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早,天明似乎還很遙遠。я思路客я
夜為什麼總是很漫長?
有時候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揭開夜幕,迎來曙光。
但今夜似乎特別漫長。
夜無盡頭,夜靜如墨的肅重憂郁,須臾子跟寒谷兩人找了處僻靜的空曠地上,一棵獨樹下,圍著一堆火,喝著從山寨帶出來的酒。
酒香撲鼻,可惜沒有下酒菜。
真正喝酒的人根本不需要什麼下酒菜,只要有酒就行。
兩人很顯然就是這種人。
兩人相對,隔著火堆共飲,一開始便半壇子先下去了,那叫痛快啊!
兩人都是好酒量,兩人同樣都似乎不高興。
不高興的時候,不高興的兩個人,借著一個一壇的上等好酒,開始了閑談。
談的什麼固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為此沒有那麼不高興了。
但他們還是不高興,似乎少了點什麼?
對!是七沙塢豹子寨聚賢廳三大匪首的三顆頭顱和失劫的鏢銀銀兩。
計劃總是好的,變化總是快的,就像希望越大的時候,失望總是越大一樣。
人往好處看雖然是好的,人生本就不該太悲歡,但也不要期許世界太美好,畢竟,天命最高。
寒谷問須臾子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須臾子道︰「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重新做人!每個人不都應該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寒谷道︰「哦?」
「我不是武當派。」須臾子道
寒谷道︰「我已猜到。」
須臾子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寒谷一字一字的道︰「你的名聲!」
須臾子承認道︰「不錯,邪教七星派,絞盡腦汁強佔強取,落得個殺自己師叔罪名于江湖不齒!」
寒谷道︰「所以你想利用這次幫我殺匪洗心革面。」
須臾子道︰「對,以須臾子的身份重新人生。」
寒谷自顧一笑,道︰「武當派。」
須臾子不禁也笑了,武當派的確不是一個好的借口。
須臾子此時才意識到,武當派若沒有他這個人,洗心革面後的須臾子又是從何而來?
兩人相對而笑,心照不宣。
一夜之間,竟成知己。
夜更深了,人也累了,黑夜中只听寒谷含糊著說道︰「其實就算你不殺你的師叔,江湖也對你不利!」
須臾子似乎睡著了,但還是應道︰「我知道!」
其實江湖誰也知道,像須臾子的惡名並不單單因為一項,江湖正道俠義本身便不容須臾子的種種作法,像邪教七星派的正邪歸屬,像須臾子以師傅作傀儡控制一派,像奉送女童供其師叔蹂躪而別作用益于己身。
當然還有暗中不知道的勾當。
但兩人卻成為了朋友。
俗語有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相信他們會是很好的朋友並為此而很愉快。
世界是美好的,人生相伴而美好,不愉快的時間總會過去、煙消雲散,即將到來的未知完全取決于個人的生活態度。
每個人都應該相信,未來總有一個點,一個時間在等待自己去靠近,那里是幸福的彼岸、避風的港灣、旅途的驛站,你風塵而來,自此有了溫暖。
每個人都在期待,每個人都必將到達。
有希望是美好的。
夢中的追憶總能讓人沉醉,誰的心中都貯藏著這樣一個夢,一個美好的夢,值得你去追逐。
不知道你有沒有做過這樣一個夢,夢中的光線很明亮,眼前卻是一片白茫茫飄渺的大霧。
霧很濃,周圍見不到任何一物,空茫茫的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雲遮霧繞般的情境,找不到自己,卻又感覺到莫大的孤獨。
霧氣飄散,世界呈現著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沒有記憶,沒有觸覺。
撥開迷霧是更深的迷霧。
每走一步,霧散分開道路,道路卻還是在迷霧當中,前面是未可知的凶險。
每個人都知道,不是每條道路都是一往直前,廣闊平坦的。
迷霧纏繞,眼前盡是白s ,揮之不去,是束縛!是迷失!是無助!
寒谷睜開眼,才知道他做了個這樣的夢,醒來時剛好須臾子也已醒了,接著兩人便同時看到了寒谷夢中的情景。
一片大霧,好大的一片濃霧。
霧就像r 白s 的n i水一般。
果然雲遮霧繞,仿佛神仙臨雲端仙境,又似山巔平托天際,濃霧行走風吹之不散,翻涌如浪,動如凝止,靜如撲風,動靜結合,亦靜亦動。
連身後的大樹都被遮去了半邊,綠意盎然攪在了霧氣當中,世界除了白s 已別無他物。
還好有兩個人,兩匹馬,都還在。
須臾子與寒谷看著眼前的一幕,就像這霧一樣,一下子空白了許多,驚呆了。
只睡了一覺便不知身在何處,墜在了雲里霧端。
天明大光亮,誰知道什麼時候一下子布起了這麼一場大霧,就像等待仙女臨凡一樣。
傳說巫山的神女就有一招叫做「行雲」的武功,一下子能布起此景,迷亂敵人對手。
抬頭望向天際,也盡是雲涌霧動,雲霧難分,白茫茫一片,也不知這散發這光芒的陽光躲向了哪里?
r 光虛無在雲霧之上,身子仿佛也輕靈虛浮,還像在夢中。
這不是夢,寒谷發現自己身上的一副已經被霧弄濕了,ch o濕渾濁的空氣還會不時的因風而迎面撲鼻。
須臾子微一皺眉道︰「好大的霧啊!」
寒谷道︰「這霧不知道何時起的?」
須臾子道︰「估計半夜過後,那時我們都睡著了。」
須臾子看向睡時還燃著的火堆,有許多還未燃燒盡的,想是霧氣生的霧水加上ch o濕令火頭熄滅所致。
須臾子從樹上解下馬匹,朝寒谷道︰「走吧!」
寒谷迷茫的半是猶豫的接過馬韁,隨後翻身上馬,須臾子騎馬在前緩緩而行,任由馬度著悠閑的步子。
須臾子道︰「我們別走失了方向,慢慢的一直往前走就是了,那是往南的方向。」
寒谷心底是很佩服須臾子的頭腦的,回想起來來時往南方向,如今只須往南就行了,但不能策馬狂奔,說不準會迷了路,也怕馬看不清方向失了蹄。
寒谷道︰「我們何不等霧散了在走也不遲啊!」
須臾子道︰「這霧一時半會還散不了。」
看著仿佛還在從天上降下一般越來越濃動的霧,還真不像一時半會散得了的。
寒谷不說話了,兩個人就在霧中一直緩緩的行走,馬蹄踏在地上發出的聲音都不是很明顯,因為地上也布滿了ch o氣,像下了一場細雨一般。
走的雖不快,但也走了相當一段時間的路途,但卻仿佛永遠走不出這團迷霧似的。
就是寒谷以為會迷失在這霧中時,一陣風刮過,眼前豁然開朗,霧一下子散了。
寒谷馬上回頭張望,來路已清晰如新。
這霧來得似乎很快,散的也快,他們到底還是走出了這場霧。
緊接著,擺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荒涼的景象,卻才發現他們原來已走錯了方向,眼前是一片滿是黃沙的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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