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腹黑 第一章(小修了下開頭)

作者 ︰ 血軒宇

戰燕國二百三十年出了兩樁大事,一是戰燕國君駕崩,皇後李氏一腳踢開了本該繼承皇位的太子,自己坐上了龍椅。可惜李氏暴虐無治國之才,朝內朝外一片混亂。

于是她還沒坐熱,第二樁大事就發生了。

臨國神武乘機派靖王率領十萬大軍北征戰燕國,不出七個月,戰燕國破。李氏趕緊將皇位扔給太子私自竄逃,可憐太子還沒來得及蹭一下龍椅就兵敗自盡。李氏也在逃忙中被亂賊殺死,剩下的一干皇族逃亡的逃亡,被俘的被俘,猶如一盤散沙,絕無重山再起之可能。

寒風冷冽。不過才十月,北方已是一片天寒地凍。

清冷的月色下,明非傾披著雪白的狐裘,面色冷然地站在一干侍從之前。

「人帶來了麼?」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卻又包含著足以讓人卑躬屈膝的威嚴。

「回殿下的話,已經帶來了。」下屬恭敬地回話道,「是不是現在就讓她過來?」

「嗯。」明非傾微微頷首。

下屬得令立刻退下。

此時另一邊,一顆巨大的松樹下,待命的少女跪在地上,已經多時。

「靖王殿下還沒來麼?」少女抬起瑩白的臉,對著身邊的侍從第二十遍念叨,「唉?他老人家該不是已經忘了我吧?」

身邊的侍從不耐煩地給了她一記眼刀,什麼老人家,靖王殿下明明很年輕很貌美好不好……

少女無視身旁人的冷眼,還在那邊喋喋不休,身邊的侍從早已頭大如牛,恨不得一個手刀下去,讓她再也開不了口。但是……現在還不可以。

「你說靖王殿下會喜歡我麼?會讓我留在他身邊伺候他麼?」少女認真地盤算著,「你看,戰燕國破了,皇宮里的主子們都被俘了,我也沒有生計了。靖王這麼厲害,做他的貼身婢女一定是個肥差。」

一旁的侍從不禁冷笑。靖王喜靜,最討厭聒噪之人,她落到靖王手里,不知道要死個幾回。

如此想來,這個煩人的丫頭也活不了多久了罷。反正,她也是戰燕國的俘虜,本來就是賤命一條。

「靖王殿下的命令,讓那個丫頭過去。」一個侍衛模樣打扮的人從遠處走來,對著站在松樹下待命的侍從道,「你可以下去了。」

終于不用再看著這煩人的丫頭,侍從神清氣爽地得令退下。

那侍衛打量了跪在地上的少女,大約十七、八歲左右的光景,一張臉生得玲瓏剔透,黛眉秀目,雙瞳澄清如秋水,靈動溫婉。

倒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若是運氣好一些,作為敗國的俘虜或許還能送去給神武國的幾個侯王充填後室。

思及此,侍衛的語氣也並不強硬︰「靖王殿下要召見你,你快些隨我來。」

他說完便轉身欲走,但步子才剛剛邁出去便被叫住︰「等一下!」

他皺了皺眉,轉過身去,只見少女朝他伸出一只手歉意地一笑︰「那個,我跪得腿麻了,你過來扶我一下。」

「……」

侍衛不情不願地拉了她一把,她才終于踉踉蹌蹌地跟上來。

「小哥哥,我們這是去見靖王殿下麼?」少女跟在侍衛身後,開心地問道。

廢話……剛才他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麼?

侍衛不耐地點了點頭。

「唉……這靖王真難伺候,見上一面就要跪上三個時辰,你們平時……一定很辛苦吧?」少女用充滿同情的目光望著面前的侍衛。

侍衛月兌力地扶住了手上的佩劍。

這樣聒噪說話又不經大腦的人去見靖王,豈不是……作死?

如此一想,他回以少女一個同情的目光。

片刻後,侍衛領著少女來到明非傾面前,朗聲道︰「殿下,人已經帶來了。」

清寒的月色仿佛一層輕紗,靜靜地籠罩在明非傾的身上,他整個人背對著月影而立,身上的狐裘泛著皎白的月光,月色下明非傾緩緩的轉過身子,少女偷偷抬頭望向他的臉,幾乎要窒息般的一驚。

他比她想象的還要年輕。白瓷般無瑕的容顏,一雙斜飛濃眉下,鳳眸瀲灩,墨色的瞳仁仿佛沁在水中泛起氤氳的黑玉,淡然的眸光比月色更加清寒,正靜靜地看向她。♀

少女愣怔了半刻,旋即立刻跪在地上,恭敬地俯身行禮︰「見過靖王殿下。」

「你便是太子戰雲夜的貼身婢女?」明非傾道。

「回殿下的話,奴婢正是太子殿下的貼身婢女。」少女答道。

「大膽!戰雲夜已兵敗身亡,你還敢稱呼他為殿下?」一旁有侍從出聲,嚇得少女一個激靈。

明非傾懶懶地轉過頭睨了一眼那個侍從︰「本王說話的時候,最討厭有人打擾。」

語畢,他拂袖一揮,立刻有人上前將那多嘴的侍從拖下去。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求饒聲漸漸遠去,跪在地上的少女背後沁出一身冷汗。這個人,很危險。他看似在處置別人,其實是在警告她,如若她膽敢忤逆他,下場會是如何。

「你,抬起頭來。」明非傾低下頭來,對跪在地上的少女道。

少女慢慢地抬起頭,正對上明非傾那雙清冷的鳳眸。

「告訴本王,你的名字。」

「奴婢名喚楚月。」

「你何時入的戰燕皇宮,在宮中幾年?」

「奴婢三歲入宮,已在宮中十四年。」

「你何時入的東宮,又是何時成為戰雲夜的貼身婢女?」

「奴婢辛未年初被分入東宮,來年四月成了太子的貼身婢女。」

明非傾望著一臉坦然的少女,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冷︰「你為何騙本王?」

楚月錯愕地抬起頭,「奴、奴婢怎麼敢騙靖王殿下。」

宮女入宮後,無論調配,職務更替都會有掖庭記錄的名冊。在這之前,他早已看過楚月的名冊,但是楚月的回答卻和名冊上有出入。

見她還在裝無辜,靖王殿下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盡,不悅地拂袖道︰「是誰將她找來的?」

一個侍衛眼前不妙,戰戰兢兢地上前道︰「是,是阿青。」

「把阿青和這個丫頭,都拖下去殺了。」明非傾冷冷道。

「殿下饒命啊!」楚月連忙求饒道,「許是時間太久了,奴婢記差了,啊,對了對了,應該是庚午年。」

越說越離譜……明非傾閉上眼楮,冷漠地轉過身去。任由身後人如何苦苦求饒都不為所動。

「殿下饒命!」見勢不妙,楚月一邊掙月兌侍衛的挾制,一邊大聲道︰「殿下,奴婢是太子的貼身婢女,奴婢對太子的一切都熟記于心,若是殺了奴婢,便再無人能為殿下辨認太子尸首的真假了!」

明非傾猛然睜開眼,揮手勒令侍衛住手,同時轉過身子冷冷地望著楚月道︰「你如何知道,本王讓你來,是為了辨認戰雲夜的尸首?」

「這個嘛,」楚月抬起頭微笑︰「主要是因為奴婢聰慧過人。」

「……」

周圍人瞬間都是一臉黑線。

明非傾的十指已經捏成拳頭,卻竭力遏制住怒氣,冷笑道︰「如此說來,你定不會讓本王失望?」

「這是自然,奴婢定當竭盡自己的聰明才智,為殿下效勞。」楚月乘機立馬表明忠心。

明非傾開始覺得額角在隱隱作痛。這個丫頭,前幾日還在戰燕皇宮中俯首做馬,轉眼就來對他這個征服者表明忠心,是因為會審時度勢,還是另有玄機?

心中不免多了一絲好奇。但是這份好奇很快便被厭惡所掩蓋。

有人抬著一個擔架緩緩走上前,在明非傾的命令下,侍從緩緩揭開蒙在尸身上的白布,明非傾對楚月道︰「這是從河里打撈起來戰雲夜的尸首,你過來看看。」

楚月得令恭敬地走上前,那具尸體已經被河水泡得發脹,一張臉早已面目全非。楚月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後退了三步。

明非傾一記凌厲的眼刀,楚月抬起頭為難道︰「殿、殿下,這還是奴婢第一次看尸體,您好歹讓奴婢適應一下罷……」

……

明非傾的臉色瞬間冷如冰霜。

周圍的幾個侍從早已嚇得冷汗涔涔,心中不禁暗嘆︰姑娘……作死也得有個限度啊!

楚月看了看明非傾的臉色,只好硬著頭皮上前盯著那具尸首看。

尸首穿的的確是太子的戰戎,身形也頗為相似,經過幾個仵作的鑒定,尸體的年齡也的確與太子相仿。但……

「回殿下,這具尸體並不是太子的。」楚月抬頭對著明非傾道。

「哦?」明非傾挑眉,「你如何知道的?」

「因為頭發,太子的頭發更長一些,而且更濃密一些,奴婢天天為太子梳頭,肯定錯不了。」楚月從善如流地答道。

周圍人听到這個解釋都心中驚嘆一聲。之前他們便已派過許多經驗老道的仵作和被俘虜的皇族檢驗過這具尸體,種種的跡象都表明尸首確實是戰雲夜,但這個幾乎已經肯定的結果卻被一個小小的婢女推翻了。果然,如此細枝末節的差異,也只有戰雲夜的貼身婢女才能發現罷。

對于這個結果,其實明非傾早已料到七分。他還記得在戰場上遇見的戰雲夜,那個如戰神一般驍勇善戰的少年,怎麼可能因為兵敗就輕易地投湖自盡?

不知為何,這個結果在得到楚月的驗證後,他反倒有一些欣喜。難得踫到一個有趣的對手,若是就這麼輕易地勝了,那才真叫無趣。

他想著,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微笑。

那是楚月第一次看到他笑,危險的笑容,卻又說不出得美,宛若嫣紅綻放的罌粟花。

「你果然沒有讓本王失望。」心情稍稍有些好轉的明非傾含笑地望了楚月一眼。

楚月立刻迎上諂媚的笑容︰「謝殿下夸獎。」

明非傾微微頷首,轉身對下屬道︰「將她帶下去罷。」

「是!」下屬得令,將楚月帶了下去。

在明非傾身側,一直沉默不言的貼身護衛越凌道︰「殿下,既然戰雲夜未死,是否需要屬下立刻派人封鎖戰燕國的城鎮?」

明非傾冷哼一聲︰「你以為戰雲夜還會留在戰燕國里等著自投羅網麼?」

「這……殿下的意思是,他已經逃出戰燕國了?」

「誰知道呢。」明非傾慵懶地說道,抬起頭來望著空中的一輪明月,不再開口。

越凌躊躇地道︰「殿下,那現在該怎麼辦?」

「皇上已經派了加急軍函,命我等回城。」明非傾幽涼的目光慢慢地從月華上移開,輕輕地闔上雙目。

如今大局已定,剩下的便是交代好戰燕國中的一切事務,準備凱旋回歸神武國。

「屬下明白。明日便啟程上路。」越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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