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四章
一天下來，我們還沒吃上一頓飯，頭頂頂著一碗水，挨了已經記不得多少次戒尺，站屋內，嬤嬤喝著茶，坐一旁臥榻之上，手持戒尺。
「行了，你們把碗放下。」嬤嬤終究發了慈悲，允許我們歇息一會。「呆這里，哪兒都不許去。」默默放下話，不再管我們，離開房門。
「翠菊，我好餓，好累，好想回家，雖然家里沒吃，但是我不用這麼辛苦，這麼挨打。」淚水淌過臉頰，早已哭花了臉。
「我好想娘親，好想爹爹，可是他們已經不要我了，不要我了。」翠菊痛苦別過頭，眼眶濕了就用袖口衣衫抹去，兩端繡衣早已濕透。
「翠菊……。」我呢喃從翠菊身後抱住了翠菊，兩個人兒哭著，抱著，哭聲一寸寸令人肝腸寸斷。
「不哭，雲鄰，我們不哭，哭給誰看呢，我們要堅強些。」翠菊抹干了自己淚，繼而用那半干衣角，替我抹去眼角淚痕。抹去了淚水，抹去了哀傷，抹去了過往不堪。翠菊眼里堅定，讓我重鼓起了斗志。「啟稟皇後娘娘，皇上離開之後便去了衛州閣……。」粉色著裝宮女似有難色開口，跪對于面前一位慵懶靠榻上美人。院中楊花被風一吹，仿若六月飄雪。亭台樓閣，水榭回廊，仿佛人間仙境。美人伸出素手，潔白楊花落手上，被明白如玉雪肌一襯，也只剩一層淡色了地上。
「一泓，你說，本宮是不是做錯了。本宮順從高太後指示，反對變法，皇上非但不能待見，還…。，是我將他推到了那女人懷里啊。」美人眉目微微垂下，眼神虛無放空。粉色紗裙宮女是皇後身邊女官喚作「一泓」是自小跟隨皇後身旁丫鬟。
「娘娘，娘娘你都是為了陛下著想，陛下會明白你苦心。娘娘切莫傷身。」一泓跪著身子，抬起頭，急切語氣透露著此時不安和關心。
「一泓，暫且先下去吧。」皇後閉上眼楮，不再作答。
「可是…。」一泓還想說什麼，皇後擺了擺手右手，示意退下，一泓不忍作答，半退著身子。
慈元殿
「恭迎皇上聖駕。」身著淡綠色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女子，半跪著身子，發髻金步遙還微微閃動著，兩彎似蹙非蹙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惹人垂憐。
「愛妃，起。」神宗步，走上前，輕輕扶起地上朱才人。「愛妃近來安好？臉色憔悴了許多」
「皇上，得皇上庇佑，一切安好。陛下朝堂繁忙，還能眷顧到衛州閣，臣妾已心滿意足。」美人抬起美目，微微泛著水汽，甚是好看。
「愛妃…。，還是你這兒清靜。」神宗把朱才人擁進懷中，撫慰她背脊，又像是寬慰自己。
「皇上要是覺得這兒清靜，大可每日來這兒小坐，臣妾願每日為皇上煮上姜茶，侍奉左右。」美人倚靠神宗懷里，眼神閃過一絲狡黠，挑眉而視。
「愛妃，深得朕心。」神宗打橫抱起朱才人，往內室走去。朱氏美目流光，一手攬住神宗脖子，一手伏神宗胸口，嘴角泛著笑意。
一整天下來，我和翠菊終于得到默默地首肯，回到自己寢室。看著一位位年紀略長宮女進屋，疲憊沒有一位說話，徑自梳洗，睡去。
「翠菊，我們也洗洗睡吧。」我拉了拉翠菊衣角，眼神略顯不安示意她。翠菊瞅了瞅我，拉著我出了房門，去院中打起井中水，倒于木盆之中。
「來吧，我們洗洗吧。」翠菊對著我道，我們合力抬起木盆進了房門，看著一位位面前早已月兌了裹衣一旁梳洗宮女們，也就開始解自己衣服…。
窗外疲憊月亮躲進了雲層里休息，只留下幾顆星星像是外放哨。夜色蒼茫中靜謐氣氛，梧桐樹上若有若無有著蛐蛐聲響。門窗隨著風搖曳著發出輕微吱吱聲。
我躺床上，睜開眼，窗外亮光照射我床上，一滴眼淚劃過，默默看著任那風吹擺著窗外樹。
周而復始幾天下來，嬤嬤戒尺少了很多，我和翠菊學得很，走路，站姿，跪姿，端茶…。「累死我了。」我敲了敲我背，看著嬤嬤被御膳房宮女喚走之後，我便一坐了床塌上，這些天下來，翠菊和我苦不堪言，渾身酸痛。
「你呀，還是謹慎點，要是嬤嬤看到，我們又要挨戒尺了。」翠菊小心提醒著我，還不忘環顧四周。
「翠菊，怕什麼，嬤嬤一時半會回不來，暫且寬心。」我模清了嬤嬤每日隅中時刻便會，離開許久，估模著是準備膳食去了。
「你呀，就是不省心。」翠菊無奈，但也緊挨著我坐下。「雲鄰，我們能被賣入宮中，興許是咱們福氣。」
「為何，難不成你還瞧著被賣是件好事兒。」我不解癟了癟嘴，不是很贊同。
「天災不斷，就連京城也頗受連累，你我長相出眾，才幸得鐘雪姑姑青睞，要是不然，你我恐怕只能做煙花女子，抑或大戶人家小妾。」翠菊神情黯然。
「這…。」我不便作答，如若沒有進宮，我也不知我將去往哪里。翠菊話深深震撼著我，我拍了拍翠菊肩，和她相視而笑。
「你們兩個反了不成。」嬤嬤看著我們坐她平日坐床塌上，眉頭緊鎖，怒目而視。
「嬤嬤不敢了。」我和翠菊趕忙跪下。
「看來我要好好罰你們啊，我不居然偷懶。」嬤嬤又是繞著我們，腳步輕緩，可是每走一步，像是踩到我心口般難受。
「嬤嬤，我們知錯了，都是我不好，我連累翠菊。」我趕忙抬起頭，瞅著嬤嬤，淚眼汪汪乞求著。
「好，就罰你去朱才人宮里頭當差。」嬤嬤停住腳，我不解看著嬤嬤。「從現開始，你們就進宮當差，雲鄰去朱才人宮里，翠菊去服侍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