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茶請安?」兒怎麼不記得有人跟她提過這些規矩,娶公主這種大事,這種場合,不是她這等身份的女人是不能出現的嗎,怎麼又叫她今日去給公主奉茶請安?
「是啊,昨日咱們搬來這里的時候管家親自告訴您的,您忘了?」風荷確信兒一定忘了,夫人成日里一副凡事漠不關心的樣子,估計昨日她就沒用心去听管家嘮叨,只是最後附和的點頭。
「哦。」兒起身不悲不喜。
「本是用不著咱們去請安的,可是公主執意要如此,說是以後都是自家姐妹了,還分什麼日子不是,依風荷看著公主用意就未必是什麼好事,一會夫人要一切小心。」風荷沒完沒了的嘮叨起來。
潘月陽帶著花轎在皇城里繞了一大圈,這是習俗討‘千歲、三發’的彩頭,冷漠的臉始終沒有笑意,像木偶一樣頻頻想著百姓的祝福回禮。
終于一番游行之後公主的八人黃頂花轎來到了將軍府門口,府外早已等候多時的家丁眼疾手快的燃放起來炮竹迎接花轎,這雷聲震耳的炮仗聲音響徹十里八街。
花轎在一陣爆竹聲後又被八個侍衛抬起了穩穩的進了將軍府,此刻誰都不敢怠慢了,進了院子公主的花轎又被放下卸門,此時出現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姑娘作為‘花轎小娘’,據說是尚書大人的小孫女,那小女孩乖巧的進入花轎,輕輕的拉扯三下公主的衣袖,歐若蘭在紅蓋頭下微微一笑,起身出轎。
潘月陽帶著公主進入正廳,潘中天坐在正堂,兩側都是皇城的達官顯貴只要稍微能沾上邊的今日都跑來賀禮,贊禮者也是尚書大人,他笑呵呵的看著二位新人已站在堂中。
「老夫今日能作為二人的見證者真是三生有幸啊。」說罷,堂中響起禮樂聲。
整個過程「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禮畢,退班,送入洞房!
「等等!」紅蓋頭下歐若蘭突然出聲。
大家都不敢說話,按理說新娘這個時候是不能說話的,只是今日的新娘是皇帝的女兒三公主歐若蘭,對于這個身份地位不同于一般人的新娘來說,她說什麼眾人都得听著。
「本宮還沒見過兩位妹妹來給本宮問安。」歐若蘭的紅蓋頭還在頭頂,誰也看不見此刻蓋頭下面是一張得意的臉。
「這,恐怕這等好日子讓那兩個賤人出來不太好吧。」潘中天不明白三公主用意何為。
歐若蘭笑笑︰「夫君可否挑開為妻的蓋頭。」
潘月陽看看眾人,輕笑誰手揭下蓋頭。
歐若蘭一張經過裝扮的容顏展露出來︰「本宮覺得這好日子應該讓兩位妹妹也來道賀,畢竟她們比我先伺候夫君的。」
歐若蘭環顧一圈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陪嫁的貼身宮女翠竹吩咐下人要了一壺熱茶。
顰兒和兒其實一早就等候在偏廳了,公主早已通告她們今日會讓二人當眾奉茶,今日這場戲是不得不參與了,顰兒拍拍兒的手背︰「不要緊,公主在這種場合不會做過分的事。」
兒投來微笑,沒有說話,她心里開始是所有顧忌,後來一想,自己已經萬念俱灰了,還有何懼怕與擔憂,與其活著不如有人賜她一死來的干脆,也省的潘月陽拿自己的雙親相逼了。
「來人,去請二位夫人。」翠竹服侍公主多年,歐若蘭有何想法她是最清楚的。
歐若蘭看著還有些猶豫的潘家的奴婢們︰「還是翠竹了解本宮啊。」這話就是告訴眾人翠竹說的話就是自己的旨意。
「快去。」單雲吉知道這位公主不是善茬,馬上催促身邊的一個家丁。
顰兒和兒馬上從偏廳走出來,二人看了下此刻的情況,潘中天還依然坐在正堂上,歐若蘭是識大體嫁進潘家雖是公主身份,但是她很自然的坐在一側的紅木椅上。
「奴婢顰兒像公主大夫人請安。」顰兒跪地額頭緊貼著地面。
「兒像大夫人請安。」兒依葫蘆畫瓢淡漠的跪地叩頭。
「大膽!你一個小賤婢連個規矩都不懂!」翠竹惡狠狠的斥責。
歐若蘭抬手,意識翠竹不用多說了。
場面就僵持住了,兩個女人還保持著跪地叩頭的姿勢,歐若蘭轉頭看著潘月陽︰「夫君疼愛你二人是你二人的福氣,可這福氣在大也不能恃寵而驕。」
顰兒這句問安說的極為讓歐若蘭滿意,奈何這個兒真是讓她怎麼看都不順眼。
「大好日子,公主何必如此動怒呢?」潘月陽有點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再怎麼說她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一進門就先擺出了架子。
「是,夫君說的極是。」歐若蘭下頜往前一動,翠竹馬上把熱茶端到顰兒身邊。
「顰兒夫人,奉茶吧。」翠竹彎著身體盡量放低托盤。
「奴婢不敢,奴婢還沒得到公正大夫人的回應,怎可冒然起身奉茶。」顰兒這話一出立即讓歐若蘭的臉上有了些笑意。
「還是妹妹識大體,起來吧。」歐若蘭看著一身白粉色的顰兒,這女人進宮那天就是一身白色,今日還算是不想自己惹一身不是,換了身顏色喜氣又素雅的衣服。
顰兒端起茶杯恭恭敬敬的跪著高舉頭頂奉茶給歐若蘭︰「公主大夫人,請用茶。」
看著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低聲下氣的樣子,歐若蘭心里美極了︰「嗯。」
歐若蘭並沒有接過茶杯,只是讓翠竹把茶杯接過來︰「喲,公主殿下,這茶水有些涼了,不適宜公主貴體飲用。」說罷放到了一邊。
「起來吧,以後都是自家姐妹了,何必如此多禮。」歐若蘭放過了顰兒又轉頭看看跪在地上的另一個女人。
「本宮的這個妹妹可真是不把本宮放在眼里啊。」歐若蘭還記得前幾日的殿前獻藝,這個女人竟然把她們都比了下去。
「你不知禮數,竟敢與公主這等尊貴身份攀比,罪該當誅。」翠竹馬上在一旁插嘴,而兒卻毫無反應,就那麼跪著,也不說話,翠竹一看如此急的大喊︰「你跪拜公主直報名諱,不以奴婢自稱就是死罪。」
兒貼著地面的臉上一笑。
「何必如此為難兩個賤婢。」潘月陽不喜歡有人凌駕在他之上,他是為了國家效力,不是為了一個公主效勞。
「夫君說的是,那就別耽誤好時辰了。」歐若蘭直接站起身︰「丞相大人。」
「哦哦,入洞房。」丞相馬上想起剛才繼續的禮儀,心里搖搖頭。
潘月陽看看還跪著的兒,被眾人催促的進了洞房。
兒就在所以參加這場婚禮的人面前依舊那麼跪著一個空著的椅子,沒人敢為她說什麼,也沒人敢為她求情。不知過了多久,兒覺得自己一直彎著的身體越來越不舒服,已經四個月左右的肚子有些顯懷了,這樣的窩著讓她喘氣都很費勁,大堂上在公主和潘月陽入洞房後還陸陸續續的有了些人,可是這會連腳步聲都沒有了,想是都散了吃席去了。
此時出現了腳步聲,很細小,步伐也不是很快,兒想抬頭看看是誰。
「哎呦!」一聲女子的尖叫,聲音有些熟悉。
兒卻滾了一圈倒在一旁,她抬起頭,是公主身邊的貼身宮女,那個叫翠竹的女子,她捂著腰,吃力的爬起來。
「跪下!」翠竹冷笑︰「一個賤人,好死不死的跪在這里,你知不知道你當了我的路!差點害我跌倒!」
兒譏笑的看著翠竹,呵呵,明明是她故意踢了自己一下,反而先咬一口。
「怎麼?你那是什麼眼神?」翠竹又抬起腳狠狠的踢了兒的月復部。
「嘶……」兒咬著唇,忍受著疼,眼里冒出些淚水,這先後兩腳都踢在她月復部周圍的位置。
「跪好了。」翠竹拍拍手繞著兒的身體轉了一圈︰「哼,賤人。」
兒吃痛的繼續跪在地上,有些恨自己。
「公主還沒讓你這個賤蹄子起身呢,你就得一直跪著,不過你真是礙眼啊。」翠竹慢慢的繞著圈子來回走。
兒身體緊繃,不知道這個刁蠻的宮女下一腳會何時落下來。
「怎麼說你也是夫人,是翠竹的主子,翠竹可沒你這麼大的膽子犯上。」翠竹走累了,蹲下來看著兒。
兒側過頭沖著翠竹嘲諷的一笑︰「有其助必有其僕。」
「你說什麼!?」翠竹站起身︰「你在辱罵公主,我看你是活膩了。」說罷又在兒的肩膀上狠踹了幾下。
「我說,有其助必有其僕!」兒跪在地上重復著。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果然如公主說的,就會迷惑男人的婊子!長的一張狐媚的臉,勾引男人的貨!」說罷更是瘋狂的踢兒。
「啊……」兒忍不住身上四處落下的疼痛,低聲的輕呼。
「疼啦?」翠竹柔柔弱弱的問兒︰「我也疼,我踢的你腳都疼了呢。」翠竹扭曲著臉,折磨人是種快樂︰「可是疼了能怎麼辦?我還沒折磨夠你呢。」
「你想怎樣你就隨意。」兒閉上眼楮。
這話讓翠竹不高興了,折磨她不但沒有讓她怒,還這般忍辱淡定,狠狠的掐住兒的耳朵︰「你記住了!今天只是個開始,公主會讓你生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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