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之所望-8
除了熟悉的幾個人,朝堂上沒有人知道葉孤飛帶回來一個孩子和紫魅殿的殿主古然。♀
古然,也就是葉林然,被關在一個小屋子里,時不時地接受一下夕耀的小問候。
對于孩子的身份,葉孤飛沒有開口解釋,也沒有人張嘴問。看著那孩子對孤飛的黏糊和霸佔,反應最強烈的自然是夕耀了。惡性循環之下,這一大一小就更加不對盤兒了。
而孤飛對那孩子的親近,讓一干人等更加覺得不正常了。葉孤飛是什麼人?淡漠、冷血、絕情、沒心沒肺,哪兒是會隨便對什麼人上心的?哪怕是對某人稍微多看幾眼,都是六月雪;對一個孩子又是微笑、又是抱、又是過問的,還同榻而眠之類的,簡直就是鐵樹開花、天下紅雨!那哪兒是在培養接班人啊?不了解的,還以為他丹國皇帝親自培養男寵呢!也怪不得夕耀氣地咋呼了!不管怎麼說,葉孤飛和那孩子在培養感情,這卻是實實在在的!
另外,還有一個人也不正常——葉曲洋!看他不排斥、也不驚訝的樣子,就讓人不忿。就好像有什麼小秘密,是只有他和孤飛才知道似的,旁人插不進去。
這可就讓別人看不過了,沉不住氣的夕耀率先開口逼問。而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有血緣關系」!這也太意外了!可不是什麼小事兒!自己這個皓羽國最後一任皇帝怎麼就不知道還有個這麼大的皇室子孫?是其他兄姐的,還是他國質子後代,更或者是老頭子的最後一春?想著那小子又是「哥哥」、又是「叔叔」地叫,葉辰灼頓覺有些頭痛。
接下來的事情太多,倒是沒人有過多的精力去關注那透著些古怪的小子了。只是到後來的後來,再想起這個時候的事兒時,不免懷疑是孤飛在推波助瀾地轉移大家的視線。
那個狐狸般的淳國國師,和葉孤飛兩人聯手攻打淳國。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那狐狸幫葉孤飛把淳國並入了丹國的版圖。狐狸在淳國的事情上勢力龐大、結果也只有一個,但已經被皇帝踢開的他名不正言不順,戰事自然也不會一順到底。
雖然不知道葉孤飛的爛桃花到底有幾個,但是葉辰灼可以肯定,這個狐狸絕對是所有人里最厲害的角色。這個人聰明絕頂、很會審時度勢、能忍辱負重、心機深沉,比別人看得遠,最重要的是他執著得徹底、對自己夠狠!在某些方面,這人和葉孤飛很是相像。在孤飛的事情上,這個人要是想除掉誰,誰都沒有還手之力。
說道執著,幾個人都執著,只不過各自不同罷了。而自己的執著,是在不斷搖擺中做自我傷害。說到底,幾人不過是沾染上了那人的毒罷了,怕是一生都戒不掉了。
忙碌的日子,容易讓人沉醉,也容易讓人忽略一些東西。等到司馬孝搬進皇宮,葉辰灼才想起對于葉孤飛的執著,還有好幾份呢,都是或多或少的情愫!還會有多少人出現?上一次和葉孤飛單獨相處,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心底的這份要失去東西的恐慌,讓葉辰灼羞忿。
他居然統一了這個亂世!不僅開先例一國兩帝,還真敢不顧天下悠悠之口地不納一個妃子——只以已有繼承人為由!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古往今來也就只有他一個了!他倒是真的不在乎!這樣的葉孤飛,真正是讓人移不開眼!也許,自己該出宮透透氣。
暗帝由狐狸來當,葉辰灼認為最適合不過。夕耀卻是看不過狐狸高人一等的樣子,先離家出走了。這下,葉辰灼只好無奈地繼續呆著——總得有人看門啊。
在登基之前鬧著一出,孤飛自然是要去接人的,只是沒想到他拖了那麼長時間才動身,估計夕耀是在沒事兒人一樣地樂呵逍遙了。孤飛出馬,人自然是很快就回來了。♀看那倆人之間的氛圍,葉辰灼欽羨之余難免有些失落。轉眼之余,撞上了孤飛的眼神,那麼明亮。
當葉孤飛把所有人叫到昏迷的宇翔旁邊,當著所有人的面喂那孩子吃下藥丸,親眼見證宇翔面貌的變化時,葉辰灼終于猜到葉孤飛的意思了。
一大一小,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若僅僅因為恰好面貌相似,而對人特殊,那就不是葉孤飛了。算算時間,不可能是上一輩的種。那麼,就只能是葉孤飛的親骨肉這一種可能了!可那時候,葉孤飛才多大?!
「他是我兒子!親生的!」
靜謐的一刻鐘,以夕耀的一聲「混蛋」打破。
原來是如此近的「血緣關系」!有男人不夠,還要女人!腦袋有些亂地離開屋子,亂無目的地竟然走到了關押古然的地方。
院子不大,雖不干淨,但也不蕭條。倒是這份寂靜,挺適合應對古然這種人的。沒有靠近房門,準備離開之際,卻被人出言留住了。「十弟,這過門而不入,可是要學大禹治水啊?」略帶沙啞的聲音,和多年前很是不同。
「即便想效仿大禹,那也得有良妻美眷的陪襯,才能成就美談啊!就是不知古殿主可有幫襯之意?」譏諷,誰不會啊?
「十弟說笑了。為兄如今行動不便,十弟打算就這麼和為兄遠遠地說話嗎?」鐵鏈的聲音配合地很好。
「古殿主言重了。你我二人不同姓,在下一介草民,高攀不起這兄弟關系葉辰灼並不想和這人多做接觸。
「倒也是。本殿還是等我的好弟弟下次來的時候再套套近乎好了一派悠然,卻是不怕對方推月兌。
葉辰灼自然知道這「好弟弟」,指的不是偶來過來打招呼的夕耀,而是孤飛。孤飛的身份是大忌,尤其是即將登基的當前。雖然知道周圍有人看守,也不怕古然亂說話,但葉辰灼還是不想把事兒鬧大地推開了房門。換做是那只狐狸,絕對是毫不在意地扭頭就走吧。說到底,還是道行不夠啊!
干淨的屋子,冒煙的茶水,厚實的被子,整齊的著裝,若不是腳踝上的鐵鏈,還真以為是居家的大少爺。
「看來,殿主的待遇,比我弟弟好太多了,至少不是暗室什麼的當初的後來,夕耀可是好好跟自己哭訴了一番的。
「是皇上念舊情,心善,不忍心提壺為對方倒一杯茶,推過去,便不管了。
葉孤飛心善?天上能下金子不?!他心善,你能在這兒?葉辰灼在心里嗤之以鼻,把睜眼瞎話的古然鄙視了個遍。
勾起嘴角,「別不信啊。皇上是真的很純善,還答應了不久要還本殿自由的
這一句,古然說得開心,葉辰灼听著卻感覺是咬牙切齒的。那股不協調的感覺,讓葉辰灼心底有些發寒。對于內容的真實性,葉辰灼此時此刻不打算多做研究,就是不知這人非要把自己叫過來並告知這一消息的目的是什麼。
這人可是能在亂世中佔據三大勢力之一的人物啊,還攪和了好幾個國家,連孤飛都在其手上吃過虧的!若是除去孤飛和狐狸,就數這家伙最難對付了。若是這人重獲自由,絕對少不得一陣大鬧騰。
以孤飛的冷血心性,不會沒事兒把人一關就兩年,殺了最省事兒。但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亂世,孤飛為何又會想放人、平添混亂了?難不成,還真有舊情了?由愛生恨,陷害謀殺?別笑死人了!
所以,從孤飛行事沒有常理上判斷,很有可能是真的想放人?那就注定有麻煩和危險,所以,葉孤飛你這個時候說出和宇翔的父子關系,就是要趕人?如果歐陽宇翔是你的最後籌碼,那麼這次由我葉辰灼來主動。已經綁住了我,就休想推開我!
而當葉辰灼去向葉孤飛證實那個消息時,得到的卻是帶著疑問的意外表情,「放他?」
難道被耍了?王八蛋!
「哦~,是說過放下書,慢慢走近。
看著對方似乎回想起來了的恍然大悟感覺,葉辰灼心底的尷尬少了些許。
「不過是半年前的玩笑話,他倒是記得清楚惦記上了啊。
玩笑話?那古然還真是可悲!而自己,卻是被人家當成了個乖乖傳話的下人!明明之前是自己跑開,現在又自己巴巴地送上門,說不定很可能還只是因為一個烏龍,真是夠了!「你能說出玩笑話,那就是真動過這個心思了?為何?」
「這也要視情況而定。等我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就放;要是心情不好嘛,再說吧。反正也沒定期限不是這麼不安分,再多耗上幾年,也是不錯的。
心情?騙鬼呢!「干嘛對我還把話說得半遮半掩?」
「這個我還真不能說得太清楚,要不你去請教一下你們的狐狸夫子?對你說話,我可不會半遮半掩,你可是我重要的人呢!」何覓月說了,要溫柔一笑。人家都自動回來了,自己也要主動點啊。
「你,你怎麼——」這人是最近和宇翔黏糊緊了嗎,居然說這種麻西西的話。看著慢慢靠近的人,葉辰灼有逃離的**,卻被一把抓住。
「當了這麼長時間的旁觀者,可有什麼想法?可看清了什麼?」環住面前的人。
原來,自己是在旁觀啊,而他一直都在縱容自己的旁觀嗎?看清什麼?去與留,早已定下。順勢低頭抵在對方的肩上,遮住自己發燙的臉,「今晚,這邊沒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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