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之後,餐廳附近某星級酒店的二十樓,2004號房內,一張大床之上,蘇樂婉安靜地躺著,似在熟睡。(鳳舞文學網)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151+看書網
床邊,坐著一人,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的臉龐,如繁星般的眸子里情緒復雜,眷念、無奈、自責、羞愧、解月兌,種種般般。
不過須臾,他收回視線,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當電話那頭一個婉轉妖嬈的女聲傳來,他只是平靜的道,「我們已經到了。」
「太好了,阿冉,干得不錯!你等我電話,之後,你知道怎麼做了?」女子聲音里難掩興奮,甚至帶著幾分肆意的快感。
「我知道。」他悶聲道,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依舊坐在床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儼如一具雕像,眉宇之間沉郁之色愈濃,縈繞不散。
他的眸光帶著眷念和不舍掠過她光潔的額、濃密而長的睫毛、白皙細膩的臉頰、秀挺的鼻、優美的唇,不自覺地,他的手向她伸了過去,在手指離她的臉頰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時突然頓住,許久之後,才以一個極其僵硬的動作收了回來。
房內,靜謐無聲,而那個他正在等待的電話,一分一秒于他而言都是煎熬,他長吁了一口氣,站起身慢慢走到靠窗的一張淺棕色單人沙發上坐下,閉上眼楮有些疲憊地向後一躺,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嫵媚之中浸透出清純氣息的絕美臉龐,思緒漸漸飄到了兩年多前。
那時,他的日子過得很狼狽,在工地上打些散工,辛苦也就罷了,有時還拿不到工錢,更慘的是,如果哪天被權哥和手下的人撞上,還要挨一頓打和搶光身上本就少得可憐的錢。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冬日里的一天,那天他餓極了,又不願意回家,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傍晚時分,他蹲在一個住宅小區大門外的草地上,就像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伴隨著一陣清脆悅耳的高跟鞋及地的聲音,依稀還有沁入心脾的淡淡玫瑰花香飄過鼻間,一張面值為二十元的人民幣跌落在他的腳邊,當他反應過來,撿起那張錢猛然抬頭的時候,一個婀娜的背影已經在數米之外了。
心底頓時騰騰升起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她竟然把他當成乞丐了!
他霍然站起,努力克服住了那股突如其來的眩暈感,然後朝她追了上去。
「小姐,你的錢掉了。」把錢遞到她面前,他一字一頓的道。
她似被他嚇了一跳,停下了腳步,隔著墨鏡,他看不清楚她眼中的情緒,她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聲音里不見一絲起伏,「那是我給你的。」
「我不需要,我不是乞丐。」他重重地強調道。
與此同時,他肚子里發出了一記響亮的咕咕聲。
他頓時大窘,再開口時,底氣驟然減了幾分,「錢還你。」
她卻並不接,也不看他,抬步優雅地向前走去,輕描淡寫的道,「我給了就不會收回來,你就當是我請你吃碗面吧!」
他愣了愣,猶豫起來,剛才的堅定立場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因為,他確實餓極了。
他緊隨其後,吶吶的道,「那我……也不能白要你的錢,我有力氣,你讓我幫你做點什麼吧?」
然後,他听見她笑了,那笑聲悅耳動人,接著她很無奈的道,「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不就二十塊錢嗎!」
他固執起來,還結巴了,「我……我不受……不受嗟來之食!」
她又笑了,性感的紅唇上揚出一個美麗的弧度,頓在原地,她隔著鏡片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從黑色單肩包里拿出一個長錢包,從里面取出了兩張百元鈔遞給他,一臉認真的道,「有志氣!正好,你可以幫我點忙,前面路口右拐有家花店,你幫我到那里買十個小號花盆、三十斤花土和兩包花肥,然後送到我家,記住了嗎?」
他認真地重復了一遍她說的那些東西,雞啄米似的點頭,「嗯,記住了!」
接過錢,他風風火火地正要走開,她有些好笑的叫住了他,「喂,那個誰,你知道我住哪里嗎?」
他滿臉赧然地看著她,「你住哪里?我……我叫韓冉。」
她縴縴玉手朝眼前的住宅小區高樓一指,然後告訴了他具體的位置。
之後,他在花店附近的一家面館狼吞虎咽地吃了三兩面條,然後直奔花店,老板給他準備東西的時候,他便站在店門口等著,還忍不住想著,在那鏡片之後,她有一雙怎樣的眼楮?
「喲,這不是我們權哥最喜歡的韓冉嗎?」
忽有滿含譏誚痞氣十足的年輕男聲在背後響起,他驟然一驚,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哆嗦,本能反應是拔腿就跑,可是他不能,他還要給她送那些花盆花土去呢。
「買花呀?學人玩浪漫呢?」一行四人中,當頭兒的那位拍著他的肩膀冷冷一笑,「哥幾個今天心情不錯,不想動手打人,把你身上的錢全部交出來就算完事!」
他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結果可想而知,好在這一帶治安不錯,加上花店老板的喝斥,那四人也不敢太放肆,給了他幾拳之後悻悻而去。
當他扛著三大包花土,拎著一袋花盆花肥出現在她家門口時,兩個人都驚了一驚,他看到了她卸妝之後那張清純絕美的臉龐和那剪水雙瞳,這張臉……他在電視里看到過!
眸中,本來灰暗的星空突然閃耀了幾分,而她詫異于他左邊臉頰上的一道血痕。
「你怎麼受傷了?」她問道。
他不答,一聲不吭地把買來的東西放到了地上,只道,「剩下的錢我放在花盆里了。」
話一說完轉身便要走,身後,她微怒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個誰,你站住!」
之後的事情,遠遠超離了他的想象,也似做了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後來,他忍不住問她,「你的膽子好大,只見了一面的陌生人,你竟敢留他在家過夜,你就不怕引狼入室嗎?」
她一邊涂著指甲油,一邊不以為然的道,「你是狼嗎?你是一只可憐兮兮有家不敢歸的流浪狗。」
那晚,他用行動向她證明了他確實也可以是一只狼,他愛極了她的放縱和瘋狂,與她一同沉淪,不是不知道他對她來說,從某種程度上意味著什麼,然而,他甘願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韓冉睜開眼,視線落在依舊處于昏迷狀的女子身上,眸光虛無飄渺,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手伸進了深藍色夾克的口袋里。很快,一張折疊整齊的便簽紙在他手中打開,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寫著「蘇樂婉」和一個手機號碼,右下角則畫著一個大大的笑臉符號。
他定定地望著那個笑臉符號,本來緊抿的唇角漸漸有所松動,最後微微上揚。
兩個本來截然不同的女子,卻都帶給了他同樣的溫暖感覺,與付沐絢相比,蘇樂婉給他的或許更為純粹。
「我是韓冉的朋友。」
初見,她送他回家,笑容明朗的她對他的父親如是說道。
「韓冉,你要挺胸,把背直起來,別老扛著扛著的,要自信一點,好不好?」
她幫他介紹工作,送他去面試的時候,她一臉嚴肅認真的道。
因為付沐絢,那個他視為一切的女人的一句「我要你去接近那個蘇樂婉,獲取她的信任,然後勾引她,我倒要看看當他看見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時,會怎樣?」
他靠近她,卻最終弄丟了自己的心。
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她會怎樣?他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恍惚中,白霧繚繞深處,有人冷冷的道,「韓冉,你還是個男人嗎?她當你是朋友,你卻要用這樣下作的方式去對待她?就算你什麼也不做,你一樣會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她是那樣明媚燦爛的一個女子,你讓她怎麼面對這一切,怎麼面對她愛的人?」
他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
那人冷厲的聲音還在繼續,「如果你執意這麼做,這一輩子,你都將背著包袱做人,寢食難安,受盡良心的譴責!」
白霧逐漸散去,剛剛說話的那人容貌從朦朧到清晰,他努力分辨著,想要看清那張臉,最後心中陡地一緊,那人皮膚黝黑,如同繁星的眸子里縈著憤怒和悲傷的光芒,正是他自己!
韓冉霍然睜眼,背心已是汗津津的一片,一手撐著沙發的扶手他有些艱難的站起,向著床邊向著她一步一步緩緩走去。
「樂婉,對不起,請你,」一臉歉疚地凝視著床上的女子,他在心中默念,「原諒我。」
戀戀不舍地看著她的臉龐許久之後,他不再猶豫,打開她的挎包拿出了她的手機。
……
當天下午,沈思澈在秦朗和宏生珠寶現任策劃部總監的陪同下一行三人在各門店進行巡視。
前些天,付沐絢給他提過,彼特導演的助手最近幾天將到達s城,她會安排他們踫面,如果宏生制作好的那條電影中需要用到的項鏈沒有問題的話,彼特導演的助手將直接帶回去。
結束了今天的巡視工作之後,他正和策劃部總監說著什麼,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蘇樂婉打來的,本來沉靜肅然的神色一瞬間柔和了許多。
「樂婉,是不是想我了?」
他只是稍稍降低了聲音,旁若無人的開口道。
一旁的秦朗眉毛一挑,強忍住了笑。
電話那頭,卻沒有她如往常般嬉笑嗔怪的聲音傳來,唯有寂靜無聲,沈思澈不禁微微一愣,喚道,「樂婉?」
「沈哥,我是韓冉。」
忽然,當有些耳熟的年輕男聲低沉而遙遠的傳來,他不禁臉色一變,雙眸微眯,心底竟沒來由地一陣慌亂,語氣卻保持著冷靜,聲音已經恢復到了正常水平,「韓冉,你讓蘇樂婉接電話。」
韓冉卻道,「她現在接不了電話,沈哥,你來接她吧!」
「她怎麼了?你什麼意思?」某人終于無法淡定了,眼楮里似有火花迸濺,壓抑著心中的慌亂低吼,「你對她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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