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走過去,蹲在沙發前,听著盧修斯用一種寵溺得可怕的音調說︰「小龍不哭,不哭哦,爸爸在這里,爸爸最愛你了。」
可是那個不識好歹的小玩意,依舊哼哼唧唧的,他的臉頰胖嘟嘟的,五官小小的,整個腦袋還沒有晴明的巴掌大。
「你不是最喜歡和小孩子呆在一起,你看他,多可愛。」盧修斯抬眼看身側的男人,依舊用那種甜得牙疼的嗓音說話,臉上散發著一種幸福的光輝,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溫暖而迷人。
這孩子哭的鼻涕口水都冒出來了。盧修斯拿著面巾手忙腳亂地給他擦臉。
「讓我來。」晴明說。他將兩手交叉放在一起,輕柔地放在小孩子軟軟的額頭上,手心里亮起銀藍色光芒,帶著妖狐之力的安撫,使寶寶安靜了下來,睜開純淨如水的眼楮,好奇地看著兩個大人。
寶寶的眼楮是銀藍色的。和晴明的靈力一樣美麗的顏色,卻顯得鮮活而靈動。
「謝謝。」盧修斯發出一聲奇異的喟嘆。
「這是我應該做的。」晴明緩緩說。這個小嬰兒就像一瓶緩和情緒的藥劑,讓盧修斯變得溫順起來,不再用冷酷和傲慢偽裝自己。晴明也就稍稍放低了對孩子的排斥,按照名義上來說,這是他的佷子。用手圈著盧修斯的肩膀,隔著寶寶給他一個擁抱。溫柔且堅決地說︰「既然有了孩子,那我們一起養他吧。」
盧修斯的眼楮濕潤起來,他忍著沒有哽咽出聲。
「它叫什麼名字?」晴明問。
「是他不是它。」盧修斯不滿地加重了音量,下一句又變得輕柔起來,「他的名字是dracomalfoy(音譯︰德拉科•馬爾福)」
「哦……」晴明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聲。
「西茜呢?」盧修斯問了一句。
「誰是西茜?」晴明挑起一邊眉毛。
「納西莎•布萊克,她們女人對帶孩子比較有經驗。」盧修斯硬生生地說。
晴明無所謂地揚了揚手︰「哦,我叫她回去了。」
盧修斯絕望地申吟起來︰「梅林的胡子,你趕她走了?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會得罪布萊克!」
「沒關系,高貴的布萊克家現在比我們還慘。」晴明不以為意,問了他關心的問題,「你們結婚了?」
盧修斯像被無形的力量按住了,沉默著縮回沙發里
「沒關系,沒關系,沒什麼大不了。」晴明重復著這句話,似乎在說服自己,「或許這樣做有些殘忍,我相信你不會愛上那個女人,如果她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我會解決。「
盧修斯臉色慘白地看著他。
「即便是voldemort,也不能阻止我們。」晴明堅決地說。
「不要說那個人的名字!」盧修斯的啞著嗓子,情緒激動地說,「你什麼都不懂!」
晴明連忙按住他的手臂,安撫他的情緒麼,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不該逼你。♀那麼,給彼此一點兒時間,我會給你幾套完美的選擇方案,不論你做什麼決定,都不會受到傷害,好嗎?」
盧修斯的臉隱藏在長發里,他始終沒有說一個字。
晴明知道他不能再給盧修斯一點刺激,只得改口說︰「好吧,我們不說這個,我們來說寶寶——」
這時候家養小精靈卻遞上了第三封魔法部的加急郵件,他們要求馬爾福立即去上班,憑著學生時代首屈一指的學習技能和家族培養的素質,他現在在魔法部得以一席之地。有許多工作還得他去做。
「爸爸把一切都留給你,族長是你的,工作是你的,這個標記也是你的。可是你呢?你在哪里?」盧修斯煩悶地掀開了自己的左手,那個黑魔標記,在他白皙如玉的手臂上,看起來是那樣刺眼。幸而他的情緒,已經不復當初那麼激動。
「也許你根本不需要我的道歉,大家都知道,你更擅長那個,我們會解決它的,所有的困難,一項一項地克服,一切都會好起來。好嗎?」晴明撫模著他手臂上的黑魔標記,喉嚨干澀。男人們並不習慣把自己做了什麼掛在嘴邊。晴明相信,盧修斯會明白的。
伏地魔已經死了。所有人都這樣以為。
盧修斯卻不再多說,將寶寶放在他懷里,月兌身去工作。
「我會替你照顧好這條小龍的,看,他又笑了。」晴明說著,隨即感到一陣刺鼻的氣息。
「他尿尿了。」晴明皺著臉,側著頭將身子往後歪,轉過頭去,面對盧修斯無奈地叫起來。
盧修斯看了看手表,以最快的速度打理自己的儀容。「你趕走了納西莎,自己看著辦。紙尿褲在育嬰室里,二樓第二間。打開他腿的力度絕對要輕,就像拿豆腐一樣。」
晴明點點頭︰「我知道了,我能搞定的!」
盧修斯扭頭,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兩個人,利落地拿好自己的公文包,對家養小精說︰「協助他,照顧好德拉科!」
「晚上見,」晴明打著保票說。
盧修斯帶著焦躁的,不情願的情緒離開了馬爾福莊園。
「小龍~喜歡糖嗎?哦,你的牙齒還沒長齊。能站起來嗎?喲,厲害呀!」
「主人,多比認為小主人不應該光著腳站在地上。而且他不能吃糖。」
「喔,那麼穿上吧,襪子。白白的小肥腿,看起來很好吃呀。」
「主……主人,小主人不能吃的……」
「多比,你下去——」
「主人……多比擔心……擔心……」
「我不會吃掉他的,他可是一只小馬爾福。你下去吧。」
「為什麼是一只……」多比哀怨而忐忑地被晴明趕回了僕人休息室。
盧修斯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一切,他審查表格的,簽字的時候,恨不能將自己分成幾個,他掛念著家里的那兩個人。在晴明沒有回來之前,他覺得自己能做好一切,可是晴明的出現,打亂了他的所有。該死的,和爸爸一起躺在墓地里睡覺不就好了!一遍遍地尋找,一遍遍地失望之後,心思也變的麻木。只有德拉科,才是他的生命。只有德拉科,才能給他一次次午夜夢回之後,稍稍有點安定。
黑魔王告訴他阿布和吉米都死了,而且沒有留下畫像的時候,盧修斯幾乎發瘋了。天知道那段日子他究竟是怎麼過來的。如果一切都回到童年,那該有多好。
移形換影回到家,馬爾福莊園就像堅固的堡壘一樣給人以安全感。
他听見晴明的笑聲。這讓他緊繃的神經松了松。
踏進屋子的時候,他看見他的心頭肉,小小龍,天真無邪,咯咯直笑,笑得口水都溜出來了。他睜著銀藍色的大眼楮,非常歡樂而笨拙的在地毯上爬行。
盧修斯看見了地攤上的情形,隨即幾乎要氣暈過去。
他看見德拉科毛絨絨的小腦袋上,扎著許多花里胡哨的蝴蝶結,他的眼前,吊著一只泰迪熊。
那只泰迪熊,正被一條魚線拴著,而魚竿的另一頭,握在晴明的手里。
他也沒穿鞋子,光著腳,趴在沙發上。搖晃手里的魚竿——「哎,左邊,快一點兒,你要抓住他啦,右邊,右邊~」
他操縱著那只泰迪熊,讓它忽上忽下,忽遠忽近,引誘德拉科去抓住它,在地上爬來爬去,口水流了一地。
「吉米•馬爾福——你這個混蛋,立即停止你那可怕的行為,從這里滾出去,滾出去!」幾乎撼動了馬爾福莊園地基的怒吼,從房間內傳來。
多比默默地用肩頭上的白布擦擦眼淚,又擦擦鼻子「為您默哀,主人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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