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里齊知成面沉如水地站在樓梯處,直到銳利的目光跟齊躍對上,他才起步緩緩的走過來,卻也沒有走太近。
齊躍僵在原地,一顆心咚咚的跳得厲害,叫到︰「爸。」
齊知成頷首,微咳了一聲,才道︰「你還知道回來?」
齊躍垂著手,神情變得緊張,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爸,」齊榮站了起來,「我把躍躍接回來了。」
齊知成臉色沉沉的掃他一眼,復又將目光投到齊躍身上。短暫的沉默過後,冷冷的哼了一聲︰「既然人都回來了,過往的事我也就不計較了,以後給我乖乖待在家里,哪都不準去!齊家養出你這樣的逆子,傳出去都丟人!」
齊躍表情一緊,變得木然。
「爸!」齊榮眉頭一皺,「躍躍他好不容易才同意跟我回來,以前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嗎?」
齊媽媽回頭︰「是呀,知成,孩子既然回來了,他肯定就已經知道錯了,過往的事你就少說兩句,大家像以前一樣和和樂樂的不好嗎?」
「知錯?」齊知成臉上現出不屑的神色,輕蔑地笑了一聲,「就他?就憑他成天不思進取在那種地方鬼混,活該被人喂毒糟蹋!呵,現在惹了一身麻煩倒是知道錯了?早干什麼去了?」
「爸!」齊榮氣急,回頭看到齊躍臉色青白,拳頭捏的死死的,連忙道︰「這些都是誤會,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我沒有錯!」齊躍眼神閃爍,神情固執,頂撞道︰「我這次回來不是想回到齊家,等哥哥的事情完成了我就會走。」
齊躍直直的盯著他爸,一字一句的強調︰「我沒有錯——」
清晰而倔強的四個字讓客廳里沉寂了半晌,齊躍捏著拳頭,指甲陷進掌心。齊知成的目光猶如出鞘的利劍筆直地向他射過來,有那麼一瞬間,齊躍感覺到齊知成目光里那如火燒般的憤怒幾乎要幻化出實質,要將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燒得灰飛煙滅。
「你沒有錯?」齊知成氣極,聲音猛然又增大了一個調︰「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認錯是不是?齊家怎麼會生出你這種不要臉的逆子?喜歡男人也就算了,竟然還如此不服管教!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成天在外面鬼混,弄得學生不像學生,還招惹到黑社會的人!就算你自己不要臉,齊家的臉面也容不得你胡亂糟蹋!」
齊躍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煞白,往後退了一步。齊榮臉色也難看至極,沖著齊知成喊到︰「爸,你怎麼能這麼說躍躍!就算他喜歡男人,那也是他自己不能選擇的啊!躍躍不管怎麼說,都是齊家的親生骨肉,您為什麼就不能站在他的立場好好想想?」
「他的立場?」齊知成氣得手都在發抖,「這樣一個逆子能有什麼立場?這麼不要臉的東西,你們還幫他說話?」
「知成!」齊媽媽抓住齊知成的手,「孩子有什麼錯,慢慢改就是,你何必將話說的這麼難听呢?更何況,躍躍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畢竟……畢竟和正常孩子不同啊……」
「媽!」齊榮絕望的叫了一聲。事情越弄越亂,齊榮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今天將齊躍帶回來是不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原本以為兩年多的時間過去,爸媽心中的芥蒂就算再深也總被時間沖淡了不少,但是現在——
齊榮看到齊躍眼中最後一抹神采消失,那張青澀稚女敕的面龐頃刻就像被冰凍了上千年,齊躍眉目間透出蒼白決然的冷意,唇角一抬,毫無溫度的道︰「你們不必再為我糾結了!從今天開始,我跟齊家已經再沒有任何關系,不再是齊家的人了,你們不用一直擔心我會丟齊家的臉!」
齊躍麻木的轉身往門口走去,身後傳來齊媽媽和齊榮的呼喚,然而一切都淹沒在齊知成怒極的嗓音里︰「好,好!你在外面廝混了兩年,尾巴翹上天了是吧?有本事你就立刻給我滾出這個家,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我不會再回來了。」齊躍回頭,面色冷漠,回頭狠狠的盯著自己的父親,「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神經病,一個喜歡男人的變態,這些話我兩年前就听過了,現在在你眼里我又成了不要臉的**,從頭到尾我就是一個惡心到底的人,我侮辱了齊氏這塊招牌,我給齊家臉上抹了黑,上一次你就該打死我,不該讓我還活在這世上禍亂這個家!」
「你、你竟然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齊知成大喘著氣,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沖著樓上剛想下來的張嫂喊道︰「張嫂,去我書房將我的球桿拿來!看我今天不打死這個逆子!」
「爸!」齊榮將齊躍拖到自己身後,「你又想做什麼?兩年前那一場鬧劇還不夠是不是?躍躍他已經知錯了!」
「知成——」齊媽媽按住齊知成的手,「你冷靜點!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你看他哪點像是知錯的樣子?」齊知成目眥盡裂地望著齊躍道︰「想和齊家月兌離關系?呵,除非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否則無論你走到哪里,身上流的都是齊家的血!張嫂,你還愣著做什麼?上去將我的球桿拿來!」
「老爺,」張嫂臉色大變,「您冷靜點,齊躍少爺才剛回來,有什麼話不能坐下好好說?」
「你們都不動是嗎?好,好啊!」齊知成目光落到齊躍身上,「你們都不動,我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