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芷萱自願的,為了我童家……」
感受到眾人的注視,童顏肅面色蒼白,身形踉蹌的倒退開來,滿眼皆是不安的神色。
此時他可不是那呼風喚雨的元嬰聖者,修為被禁,靈海被錮,認真說起來,也不過比凡人強大罷了。
哪里能夠承受,如此眾多結丹修士的注視,更何況還有四名元嬰聖者。
「老賊,可還記得我寒家一百七十六條冤魂?」
就在此時,原本與楊珊兒站在一處的寒煙驀然上前,滿眼冰寒的瞪視著這看似風燭殘年,已然在一瞬間老了數十歲的中年男子道。
「你……你是寒煙?」
顯得有些歇斯底里的童顏肅,略顯呆滯的看了寒煙一眼,繼而一個激靈的道。
「王兄,小妹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王兄能夠答應!」
寒煙驀然轉首,面含淒然的當即便要盈盈拜倒。
「寒仙子莫要如此,當年你我共過患難,若非機緣巧合,恐怕你我也逃不月兌被禁錮神魂,煉制成器人的命運!」
王墨哪里肯受她一拜,當即趕忙將她扶起,言辭懇切道。
縱然當年有了諸多變化,時至今日,足足近兩百年,但當年共患難的情誼卻是不會變,更何況王墨對于地底火山下看到的一幕,至今記憶猶新。
那一個個暗金色,被禁錮了神魂,煉制成半成品的器人,雖然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但那一絲絲的怨念,卻是縈繞其中。
若非地沸之火中不時帶出的赤陽之氣,將那怨氣炙烤消磨,凝聚出怨靈並非不可能之事。
「多謝王兄!」
寒煙輕輕抽回玉臂,美眸中滿是寒芒的盯著滿面蒼白的童顏肅,咬牙切齒道︰「還請王兄將此惡賊神魂抽出,寒煙要用他祭奠我寒家亡魂!」
周圍之人听得寒煙之言,皆是露出一抹同情之色,看向童顏肅的目光更是多了一絲不屑與厭惡。
在修煉界中,縱然是有著深仇大恨,也很少有人做出滅族之事,這等行徑,與魔修何易?
雖然暗地里時有發生,但大多是無頭公案,而此時童顏肅被人找上門來,還是在如此情形下,已然注定了他的結局。
「可以!」
王墨微微頷首,繼而轉身看向童顏肅。
「你……你想做什麼?」
童顏肅喉頭蠕動,面色蒼白的後退幾步,繼而眼珠一轉,有些色厲內荏道︰「王墨,我知道是你,當年老夫縱然做的不對,但終究是你師傅,難道你要做一個弒師的十惡不赦之徒?」
「師父?憑你也配?」
王墨聞言,嘴角微微翹起,目光冷冽的看了他一眼,緩緩上前幾步道。
當年童顏肅強行讓自己拜師,雖然自己口中稱了幾聲‘師傅’,可是從未有過真心實意的去承認。
「好,你即不認我這師傅,我也不怪,畢竟當年我確實做錯了事!」
眼見王墨逼上前來,童顏肅面色更是蒼白了幾分,很是粗喘了幾口氣,有些慌亂道︰「但此時修煉界正值魔域入侵生死存亡之際,老夫身為元嬰聖者,此番前來,乃是為我修煉界出力的,縱然你要殺我,可否等到我修煉界度過此次難關?」
童顏肅不愧是老奸巨猾之輩,開始之時還有些忐忑氣喘,說到最後,竟然恢復了鎮定,氣定神閑,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目光緩緩掠過周圍之人,竟然有不少人被他這段發言給感染,露出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呵呵!」
王墨淡然一笑,微微搖首,略帶嘲諷的看了一眼童顏肅道︰「童老兒,你此來不是受了二長老李青天的召喚,前來為其主掌煉器宗大權出力的嗎?怎麼又成了為修煉界抗擊魔域出力了?」
「呃……你……你怎麼知道的?」
童顏肅神情一滯,滿面皆是惶恐之色道。
看其面色,顯然是被說中了痛叫。
「自然是從張、李二人處了!」
王墨略一聳肩,神色淡然道。
雖然他一向不喜用搜魂之術,但對于敢向自己下手,尤其是以身邊之人為目標,這樣的行為,讓王墨深惡痛絕,自然是出手必殺。
比起死亡而言,抽魂煉魄也不過是死的更徹底一些罷了。
「你……」
童顏肅一驚,知道事不可違,但他不甘心就此受戮,渾身顫栗著便要向後逃去。
其身後一眾族人弟子,有些是當年留下的劉家資質不錯的子弟,用來作為煉制器人的備份,但大多都是童家後輩。
「你們快快阻止他,老夫不死,我童家可保千年傳承,你們還不快快出手?」
童顏肅惶急之下,病急亂投醫,不由向自己的族人喝道。
但那些族人,身子只是晃了晃,竟然向一旁躲閃開來,眼神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些修士中,有幾名年歲與劉正風相近者,看向童顏肅的目光之中,更有一絲仇恨在其中。
當年童芷萱在童家之中,可謂是天之嬌女的存在,不少族人都對其暗戀不已,卻不成想竟然落的如此下場,讓這些對其念念不忘之人,如何能放下這份怨氣?
尤其是,原本是自家敬重的老祖,還做下如此人神共憤,畜生不如的不倫之事,讓他們這些後輩子弟哪里還有臉去管此事?
更何況,面對這能夠滅殺元嬰聖者的王墨,借他們幾個膽子,都不敢如此。
「幾位道友,還望幫老夫一把,只要今日得月兌,定然有厚報奉上!」
眼見自己的後輩弟子不言不語,童顏肅登時如沒頭蒼蠅般轉來轉去,看到那四名正在打坐恢復與自己可以說‘獄友’的元嬰聖者,登時便要上前求助。
可不待他靠近,那四人門下子弟,便自動的靠上前來,將之阻擋在外,不讓其靠近。
「好好好,你們不讓我好過,你們也休想好過!」
眼見如此,童顏肅面如死灰,登時惶然怨毒的掃過眾人,最終落在王墨與寒煙身上,陰慘慘道︰「諸位想必不清楚,這…….」
「哼!」
一直看著他的王墨,眼眸之中寒芒一閃,鼻端微哼,身形一晃的便來到近前,驀地探出右掌。
其上金色電弧 啪作響,驀地拍落在其丹田之處。
「嗚啊!」
原本想要說出寒煙根腳,最終陰王墨一把的童顏肅,面容扭曲中發出一聲慘嚎,渾身抽搐起來。
童顏肅幾次張口,都被那劇痛生生壓了下去,口中只能發出嗚嗚的慘叫。
周圍之人見此,無不躲避目光,但卻沒有絲毫惻隱之心,畢竟童顏肅所做之事確實令人沒有相幫的理由。
如此這般,便任由王墨施法。
約莫一刻鐘過後,王墨左手驀地一拍其天靈,指掌成爪,驀然將一縷黑灰色氣流攝了出來,其內散發出一股陰寒氣息,仿似有什麼東西在其內扭曲尖叫一般。
繼而便見王墨手腕翻轉,驀地取出一個玉瓶,單手掐訣一點的將那氣流攝入到玉瓶之中,用一張符篆封印。
目光一轉落在童顏肅指環之上,再一把將之攝入手中,這才撇下毫無聲息的童顏肅,身形一轉的走向寒煙。
「多謝王兄!」
寒煙美眸微閉,似是平復了下心緒,這才接過玉瓶與指環,盈盈一禮道。
「應該的!」
王墨微微頷首,那指環中說不定有寒家遺物,自是要交給寒煙處理,至于童顏肅神魂,那就要看寒煙心情了。
不過想來,其下場決然好不到哪里去。
繼而向失了神魂的童顏肅一揮手,便將之攝入到指環之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可不想讓血衣就此吞噬。
眼見一名元嬰聖者,就這樣被王墨攝了神魂,連尸身寶物都未曾留下分毫,一眾修士除卻無關之人露出一絲唏噓之色。
童家一眾之中,有幾人張了張嘴,但看到王墨平淡的表情之後,登時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哈哈哈,老賊你也有今日!」
驀地,原本一直靜靜看著王墨對童顏肅施為的劉正風,仰首發出一聲狂笑,神情間竟似有了一絲歇斯底里︰「芷萱,你可看到了?」
看到他如此模樣,王墨心下暗自嘆息一聲,微微搖首,這也是一個用情至深的可憐人啊。
明知必死的結局,依舊裝作毫無所知的在童顏肅身邊,任憑差遣,雖然自知不是童顏肅對手,但也要在關鍵時刻狠狠嗜咬他一口。
「在下劉正風,多謝前輩出手解我劉家之厄,我等叩首拜謝!」
驀地,劉正風面色一正,向王墨跪拜下來。
那童家一眾中僅有的幾名劉家族人,也是步出人群,看情形是要一同跪拜。
「不必如此,此人與我有怨罷了!」
王墨一揮手,止住幾人的跪拜,神情淡然的轉身看向在人群後的幾名元嬰修士。
「呵呵,此次真是對虧王道友了,不若我等去喝一杯,等煉器宗來人,我等也要討個說法!」
關世華緩緩走出人群,向王墨拱手一禮道。
「這酒暫時就不喝了!」
王墨微微搖首道。
他自然是明白對方何意,自身滅殺了兩名煉器宗元嬰長老,縱然事出有因,煉器宗恐怕也要追究下來。
但他們一眾五名元嬰修士,這可是一股不小的勢力,沒有了化神修士坐鎮的煉器宗,想要對王墨追究此事,怎麼也要掂量掂量。
「怎麼?王道友還有事?不妨說來听听,我等也好為道友出出主意!」
關世華白眉一揚,目光掃過其余三人,繼而看向王墨,眉頭微皺的道。
「不是,我想邀請諸位到煉器宗一行!」
王墨微微搖首,眼眸中劃過一抹憂色,面色頗為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