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我 第十四章 叫你如此揮霍

作者 ︰ 左雲龍

原來七沙塢豹子寨三大當家呼兒泰、燕士、青錦子,三人曾是獵戶,受朝廷下詔,招募其遠赴沙漠捕狼名念,在沙漠里待了足足三天三夜,覓不見狼影。я思路客я

沙漠缺水,天氣干燥,所帶有限,三人幾乎死在沙漠里。

而且沙漠里難分方向,幾乎每到一處,處處相同,四面八方盡是黃沙、沙丘,又沒個參照物作標,漸漸就迷了路,怎麼走都像是在原地打轉。

生存的考驗,自然的摧殘,簡直就像被抽去了靈魂,眼前盡是浮幻。

三人費了千辛萬苦才走出來,一路疲憊,風塵僕僕的往回趕,八面枯瘦,歷盡滄桑,途經七沙塢,惡向膽邊生,初聞七沙塢豹子寨有群賊匪,擁廳稱王,號聚賢廳,三人合計,回去也難逃朝廷追究,登寨蕩寇,成為了一方凶惡匪首。

神龍鏢局失鏢案,劫財殺人,三人可沒計較那麼多,三人是出了名的凶狠,對付人就像對付個畜牲似的,生命對他們來說等同兒戲,別人的生命就像他們手中的獵物,別人的生死對他們來說不受重視。

他們算定了官府會派人來追查,早在山寨布下了準備,等著捕快自投羅網,所以六扇門九大捕快有來無回。

九大捕快的先鋒深入,從而為一直躲在草叢中的須臾子寒谷指明了道路。

寒谷看了須臾子一眼,似乎已分辨不出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好人與壞人間他選擇了利益。

無論好人或壞人都需要生活,生存的真正意義就是弱肉強食,怎樣生存才是關鍵。

他很清楚須臾子的用意,這次只能成功不許失敗,也是為了幫寒谷,所以寒谷更清醒他應該做的。

須臾子是利用了捕快們作為成功的墊腳石,所以他們成功的把握又多了幾分。

寨內所有的機關與埋伏須臾子跟寒谷看的一清二楚,暗記于心。

暗勢無力,暗勢一旦變明,意義便非同凡響。

寒谷這時問道︰「我們現在沖進去?」

須臾子道︰「我們等!」

須臾子嚴峻的回答,回答的字數越少則越能表明須臾子的堅定,須臾子說等就不得不等。

寒谷不是喜歡多問的人,但寂寥的夜,尤其是一個人做賊似的伏在草叢中的感覺要多難受有多難受,那毛茸茸長滿一個個刺一般的草葉,總是垂在臉上或後頸皮膚上很不舒服。

寒谷忍不住問道︰「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須臾子道︰「不知道!」

寒谷道︰「那我們在等什麼?」

須臾子道︰「等他們喝醉!」

寒谷滿臉疑問道︰「喝醉?」

須臾子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山寨內一定在為勝利慶功。」

寒谷道︰「我們要等到他們喝的酩酊大醉?」

須臾子道︰「不錯!」

寒谷問道︰「你猜他們一定會喝醉?」

須臾子肯定道︰「一定!」

寒谷道︰「你通常都這麼自信?」

須臾子一瞅寒谷道︰「你通常對自己都沒自信?」

寒谷道︰「我堅信親眼所見!」

須臾子道︰「有時候親眼所見的也未必是真,而且,有自信總比沒自信好。」

這的確是實話。

寒谷道︰「我們就這樣等下去?」

須臾子道︰「我們不必等太久!」

寒谷道︰「哦?」

須臾子道︰「仔細听。」

豹子寨內果然在擺慶功宴,勝利的喜悅值得揮霍,人生總是會在該快樂的時候快樂。

但顯然有些得以忘形的豹子寨眾匪被勝利沖昏了頭。

酒是好酒,不上頭的酒,但在好的酒喝多了也會醉,頭腦在酒的作用下會不清醒,甚至沒有權利支配肢體。

快樂的時候開懷暢飲,痛苦的時候借酒消愁,總會在不知不覺間,人就迷倒在了酒缸里,難逃一醉。

酒能壯膽,酒能放縱,一個人喝醉了酒說出的話都有底氣,那時已經離醉不遠了。

酒後的情感是不易控制的,為此不少人在酒醒後為醉之所做無禁而後悔抱疚。

嘍大抱著酒壇子,顛三晃四。

所有的江湖人都是豪放的,但並不是每一個豪放的人都能算做江湖人,江湖人也不一定就是豪放者。

但齊聚豹子寨的眾匪人個個都很豪放。

豪放的人,豪放的喝酒,豪放大方的醉。

猜拳聲踫碗聲,叮叮當當的亂響聲,有倒下去的聲音,混在摔碎的酒壇聲中,酒是灑了一地,但人還是在酒中。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先倒下,酒這種東西總是因人而宜。

里面的聲響傳出來,寒谷听得出來,听的仔細,听得專注,聲音在慢慢的增大,很細微的變化,但比起之前的夜靜無聲,高門閉寨,有了明顯的區別。

須臾子說的沒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試想每一位官升或是得意成功之人,在勝利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應該是慶功了,無論非己願抑或是世事所逼,慶功宴是要擺的。

寒谷也曾不止一次的這樣犒勞鏢局里的人,幾乎每次押鏢結束都會有過,寒谷這樣想的時候,心底升起一陣落寞感。

這時寨內的動靜忽然就停了下來,一下子恢復到萬籟俱寂的地步,突听「 當!」一聲,一個酒壇子摔在地上的聲音,然後便陣的在也沒有了半分動靜。

夜是長的,夜是涼的,但夜也是最靜的。

似乎沒有比此時此刻更靜的了。

空的酒壇子在地上滾了兩下踫到了躺在地上的醉漢。

醉倒下的嘍連那破天的一聲酒壇子從桌子上滾下來摔碎的聲響都沒驚醒,可見喝得的確很開心,很痛快。

有抱枕著酒壇子在醉夢中不自覺露出笑容的,慢慢傳出了鼾聲。

當須臾子跟寒谷的兩雙腳踏在地上的一片狼藉上的時候,便首先听到了這鼾聲。

能醉的都醉了,不能醉的也不例外的醉了,所有的嘍、整個山寨都醉還是不常有的事,最起碼應該會有山寨安排守衛放哨站崗的。

也許這場勝利不同一般吧。

六扇門的象征意義很龐大,所以他們都醉了,他們真的太高興了。

須臾子只不過略施小計,便輕松解決了整個豹子寨的眾匪人,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但步入山寨的須臾子卻臉上凝重,絲毫看不出喜悅或放松。

他們來到燈火通明的聚賢廳,這本是匪首當家才能在此的地方,卻並不見匪首三大當家,確切的說聚賢廳空無一人。

整個豹子寨加上眾嘍通共才不過二三十人。

這個數字不少,但現在,這個數字卻很少。

原來山寨竟已是人去樓空,只剩下這二三十個小角s 不成氣候,留了下來,借著以前的名聲在此稱王,解那虛榮心。

燕士、青錦子、呼兒泰三人共議下決定分銀棄寨,以躲避官府的派兵追剿,遣散眾嘍,並在山寨不下了陷阱機關。

三大匪首早已遠走高飛,卷帶劫銀。

分了銀兩的嘍有二三十人卻又聚集在一處回到了山寨。

須臾子看著橫七豎八醉倒酣睡的這二三十人,盡數在此,已明情況,山寨早已沒了匪首,不然他們能如此放懷的醉嗎?

有組織領導的就不能算是烏合之眾,就不能像這樣令自己家門沒有防御,燕士在的話當然不會讓他們一起都醉。

他們沒有束縛,縱令現狀,他們在須臾子來說已經是一群死人,須臾子很輕松的就可以一刀一個了解他們的x ng命,但正是他們的沒有威脅x ng,須臾子根本懶得動手。

寒谷當然也不會。

山寨空寂之感愈甚,兩人離開了豹子寨。

一路無功而反,怎不叫人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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