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了十五月圓那天,烏雲遮天蔽日而來, 啪啪下起大雨,不一會,天地仿佛都融進了一片灰色潮濕的雨霧之中。
江南盟比武大會正式落下帷幕,本來預訂要在這一天舉行的閉幕式也不得不草草收場,盟主給最終決出的第一二三名頒發了草聖手書的「俠以武犯禁」——雖然沒人能看懂。
沒有水漸參加的比武,第一名毫無懸念地落在蒼穹神劍蒼大琳頭上,水靜和水瀟也參加了最後的決賽,奈何功夫差上一截,分別得了第四第五。不怒真人一氣之下拒絕參加頒獎,叫全部弟子呆在屋里閉門思過,這麼一個大雨天,就這樣過去了,過去了……怎麼可能?
水新起了個大早,跟水漸打了個招呼,提著洗澡用的木桶跑到外面去打了一大桶熱水,顛顛回來,把木桶擺在牢房外面,招呼水漸過來洗澡。
水漸因為怕驚動旁人,一直忍著沒洗,這時候實在是忍無可忍,一邊解腰帶,一邊向鐵柵欄走去。
水新兩手握住鐵柵欄,用力向兩邊分開,鐵柵欄在他手中如同泥做的一般,輕而易舉就彎折出明顯的弧度,直到兩根鐵棍之間的空隙足以通過一個成人,水新才松了手,高興地拍拍手︰「好啦!」
他抬頭一看,水漸不知何時月兌得只剩一件褻衣,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掉轉頭去︰「你先洗,我給你去外面把風。」
水漸望著水新黑漆漆的後腦勺,不禁暗笑,道︰「不要走遠了。」
「知道啦!」水新說著,向地牢入口走去。
自從他練成天魔功第三重,目力耳力就超過常人很多倍,即便站在地牢入口,臉上吹著外面的來風,還是能听見水漸洗澡的聲音。
水漸不穿衣服的樣子……他是見過一兩次的,而且距離還挺近,近看比較震撼……雖然當時在做的事情也相當慘烈……水新不由得耳朵發燙。
「燙什麼燙啊!」水新開始揪自己的耳朵。
水漸沐浴完後,通常都會用內力蒸干頭發,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內力,頭發濕漉漉地垂在肩上,連新換的褻衣前襟也弄濕了,皺巴巴地貼在結實的胸口。
水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問︰「要不要我幫你把頭發弄干?」
水漸道︰「嗯。」
水新向水漸的頭發伸出爪子,松松地握住,調出內力,按照水漸教過他的加熱辦法,一點點把熱度加上去,不一會兒,一縷一縷的發梢就干燥散開了。
水新又問︰「要不要我幫你梳頭?」
水漸笑道︰「好啊。」
水新愉快地拿起羊角木梳,認真地一下一下給水漸梳著頭發,他還沒有給人梳過頭呢,水臨那個家伙是從來不讓他梳頭的,說怕他毛手毛腳拽掉了本來就不茂密的頭發……不過,水漸的頭發真的很黑啊。
水漸感覺腦袋頂上有一只小貓在抓頭發似的,一下一下,特別認真,梳齒擦過頭皮,帶來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很舒服,水漸閉上眼楮,悠然地享受著。
他心中卻在想若干天前,不怒對水新的態度。不怒應該已經知道水新打傷了水逸,他竟然無動于衷,對水新沒有任何責罰,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或許,不怒是等著回到玄正派山門再提請戒律長老責罰水新?可是,水新擅闖地牢,又以超越以往數倍的實力打敗水逸,難道不怒就不好奇,水新是如何做到的麼?
水漸越想越不對,心里隱隱升起一股焦躁之感,似乎謎底就在一層薄紙之後,卻無論如何都看不到。
「梳好了!」水新高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水漸模了模頭發,水新給他梳得十分平整,用發帶松松束在腦後,他心頭一暖,想水新這樣毛躁的人,也會細心去做一件事,不由笑道︰「多謝你了。♀」
水新卻心里打著別的算盤,立刻說︰「不要多謝我,這是一筆人情債,我記著呢,還有,今天晚上我幫你度過難關,也是一筆人情債,到時候你都要還的。」
水漸失笑︰「不知不覺,我都欠你這麼多了?還不過來怎麼辦?」
水新得意道︰「還不過來就慢慢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可不能賴賬啊!」
水新打的小算盤,是水漸欠他越多人情,將來就越不能跟他動手,這麼一來,就算他的身份暴-露出來,也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我實在是太聰明了,水新不由自主地笑出聲~
水漸望著傻笑的水新︰「……」
水漸道︰「左右無事,你來床上,我教你怎麼封住穴道,壓制蠱毒。」
水新︰「哦。」
水漸的手指隔著薄薄一層衣服,準確而有力地點在穴道上,一邊點一邊告訴水新這個穴道封住會怎樣,那個穴道封住會怎樣,應該照著怎樣的順序來。
水新認真听著,心中暗想,不愧是大師兄,基礎功夫也這麼扎實……不過,這麼戳來戳去的,真的好癢啊!
水漸教完一遍,讓水新在他身上又試了一回,確定水新全部記住,心中才稍稍放下來。
「今晚還是要多加小心,如果情況不妙,你就點住我的穴道,把我帶到青樓去。」水漸道。
水新一听,撇嘴︰「帶到青樓也不能解決問題,還不如我幫你切掉。」
水漸一怔。
水新大笑起來,不斷拍床︰「哈哈哈哈,我是開玩笑的,你、你剛才是害怕了嗎?」
水漸有些無奈︰「這種事怎麼好開玩笑?」
水新用被子堆成一堆軟軟的靠背,和水漸並排倚靠在上面。
「你知道血地獄嗎?」水新問。
水漸「嗯」了一聲。
水新斟酌了一下,問︰「你去過那地方嗎?」
水漸道︰「那地方只有魔教教主才能進去。」
水新道︰「說不定合歡蠱毒的解法就藏在那里面呢?」
水漸沉默了。
水新道︰「我想等你挨過這次月圓之夜,就去一趟血地獄,把合歡蠱毒的解法找出來。」
水漸問︰「你想起什麼了?」
水新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想起來,不過,我從醫仙那里得到了一點關于血地獄的消息。」
水漸沉默片刻,道︰「這事也不必急。」
水新立刻道︰「怎麼能不急?你的蠱毒每個月都要發作,每個月!等我把內力還給你,你又要、又要去找野咯咯咯雞了!」
水漸眉頭皺起,的確,水新說的沒錯︰「血地獄只有教主才能進去,你不是教主,去那里,恐怕會有危險。」
水新干脆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好歹也是……教主他親弟,總能想到辦法進去的。」
水漸道︰「不行,太快了,我得先回門中稟報師父。」
水新听他不緊不慢的語氣,立刻急了,翻身起來,趴到他面前︰「怎麼叫太快了?這討厭的蠱毒越快甩掉越好!你听我說,今晚上一過,你跟著水靜他們回咱們玄正派去,我去找那個血地獄!」
水漸望著水新不斷開合的嘴唇,心神有些恍惚︰「不……不行。」
水新惱了,抓起他的前襟,臉湊得更近︰「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舍不得這個破蠱毒?每個月換個女人特別爽是吧?」
水漸望著水新,低聲道︰「不是……」
最後一絲話音消失在嚴絲合縫的唇瓣之間,水新吃驚地瞪大了眼楮,眼前放大到最大的俊面、唇上強烈的觸感,讓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水漸在親他!
為、為什麼突然就、就親上了?
又不是在水里,又不需要渡氣,為什麼就……
這難道不該是兩情相悅的男女之間才會做的事嗎?
趁著水新呆愣的空當,水漸毫不猶豫地侵入到溫暖濕潤的口腔中,水新被突然而至的怪異感覺嚇了一跳,慌忙往後躲,水漸跪坐起來,一手撐在床上,不斷壓向他,水新一路後躲,終于蹭到床邊,再往後退就要掉下去了!
水漸一把撈過他的腰,把他禁錮回自己懷里,不斷加深親吻,水新只覺魂兒都要被吸出來一般,在這方面毫無經驗的他,根本不知如何抵御,很快潰不成軍,手腳發軟地倒在水漸懷里。
空氣中不知何時彌漫起薄薄一層紫霧。
「唔……唔唔……」水新發覺不對,這紫霧不是紫陀羅草的煙氣嗎?魔教中人才有的紫陀羅草,焚燒之後可以在任何時候勾動合歡蠱毒——難道魔教的人到地牢來了?
水新驚醒起來,趕忙推開水漸,觀察他的眼楮,果然,水漸的眼楮已經開始充血,眼神也不對,他剛被水新扯開,就又撲上來,這一回卻再沒有親吻他,而是撕扯起他的衣服。
水新心中發酸,該死的合歡蠱毒!好好一個人被整成什麼樣了!接著又憤怒,到底是哪個宵小之輩跑到地牢來放紫陀羅草?等著!他一定要把那個人抓出來,狠狠揍一頓!
水新「啪」「啪」點中水漸的穴道,水漸痴迷地盯著他,卻忽然不能動彈,發現這一點之後,水漸眼中的血紅更甚,喉嚨里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兩眼惱怒而又充滿欲-望地盯著水新,仿佛一頭被激怒的困獸。
「我現在就給你平息蠱毒,你、你先別急……」水新努力回想著紫陀羅草的解法。
片刻之後。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我槽你八輩祖宗!咳咳!燒個沒完了!抓住就殺了你!「紫霧彌漫中,水新一邊咳嗽一邊拖著蠱毒爆發的水漸離開地牢,他必須趕緊帶他到開闊通風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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