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
「……那青島啤酒配泡椒鳳爪也行啊。♀」
「……沒有。」
「……………………」
「啤酒啤酒、鳳爪鳳爪、啤酒啤酒、鳳爪鳳爪、啤酒啤酒、鳳爪鳳爪、啤酒啤酒、鳳爪鳳爪………………………………」
不語很不滿地看看自己懷里的可樂,再看看元道手里的啤酒,叫嚷起來︰
「憑什麼都是冒泡的你能喝啤酒我只能喝可樂!你這是赤果果的性別歧視!我要去國際安理會告你!」
「你不能喝酒,你的酒品又臭又差又爛。」元道收回先前的深情,恢復本色地打擊道。
不語听了瞬間就像被點著的煙囪一樣,管他三七二十一翻身奪過元道剛開好的啤酒仰頭就喝了好大幾口,然後心滿意足的「啊!」了一聲。元道伸手要奪,不語拿著易拉罐威脅說︰
「你再動我就往里面吐唾沫!你搶了也不能喝!」
元道像看一個潑婦似的一臉鄙視地看著她,搖搖頭只能隨她去,並把剩余的啤酒挪的離她越遠越好。
不語喝完兩听啤酒,臉開始有些微微的紅,其實也沒醉,只是有些借酒撒瘋,發泄發泄心中的積郁。不語手里舉著個雞爪,指著頭上的那輪明月,開口道︰
「流水便隨春遠,行雲終與誰同。家家月圓花好,處處鳳凰于飛!」
元道見她又開始吟詩,苗頭不太對,立馬奪下她手中剩余的啤酒。
「沒想到你在日本六年還這麼愛國,唐詩宋詞三百首首首不落啊。讀設計真是埋汰你了,你本可以成為文學大師的。」
不語也不理會元道的冷嘲熱諷,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叫道︰
「我的手表呢?!」
說著將舉著雞爪的兩只手來回湊到眼前看。
「你是不是今天根本沒有戴。」元道無語地說道。
「沒可能!我早上還看時間來著!」說完開始低頭找。♀
元道見她真心著急的樣子,安慰道︰
「行行行,你別動,我來找。」
說完起身開始沿著小路找。
不語看著手里的雞爪,想會不會前面太激動不小心舉爪起舞的時候把表給飛出去了!越想越有可能,拋下雞爪,撩起褲腿,嘩嘩就下水去了,還不停伸手在湖里撈來撈去。
元道無功而返回到湖邊,看到不語半個身子都要淹在湖里時心髒都漏跳了半拍,立馬沖下水把她撩了回來,不語還在張牙舞爪的。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在屋里在屋里!」
不語听了安靜下來,仍由元道把自己背在背上。
「以後寧願剁了你的手也不絕不再讓你踫酒了!」
元道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好血腥,不是斷我腳就是剁我手,我跟你有仇嘛!」
不語迷糊地嘟嚷道。
「是你跟我有仇……」
元道一聲嘆息。
又是漆黑的夜晚,元道背著不語穿梭在林子里,好像回到了年少的時候,他總是欺負她卻又忍不住的要關心她,見她在黑暗里越走越怕,只想上前告訴她,他會保護她。所以現在,他在曾經走過的地方為她鋪好了路,在曾經黑暗的路上為她點亮了燈。
「你知道嗎?我一喝酒就上頭並不代表我酒量比你差,我只是體內少了些叫乙醛月兌氫黴的東西,沒有辦法很快的把體內的酒精代謝干淨。所以,我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不太適合喝酒。」不語趴在元道的背上呢喃道。
「好。我知道了,回去後會好好謝謝它讓我這麼掙面子,你別說話了,安靜一點吧。」
元道哄著她,但不語還是不依不饒地說著︰
「雖然我不適合喝酒,但我還是很愛喝酒,哪怕一喝就遭罪,還是戒不掉這個習慣。」
「我會幫你戒掉的,以後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就……」
「就像那個時候我明知道和你不合適,沒有未來,還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喜歡著你,哪怕知道會遭罪還義無反顧。♀」
元道停下了腳步,不語還在說著,聲音開始有些干涸︰
「……但沒想到,遭罪的不是我,而是我老爸……最後竟還讓他就這麼走了……叫著我的名字走的……大哥打了我一耳光,我心里都忍不住為他喝彩……我不怪任何人……是我害死了我老爸……就是我害死了我爸……」
不語說到後面已經泣不成聲,壓抑了六年的自責終于在這一刻爆發。
六年過去,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不語覺得只是費力地跑了一圈,是悲是喜是愛是恨,其實從來沒有煙消雲散過。
「……不是你不放過我,是我不能放過我自己……」
我始終不能放下自己,任自己快樂地過活。
元道將不語抱到床上,他從不知不語心中背負了那麼多的負擔,一路走來要有多辛苦。不語雖然停止了哭泣,但是手一直橫在眼楮上不肯放下來。元道絞了把熱毛巾替她擦著臉,擦著手,直到她那只橫著的手漸漸不再用力。元道將她的手搬開,替她擦拭哭得紅腫不堪的大眼楮,言語中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不是你的錯,只是你父親等不及你早走了一步,就像當初我沒見上我媽最後一面。那時候你不也勸我人要往前看。你信我,我會解決好所有的事情,讓你安安心心地留在我身邊。」
不語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像灌了水銀一樣有千金重,熱毛巾讓她覺得很溫暖,元道的手掌也讓她覺得很安神,模模糊糊中點點頭便沉沉睡了過去。
但願在夢里不會再有悲傷和難過,有明媚的陽光、愛自己的老爸和窗口亮著燈的家,但願……但願……
不語一覺醒來日上三竿,昨晚的事還是斷斷續續記著一點的,貌似下了水,然後被帶了回來,然後自己就直接睡了?不語拉起被子一看,媽呀!誰幫她月兌的褲子!!!!
不語拿起條毯子圍在腰際,氣勢洶洶地就要找元道算賬,但是翻遍整幢屋子都不見他鬼影。不語活動了一陣覺得運動後有些餓,便來到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找了老半天只找到個隻果,只好將就著洗洗,先啃起來再說。
不語在水池里賣力地搓著隻果,把它當元道一樣又捏又掐的,洗的那一個酣暢淋灕大快人心,正咧著嘴洋洋得意地笑說︰
「看我掐不死你個臭碉堡!」
「叫我做什麼?」元道突然從不語身後探出一雙手,高大的身影把她整個籠在懷里,像抱著她,但又是在水龍頭下洗手。
不語臉騰的紅的跟個猴一樣。
「隻果再被你這樣洗搓下去就要洗爛了。」
說完接過她手中的隻果,抹了一下直接幫不語塞進她的嘴里。
不語拿下嘴里的隻果,轉身質問元道︰
「昨天……誰幫我換的衣服!」說完臉緋紅。
元道洗罷手雙手支在水池台邊,把不語困在胸前,微笑地盯著她,又是那標準的八顆牙。
不語恨不得自戳雙目,當初就是被他這副色相所迷惑,今天才落到這幅田地!
「是我換的,我願意為你的下半身負責。現在要補償嗎?」
不語劈手就要向他砍去,元道低頭在她嘴唇上輕啄了一下,不語愣在那里。
「還不夠嗎?」說完元道又親了一下。
不語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伸著兩只手就要掐元道的脖子,突然他身後傳來了一陣尷尬的咳嗽聲。不語听見聲響探出頭,然後脖子遲遲沒有再縮回去,元道閃身到一邊。
不凡又是激動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地站在那里看著不語,不語什麼都沒說一個小助跑上去就掛在了不凡的脖子上。不凡一邊模著不語的頭發,一邊罵道︰
「你個死沒良心的小三!連我你都敢斷聯系!我看到大哥的消息連忙從美國趕了回來!」
不語看到不凡實在太過意外,驚喜的淚花都閃了出來,開心的只會對著他傻笑。
不凡狠狠點了點不語的腦門,兩兄妹又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元道只要不語開心自己也會跟著開心,感同身受地笑了起來。
兄妹兩坐在沙發上還是久久不能平復激動的心情。
「二哥,你是說大哥也知道我回來了?」不語話剛出口就想抽自己嘴巴子,緋聞鬧的那麼大,不是瞎子聾子應該都知道,想著就不由怒火中燒地扭頭看著一旁正悠然自得喝咖啡的罪魁禍首。
「小三兒啊,跟二哥回家吧,回喬家。」
不語听聞又立馬把頭扭回來,一個力道沒把握好,扭著了。
不凡連忙關心︰
「怎麼了?鴨脖子扭著了?」
元道也向不語那邊看去。不語扶著個脖子,有些艱難地說道︰
「沒事兒沒事兒……我還沒準備好回去的事。」
「小三兒啊,丑媳婦總得見公婆啊,二哥罩著你不會讓大哥再為難你的!」
不凡義憤填膺地說道。
「二哥,你這什麼**喻。還有,我不是說過別再叫我小三嘛!」
不語挑眉看向不凡。
「你還是跟你二哥先回去吧,現在外面輿論亂的狠。」
罪魁禍首發話了,不語閉了閉眼不想理他。
最後不語還是跟著不凡回去了,上車前有些擔心地看了眼元道,元道看穿她的心思,對她報以放寬心的一笑,對不凡說︰
「你要不要轉下頭。」
不凡還沒理解透這句話,元道捧起不語的臉就吻了下去。
「放心,我會處理好所有事,你等著我就可以了。」
不凡在旁呲牙咧嘴,還揮舞著拳頭道︰
「臭小子!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你當我死的啊!捧著我妹的臉啃了又啃!你當她是豬頭肉啊!」
「你要看見俞楚翹和雷元娜在我面前做的事,就知道什麼叫九牛一毛,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不語適時地中斷了兩位當哥的心得分享,坐上不凡的車離去,元道看著不語消失在視線外,笑容漸漸淡去,掏出電話︰
「我待會兒就進公司。」
是該到徹底了斷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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