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應接不暇
閻充殘走後,上官箬起身收拾了一下
冷言送來早飯,令人擺放好碗碟,恭敬的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說
「上官小姐請用餐,昨晚的事當家已經處理好了,您可以放心」
上官箬微微一怔,以閻充殘昨晚的態度,還以為他根本不會理會此事,若是真想管,昨晚刺客又怎麼會有機會進她房間里去,他不是應該巴不得那個殺手殺了她嗎?
「恩」
她淡淡的應了一聲,不管他如今為何又插手這件事,既然處理了也好,可以省掉她的麻煩,至于是誰想殺她,即便他們都知道不是將軍府的人,想必也不會告訴她是誰
「那您慢用,早餐後就要啟程了」冷言一直那副無波無漾的表情和聲音,說完便退了出去
為了路上方便,昨晚一出城,就遣散了迎親隊伍,連喜娘都被送了回去,現在所有人中,只剩下上官箬一個女性,她上了唯一的一輛馬車,閻充殘,靳哲方,還有冷言騎著馬走在前面,其余人跟在馬車後面
靳哲方漫悠悠的搖晃著手中的馬鞭,漫不經心的問一旁的冷言
「昨晚那個刺客身手怎麼樣?」
「在屬下看來…還不錯上」
「哦?」靳哲方手中的馬鞭搖的更歡快,連冷言都稱不錯,想必是有幾下子,他看著閻沖殘揶揄道
「難不成你還真娶了個高手回來?!」
閻充殘沒做任何反應,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平靜的問
「確定是她嗎?」
靳哲方一听便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他找早些年安排在將軍府的劉文確認過,此人就是上官仲的小女兒上官箬,至于她是否會武,劉文倒是一副不可能的樣子,據他說上官箬從小性格溫軟,連話都不會大聲說,沒少受兩個姐姐欺負,若是會武,怎會任由別人把自己推下山,險些喪命
「除非有孿生姐妹,性格卻迥異,會不會帶了人皮面具?」
「沒有」閻充殘輕輕搖下頭,緊接著吩咐道
「安排人留下,好好查一查」
「是」冷言收到命令駕著馬先行離開
上官箬坐在馬車里,左右看看,很是新奇,還以為又小又硬的,沒想到竟然還可以這樣,著實讓她大開眼界,里面東西很齊全,並且也不覺得空間很狹小,中間有一個固定住的小桌,上面擺放著幾個盤子,仔細看才發現,盤子也是固定在桌子上的,桌子底下有幾個大小不一的抽屜,里面分別放了水壺,幾樣包好的糕點以及蜜餞,甚至還有幾本書籍,桌子一旁是用軟墊鋪好的長椅,墊子非常厚實,坐著也沒有太多顛簸的感覺,第一次坐馬車的感覺還不錯,其實她是不知道,普通人家的馬車里確實是又小又硬的
從陽城到遇城有很遠一段距離,走郊外可以節省一半的時間,所以一路上都是野外的風景,高山遠谷,樹草蔥郁,溪水潺潺,隨手一指都能說是世外桃源,而且絕不為過,她從沒見過這麼藍的天,這麼清的水,還有這麼翠綠的樹,連空氣都是分外清新
深深地吸一口氣,都是花草的芬芳,連同肺里都被洗滌了一遍,心里不禁感嘆,遠離重工業污染的空氣簡直就是珍品啊
有的人在欣賞風景,而有的人在欣賞看風景的人
閻沖殘騎著馬行在前面,無意間回頭,就看見的這副讓他多年都不曾忘卻的畫面,像是一個精靈無意間闖入一片世間桃源,美得令他心動
馬車上一側的簾子被她揚手掀起,手臂上水綠色的絲帶隨著風輕輕飛揚,耳鬢如墨般的發絲,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在她臉頰上跳躍,她抬手把發絲別到耳後,頭微揚,閉上眼深深的吸氣,仿佛空氣中有多麼令人心醉的味道,淺淺的笑窩在溫暖的陽光下,閃閃發亮,然後睜開眼,滿眼都是天的藍
直到很久以後,閻沖殘想,或許那時,他的心便已經遺失了,又或許更早
天色漸晚,荒郊野外的竟然還有人開了一間客棧,孤零零的建叉路口的旁邊,可如此偏遠的地方,客棧里竟是人滿為患,他們到了就只剩下最後五間客房,一行人總共十幾個,上官箬被迫只能和閻充殘同住
除了冷言和一些守衛,這次閻家沒有帶過多僕人,晚飯過後閻沖殘等人就不知去干什麼了,只留下一個守衛,上官箬見客棧里的人都忙的腳不著地,所幸自己動手,從忙碌的店小二那要來開水,提著水壺往回走,途中偶然听見有人提到將軍府,不禁駐足
「哎,我听說前幾天將軍的女兒剛嫁給了那富可敵國的閻家,國相就有意把自己的女兒也嫁過去,而且國相的女兒還揚言,說只有自己才會是閻家的主母」
另外一個聲音回道
「閻家已經娶了將軍女兒,這主母的位子肯定是非她莫屬了,除非她被休了,或者死了,否則……」
第一個說話的人趕緊打斷他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被人听見,可是會出人命的」
「是,是,是……你瞧我這張嘴」
「……」
上官箬眉頭微挑,難不成昨晚的刺客是寧國相派來的?此人並不陌生,她曾在國事中看到過
寧文成,當朝國相,皇太後的哥哥,為人八面玲瓏,權傾朝野,他與上官仲明爭暗斗幾十年,在整個朝廷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或許連皇上都清楚,只是左膀右臂,都偏倚不得
又是個厲害的絕色,她越發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閻沖殘回房發現上官箬不在,剛準備問留下的守衛,就見她提著一壺熱水進來
「怎麼自己去了?」還以為她會不習慣這里的簡陋,沒想到動手能力還挺強
「大家都在忙」人很多,店小二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沒想到他這麼早就回來,上官箬把熱水先倒進茶壺一些,又把剩下的倒進洗漱盆一部分,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問坐一旁悠閑的喝茶的人
「你要先洗一下嗎?」
「好」閻沖殘也不客氣,放下茶就過去洗臉,收拾好又坐回去繼續喝茶
上官箬像個丫鬟一樣提著熱水站在一旁,心中憤懣,狠狠的瞪了他後背一眼,自己才開始洗漱
閻沖殘握著茶水,即便沒抬頭,也知道她的小動作,冷厲的桃花眼里帶了些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暖意,看似沉靜內斂性子,實則單純的像個孩子,但如若這些單純是她偽裝出來的,那麼她還真是高明的令人毛骨悚然
上官箬知道閻家和上官家這次成親並不單純,她答應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個機會逃出去找紫清,只是她現在的首要的任務是要保住的自己的性命,如今身手大不如從前,可想要殺她的人卻沒少
她坐到他對面,狀似無意的問
「昨晚那些刺客,是寧丞相的人?」
其實他本該說不需要她管這些,可話到嘴邊他就改變想法了,她絕不是只等著人來保護的女子,或許這樣能看清她更多的本質
「他還沒這麼蠢,不過也與他月兌不了干系」
不是他,又月兌不了干系,難道是他女兒?
「听說他女兒寧燕燕想嫁與你」
上官箬本意是想說,若是他也有意,她可以讓賢,這樣也省的她被人刺殺,可這句話在閻沖殘听來卻是像有幾分吃味的意思,不禁心情頓好,淺笑著看向她
「有你一個我就應接不暇了」
上官箬一時看的些呆愣,果然是妖孽,笑都可以這麼好看的,忽然想到昨晚的相擁而眠,並且今晚恐怕還會……呸呸呸,想什麼呢,胡亂的拍了拍腦袋,逃似的回到里屋,和衣就躺倒床的最里邊假寐
閻沖殘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笑意更深,起身跟著她進去
她剛剛躺好就覺得身邊一沉,緊接著自己就被納入一個溫熱的懷抱,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這人雖然平時惜字如金,但她沒有一次說得過他,掙扎了幾下,無果,估計自己這點力道在他眼里就跟抓癢癢似的,也不白費力氣了,閉上眼楮,沒一會便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