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五感現在身份多少有些敏感,不能在酒吧里留得太晚,不到午夜,五個人就在肖統的索命連環招中回去了,幾人的聚會算是到此告一段落。
孫韶伸了伸懶腰,四外看了看,沒見著易輝,同時也沒看到那個程柳,模了模下巴,便慢悠悠地蹭到了後廚去了。
果不其然,孫韶不但在那里現了易輝,還看到了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他的某棵柳樹,孫韶慢慢地晃過去,易輝和程柳都背對著自己,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
「阿輝,你那只小綿羊哪里找的?給我弄一只唄!」程柳圍著易輝一邊轉悠一邊啃著隻果道。
易輝低頭翻著手里的單子,聞言,頭也不抬地道︰「自己找去。」
程柳狀若無心地笑眯眯地道︰「就你家這只我看著就挺不錯,小羊羔一樣啊,女敕得很,才剛進圈子吧……在你身邊呆了多久了?」
易輝頓了一下,側目看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程柳 哧 哧啃著隻果,眼神亂飄︰「你听出什麼就是什麼了唄?你進這圈子多少年了?里面的道道還有看不透的嗎?」
易輝蹙眉,認真地看了程柳一眼,想說些什麼的感覺,但是最後只深深看了程柳一眼,什麼也沒說,繼續低頭翻閱自己手里的東西。
程柳被他這一眼弄得渾身不對勁,隻果也不啃了,拉著易輝的手肘,重新引起易輝的注意力才問道︰「怎麼,又是老同學,又是志同道合的,看不慣我這樣啊?」
易輝搖搖頭,認真地道︰「人各有志。」
程柳噗嗤一聲笑出來,「這麼多年不見,語文水平見長啊,成語都用上了。」
他扔掉手里的果核,忽而做出一副沉痛的樣子對易輝道︰「听哥一席勸,哥是過來人。別跟你家小羔羊來真的,你真他可難真,年紀那麼點點大,又是剛進圈子,以後有得玩呢,哪有那麼早手心,隨便誰招招手模模腿的,也許就跟你散了……」
「屁!」听到這兒,孫韶終于忍不住,像背後靈一樣貼在了程柳身後爆了句粗口。
易輝和程柳雙雙轉身看他,程柳臉上表情凝滯了一瞬間,然後像什麼都沒生過一樣,笑呵呵地跟孫韶打招呼。
易輝倒是很溫緩地看著孫韶。
孫韶看了看易輝,又看了看程柳,才慢悠悠地說道︰「大廚哥,你這小真有意思,剛還模我大腿來著,現在又來挖我牆角。」
說著,轉臉過去看著程柳,「您這情敵得靠譜點啊,到底是想做我的情人,還是想做我男人的小蜜啊?」
易輝听到孫韶說程柳模了孫韶的大腿的一瞬間,臉刷地一下就黑了下來,神色十分難看地盯著程柳。
而程柳臉上的笑也終于掛不住,頂著易輝微微不爽黑的眼神,禁不住流下冷汗,目光不住地在孫韶和易輝之間打轉,心里叫苦不迭,這小羔羊剛剛在外面還溫和無害的樣子,怎麼一出手就是毒蛇級別的啊?還真是什麼都跟易輝說啊?兩人之間關系這麼牢固?
一瞬之間,程柳臉上的神色十分精彩地向孫韶展示了一下,什麼叫「五光十色」,什麼叫「變臉比變天還快」,從掛不住笑,到微微慌亂,到最後鎮定下來,若無其事的樣子,前後不過十多秒的時間。
最後,程柳哈哈地說道︰「玩笑嘛,玩笑嘛!你們要是願意,我還想三人行呢!」
說著,似乎還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不由頗為自得地拿手肘搗了搗易輝,「這主意正經兒不錯啊,怎麼樣,我一個人戰你們倆,放心,絕對讓你們舒服得妥妥的?」
孫韶和易輝同時怔住,易輝怎麼想的,孫韶不知道,但看他那黑得快跟鍋底一個色的臉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想法,反正他自己內心是撒過瀑布汗——看來他高估這棵柳樹了,這柳樹完全就是名副其實的花柳,這樣的人如果能成為他的情敵,那估計ufo明天就會來帶走自己了。
易輝額頭青筋一跳一跳地,他先是抿緊了唇,掃了眼孫韶,似乎覺得自己記憶里唯一美好的東西今天呈現在孫韶面前,居然是這樣一幅場面,讓他覺得異常難堪。
但是看到孫韶那傻乎乎的表情後,又不由心里升起擔憂,確實如程柳所說,孫韶幾乎從沒有進過圈子,當初也不過是半只腳踩在門口,硬是被他拉進來的,一直不知道他們這里面的混亂程度。
不知道經過程柳這麼一茬的污染,他叫軟兔子一樣的小勺會不會就此走上黑化的道路,越想越覺得來氣。
最終,易輝秉著氣,壓著火地對程柳低喝道︰「滾你媽蛋!你他媽念了這麼多年書,還念到國外去了,難道就學了這些?」
面對易輝的咆哮,程柳依舊痞痞地,他伸出一個食指,賤賤地對著易輝和孫韶搖著,一邊道︰「這叫成長,成長知道不?」
易輝看他這副樣子,心里驀然升起一股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不由譏諷地道︰「你這要是叫成長,那還真恕我書讀得少,沒見識過,我倒是寧願我認識的程柳是那個還沒成長的,明明不會做面,還想弄一碗面討好……」
說著說著,易輝覺得這個時候說這些挺沒勁的,便收了聲,淺嘆︰「算了,還是那句話,人各有志吧!」
然而,就是易輝那沒說完的話,和這聲淺嘆,反而讓程柳眼底幾不可察地飄過些難堪和痛苦,而後又是吊兒郎當地道︰「這不是挺好嗎?及時行樂,才是人生快事!」
孫韶在旁邊,若有所思地瞄他一眼,恰好被程柳逮到,不由想往孫韶那里湊,被易輝連脖子卡住,往外一扔,將孫韶拉到自己身邊,而後對程柳道︰「你給我離他遠點。」
程柳被易輝這一舉動給震懾住,心里納罕易輝也有這一面的同時,倒不禁升起一股被挑戰的滋味兒,說白了就是賤,越是不叫做,他就越想做。
易輝和孫韶回程的路上,易輝看孫韶一直不怎麼說話,像在想什麼的樣子,不由問他︰「想什麼呢?」
孫韶下意識地答道︰「程柳。」
易輝臉一黑,車子都不受控制地打滑了一下,驚得孫韶立即回神,「怎麼啦?」
易輝順勢把車停到了路邊,危險地眯眼看著孫韶道︰「你想他干什麼?」
不待孫韶回答,他便伸手將孫韶禁錮在自己和座位之間,接著道︰「他今天說得一切東西,你最好都給我從腦袋里扒拉出去,扒拉得干干淨淨。」
孫韶恍悟,自家大廚哥這是吃醋加擔心呢!他心里自然明白,自己並不若易輝或者程柳所言,是只剛入行的小羊羔,即便沒有真正進門吃過豬肉,但是豬怎麼跑的,孫韶在上輩子也見過不少。
黑的白的自然都是像看戲一樣瞅過不少,而他之所經歷的,即使說出來,信得也沒有幾個人,只他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重要的是什麼,該守住的是什麼也也便夠了,所以,他也從沒有萌生出要將自己這一切的經歷找誰說出來。
但不明所以的眾人,還是經常被他白的像相片紙的過去和年紀欺騙,以往,可能是兩人之間太順遂,在沒有經過孫母那關前,兩人心里只把這當成橫在兩人面前最大的砍兒,好似除了這個,其他一切外界的風風雨雨都不存在似的。
而最後,就是孫母這關,在兩人死活不說放棄的堅持下,再加上易煜的保駕護航,最終也算是安穩過關。
所以,直到今天,易輝在程柳這不靠譜的情敵的無意之言下,才意識到,原來他還有那麼多需要擔心的事情,想守好自家後院的一只軟兔子,不是隨便喂喂胡蘿卜就行的,還得把院子外面的那些鮮女敕的野草給拔干淨才行。
因為這是一只沒有去過外面的家兔,而不是已經歷經風雨,知道家中最好的野兔子。
雖然,其實孫韶女敕兔子的外殼里,裝得其實就是一只穿過了風風雨雨找到了家的野兔子。但易輝這不是全然不知情嗎?
想通這些,即使知道這麼做不厚道,但孫韶還是抑制不住心里冒起的樂呵的泡泡,只見他一邊笑眯眯的,一邊伸出胳膊環住易輝的脖子,乖乖應道︰「嗯,都扒拉干淨,從現在開始,只想你。」
聞言,易輝瞳孔中的眼珠眼色深了幾分,心情開始好轉了一些,但是忽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低頭看了看孫韶的大腿附近,「他剛剛模你哪了?」
孫韶失笑,伸出手在自己大腿上比劃了個區域︰「這兒和這兒。」
然後,他又無辜地眨著眼看著易輝道︰「怎麼辦?我覺得我被那棵花柳被污染了?你要不要幫我消個毒?」
看著孫韶這難得裝出來的神色,易輝不但不覺得奇怪,反而心里涌起一種莫名的沖動,他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嗓音都低沉了很多,幾乎是湊到了孫韶的鼻尖上,才開口道︰「那你說……怎麼消毒好呢?」
孫韶歪著頭,建議︰「用口水?」
易輝整個人壓在了孫韶身上,聲音含糊地道︰「你這是在玩火!」
孫韶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易輝,唇邊勾起笑意,看了易輝一會兒後,才慢悠悠地伸手指了指後視鏡︰「哥,我覺得,你再不開車,交警大概就該來詢問情況了!」
啪唧,孫韶覺得自己一定听到了什麼火苗被澆熄的聲音,易輝無力地往孫韶身上一攤,十多秒後才重新爬起來,坐到駕駛座上,一邊動車子一邊咕噥︰「早晚有一天別你玩死……」
孫韶則快意地大笑出聲。
易輝側目瞥他,看著笑得異常放肆張揚的孫韶,眼中不自禁地滑過暖笑,先前的一些擔憂莫名其妙地就散了,但看著看著,暖笑不禁換成了微微有深意的笑容——回去再看誰笑到最後!
最終,孫韶不得不在第二天腆著臉打電話去工作室請一天假,他實在挪不動步子走出門,李成兵倒是很大方地讓他好好休息,順便叮囑他年輕人一定要保重身體,多鍛煉,身體才是本錢一類的。
而洛克則在另一頭,悄悄地給孫韶掛電話,問他到底哪不舒服,小感冒什麼的,是男人就要挺過去!
啥?腰酸背痛?
常年坐辦公室的,誰沒點這個小毛病啊?是男人不?是男人就要學會負重和扛事兒!趕緊的,組內成員都等著呢!這一周得把那兩個實驗品的各自專輯籌劃方案給敲定了!
哈?其實是疼?洛克哀傷地捧著話筒,忽然覺得找到了知音——鬧半天,是痔瘡作啊!這個痛,他特別深有體會啊!
算了,算了,這個就不用扛了!
洛克最後掛電話時那種理解與安慰的語氣,讓孫韶捧著電話哭笑不得,還不得不蛋疼地順著他的話往下扯。
歇夠了一天,晚上稍稍好轉後,孫韶非常不要臉地,使出各種手段,終于成功地跟易輝約定了七大條八大項以後,睡了個安穩覺,第二天才終于準時踏出了家門,正常去上工。
一到場,就受到了洛克和組員們深情的慰問。
倒不是孫韶的「痔瘡」有多受關注,主要是孫韶一不在,他們的進度會被拉慢很多。因為,他們手里的整套企劃,和各個細小的分支方案,孫韶都是主要設計者。
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共事,他們現孫韶看問題的眼光,真的非常具有開闊性和長遠性,往往在他們看來,只是一個小小的漏洞或問題,經孫韶一分析,就能現它在未來五年內可能展成各種難以挽回的大問題。
所以,如果沒有孫韶,實踐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很難及時被現並引導回來,可以說,在他們的新企劃沒有完全被修繕到一定程度,並展成為一條完整的業務線前,孫韶都是他組內不可或缺的一員!
從企劃到最後落實,展出一條完整的業務線,成為工作室另一經濟大支柱的整個過程,洛克心里微微估計了一下,大概需要十個月到一年半左右,端看他們實踐過程的順利與否了!
什麼什麼?你說孫韶只是暑期工?暑期結束就要回學校學習?不可能花大把時間就為了幫他們做這個企劃?
暑期工什麼的,他從來沒听誰說過啊,洛克無恥地搖著腦袋望天。
于是在孫韶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被拉上一條輕易難以下來的黑船上了。
所以,無知者往往幸福的多,此刻的他,還在為五感和寧曉宏的專輯策劃而忙碌著,跟著洛克他們這麼一轉,他心中再次為李成兵工作室的人脈關系咂舌。
只可供挑選的音樂制作人,不但各個都是業內早已形成自己創作風格,且成名已久的音樂制作人,而且數量還多到孫韶差點挑花了眼。直到在中間看到自己的筆名的時候,他還暈暈乎乎地想著,這是哪個創作大神,听著挺耳熟啊!
後定楮一看,掃了眼後面附錄的資料,後知後覺地現,居然就是自己,他哭笑不得地指著單子上自己的名字問組內成員,「這是怎麼回事?」
負責制作這份名單的一位蘿莉臉姑娘掃了一眼後,以為孫韶不認識這位新人制作人,便樂呵呵地解釋道︰「組長讓我整理的,他只給了我一個標準,‘只要是咱們能請得動的,又小有名氣的音樂制作人,都拉到單子上來’。」
蘿莉臉一邊解釋,一邊說著自己收集到的數據︰「這是最近新冒頭的一個音樂制作人,羅美玲的幾大紅的歌曲都是出自他的手。曲風尚且不算成熟,目前還沒模到規律,但是,好像特別能迎合時機,上一次咱們承辦的義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