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憶光年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作者 ︰ 不二君上

元道回到自己的別墅,自18歲後他就一個人搬出來住,基本很少再回家。他打開冰箱發現啤酒都快喝完了,只剩一些能量飲品,于是煩躁地掏出隻果,看到家里和施妮可都打了好幾個電話。元道撥通褚俊的號碼︰

「給我送點酒來。」說完摁斷了通話。

褚俊此刻正在溫柔鄉里,被一群環肥燕瘦的姑娘們擁著唱k,接完電話「**」了一句,還是匆匆跑了出去,邊跑邊說︰

「姑娘們先唱著啊,哥哥我去去就回啊!」

褚俊拎著一袋子啤酒匆匆往元道屋里送去,經過庭院的時候突然剎住了腳,抬頭一看這位大爺正躺在樹丫上曬月光浴呢。

「你怎麼又半夜三更上樹呢!外頭經過的人不注意還不被你嚇死!不行啊,你這是病,你得治!」

褚俊見他沒反應知道肯定又出什麼事了,來到樹下,怎麼找都找不到爬上去的落腳點,感慨地嘆了口氣道︰

「你下來,我們好好說。我知道我最近太忙,都沒空關心你,是我疏忽了……」

一罐空酒瓶砸到褚俊的頭上,褚俊叫道︰

「你不是說沒酒了嘛!!」

「我只是說讓你送點來,又沒說沒酒。」

說完朝他做了個手勢,褚俊把一瓶酒拋了上去,兩人一個坐在樹上,一個靠著樹干喝了起來。

「我發現你愛爬樹這怪毛病是自打喬不語走了之後才……」

褚俊立馬住了口,抬頭看看元道,對方竟然沒有反應,他又開始 里啪啦道︰

「哎,我說你現在到底怎麼想的!人抓到眼前卻又不敢現身?什麼時候變的那麼慫了……」最後那句輕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悄悄泄泄憤也好。

元道靠在樹上,看著寥落的月光,說著︰

「我就是沒想好,才這樣。」

「你難道不是因為想和她和好?!」

褚俊驚問道︰

「莫非……你只是想把她抓到身邊好好的折磨上一番,然後再拋棄她?」

「……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元道竟然點頭稱贊。

「……以前沒覺得你報復心那麼強啊?一萊那會兒選了陸世朗也沒見你這麼對付人家,我看你就是跟喬不語犯沖,以前欺負人家,現在還想著怎麼欺負人家!」

「她和一萊是一檔子事麼。」

褚俊看了他一會兒,譏諷道︰

「你就是嘴硬心軟!明明喜歡的要死要活,怕自己一出現人家姑娘又不知道會跑哪兒去!」

「但我不出現她又可能會被搶走。」

「誰那麼藝高人膽大!敢搶我兄弟女人!搶我兄弟女人就是搶我的女人!咳……我不是那個意思……哎,承認了吧!還是我最了解你吧!算了,誰都別要了,就咱倆過吧!費那麼大勁干嘛。」

元道伸腳狠踹了他一下。

「我說的是實話啊!就算你現在想和不語和好,你爸那里怎麼說?施家那里又怎麼說?你確定你都能擺的平?當年不語悔婚後可是吃盡了苦頭,你確定不會重蹈覆轍?」

「我不會讓這樣的事再發生第二遍,否則這六年豈不是白熬了。」

元道突然笑了一下。

褚俊看他笑的有點不太正常,為了安撫他瞎提議道︰

「要不你讓喬不語學那個陳潔如,當然啦,你不會是蔣介石,先拿下江山才能保住美人啊!」

又一罐空瓶子砸下來,元道淡淡地說道︰

「娛樂明星八卦的還不夠,埋在土里的現在都不放過了。你可真越來越沒節操了。」

「你給我死下來!呵!不理我是吧!看我……我去搬個梯子去!你別溜我跟你講!」

褚俊自顧自罵罵咧咧地進屋翻梯子去了。

元道坐在樹丫上,凝望著前方漆黑的天色,不知對誰發問︰

「你為什麼就那麼愛爬樹呢?」

********

俞楚翹被元道的奪命連環call千里迢迢從倫敦召喚了回來,剛下飛機時差都還沒來得及倒,就先被元道叫到他辦公室。

「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元道揶揄楚翹道。

「你知道你妹妹離不開人。」

俞楚翹笑著回答,絲毫不掩飾和元娜雖然十年愛情長跑,依然不減膩歪的甜蜜。

元道听了有些受不了,未免自己雞皮疙瘩掉一地,轉了話題問道︰

「倫敦那邊剩下的幾個國外股東談的怎麼樣了?」

「元娜會負責收尾工作,應該問題不大。帝高的國外股權七七八八都已經悄悄被你和元娜成立的公司收購的差不多了,只要談下喬書華爵士,你們兩人就能握有帝高絕對股權了。」

元道點了點頭,想到一些有趣的事,笑著說道︰

「真是辛苦元娜當了二十來年的絕代公主,現在為套近乎,得給老爵士女兒幫襯綠葉。」

「她在那里天天扎你小人。」俞楚翹笑著回答。

元道听了,沉默一會兒,問道︰

「夠不夠,要不要我再給她寄一箱過去?」

********

簽約儀式那天,不語陪同藤木大師一同前往茂地總部出席。茂地總部離常青藤高中很近,當車行駛過常青藤校門口時,不語內心五味雜陳,但她很快調整好這一閃而逝的情緒,低頭檢閱準備的資料是否都齊了。不語覺得自己現在的自控能力越來越好了,就算上次在那種情況下見到元道,第二天還是能整理好心情迅速投入工作。或許,只有盡情投入到工作中去,才會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是活在當下,過往的就只能是雲煙。

但是,當不語在簽約儀式現場看到俞楚翹的時候,還是很震驚地呆滯了一會兒。俞楚翹則更是驚訝不已,平時說話井井有條溫文爾雅的一個人,瞬間雷元娜附身︰

「喬不語?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這些年都去哪里了?難道你現在在上水?」

都說兩人相處久了,會相互影響,可見這一對是壞的影響了好的。♀不語見躲也躲不過了,無奈地敷衍道︰

「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是茂地的負責人,你現在說話可越來越像雷元娜了。」

俞楚翹沒理她的「客套」話,又欲言又止道︰

「……那你見過元道了?」

「……啊?」

不語一時半會兒沒理解他的意思,只是想,你透視眼麼,怎麼知道我偷窺到他和未婚妻摟摟抱抱的。

兩人話沒談完,會議室門又被打開,會議室里所有人都刷刷站了起來,不語還沒反應過來,就听到一路的人都微笑著相繼招呼道︰

「雷副董好。」

不語只覺得自己像被雷劈了一樣,立在原地動都不能動,直到元道走進自己的視線,從容不迫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從頭到尾看都沒看她一眼。

元道很流利地用日語和藤木大師寒暄交流,然後回身囑咐簽約儀式可以開始了。俞楚翹有些奇怪地來回看了看元道和不語,隨後了然于胸地笑了笑。

簽約儀式上,不語從頭到尾基本沒有抬頭,心中早已拿刀自盡過好幾回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茂地會是帝高的!不語為自己的覺悟能力深深汗顏,如果放抗戰那會兒做臥底,估計第一個被拉出去槍斃的就是她!

不語雖然看不見元道的模樣,但他強大的氣場還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立馬拘束嚴謹了起來。她硬著頭皮解挨到簽約結束,本來會後還有一個聚餐,不語忙扯謊說自己身體不適讓同事多擔待著點,跟藤木大師告了個假就趁人不注意匆匆往外溜,邊走邊想,現在該怎麼辦?繼續留下來還是回日本?回日本後又該怎麼辦?

不語在電梯口等了半天,極為焦躁不安,只想先快點逃離這個鬼地方。好不容易等來一班空電梯,連忙跳進去,剛要關門卻被一只手擋住……元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了門前,強迫的不語眼里只能剩下他,元道向前踏了一步,進了電梯。

不語覺得這可能是自己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刻,元道進了電梯卻始終沒有說話,但是在密閉空間里和他相處讓不語覺得簡直像上刀山下火海。她緊緊盯著顯示屏上遞減的樓層數,心里祈禱著快點快點再快點!終于要到底層,不語自認為可以解月兌了,電梯還沒停穩就往電梯門前走去,元道卻突然伸手按了報警健,整棟電梯停運卡在那里。

不語不可思議地看著元道︰

「你又發什麼瘋!」

「你終于肯先開口跟我說話了。」

兩人終于是面對面看著了。

「你追過來就是為了讓我先說話?!」

「對!當年不聲不響就要走被我抓到,之後六年逃的無影無蹤讓人不知是死是活,現在冒出來了從頭到尾只把我當空氣,只是讓你先開口跟我說話已經算是便宜你了。」

元道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不語听著覺得簡直是無理取鬧。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年分手時,理應是他虧欠她的姿態,現在他倒理直氣壯,她卻英雄氣短了!

不語搖著頭說道︰

「都六年了,你怎麼還那麼幼稚!」

「都六年了,你怎麼還那麼懦弱。」

元道話外有音地回敬道。

不語不理他,狂按著按鈕,電梯絲毫沒有反應。

「不用按了,現在只能等人把我們救出去了。」

元道回答的好像現在這種處境于己無關。

不語被徹底激怒了,回頭狠狠盯著元道,豁出去地質問道︰

「你早就知道我在上水?」

「是。」

不語深吸一口氣︰

「你故意找的藤木大師?」

「不是。」

「那我到這里是不是你蓄意安排的!」

元道盯著她,半晌徐徐說道︰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不語覺得簡直自取其辱,倔強地轉過頭不再吭聲。電梯門前有些騷動,緊閉的門逐漸被撬開一條縫,不語抬腳就要往門口走去被元道一把抓住,元道的眼神既像命令又像警告,不語被看得有些迷亂,不知他到底想干什麼,有光亮透了進來,把不語瞬間照醒。

門口站著不少人,不語甩開元道的手,拔腿往外就跑,元道被帝高、茂地的工作人員團團圍住,好不容易月兌身追到外面不語已經沒了蹤影。元道恨恨地踹了一腳門口的柱子,周遭的工作人員紛紛退避三尺,直以為太子爺關的太久腦缺氧了。俞楚翹也聞訊趕來,正好撞見他這氣急敗壞的樣子,大致上猜出點首尾,上前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忍一忍,馬上就會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

不語失魂落魄地從茂地跑了出來,在馬路上一個人晃晃蕩蕩不知何去何從,不知不覺來到了常青藤門口,然後沿著以前回家的路默默地走著。走到半路,路過當年和元道一起吃面的拉面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竟鬼使神差地進去了。下班放學點,店里都是三三兩兩結伴而來的人,獨不語一桌單獨一人,對比著頗有些辛酸淒慘。

不語點了面,但只是看著面碗久久沒有動筷,腦海里零零星星閃出一些畫面,卻又不敢多想,只怕多想回憶就會如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來往的店員看到這位客人只是傻坐著,卻不吃東西,都不禁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不語派自出神,竟沒發現對面突然大喇喇地坐下一個人,只听那個人嚷著︰

「對不起啊我遲到了。」

邊說邊伸手把不語面前的拉面端過來,不語抬頭,竟是黑明。

黑明邊吃邊說︰

「餓死我了,等不及了,我先吃了,服務員再給我來份炸豬排!你自己要不要再叫一碗?」

不語意外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徐徐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里?」

黑明擦了口嘴,不正經笑著說︰

「如果我說,我和你就是有緣,你信麼?」

不語現在沒有心情應付他的調戲,只是搭著眼看著他。

黑明只好放棄,正常地回答道︰

「我手下正好經過這里看到你,然後告訴了我。」

不語有些狐疑地問︰

「你手下正好經過?你手下怎麼認識我?」

「……唉,本來看你今天反應慢半拍想糊弄過去的……我讓小弟看著你點,因為上次吃飯你太不正常了。」

黑明被問得有些招架不住,直接承認道。

「所以你就派人跟蹤我?!」

不語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

店里有人回頭看著他們這桌,黑明有些尷尬地模了模額頭︰

「不是跟蹤……只是看看你會不會有危險。擔心而已。」

不語覺得自己認識的男人為什麼都是變態,憤憤地起身就要走,黑明一把抓住她。

「干什麼!放手!」

不語沒好氣地說道。

黑明極為窘迫地輕聲說道︰

「趕著出來見你沒帶錢……你付下賬。」

兩人出了拉面店,黑明要送不語回去,被她不客氣地拒絕。黑明知道這次真惹毛不語了,投降道︰

「我絕對、不會再讓人看著你了,好吧?再也不干這種無節操、低下線的事了,好吧?」

不語白了他一眼,走到馬路邊就要自己打的。黑明連忙跟上去,此時手機響了,黑明不耐煩地接起來惱火問道︰

「什麼事!……給我升wip房。」

不語正好攔上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黑明馬上也跟了進去,關上車門,對師傅說︰

「師傅,麻煩去新都天地。」

不語用你腦袋被門夾的不清的目光瞪了黑明一眼,忙對師傅說︰

「師傅,去梧桐路霞飛花園。」

「你們到底要去哪啊,商量好再說啊,小兩口要吵架下去吵啊。」

出租車師傅不樂意地說道。

黑明听了笑開了花,樂著說︰

「師傅听我的!」

「你又想干什麼!」

不語怒問道,此時她手機鈴響,黑明示意她先接電話,不語只好先接通電話,對面立馬傳來明美聒噪的聲音︰

「不語子啊,你有沒有稍微好一點啊?我們現在在去spacepa的路上噢。為慶祝拿下大單子,全事務所的人今天去那里慶祝噢。你朋友還真夠義氣噢,我跟那里人說是你要訂的,前面那里打過來說免費升wip房噢,水果小吃免費送噢。所以你一定要來噢!」

不語被明美「噢……噢……」的七葷八素的,轉頭狠狠瞪了眼一臉得意之色的黑明,完全被打敗地問道︰

「定那種地方,藤木大師會不習慣吧……」

「藤木大師也去噢,所以才讓我打電話問你有沒有好一點,一塊過來噢。」

不語一臉老娘服死你的表情掛掉電話,看著旁邊的罪魁禍首,黑明忙雙手舉起示意道︰

「是你朋友自行找上門來的,我還盡地主之誼,你該感謝我才是。」

不語重重嘆了口氣,扭頭看窗外,隱隱感覺人生再次開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前進,不知終點是哪里,是喜是悲,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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