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瞬間看向棲悅。
準備吃飯的章棲影茫然地看向姐姐,她身穿棉服,布料不顯眼,款式是燕都最流行的樣子,梳著與姐姐一樣的雙髻,頭上綁著紅色的蝴蝶結,乍然看上去可愛,但坐在趙氏一雙兒女身邊,卻黯然失色。
趙氏若有所思的看女兒一眼,見女兒儒慕的望著章臣盛,便無事般提醒紀氏繼續布菜。
章臣盛聞言,舌頭在嘴里打個轉,噎住了,不知道該接什麼。
章棲悅表情無奈的看向庶妹,轉而盛氣凌人的把桌子一拍︰「傻坐著干什麼!還不過來服侍本小姐用飯!」
眾人習慣性垂下頭各忙各的,大小姐脾氣不好誰都知道。
章棲影也餓了,她才五歲,也是被紀姨娘捧著長大,姐姐要吃飯她也要吃飯啊?為什麼她要服侍姐姐?
章棲影表情委屈的看向同樣寵愛他的棲典哥哥和父親,小小年紀的她隱約知道他們可以訓斥姐姐。
章棲典當她是空氣,低頭扒飯。他親妹子只有棲悅一個。
章棲悅更怒了︰「看什麼看!跟你說話听不見嗎!爹爹,你看她啦,女兒體恤她才讓她上桌吃了飯,她就真以為位置是她的了。」
挨章棲影最近的章棲陽扯了扯妹妹的衣袖,表情冷酷目光沉穩,他是相府庶二子,也是棲影的親大哥,只比棲典小幾個月,早已懂得人情世故,他的左相長得有八分相似,雖然是庶子,可不言不笑時也有幾分懾人的威儀。
「還不去服侍棲悅妹妹吃飯。」
棲影最信服二哥,听他那麼說,心里萬分委屈,只是習慣接受命令的她,還是站起來,向姐姐走去。
紀氏看得心都痛了,目光凌厲的在章臣盛身上瞪了一眼,又低眉順目的為主母部菜。含笑的對趙氏道︰「棲影能服侍大小姐用飯是棲影的福氣,一家人在一起,親親熱熱的喜慶。」
這句話可深究的地方就多了。
趙氏放下筷子,目光嚴厲,她絕不允許有人暗自編排她女兒,更何況是承了她女兒的情才能上桌吃飯的人,更沒資格開口︰
「我沒記錯的話,棲影本來是服侍大小姐用飯的,大小姐體恤妹妹年紀小才讓她以後同桌而食,今天不過是弄巧不在讓棲影暫代本質,也罷,既然棲影不願意,以後就不用過來伺候了,棲陽、棲木年紀也不小了,以後也不用來伺候棲典了。」
章臣盛臉色難看,卻挑不出妻子的錯,
章棲陽面色不動,只是起身站起,恭手向趙氏行禮,身板挺直態度恭敬︰「多謝母親這些年體恤,棲陽以後定管束好弟弟妹妹,棲影今日失禮之處還請母親諒解。」
紀氏悔得腸子都清了,她干嘛要多嘴!以後兒子女兒沒了同主母一起用飯地例,難道跟那些不長眼的庶子女一起吃下一等飯菜!肯定有人要怠慢她的三個子女。
紀氏趕緊討好趙玉言,笑容卑微小心︰「姐姐,能服侍大小姐大少爺是他們三個的福氣,以後還是讓他們在一旁……」
「不用,都是一家人,什麼服侍不服侍,紅燭,你去服侍大小姐用飯,其他閑雜人等出去吧。」說完重新拿起筷子,話題結束。
無人再敢出聲。
章棲影完全不懂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要出去?她還沒吃飯?這是她的位置?「爹爹……」
章臣盛怒道︰「愣著干什麼!還不帶他們三人下去!惹怒了小姐和夫人,他們擔得起責任嗎!」
章棲悅佩服臣盛這時候還不忘維持他慈父的形象,真是‘辛苦’。
三個孩子被遣送出來。
章棲木確定四下只有三人的娘後,小臉分外難看,與其生母陰損的目光相差無幾︰「二哥!他們欺人太甚!她是小姐,影兒難道就不是小姐!我們都坐下了還把我們趕出來!當我們是什麼!爹也是!都不幫妹妹評理!」
章棲陽本在想事情,听到棲木說得最後一句目光鋒利的看向棲木︰「閉嘴!你要記住爹只會為你好!以後再說大逆不道的話,我就把你交給爹處置。」
倔強的棲木撇開頭,非常不服氣,嘴上卻不敢反駁二哥︰「知道啦。」
章棲陽無奈的搖搖頭,看眼兀自委屈中的妹妹,憐惜的牽起她的手︰「走,二哥帶你去吃飯,你以後要記住,除了二哥和棲木沒有人真心對你好,棲典是棲悅的大哥,不是你的大哥。」
章棲影听到這句話突然淘淘大哭。
一群人忙慌了神的哄勸她。
另一邊,章棲悅見飯桌上沒了討厭的人,舒心爽意的咀嚼著口里的美食,根本沒打算把他們三個放在眼里,她的路又不是他們給的。只要九炎落不殺她,其他的人隨便她殺。
趙氏隱隱蹙眉,吃飯的空檔不自覺的注視女兒,女兒的習慣她再熟悉不過,毛躁、不專心、冒進,吃飯的時候也定不住她的性子。
但現在,女兒慢慢地吃著,舉止端莊、細嚼慢咽,偌大道勺在的碗碟里轉了幾圈都沒發出聲響,筷子輕握,夾的分量剛夠抿嘴,舉手投足間有股高貴的散漫,淺淺而笑的神態說不出的讓人著迷,可這種作態……不該出現在一個孩子身上?
發生什麼事了?
趙氏的眉突然皺的緊緊地,在宮里被人立了規矩?!還是有人越過她私自教導了女兒宮廷禮儀!
趙玉言想到後一種可能,突然有股無名火!如此迫不及待的把悅兒打造成宮妃!皇後安的什麼心!
想到女兒在宮里受了她人盅惑,下了苦心學習規矩,莫名的為女兒雄,這些規矩哪那麼容易學成,哪個不是從小小被教習打著長大,自己的女兒難道也要為了討好一個男人練習莫名其妙的規矩,還不能保證那人的心能一直在女兒身上。
趙玉言看著粉雕玉琢、漂亮可人的女兒,突然覺得她應該出去走走,幫女兒定個女圭女圭親了……
入夜,大紅色的燭火發出刺啦的聲響,丫鬟婆子安排好值夜已經睡了。走廊上的燈籠依次被熄滅,院子里變得更黑。
相府的別院內,紀氏遣散了伺候的人正跟章臣盛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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