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007章雪紛紛,落梅成陣
瞥了一眼花玄雍那副書呆子模樣,雪君也懶得去理他,獨自一個人跑到了被冰凍的很結實的湖面上去。請使用訪問本站。雪君已經有很久很久的時間都沒有體會過‘天真’和‘童趣’這兩個詞的含義了,今天難得有這麼個好玩兒的地方,更何況她如今還只是個小孩子身份,若不好好玩兒一場豈不是辜負了這麼個大好機會?她把身上的斗篷給月兌了下來,扔在一邊,然後掄起袖子,露出兩只細膩白滑的手臂,捧起腳下厚厚的積雪,開始堆雪人。
許是在天雪山待的時間久了,雪君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寒冷的感覺,如此挽著袖子,手捧冰雪她也不覺得冷。過了一會兒,雪人的身體已經初步成型,雪君直起腰來,掃了一眼坐在涼亭里的花玄雍,剛好看到他也正往這兒看。雪君聳了聳肩膀,指了指面前的雪人,似乎在問他要不要過來一起玩兒。然後,她看到花玄雍把手里的書本放下,朝她這兒走了過來。
「你還真有閑心思在這堆雪人玩。我真有些佩服你了,真是童心未泯呀!」花玄雍一步步地走過來,腳步不疾不徐,從容悠閑的很,一點兒也不像是走在冰面上的感覺。
轉過身來,雪君繼續自顧自的堆雪人,完全是把花玄雍給當成了空氣︰「難得清閑,不好好玩玩兒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青春年華和這如畫一般的地方?你還說我,呵呵,你若是不動心,干嘛過來啊?繼續去看你的書不就好了?」
「我是怕你一個人在這兒無聊,所以過來陪陪你,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哈!」花玄雍雙臂環胸地站著,說話的時候微微仰著頭,帶著那麼一些些盛氣凌人的感覺。
雪君直起了身子,學著花玄雍的樣子,也是雙臂環胸,微微仰著頭,但是她的這股子傲慢絕對超過了花玄雍︰「喲喲喲,我的玄雍哥哥啊,你也有點兒太自以為是了吧?是哪個告訴你,我會無聊的?還是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說我無聊了?嗯?」
「你沒有用嘴說,我自然不會用耳朵听到。」話說到一半,花玄雍蹲了下來,捧著地上的雪,往雪人的身上堆,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就在雪君以為他已經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他開口道,「你用你的心在說,而我,也是用我的心听到的。」
听到這話後雪君差點兒腳下一滑栽過去,她見過無恥的人,比如她自己,但是她卻從未見過無恥到如此地步的人︰「好吧,老兄,我給跪了。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話說得這麼肉麻啊?你不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啊!」
「雪君弟弟可真會開玩笑,我可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怎麼會起雞皮疙瘩呢?」花玄雍站起來,看著雪君,一臉認真的問道,那副表情簡直……簡直不是普通人類可以擁有的,「雪君弟弟如此說,難道雪君弟弟的身上會起雞皮疙瘩嗎?哎喲,那可就成了奇聞了!」
頃刻間,雪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抬手按著自己的額頭,一瞬間,她覺得似乎她的人生從此要一片昏暗了︰「老天你妹的!你竟然敢把這麼一個變態送到你姑女乃女乃面前,姑女乃女乃看你是找抽!倘若有一日,姑女乃女乃定要爆了你的菊花!」
「咳咳,淡定,淡定!不過,我估計你是爆不了老天爺的菊花的,你還是……算了吧。」花玄雍听到雪君的這番話,臉上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但是他那眼眸的深處卻隱藏著一抹波濤洶涌的狂笑。
驀地轉過身來,雪君死死的盯著花玄雍,一步一步的靠近,逼得他一步一步後退,雪君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老天爺的菊花我爆不了,但是我完全可以爆了你的菊花!」
「呃,罌粟不愧是罌粟,果然是很黃很暴力……」一步步往後退的花玄雍沒有注意到腳下,不小心踩到了衣擺,一坐在地上,不過他摔得這一跤是在故意耍寶還是真摔也就不得而知了。
雪君幾乎是撲到花玄雍的身上,壓在他的胸口,讓他根本就起不來︰「對!你姑女乃女乃我就是這個樣子!很黃很暴力!所以,你以後給我小心一些,最好不要犯在我的手里,否則有你的好果子吃!」
「什麼好果子?」花玄雍翻了個身,把雪君給壓在下面,他抬起一只手模了模下巴,眯起一雙桃花眼,笑的略有些猥瑣,「嗯……不過你若是把你自己變成那枚‘好果子’讓我吃,那我一定會欣然接受的。」
唇畔揚起一抹淺笑,帶著她罌粟特有的妖嬈魅惑,有一種迷惑人心神的功效︰「是嗎?但是我怕我這枚‘好果子’你會吃不下去的,萬一把你的‘胃’給撐爆了,那可就不是鬧著玩兒的了。」
「我吃過各種各樣的‘好果子’,還從來沒把自己的胃給撐爆過呢。」唇角的笑帶了些壞壞的感覺,花玄雍低頭伏在雪君的耳邊,他自己的鼻尖兒都已經踫到了湖面上的積雪,「別的‘好果子’我都已經吃膩了,這一次我想要改變一下口味,嘗一嘗你這枚帶刺的果子究竟是何種滋味。」
「你若吃得到,那就吃咯。吃不到,那可就怨不得我咯。」雪君微微扭過頭,在花玄雍的耳邊呵氣如蘭道,然而卻在下一瞬一伸手把壓在身上的花玄雍給推開,「怎麼看起來沒多重,壓在身上能把人給壓死!哥們兒,你該減肥了。」
花玄雍一個靈巧的翻身,站了起來,伸出手拍了拍衣袍上沾著的雪花,笑得一臉得意︰「這就叫做報應!誰讓你那天死皮賴臉的非要讓我背你?活該!今兒我可算是出了一口氣了,早知道我就再壓你一會兒。」
「沒想到你這小子挺記仇。」雪君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怪吼道,「不對!那天我可沒有拿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著你背我,你怎麼能怪我?!那可是你心甘情願的,怎麼能說是我逼你?」
「我呸!你居然還有臉說我無恥?我看最無恥的人應該是你還差不多!」花玄雍實在是忍無可忍,也不再顧及他的翩翩公子形象了,朝著雪君狠狠地啐了一口。
雪君往後縮了一下脖子,抬手抹了抹臉上根本不存在的唾沫星子︰「好吧好吧,咱們兩個人彼此彼此,以後誰也別說誰更無恥,這總行了吧?我還真就沒見過你這種讓人幾欲抓狂的人,你說我上一世怎麼就沒發現你是這麼個人?」
「我怎麼知道呢?」花玄雍扭過頭去,不再搭理雪君,而是自顧自的把那快要完工的雪人堆好,然後又在旁邊的雪地里撿起兩瓣被風吹落的紅梅,貼在雪人的臉上充當眼楮,再用手指畫出一張大嘴,整個雪人就大功告成了。
雪君瞅了一眼完工了的雪人,不禁撇了撇嘴,一臉的厭惡︰「嘖嘖嘖嘖,你堆的這叫什麼雪人啊?看起來簡直跟你一樣猥瑣,哪里有一點兒可愛的感覺?真是比三歲小孩兒堆得還不如!」
「雪君弟弟,咱們現在比三歲小孩兒相差多少啊?十歲還是二十歲?抑或是一百兩百歲?」把腦袋湊到了雪君的面前,花玄雍眨了一下眼楮,認真的問道,那樣子看起來就好象他真的不知道一樣。
「去死!」雪君一個沒忍住,抬起手揮了一巴掌,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花玄雍的臉上,他的左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五指印,「你真的可以去死了。」
「嘿嘿,我現在可不舍得死,要死也要等到把你娶到家吃到嘴再說。」花玄雍忍著臉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更湊近了幾分,伏在雪君的耳邊,吹了口熱氣道,「到時候我若死了,你就成了寡婦了,我看你還舍得讓我去死?」
抬起腳,狠狠的踩了下去,在花玄雍的腳背上擰了幾下,雪君咬牙切齒道︰「真要有那麼一天,你前腳死,姑女乃女乃我後腳就嫁人!不過……可能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這一輩子你會不會把我娶到手都還兩說著呢。好了,姑女乃女乃不陪你在這閑磕牙了,我得去找點兒正經事做。」
說罷,雪君扭頭就走,那轉身的手法怎一個颯爽了得?走出去五六丈之外,雪君隱隱約約听到背後傳來花玄雍那哼哼唧唧的聲音,听到這聲音後雪君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格外的大,笑得格外放肆,好像她是故意要讓花玄雍听到似的。笑了個夠之後,雪君止住了笑聲,發現花玄雍又跟了上來;不過,她也沒理他,就任由他跟著,她在前面走著。
「你再走可就要走出飛雪居了,你這是要往哪去?」花玄雍跟著雪君的腳步一直走了很久,這眼看著就要走出飛雪居了,他不得不提醒雪君一句,「喂,這里可是凌天府,就算你是少主,也不能隨意走動啊,你要去哪?」
雪君被這絮絮叨叨的花玄雍整得徹底無語了,只好頓住腳步,轉過頭來瞥了一眼他︰「我自然是要去松煙閣找我老爹咯,我還能去哪?我說你小子管的也太寬了吧?這凌天府什麼地方可以去,什麼地方不可以去,不用你來提醒我吧!」
「切!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得得得,我不管你了,行了吧?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反正我也是個外人。」花玄雍雙臂環胸的站著,把頭扭到一邊去,一只腿晃來晃去的,樣子看上去頗有些像是紈褲公子,真是一點兒形象也沒有。
或許是看到有旁人經過此處,花玄雍急忙收斂了剛才那副姿態,恢復到那個謙和有禮的樣子。雪君也注意到了花玄雍的變化,順著他的目光忘了過去,看到凌弈墨撐著一把油紙傘,正往這兒而來。其實今天的雪下的並不是很大,起碼比起天雪山的雪要小很多,完全就沒有必要打傘,雪君有些想不明白凌弈墨為什麼要打傘了,難道是凌弈墨怕落雪弄濕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