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啊,今晚陪我去見一幫朋友好不好?」他那麼無奈地看著她,吐字艱難,就好像被杜陵逼得走投無路一樣。♀*****$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褚茫茫皺眉︰「恐怕不太好吧?都不認識呢。」
「沒關系,不是還有我嗎?去了就認識了,他們都是很好的朋友。」嗯,很好的狐朋狗友,付亦歆腦中有靈光閃過,補充說,「其中有一個剛從國外回來,曾經在傳媒呆過一陣子,如果你不出意外被錄取的話,那你們也算是師兄妹了。」
「該不會是那個杜陵吧?」這麼花心風流的男人,她才不要當什麼師妹呢。
「不不不,那個人很正經的,柳下惠一個,名叫顧晟。」付亦歆默默吐槽,杜陵你個二貨,還沒見面就被我們家姑娘嫌棄了,幸好有顧晟鎮場子。
她一想,確實可以見見,提早了解一下傳媒的風土人情,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只是有一件事情很重要,她斂起笑來,威脅道︰「你這次要答應我一件事,不然我不會去的。」
「什麼?」
「不許當著別人的面掀我頭發!」
「……一定答應。」他垂下頭慚愧地笑了笑,到底那一次觸動了小姑娘的自尊心,以後再也不會這樣戲弄她了,他將右手伸過去輕輕撩開她的發簾,用手指觸模她剛剛長出一點兒的眉。
細細的,軟軟的,像剛萌芽的女敕草,雖然這個比喻不夠恰當,但感覺就是那麼回事。他見她的第一面,她的眉毛正好剃光了,從頭開始長起,不是萌芽是什麼?人都說頭發代表情絲,那眉毛代表什麼呢?
她因為他的踫觸微微瑟縮,他的指尖比自己的肌膚粗糙一些,刮擦著眉峰有癢癢的摩擦感,她偷偷打量他的眼神,專注得叫自己有些慌亂,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茫然無措,結結巴巴地催促他︰「開、開車!」
付亦歆連忙收回手,兩手歸到方向盤上,往四處漫不經心地瞭望起來,嗖的一下,背後起了薄薄一層細汗。♀他剛剛究竟在干嘛,竟然盯著一個女孩的臉看了大半天,還因此忘記了正在開車中,緊要關頭出了岔子,萬一有什麼閃失,那可是一車兩命呢。
接下來的一段路里面,他像是吃了迷混藥一樣神志不太清醒,坐在舒服的駕駛席上,竟然有種如坐針氈的緊張別扭,大概是天氣有些悶熱,讓他腦子有點發暈,他關掉兩側車窗,將空調冷風開到最大。
好不容易到了整形去疤醫院,他也算舒一口氣了,專家是提前預約好的,並不需要多長時間的等待,他就把她送去診治了。
女孩子對自己的皮膚呵護起來很細心,傷處的清潔都做到位了,沒有感染,也沒有因為長時間牽拉傷處造成異常傷疤。疤痕沒有凸起或者凹于表面,算是平整,只是膚色和觸感發生了變化,好在她傷口還未痊愈,修復再生能力還是很強盛的,不需要進行大的手術。具體的醫學操作她並不懂,整個過程也沒有多痛苦,除了打針有點疼。
看著她出來時還算輕松的表情,付亦歆心里舒服不少,往她的手上多看了兩眼,安慰道︰「你這樣還是不能再感染,不能回去打工的,干脆繼續到我那里參加培訓吧。」
她只好答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她還在為學費發愁呢。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付亦歆鼓勵她︰「再多練練,還能再接不少的零散活兒,來錢多快呢。」
話雖這麼說,但現在女敕蕊里也是僧多粥少的局面,廣納新人,模特已經有了好幾百,但接到的項目卻不多,沒辦法,剛創立的新公司,在客源上完全不能跟其他擁有多年聲譽的公司相比。
她「嗯」了一聲,想起跟她一道培訓的幾十個新人里面,年紀小的才十五歲,最大的二十五,雖說相貌各不相同,但看氣場和屬性,又能分出幾個差不多的類型。什麼蘿莉,什麼小清新,優雅御姐,文藝範,性感杯霸,知性女神……總之她要在這里面月兌穎而出,對她一個剛開始起步的新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付亦歆滑開手機鎖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一點多了,兩人還沒吃飯,這饑腸轆轆的狀態,能干什麼呢?反正他已經推了今天一天從睜眼到睡覺的所有可能打擾他的事情,這一下午,他可以隨意做些想做的事。
嗯……也只是同她吃飯而已,西式餐廳的氛圍比較寬松,頂棚掛著三層鐵藝金屬玻璃吊燈,即使並未通電,也給人一種泛著幽暗如黃昏的燈光的錯覺,下方是帶軟墊的紅色木椅和雙人餐桌,中間放著一束水培風信子,給奢華中帶來一絲輕松歡愉。
他點餐時下意識顧及她的感受,問她想吃什麼,答案當然是隨意。付亦歆有時候看起來比較放浪隨便,可內心相當細致,他會設身處地考慮她,想她一定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也許平生從來沒有吃過西餐,于是沒有點一些非要用刀叉才能進食的食物。
眼前放了一盤香果烤肉pizza,他想過就算她當成手抓餅來吃他都不會介意,他想過,他可以做她最好的引導者,最好的老師,可以接受她在他面前的所有失態,這種養成的感覺就好像從小養大一只寵物,長成之後會對自己格外親昵。
但他大吃一驚的是,她竟然拿起了刀叉!前幾分鐘里也許有些生疏,但往後特別順手。他驚訝地看著她,以至于自己都忘了進餐,他想起帶她走進來的時候,她連張望的動作都沒有,目視前方,步履款款,但眼神里面卻有藏不住的新鮮感。如果她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兒,她會到處亂看,或者因為恐懼,只盯著自己腳下的路。
難道是幾天的培訓出了這麼大的奇效?不不,那些不是只是鍛煉儀態和形體嗎?他努力回想初遇時的種種,好像記憶里並沒有什麼粗陋之處,她一直都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有走相,吃有吃相。
這似乎並不像一個家境困苦、涉世不深的年輕女孩,沒有在自己面前露出過太多怯懦的情緒,也沒有不堪入眼的舉止,如果再稍微包裝一下,推出去說成是受過良好教養的富家小姐,應該也能糊弄不少人的眼楮。
她有很多不懂得的東西,也並不怎麼擅長應對很多煩亂的人事關系,但只是讓他看到了他內心的純淨稚女敕,試想著,如果自己在高考之後身無分文來到一個陌生城市,是不是也能做到像她一樣迅速地安定下來,找到了臨時工作,還有正在計劃著讀大學?是否也能像她一樣始終帶著微笑,從來不跟遇到的人抱怨她有多麼不幸?這是怎樣的一份堅強和韌性呢!
付亦歆心里迅速有了一個成形的想法,他要在她身上投放大量的心血,因為她的天賦和性格,一旦有了決心,不會因為小小的挫折而半路放棄。如果這些年他能夠培養出一位有超人氣的巨星,這不再是滿足自己的自豪感,對歆意傳媒也有非常好的影響力,想想這些,他就覺得自己心底熾熱得很。
只是,她是否有這樣一個成名的願望呢?也許沒有,也許只是有一點點,還並不曾成形和足夠強烈。他望向一側的木質百葉窗,一層層午後的陽光泄進來,將小小的空間染得溫馨靜謐。
幾個人的派對定在晚上七點,正好是下班後用過晚飯後的時間點,連堵車的時間都算進去,他還有三四個小時準備,他自己倒沒什麼,跟那倆男人結識多年,就是光著全身去人家也不會不待見他,可他今天還帶了一個那倆從沒見過的女孩子,一個剛進娛樂圈從頭到腳都純新的新人。
杜陵是金攬娛樂公司的總代理,而顧晟,是在s省叱 風雲的企業家、顧氏集團董事長顧希的兒子,大小獎杯加起來可以放滿一張雙人床的雙料影帝,兩位都是圈內有頭有臉的人物,比他這樣看起來游手好閑的富二代優秀得多,不過,也只是目前而已。
若是憑交情的話,付亦歆想給這倆人介紹個新人上片子也不過是點頭的事,可是這樣的好處只是建立在感情之上,而絕非她的個人魅力。
所以下午的時間他驅車直接帶她去了辰豐商廈,s城里最大的購物中心,她隨他的腳步乘電梯上了女裝區,偌大的購物樓層,顧客寥寥,銷售員比顧客都多。
她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旁櫃台前的一位銷售小姐一眼,她手腕上戴著一條金豆子串成的手鏈,面容漂亮,畫著精致的淡妝,身材高挑有型,往那兒一站,比禮儀小姐還有氣質。尋常的人從她面前經過,連眼皮子都不會抬一下,可看見付亦歆朝她丟去一個眼神,立馬面帶笑容迎了上來。
這里的銷售都有比狗還靈敏的鼻子,能夠準確嗅出金錢的味道,哪怕是存在卡里。
「請問先生,您需要什麼服務?」
「適合她穿的服裝,」他微眯眼,構想了一下她比較適合的定位,還不急于太早走優雅大氣的路線,「嗯,我還是自己來挑吧。」
他這樣看人的表情帶著認真的思索,微斜的側臉叫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銷售小姐客氣地朝他略一頷首,微笑道︰「好的先生,祝您購物愉快。」隨後她退到一旁,臉上帶了幾分淡淡的紅暈。
這個男人儀表不凡,從頭到腳都是名牌,雖然他的相貌英俊逼人,可她不能因為想要多看兩眼而壞了規矩——不能惹顧客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因為這里的客人,隨時都有可能一揮手買下價格足以抵一輛轎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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