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097章靜觀之,各方心思(二)
鴻福酒樓
時近正午,這個時候正是酒樓、飯館之類的最忙碌的時候,就連普通酒樓都忙得像是炸開了鍋,更逞論這穎國國都內最有名氣的鴻福酒樓?這座鴻福酒樓不管從哪看去,都絕對的蔚為壯觀,就連雪君初見之時都忍不住感嘆,太像黃鶴樓了!鴻福酒樓一共四層,比沁玉樓還高一層,建築風格依舊遵循穎國的大氣高邁。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不過,這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洪福酒樓里的廚師做得一手好菜,至今無人能及。
踏入鴻福酒樓,撲面而來的就是令人垂涎三尺的酒菜香味,以及那魚龍混雜的場面,店小二在桌子與桌子之間穿梭忙碌,奔波不休,估計一天跑下來腿都能跑瘦一圈兒!酒客們交杯換盞,還有些喝醉酒的在那兒大撒酒瘋。跨進門來的紅衣少年望著這一幕不禁在想,人生百態,莫過于此吧?如是這般想著,紅衣少年輕笑著搖了搖頭,順著酒樓的木質樓梯走向三樓。鴻福酒樓規模頗大,一二樓是普通的座頭,三四樓則是雅間,只不過鴻福酒樓的雅間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費得起的,那是只有達官顯貴才可以用得起的。
紅衣少年來到三樓,轉過拐角,推開一間名為‘紅塵遙’的雅間房門,提起衣擺跨進門去︰「喲!父親和大哥原來早到了。方才我與君弟等人在凌天府賞蓮飲酒,一時無法月兌身,故而來晚,還望父親和大哥恕罪才是。」
話雖如此說,但是紅衣少年卻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意,說話時的神態仍舊那般灑月兌倨傲,他是天性如此,就算對方是自己的父親和大哥,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收斂,他的瀟灑不羈不是做給誰看的,而是天生骨子里帶的。見紅衣少年這副神態,坐在那飲酒的灰衣中年男子臉上浮現出不悅之色,而坐在中年男子身邊的一個青年男子則是似笑非笑,一雙眼眸里藏著一縷陰翳。中年男子和青年男子身後的一種隨從則蹙了蹙眉頭,有不解、有鄙夷、有嗤笑。
「賞蓮飲酒?無暇月兌身?呵,玉大公子你可真是忙啊!忙得連自己的父親都顧不得相見了嗎?」灰衣中年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酒爵重重的放在面前矮桌上,酒爵里的酒液因為劇烈晃動而溢出來,灑的滿桌都是。
紅衣少年玉軒麒,聞言笑了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他走到中年男子的矮桌前,席地而坐,執起剛被中年男子放在桌上的酒爵,挑眉而笑︰「父親您算是說對了,最近兒子的確是忙得很,忙著幫父親刺探消息,也要忙著應付難纏的君弟、凌宗主、花少主,您說兒子我是不是很忙呀?」
「不孝逆子!」這四個字玉連城終究是沒清清楚楚的說出來,而只是在嘴里嘀咕了一句,他現在還不想跟自己的這個老二兒子決裂,因為玉軒麒對他還有很大用處,「一口一個君弟,叫的這般親切,早知道,你怎麼不投胎到凌字世家?也好榮華一生,富貴盡享。」
「爹,您看您,這說的叫什麼話?您和二弟好不容易見一面,何必如此呢?」一旁的青年男子,也就是玉軒麒的大哥,玉軒,見狀連忙相勸,勸過玉連城之後又勸玉軒麒,真可謂做足了大哥風範,只是,他這番做為,究竟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可就無人知曉了,「二弟,大哥知你最不喜拘泥禮數,但是在爹面前,你怎可如此無禮!還不快給爹道歉?」
飲盡酒爵中的殘酒,玉軒麒不禁嘖嘖嘴,就像是剛剛大快朵頤過的老饕(t),一副很是滿足的樣子︰「嘖嘖,真是好酒啊!如此美酒方才不算辜負了鴻福酒樓的盛名。誒,對了,大哥你方才說的什麼?我剛才只顧品酒,沒有在意你說的是什麼。」
「放肆!放肆!」一番話,把玉連城氣的直拍桌子,還好他這個級別的人已經可以很好的收放自己的力量,否則他面前的這張桌子早就該粉身碎骨了,「我玉連城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兒子來?真是作孽!」
再次抬眸掃了一眼玉連城身後的一眾隨從玉軒麒笑了笑,放下手里酒爵後移開目光,望著玉連城道︰「兒子一貫如此放肆,父親您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何必動這麼大肝火?小心氣大傷身哦。若是父親能讓我前來只是為了教訓我,那我覺得我現在應該可以離開了,告辭。」
說完後,玉軒麒便站起來,轉過身,準備要離開。他和她的父親從來都是這個樣子,見面說不上三句話便弄的一個個面紅耳赤,所以,從很小的時候起,玉軒麒就開始刻意的躲開玉連城,再大一些的時候他就干脆游歷江湖,一年半載都不會回四月谷一趟,致使父子之間的感情愈發淺薄,甚至還不如陌路。
若說起玉軒麒,他的身世和獨孤臨閣還真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沒有獨孤臨閣那麼悲慘罷了。玉軒麒的母親是個青樓女子,當年玉連城正值年少輕狂、風流倜儻,在青樓內醉酒,酒後亂性,一夜貪歡,這才有了玉軒麒。可是,當時的玉連城已有家室,當玉連城的妻子,也就是玉軒的母親見到上門認親的玉軒麒母子時頓時發飆。江湖兒女,都是火爆脾氣,當時玉軒麒的母親被玉連城的正妻整治的不輕,而玉連城就站在一邊,卻視若無睹;這一幕讓年幼的玉軒麒看在眼里,給他造成不小的影響,讓他多少有些怨恨玉連城。時至今日,玉軒麒雖經常出入風月場所,但卻從不留宿,這正是他的身世所致。
「站住!」玉連城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玉軒麒,他自己也走了過去,繞到玉軒麒面前,原本想要再教訓一頓玉軒麒的,但是話到嘴邊卻不得不更改,「你口口聲聲說凌雪君難纏,‘他’倒地哪里難纏了?我怎就沒發現?」
不得已頓住腳步,玉軒麒卻連頭都懶得回,就這樣背對著玉連城,盡管這樣很無禮︰「君弟的星辰之力修為想必父親已經見識過,那可是遠遠在我之上。更何況君弟心細如發,應該是個善于籌謀的人,更是個不會吃虧的人。若君弟繼承凌字世家宗主之位,那任何人都別想從凌字世家討得半分好處去。」
「二弟此話未免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吧?凌雪君‘他’再如何厲害,也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七歲小兒,你……」
「乳臭未干的七歲小兒?」玉軒麒聞言轉身,打斷玉軒未說完的話,唇角掛著一絲諷刺的冷笑,一雙鳳眸內的嘲諷絲毫不加掩飾,「呵,大哥,你既說的如此輕松,不如大哥出手,直接除掉凌雪君,也好助父親一臂之力呀。」
「軒麒的這個主意倒是不錯,直接除掉凌雪君,便可以除掉我們的心月復大患,直接打垮凌字世家。」眯著眼楮說完之後,玉連城抬手拍了拍玉軒麒的肩膀,似要交托重任一般鄭重嚴肅,「爹知道以你的武功想要除掉凌雪君那個小兒,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更何況你這些日子都住在凌天府,和凌雪君更是朝夕相處,這件事兒爹就交給你了,別讓爹失望。」
抬起左手揮開玉連城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玉軒麒聳肩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父親大人,這件事兒子真的幫不了您,您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可不想自己的下場和宮雷一樣。」
「二弟你是說宮雷的死和凌字世家有關?可他不是被飛雪教的教主血君給一掌拍死的嗎?」听到玉軒麒這話,玉軒覺得頗為驚訝,不由得也起身,走到玉軒麒和玉連城身邊,就連那一眾隨從也不禁皺眉,面面相覷。
玉軒麒往後退了一步,倚靠在門框上,雙臂環胸的慵懶站著,一雙鳳眸半闔半睜,懶散道︰「你們哪,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當日之事你們就沒有覺察到一絲一毫的怪異嗎?世上怎會有那麼湊巧的事?飛雪教主前腳殺了宮雷,後腳罌粟就捧著宮家四兄弟的人頭去祝賀凌少燕的生辰,除非有人暗中策劃,不然不會這麼巧合。」
「可是這策劃之人也未必就是凌雪君啊。」無論玉軒麒怎麼說,玉連城還是無法相信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屁孩兒能有這麼大的能耐,「依我看,這根本就是凌少燕在背後策劃的。」
笑著無奈地搖搖頭,對于玉連城的自欺欺人,玉軒麒真是無語至極︰「就算這是凌少燕策劃,也足以證明凌字世家不是好惹的,咱們現在應該靜觀其變,而不是冒然出手。你們可知道就在宮雷死的第二日,在青松崖,鐘離涯也被罌粟給殺死,並從他的身上拿走了宮字世家所有賬簿財產。」
「竟然還有此事?!」吃驚之余玉連城心中更多的便是憤怒,他在想自己手下的情報機構是不是該徹底整頓了,「高風!你給我過來。」
「屬……下在。」一名個頭頗高,身體很壯實的人從一眾隨從里走出來,他听到玉連城叫他時便知道今天他恐怕要倒霉了,「谷主有何吩咐?」
靠在門框上的玉軒麒看到身體顫抖如篩糠的高風,不由得哼笑一聲,徹底睜開一雙眼楮,看著他父親如何處置這個玩忽職守、懈怠散漫的四月谷情報機構統領,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