更新時間︰2013-08-06
讓我們將時間往前推移一個月,也就是血逸羽這只小野狼剛到南疆邊關,被分配到斥候隊的那天。♀
「五殿下……」被逼進入森林,一行十人走在夜晚黝黑的森林中,每個人都是走的無比小心。而落在隊伍最後面的是一名面黃肌瘦,仿若難民般的弱小少年兵。行走間少年兵總是不住四處打量,隨著越來越深入森林當走到一處小空地時,少年兵的臉上逐漸浮起恐懼之色。看了看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血逸羽,又不斷查看空地四周的情況,少年臉上滿是猶豫之色,糾結許久這才很是怯弱的喚了血逸羽一聲。
「恩?」輕哼一聲,血逸軒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少年。被逼進入森林,血逸羽的心中本就很是不爽,轉過身時那雙金色的眸子幽光不住閃爍。
被那閃著幽光金色的眸子一掃,仿佛被一頭嗜食的野狼盯上,本就怯弱的少年更是膽怯地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可是想了想,少年還是竭力鼓起勇氣說道,「五殿下,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很不安全……再走下去……會……」
少年的話剛一響起,隊伍里其他的人也紛紛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少年,臉上紛紛都是質疑之色。隊伍中間一名相對較為強壯的青年,抬頭看向少年臉上更是一片嘲弄之色。仿佛在說就你這麼一個臭小子,會知道這條路很危險,可笑?而隊伍中年齡最長的那名傷殘老兵,則是一臉沉靜地開口問道︰「這事你怎麼知道?」
「我……我……」看著眾人不相信質疑的目光,看著青年那嘲弄的表情,老兵直接的問話。♀少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像泄氣的皮球一般消失無蹤,我我,我了半天,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麼,說不出理由來?嘩眾取寵!」少年支吾的樣子,引來那名青年的毫不客氣的嘲諷。對于像這種沒有多大作用,卻只知道靠裝可憐來獲得關注的人,青年心中是濃濃的不屑。青年的話語剛一落下,其他人的也跟著紛紛議論起來,都覺得少年這般是在嘩眾取寵,想要獲得血逸羽的歡心。
「我……我……我沒有說謊,也沒有……沒有……」青年的嘲諷,讓得少年的臉瞬間漲紅起來,想要大聲的爭辯解釋什麼,卻是因為天性的怯弱而又哽咽住,眼眶紅紅地像要哭出來一般。
「支支吾吾半天,你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別怪本王無情少年哽咽哭泣的模樣,再加上其他人的議論紛紛讓得血逸羽心中不由得更加煩躁。忍不住一掌拍向身側的大樹,震的落葉紛紛,更是嚇得少年臉色蒼白,後退好幾步砰地一聲摔倒在地。對于血逸羽這種天生就不知道怎麼安慰人的人來說,威脅估計比安慰來的更加順手。
果然,血逸羽一發怒,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就連要哭出來的少年也是立刻止住哽咽,愣愣的坐在地上看著血逸羽。當看到血逸羽眼中的凶光更甚時,舌頭也不再打結像倒豆子一般,溜順的無比的說出自己的緣由。
「這片樹林我曾經來過,再往前面走不了多久會有一個狼谷。狼谷里面有著上百頭野狼,每一頭都凶狠無比。而它們的狼王更是狡詐狠辣,我曾親眼看到它輕輕一口便咬斷了一名士兵的脖子。而且,在那個狼谷附近更是還有殺人蜂的蜂巢所在。我們當初那個小隊之所以全滅,就是因為引起了狼群的攻擊,慌不擇路之下又闖進了殺人蜂的地盤,最後被殺人蜂和野狼雙重圍攻無人幸免提起隊伍當初全滅的慘劇,少年的臉色一片青白,顯然當時的恐怖記憶深植于大腦中。讓人不得不懷疑少年這邊怯弱的模樣,是不是有那場慘劇的影響。
「森林野狼……殺人蜂……」听著少年的話,在場其他人臉上紛紛浮現恐懼之色。就連那神色滿是嘲弄的青年和穩重的老兵,此刻臉色都有些難看。看來在這南疆邊關,這兩樣東西到真是凶名赫赫了。
比起其他人的一臉懼色,血逸羽卻是低頭陷入了沉思。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血逸羽不僅性格和狼很相近,更是能和狼無比親近。在落日山脈中就有著很多狼群的存在,而血逸羽就和它們打過多次交道,甚至可以說血逸羽當初能縱橫落日山脈大多數陵墓,便和狼群分不開。而今听到少年說前面有狼谷,血逸羽到是沒有多大的畏懼,只是殺人蜂……
殺人蜂,他倒是曾經听二哥給他提過,據說這種動物的攻擊性極強,而且毒性也非常猛烈。而且更重要是報復心、集體活動能力極強,一旦不小心招惹到一只,很快便會引來成千上萬只。當初提起這種動物的時候,血逸羽便再三被自家二哥警告,讓他在落日山脈中時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招惹到殺人蜂。不過沒有想到他在落日山脈沒有見到,在這南疆叢林中倒是見到了。不過……
「同時遭遇狼群和殺人蜂,你們斥候小隊其他人都死,為何你沒事?」金色的眸中幽光不斷加深,血逸羽看著地上少年的眼楮,想要從他的眼中確定什麼。
听到血逸羽的話,少年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緊握的雙拳青筋畢露,沉默半天這才緩緩敘說起來。「我的父親曾經是一名帶路獵人,每天的工作便是帶著那些販賣貨物的商販往返于東皋和南淵國。父親教過我很多叢林的求存技能,我也偶爾會跟著父親往來于兩國之間,可是南淵的突然大舉入侵卻是……」仿佛看到昔日家園被戰火毀于一旦的畫面,少年的眼中滿是仇恨之色,緊握的雙拳中更是因為用力而刺破皮膚,鮮血淋灕。
「……在進入軍隊之後,我便被分配進了斥候小隊。一個月前的我們接到任務要探查這片區域的情況,于是一隊二十人便進入了這片山林。靠著父親教我的知識,我很快便意識到了危險,我將探查到的情況告訴了隊長,建議隊長換一條路前進。可是因為人微言輕,隊長不但不相信我所說的反而執意帶著隊伍更加深入。路上我不斷的勸說,引來的卻是被隊長一頓鞭打……當我蘇醒過來的時候,隊長他們已經闖進了狼谷的範圍,然後……然後……」說到這里,少年已是滿臉的淚痕,哽咽的說不下去。
「這件事我似乎听說過……一月前,一隊斥候隊因為過于深入,慘被狼群襲擊,除了一名少年兵其他人全死……」老兵的低沉而略帶一絲蒼老聲音輕輕的響起,回應他的是少年更加哽咽的哭聲。夜晚的森林很是幽暗,寂寥的星光偶然落下,落在那自責痛苦,滿是淚花的稚女敕臉龐上……
少年好心地提醒卻是引來一陣毒打,卻又因為毒打而昏迷躲過了這場死劫,這該說是好有好報,還是惡有惡報呢?
「你確定這片地域,便是你們當初遇襲的地方?」當少年的哽咽聲終于小了下去,血逸羽這才開口問道。此刻的血逸羽估計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少有的柔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血逸羽也行事也會開始顧忌他人的想法,換做以前的話他才難得管少年是不是正在傷心,直接嚴刑逼供一番得出答案便可。
「恩,我能確定,因為那顆樹下還有我當初探查時留下的記號順著少年所指的方向,老兵率先上前撥開大樹下的雜草,果然見到大樹下有個淺淺的劃痕。
「五殿下,這個痕跡不是現刻下的,而痕跡又不是很舊,看樣子的確是一個月前才劃下的一眼就辨認出劃痕的刻畫時間,老兵立刻稟告血逸羽。而老兵的回答,亦是讓得隊伍的其他人有些慶幸。若是剛才少年沒有提醒他們,他們怕是要步入一個月前那只斥候隊的後塵了。想到自己剛才對少年的態度,一行人便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安靜地等候血逸羽的吩咐。
點點頭,血逸羽看向少年,「既然這片森林你們當初探查過,那你能找到一個安全的道路嗎?告訴,能還是不能!?」
「我……我……」忍不住抬頭看向血逸羽。這是一個比他還要小,但是身份卻是尊貴無比的人。濃眉,鷹眸,小小年紀卻是比誰都顯得帥氣俊俏。血色的長發遮住了右眼,左眼斜長而冷冽,金色的眸子時常幽光閃爍。此時這位皇子殿下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鄙夷,而是很認真的看著他,眼中甚至還有淡淡的認可。
一直欠缺的勇氣,此刻卻是不知從哪兒不斷涌出,少年兵毅然從地上站起,抬手致禮向血逸羽行了一個最標準的軍禮,大聲的說道︰「報告隊長,屬下能找到安全道路!」
「那好,接下來你便是我們斥候隊的帶路獵人,希望你能像你的父親一般優秀伸手將身背的弓箭拿給少年,血逸羽向少年點點頭。
「是!」接過弓箭,少年的臉上一片堅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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