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幾人是連夜趕路到了縣城,因這幾人都疲憊萬分,到了縣城他們便找了家最好的客棧住下,休息半天,準備下午再去找方氏。
而如今縣城里最好的客棧就是溫馨那家了。
早上溫馨到了客棧,大一就嘰里呱啦的說著貴婦這一行人。
「東家小姐,咱們店這回可是迎來了貴客啊,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的打賞呢大一眉眼里全是羨慕,又把黃群丫鬟打賞給他的銀子遞給溫馨。
「既是打賞你的,你便收著罷了,不過可要好好伺候著他們,說不定打賞會更多呢溫馨笑著答道。
「恩,謝謝東家小姐…」大一樂的答應了一聲,又屁顛屁顛的跑到一旁干活去了。
為了不讓店里的伙計因為打賞一事搶客人,溫馨便規定了哪些人負責哪些房間,每十天就挨個輪換一次,就如現代初高中換座位一般,人人都有機會伺候豪華房間的客人,這樣一來,機會都是公平的,也就不存在羨慕的份。
兩個黃群丫鬟休息了一會兒便到了豪華間找貴婦,發現貴婦還在睡覺,便又下了樓,找到大一打听方氏住址的去向。
「姐姐,你說我們那位小姐長什麼樣子啊,是隨了那位姨娘的容貌,還是會隨了鄉下婦人的作風?」其中一黃群丫鬟好奇的問道。
「管她長什麼樣,夫人既然親自來接她,必然是有自己考量的,咱就把她當做正經主子對待即可,其他的事用不著我們操心…」
打听好了去向,一名黃群丫鬟便到了那貴婦門前守著,另一名則去客棧的小廚房準備吃食。
「黃啼,黃鶯…」過了好大一會兒,房間內才傳出貴婦慵懶的聲音。
「夫人醒啦,女婢先伺候您更衣,黃鶯正在準備午膳,一會兒就好…」說話的是被稱作姐姐的那位黃群丫鬟。
貴婦點點頭,坐了起來任由黃啼打整自己。
梳洗完畢後,黃鶯也端著自己在廚房準備好的午膳走了進來。
「夫人請慢用…」
貴婦坐在桌前吃飯,黃鳴黃鶯二人就在她旁邊幫忙布菜,整個過程一點聲音也沒發出。等那貴婦放了筷子,黃鳴就端著茶水伺候她洗漱,黃鶯則飛速的把碗筷撤下。
廚房的婆子早就在樓梯口等著,見黃鶯下來,喜笑顏開的端走了盤子碗碟。
「哎喲喲,你瞧,這可是二兩銀子啊,就買那些東西花了一兩才不到…」到了廚房,見四下沒人,其中一個婆子樂呵呵的說道。
「可不是嘛,出手也忒大方了,看那穿著,我還本以為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結果那姑娘還說自己只是個丫鬟,嘖嘖嘖,丫鬟都穿這麼好,不知道那家里得多有錢啊…」
且不說這兩個婆子捧著銀子樂的有多嗨。
等貴婦這兒準備妥當後,幾人又開始往方氏如今住的地方奔去。
雖說客棧其實離溫馨家里不遠,就幾條巷子的距離,但他們還是把馬車弄上了,原因無他,那貴婦是大戶人家的夫人,是不能出來拋頭露面的。
因當初開蓋飯館的原因,院子的大門左邊大部分被改成了蓋飯館,右邊只留了一道小門,剛好夠進一輛馬車的。
到了門口,黃啼便上前敲門。
莫大爺看著面前穿著不菲的女子,不解的問道,「你們找誰?」他到這兒也有些時日了,就沒見過溫家人有什麼親戚往來,更別提穿著這麼好的人了。
黃啼盈盈的笑著,「這位大爺,我們是找溫萬里溫老爺的,請問他在家不?」昨兒知道方氏嫁到了哪兒,自然也把方氏的婆家人給問清楚了。
「在在在,請進…」莫大爺心不設防,直接就敞開了大門。
好在當初為了馬車出入方便,這邊大門沒有設置門檻階梯之類的,貴婦也自然而然的坐在馬車上進了門。
「老爺,夫人,有貴客到…」莫大爺一邊在前引路,一邊高聲叫道。
黃啼扶著下了馬車的貴婦跟在後面,直皺眉頭,這高聲吆喝的,一點規矩也沒,在他們府里,哪個下人說話敢這麼大聲。
溫萬里和余氏迎了出來,見到面前的陌生人,是張二模不著頭腦。
黃啼又上前對著溫萬里余氏行了一禮,「溫老爺,溫夫人,我們夫人是貴府大兒媳婦的親人,此次前來就是想見她一面,還請溫老爺溫夫人行個方便…」
家里很少有人過來,莫大爺的聲音把整個院子里的人都吵到了。
溫重元與何氏也都好奇的走了過來。
「你們是?」相比于莫大爺的心無城府,溫萬里還是留了個心眼,雖說眼前之人穿著不菲,可一來就要見自己的兒媳婦,他還是要好好問一下才是。
「我是她失散了二十幾年的母親…」貴婦開口,聲音婉轉動听。
「啊?」余氏先是一愣,馬上又萬分驚喜,她早知道方氏不是方朱氏親生的,也冥想過方氏的身世,見來人自稱方氏的母親,自然是驚訝驚喜。
「老莫,快去把大夫人喊回來…」余氏對著莫大爺道,又轉而把貴婦一行人迎到了會客廳里。
因溫萬里是男人,這人自然是由余氏接待,過來的何氏也跟在下首伺候。
還在蓋飯館忙活的方氏一听到莫大爺說自己的娘親來了,是悲喜交加,一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悲的是這麼多年了,他們居然才過來找自己,喜的是終于能見到親生娘親了。
莫大爺急的跺腳,「哎喲,我的大夫人啊,您的親娘來了,還不快去看看?」
方氏這才反應過來,扔下手里的帕子就往外沖,急的莫大爺在後面直叫,「大夫人,先換身衣裳,我看來的人身上穿的都忒好…」
听了莫大爺的話,方氏跑回去換了身新衣才出現在眾人面前。
「老大媳婦,快來認認,這是不是你的娘親…」余氏一見方氏出現,立即說道。
她不知道方氏小時候的事情,自然無法判斷來人是否真的是方氏的親娘,可剛剛也和她聊了一會兒,發現對方說的有板有眼,心下便信了個七八分,此時就等方氏來判定了。
貴婦站了起來,望著方氏,方氏也望著她,兩人都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我苦命的女兒啊…」過了一會兒,那貴婦就哭叫起來,「你在外受苦了啊,你大腿上是不是有塊胎記,胸前是不是有塊…」
方氏本還疑惑,一听見貴婦這麼說,就確認了對方是自己的親娘,這些私密的地方,除了自己,方朱氏,還有過世的溫重年,再沒別人知道了。
「娘?你真是我娘?」方氏噙著淚水,哽咽的問道。
「是,我是你母親…」貴婦點頭。
一時間,方氏與那貴婦都泣不成聲。
黃鶯黃啼二人也是跪在方氏面前,「奴婢見過二小姐…」
方氏見兩個穿的比自己還好的女子跪在前面,不知該怎麼應答。
貴婦用手絹擦了下臉,笑道,「女兒,這是母親賜給你的丫鬟,高的叫黃啼,矮的叫黃鶯…」
「哦,」方氏點頭。
「傻孩子,快叫她們起來啊…」
方氏這才反應過來,彎下腰想把二人扶起來,黃啼黃鶯二人直道不敢,自己彎著腰站了起來。
貴婦模了下方氏的臉,憐惜道,「看你,妝容都哭花了」,又對著黃啼黃鶯二人道,「快帶著大小姐去梳洗一下…」
黃啼黃鶯二人應了一聲,舀著帶過來的包袱就扶著方氏到了她的房間。
貴婦坐回原位,對著余氏道,「還請溫夫人原諒我們的失態…」
余氏不停擺手,「哪里,哪里,你們母女二十幾年未見,自然是要傾訴一番…」她的眼角也有些濕潤,想到自己的娘家人,心中更是感傷。
兩人說著閑話,加之何氏偶爾的插上兩句,氛圍相當的融洽。
等妝飾一新的方氏出現在眾人面前,差點亮瞎余氏何氏的眼。
以前的方氏是不懂得裝扮自己的,特別是發髻這一塊,頭上隨時是包裹著一塊布,可眼前的方氏,頭上梳著個新的發髻,與她那張鵝蛋臉完全相配,身上的新衣裳也是很好的把她身體的曲線給展現出來。
臉上的妝容也是重新畫了一番的,只是簡單的粉飾了一番,但人看起來確實嬌艷無比。
何氏嘴巴驚訝成‘o’型,「大嫂,你,你好美啊…」
方氏抿著嘴笑,打扮好後,黃啼舀了塊銅鏡讓她細細看了一番,她這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如此之美,白活了二十幾年了真是。
她款款的走到余氏面前行了一禮,叫了聲‘娘’,又對著貴婦行了一禮,同樣喊了聲娘。
這樣的規矩也是黃啼黃鶯二人剛剛給她惡補的。
貴婦笑著道,「這真真是我們家的二小姐…」
余氏也是眉開眼笑,「老大媳婦這樣一打扮,真是…說不出來的好看吶」忽然又想起什麼,對著貴婦道,「瞧我這性子,還不知道夫人如何稱呼
「夫家姓宮」
「原來是宮夫人余氏剛一說完,溫初蓮就樂顛樂顛的跑了進來,剛剛房里的丫鬟跑來告訴她,說自己娘親的娘親來了,讓她趕緊過去看看,本來她是想摔下手里的女紅跑過去的,可是想到這些日子方氏的嚴厲,還是乖乖把手里的女紅給完成了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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