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光 殘忍折磨

作者 ︰ 梁心笙

末善的恢復能力令韓蛟嘖嘖稱奇,沒有過硬的身體素質,別說挨過那一刀,就算僥幸留下一條命,估計也會落下個終身致殘的後遺癥來。♀

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女孩的免疫功能並沒有異于常人的地方,甚至因為營養不良,還有嚴重的貧血,尤其是醒來之後還受了藿棲遲那樣的虐待……可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她都可以在藿家的後花園里活蹦亂跳了。

狹長的傷口正在緩慢結痂,韓蛟檢查無礙後,把繃帶和藥一起扔給她,「以後上藥這種小事,你自己搞定。」

她默默的接過來,一股腦的塞到枕頭底下去,便不再搭理他了。

幾天的接觸下來,韓蛟大概模透了她的性子,對于藿棲遲的「j□j」,既不反抗也不屈從,你以為她是個柔順的小貓咪,她便伸出利爪毫不示弱的朝你攻擊,你以為她難以招架,她又安靜得沒有絲毫存在感。

用韓蛟的話說,這個姑娘可以在藿棲遲暴虐的手段中活下來,並且周旋得游刃有余,絕對不會是個省油的燈。

事實上,自末善醒來,對于藿棲遲狂轟濫炸的密集式折磨,別說是當事人,就是事不關己的韓蛟都要忍不住替末善捏把冷汗了。

對此,他也疑惑非常,這天,趁著藿棲遲心情不壞的空隙,他假裝不經意的問出口,「哥,就算對你說了謊,可畢竟是個女人,她已經挨了你一刀了,咱何必再痛打落水狗呢?」

藿棲遲眼楮都沒往他身上斜一下,像是極為認真的陳述了一個事實,「看來你們最近相處得不錯。」

「沒有的事!」

韓蛟急忙和末善撇清關系,天地作證,他只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才隨口問問。

「可憐她?」

韓蛟立馬點點頭,他也覺得自己一定是同情心泛濫了,否則怎麼會腦袋一發熱,竟為了個不認識的女人來質疑哥的行為。

藿棲遲的聲音听上去陰冷刺骨,「上次南青會的余黨被我割下腦袋的時候,你不是還看得津津有味,那會你怎麼不可憐可憐他?」

韓蛟瞬時出了一頭的汗,他真的只是隨便問問,要不要這麼緊追不舍,「我就是看鐘菱那麼緊張她……」

「痛打落水狗?」藿棲遲打斷他,冷哼一聲,「你是說我喪心病狂?」

老天!他真想找面牆一頭撞死算了,他哭喪起臉,「哥,我就是嘴欠,你就別跟我較真了。♀」

藿棲遲也甩下臉來,「我在跟你較真?」

「我錯了!哥!」

韓蛟徹底認栽,他算是看明白了,在藿棲遲的面前,神鬼皆可提,唯獨末善,那是禁忌,萬萬說不得!

緊張了一晚上,韓蛟再看到末善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時刻謹記著一定要和眼前這個女人保持三尺距離,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倒是末善從容的坐起身,「我今天覺得好多了,你不用替我檢查了。」

仿佛被捅破心思的尷尬,他的面子有些掛不住,「誰說不用檢查的,你要是好不了,倒霉的還不是我!」

末善並不以為意,「或者你可以找個借口把我醫死,這樣你就永遠不用擔心了。」

確定她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韓蛟悻悻的收起藥箱,馬不停蹄的跑了,「一個兩個都是大爺,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末善失笑,她還沒惹他呢。

望望窗外,被禁錮在藿家已經第十天了,她出不去,自然也無法聯絡外面的人。

她開始想念外婆,想念她粗糙的手掌撫順自己松軟的頭發,想念兩個人坐在門前的太陽底下溫暖腳丫,她很想在夢里見外婆一面,听她沒完沒了的絮絮念叨。

末善黯然,本來以為只要離開桃塢,生活就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她不用再忍受別人在背後對自己的指指點點,整天生活在心神郁結的陰霾里。

至少,在這里,沒有人會把她當成妖怪一樣的看待。

其實她的願望很簡單,只是想在外婆的有生之年,讓她不愁吃穿,開開心心的安享晚年。♀

可是她遇到了藿棲遲,這個男人,注定了是她的劫難。他不費一兵一卒,就可將她粉身碎骨,連渣子都不剩。

那天鐘菱已經對她明確表過態,不找出真相,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離開,她見過鐘櫟,他的身上沒有冤屈,沒有不忿,干淨得不像鬼魂,她不解,鐘菱為什麼如此執著于他的死因。

至于藿棲遲,她就更是搞不明白了,她不過是頂了他幾句嘴,他至于對她這般趕盡殺絕麼。

在她醒來的第一天,藿棲遲便命人斷了她的食物,此舉引來了鐘菱的強烈抗議,「你既要她死何必還大費周章的救她?」

藿棲遲平靜的予以糾正,「是你要救她,不是我要救她。」

鐘菱氣結,「沒有你的允許,韓蛟敢救她嗎!」

「你發話,韓蛟敢不听?」

這些年,藿家上下,沒有人不知道鐘菱的地位,尤其在鐘櫟走了之後,藿棲遲對她愈發的縱容,她說的話就等于他的意思,沒有人敢違抗。

末善卻像是早已預料,她不吵不鬧,安靜的宛如一縷空氣,因為過度虛弱的身體,她甚至不用藿棲遲親自動手,就已經連白開水都難以咽下了。

韓蛟沒轍,只得靠給她輸液補充營養供給,她的靜脈縴弱,他常找不準位置,誰能想到,身經百戰的「醫神」居然也會有手抖的一天。

房間外有人24小時輪流監視,鐘菱別說是想偷偷帶吃的進來,就是光光她這個人,都要過五關斬六將,通過層層檢查才得以放行。

如此,三天,整整三天,末善躺在床上,僅靠輸液維持生命,滴水未沾,粒米未進。

藿棲遲屈尊降貴的再次來到她的床前,她的臉色已經不是用蒼白就可以形容的了。

末善最後一絲力氣都耗盡在好不容易才抬起的眼皮上,這一刻,她不只看到了藿棲遲,仿佛還有千千萬萬的亡靈與游魂。

他們在朝她招手,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她,字字剮在她的心頭,「末善,我們在這,快來呀!快來呀!」

于是,在藿棲遲的面前,她突然就笑了。

她笑這些亡靈游魂,他們在妄圖要她的命,他們不知道,早在那場車禍的時候,她就是連閻羅王都不敢收的狂妄之徒,他們真傻。

藿棲遲蹙起眉頭,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不發一言的離開了。

第二天,茂叔親自送來了色香味俱佳的飯菜,讓韓蛟大跌眼鏡,這……地球要末日了?宇宙要毀滅了?還是,哥轉性了?

可是這些飯菜,韓蛟抹了把汗,他不知道病人是不能吃的嗎?

「茂叔,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現在只能進些流食。」

鐘菱可不管這些,有吃的就行,還管那麼多干嘛,難道看著她被活活餓死。

茂叔按住她的手,像變戲法似的從最後一層取出一碗清粥,神情頗為得意,「我這不是準備著嘛。」

韓蛟不安好心的「哦」了一聲,「茂叔,你真調皮。」

茂叔賞了他一記毛栗子,「你以為我這碗粥容易麼,小少爺非要站在邊上看著我把飯菜擺好,可是病人能吃這麼油膩的東西嗎!」

他神秘兮兮的湊過去,「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放的。」

韓蛟模模下巴,「哥這是良心發現了?」

茂叔搖搖頭,壓低了聲音,「我看不像,小少爺看這菜的眼神就好像已經在里面投了毒藥,這姑娘,招多大仇啊?」

投毒?藿棲遲不至于做這麼齷齪的事吧?鐘菱甩掉腦中的念頭,喚醒幾乎昏迷的末善,和茂叔一起將那碗清粥給她喂下。

她的眼楮半睜半閉,倒是乖乖听話的咽了下去,哪知只喂到一半,末善便全部吐了出來。

茂叔看了干著急,「她完全吃不下啊。」

韓蛟也苦惱了,她的身體自己最了解,在刀傷的情況下本就虛弱,現在連粥都喝不進,光靠營養輸液,根本撐不了多久。

鐘菱又試著給她喂了一口,還是不行,末善覺得自己的膽汁都快被吐了出來,她頹然的倒在床邊,只想一眼閉上就此睡過去,一了百了。

漸漸的,意識又陷入了暈厥,鐘菱的聲音在耳邊模糊了起來。

「阿善,阿善。」

不知過了多久,末善听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阿善,你醒醒,醒醒。」

她的思維混沌無常,潛意識的不想睜眼。

「醒醒,你快醒醒。」

她仍舊沒有動作,這些天,兩邊的臉頰都凹了下去,鐘櫟看著難受,不放棄的繼續叫她的名字。

「阿善,你不能再睡下去了,你醒醒,好不好?」

末善終于憶起了這道聲音的主人,她迷迷蒙蒙的覺得自己睜開了雙眼,可是卻沒有看到鐘櫟的身影。

或許,這一切,都只是幻覺。

鐘櫟的聲音卻又傳了來,「阿善,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遭這些罪。」

末善不吭聲,她從沒想過要怪他,這個男孩死的時候大約與她一般大,雖然沒有冤靈,可是他的魂魄遲遲不肯離去,必定是有未了的心願。

「阿善,再不吃東西,你的能量就要被消耗完了,我知道你一定在生阿遲哥哥的氣,可是為了你自己,你不能倒下,阿善,快醒醒,阿善……」

末善終于睜開了眼楮,鐘菱急切的神情放大在她的眼前,她這才發現,這對姐弟的眉眼長得真像,只不過鐘菱的模樣偏鋒利,而鐘櫟則太柔和。

她費力的抬抬右手,指向那碗還剩一半的清粥。

就這樣,那一碗粥仿佛賜予了她無窮的力量,眾人驚詫的發現,經過幾天的調理,末善的氣色竟真的好轉了起來。

不管是不是幻覺,鐘櫟的那番話到底對她起了作用,她不再悶不吭聲的躺在床上,有足夠力氣的時候,她甚至能夠自己走出房間,出去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遠處的山影連著天際,淹沒在雲海中,一眼望去,賞心悅目,竟是一副風輕雲淨的畫卷。

她深吸一口氣,心髒處的那道傷口還是會隱隱作痛,可是這種不被壓抑的感覺,真是太令她懷念了。

想到這十天來發生的種種,末善更堅定了要和藿棲遲頑強斗爭到底的決心,她在死神身邊兩次擦肩而過,她的求生**比誰都強,藿棲遲打不垮她的身體,更別妄想打不垮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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