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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中不僅要學習讓柳木頭疼的四書五經,有時還會听那些老和尚講佛法,還有參禪。像柳木這種對讀書一竅不通卻又喜歡在課堂上搗亂的人也經常會被夫子罰去掃院子。
柳木拿著大掃帚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地上下劃拉著,「第一掃,掃的馮爛蛆讓雷劈,第二掃,掃的溫死人瘟死自己,第三掃,掃的馮爛蛆變母驢,第四掃,掃的你們兩個沒有小**。」柳木正嘟囔著,听見腳步聲,抬頭只見一小公子踏進了拱門,走著走著又停下腳步四處打量著,似是不知該往哪走。那小公子長相清秀,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身白色儒衫,頭上還帶著儒巾,背上背著一個箱籠,大眼楮靈氣的很,且又白白淨淨、細皮女敕肉的。
柳木問道「你迷路了?」
小公子點了點頭,柳木又說「你也是來這里學習的?」
小公子又點了點頭。
柳木又說「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途中生病耽誤了一些時辰,所以來晚了。」語氣之中似乎還偷著一絲未成熟的男子的稚女敕。
柳木點頭笑道「我剛剛還以為你是不會說話的呢。我還想,這樣俊俏的小公子,若是個啞巴,那還真是可惜了。」
那公子也尷尬的笑了笑,柳木又說「戒空師父的禪院往那邊走,你去找他吧。」
柳木所說的戒空是寺院里戒子輩的和尚,為人不苟言笑,嚴厲的很,平日里負責管教這些學子。
此次書院中一共來了一百人左右,大多數都是能詩能畫文采不俗的年輕公子,當然柳木絕對是個例外。
大家紛紛獻出墨寶,裝模做樣的互相恭維著,一會兒談詩詞,一會兒論歌賦,柳木也毫無疑問的成了局外人。
馮瑯渠拿著俞婉然的詩作,稱贊道「俞林兄才高八斗,馮某真是佩服。」
俞婉然說道「馮兄過獎了,我不過只是隨便讀過幾本書而已。」
馮瑯渠笑道「只隨便幾本書就如此了得,那若是俞兄認真的讀起書來,我們這些人豈不是都無立足之地了,只怕翰林院的大學士也要望塵莫及了。」
柳木不屑的哼了一聲,一把甩開折扇,一邊慢悠悠的扇著扇子,一邊說道「馮爛蛆呀馮爛蛆,說話像個老母雞,溜須拍馬捧臭腳,樣樣你都少不了!」說完又看了看俞婉然,笑道「表弟,我這首打油詩做的怎麼樣?還壓得住韻腳吧?」
俞婉然笑道「何時還學會作打油詩了?」
柳木說道「如今到了書院,自然也要學習一二了。」
馮瑯渠本著保持形象的原則,只笑道「柳兄行為談吐別具一格,商賈人家出身的果然是不一樣。」
忽听溫思仁大笑「哈,柳兄這字跡還真是特別啊……」溫思仁一邊大笑一邊將柳木桌上的紙張舉了起來。
俞婉然不禁皺了皺眉,柳木不以為意的說道「字難看了一點而已,至于這麼高興嗎你,像死了娘似的。」
溫思仁不屑的輕笑一聲,「本寂方丈還真是好說話,只區區的幾兩香油錢就可以讓一些胸無點墨的人來這里辱沒書院的名聲,真是糊涂。」
「胸無點墨?」柳木看了看溫思仁。
溫思仁笑道「是啊,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如果一個人是真正的胸無點墨,那豈不是寸步難行了,活在這世上也是無益,反而成了危害百姓的蠹蟲。」
「哦……」柳木一笑,拿起桌上的硯台就向溫思仁潑了過去,溫思仁看著胸前的墨跡大喊「柳木你干什麼!」
「你不是說胸無點墨的人會寸步難行嗎?所以我就給你胸前多潑些墨,這樣你就可以跑的遠一點了,若是能跑到閻王殿去,那順便替我向你家的祖宗十八代問好。」說完周圍有不少人跟著哄笑了起來。
「你!」溫思仁舉起拳頭。
馮瑯渠一把拉住溫思仁「思仁,君子動口不動手,不要和這種粗鄙之人一般見識。」
「哼!」溫思仁咬了咬牙,又將拳頭收了回來,負手說道「本公子自然不會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柳木點頭笑了笑,一巴掌打在馮瑯渠頭上「馮兄君子之風,」接著又一巴掌,「在下實在是佩服!」說完又打了一巴掌「而且佩服的八體投地!」
旁邊一人說道「柳兄,是五體投地。」說話的人臉上稜角分明,一雙劍眉,如果說馮瑯渠是儒雅,那這人身上倒是多了分英武之氣。
柳木又給了馮瑯渠一巴掌,說道「我太佩服他了,」又一巴掌,「五體投地已經不能表達我內心的佩服了!」
馮瑯渠緊握著拳頭,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咬牙切齒的看著柳木,柳木見對方似要發作,便抱拳深鞠了一躬,笑道「經我一番考驗,馮兄果然是謙謙君子,果然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柳木佩服的十體投地也不止啊!適才多有得罪,還望馮兄你不要見怪啊。」
馮瑯渠嘴角略微有些抽搐,但還是笑道「我自幼習讀聖賢之書,行聖人之道,又怎麼會和柳兄這種目不識丁的粗人一般見識呢。」
柳木轉過身,卻看見戒空不知何時已經進來,正站在身後怒視著自己,戒空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公子,正是早上迷了路的那個公子。
柳木陪笑著雙手合十向戒空鞠了一躬,「戒空師父。」
戒空瞪了柳木一眼,對眾人說道「這位是書院新來的同學。」
那小公子抱拳說道「在下曾青,以後還要各位同學多多照顧了。」
戒空對柳木說道「只有你的別院里還剩一間房了,一會兒你帶曾青過去,幫他打理好房間。」
柳木點了點頭,「知道了戒空師父。」
俞婉然打量著曾青,只覺得這人怎麼看起來有些怪怪的呢,心中多了一份猜想,但又不大確定。
戒空走後,溫思仁帶著胸前的一片墨跡,一臉熱情的朝曾青走過來,仿佛剛剛的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說道「听曾公子口音像是京城過來的吧,不知曾公子是哪位大人家的呢。」
曾青清了清嗓子說道「家父並非什麼朝廷大官,是個生意人,因為捐了一千兩香油錢,方丈才讓我來此讀書的。我是第一次離家,還望諸位兄弟多加照應。」
溫思仁一改熱情之態,不屑的說道「又是個商賈人家的。走吧表哥,咱們去溫書吧。」
馮瑯渠依舊謙遜的說道「在下先去溫書了,日後有機會再與曾同學探討學問。」
曾青心想,他們兄弟倆臉皮還真是厚,剛剛被人潑了一身墨又挨了一頓打,也不說回去換件衣服就過來和陌生人說話,好沒禮貌。
柳木見曾青長相清秀,倒是十分喜歡,一時間又發揮了自己做大哥的本性,柳木摟過曾青的肩膀,「曾兄弟,我帶你去你的廂房。」說完摟著曾青朝迦葉院走去。
「曾兄弟,不用和他們兩個一般見識,那兩個小白臉就是狗眼看人低。仗著自己老子是當官的就自以為比別人了不起。看你這麼老實,以後就跟著我混吧,誰要是欺負你,我一定替你出頭。」柳木推開一間廂房,「這個就是你房間了。」
曾青將包袱里的書拿出來,問道「不知道柳大哥是哪位大人家的呢。」
「其實我不是什麼官宦人家的。」
「那就一定是鄉里才高八斗的秀才了?」柳木剛剛捉弄馮瑯渠兄弟倆那一幕正巧都被曾青看到了,心想這人如此機智,想必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柳木笑著拿起一本書,「不怕你笑話我,其實我最討厭的就是讀書了,斗大的字不認識幾個,成文的詩也背不下來幾首,就你這些書,沒有一本是我看過的。還好我的名字比較簡單,要不然只怕我連名字都不會寫。我爹和本寂方丈認識,又捐了點香油錢,這才走了後門兒進來的。曾老弟,你不會瞧不起我這種沒學識的粗人吧。」
曾青說道「怎麼會呢,我曾青最喜歡柳大哥這種爽快人了。尤其是柳大哥你剛剛教訓馮瑯渠和溫思仁兩兄弟,讓人看著都覺得過癮!」
柳木得意的笑道「我最看不上他們那種附什麼烏鴉的人了……」
「附什麼烏鴉?」曾青被柳木這話說的一頭霧水。
「啊……那個詞我也記不住了,好像就是讀過幾本破書,就裝的很高雅似的……好像是這個意思吧……」
曾青笑道「哦,柳大哥說的可是附庸風雅?」
柳木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我最看不慣他們那附庸風雅的樣子了,仗著自己讀過幾本破書,總覺自己高人一等,一個大男人做起事來拿腔拿調的,看著就覺得反胃。」
作者有話要說︰(36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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