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從各地挑選美人的事情就由愛妃負責罷。」
武宸說完,鳳淇只是抬了一下眼皮,隨即說道︰「謝王上,妾當盡心盡力為王上挑選美人。」
武宸似笑非笑的道︰「愛妃包容的含量,讓男人都自嘆不如啊。」
武宸站起來,讓武湛進來伺候他更衣,對鳳淇說道︰「孤一會兒要上朝,讓武湛送你回淇湘殿去。」
「謝王上。」
鳳淇說完了,就再沒說話,很快洗漱穿衣之後,就有人扶著她往尚武殿外的車上去了,武湛並沒有來,可能是去和武宸稟報武鼎的事情。
武宸看著錦帛,眼中露出一絲吃驚,當時他醒來的時候,武鼎已經護送喻彥走了,武宸怎麼也想不到,喻彥竟然這麼器重一個武國的人,而且還封了國姓侯,他並不知道武鼎和喻彥的親緣關系,所以還以為喻彥一定有什麼計劃。
武宸寫了一張字條交給武湛,讓他拿去返還武鼎,這才去上朝。
武宸來到前殿的時候,眾臣應列好,跪下來山呼行禮,孝祿侯也位列在文官的隊列里,而且有奏章上呈。
武湛接過奏章,恭恭敬敬的遞給武宸,武宸打開看了兩眼,隨即笑了起來。
孝祿侯低著頭,一副恭敬的樣子,說道︰「王上,瑢妃娘娘乃名門出身,賢良淑德,臣私以為,王上登基日久,是時候立正後了。」
朝列之中有人偷偷的看向孝祿侯,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如今受寵的是淇妃娘娘,孝祿侯怎麼會擁立瑢妃娘娘,不過也有很多人同意孝祿侯的說法,畢竟淇妃的出身堪憂,鳳家曾經站錯了隊,出身就是一輩子磨滅不得的污點。
武宸听完,輕飄飄的笑道︰「可是瑢妃無子。」
「這……陛下……」
「好了。」武宸抬了一下手,說道︰「這件事情討論起來還為時太早,誰能給孤一個兒子,孤就立她為正後。」
武宸的話一出,頓時眾人有些面面相覷,這也太明白了,武王想要立鳳淇為後,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也不容改變。
孝祿侯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但是並沒有多言,只是下朝後卻不走,等人都走了,自己留下來。
前殿已經空了,就只剩下坐在王座上的武宸,兀自把玩著手里的扳指,孝祿侯跪在地上,抬頭說道︰「王上,老臣也是一片忠心,請王上听老臣把話講完。」
「孤一直在听,叔叔。」
孝祿侯有些捏不住他的意思,戰戰兢兢的說道︰「王上,淇妃娘娘雖然姿色動人,但是出身低微,鳳家更是在王上繼位的時候擁立他人,其罪當誅,如何可以做武國的正後?」
武宸笑了起來,說道︰「這件事情,孤已經說了,為時太早,還不需要提到日程上來……還是說,叔叔想讓自己的女兒做正後?」
「這!」孝祿侯嚇得肝膽俱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明顯了,趕緊撲倒在地,扣頭道︰「不不,王上明察,老臣絕沒有私心,老臣只是為了王上著想。」
武宸轉著扳指,說道︰「孤听說,令愛和淇妃關系親厚,作為父親的,叔叔怎麼反倒拆女兒的抬?想來……是害怕鳳家的勢力積攢,回到當年之勢麼?不過這明里暗里的事情,不是叔叔的風格啊。」
孝祿侯已經一身冷汗,趕緊接口道︰「老臣也是……也是為了王上,鳳家當年如日中天,朋黨遍地,可謂是百害而無一利,所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武宸已經笑眯眯的看著他,說道︰「朋黨?說得好啊,有時間咱們也要討論一下朋黨的問題。」
孝祿侯跪在地上,看著武宸的笑意,不禁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明智的沒有再接話。
武宸終于站了起來,往後殿走去,說道︰「看來叔叔今日乏了,早些去歇息罷。」
說完,已經轉身進了後殿,留著孝祿侯一個人跪在地上惡狠狠地磨牙。
鳳淇雖然在淇湘殿,也听說了前殿的事情,但是總歸以訛傳訛,雖然有風聲,卻不完全。听到的大約是武宸要立瑢妃為後。
凝芳急的直打轉,說道︰「娘娘,這可怎生是好,王上就要立瑢妃為後了!」
鳳淇在腦海里想了想,當年自己仿佛也沒有多重視這個瑢妃,瑢妃是鄒尹的親戚,鄒尹可謂是武國的棟梁之臣,雖然現在年紀尚輕,但是已經做了尹的位置,更何況鄒家世代為官,世代忠良,瑢妃之所以能成為妃,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要給鄒尹面子。
除此之外,瑢妃既不是後宮里姿色最美艷的一個,也不是最通透的一個,才藝也沒有什麼,只會磨牙咬舌根,這些對于精明的武宸來說根本不管用,所以鳳淇覺得,武宸沒有道理立瑢妃為後。
鳳淇安安穩穩的坐著,啜了口茶,說道︰「不要再轉了,你比我還急。」
凝芳說道︰「奴婢自然比娘娘要急了,娘娘每次都不著急,這可是立後的大事兒啊娘娘,王上近日這麼寵信娘娘,娘娘和不去找王上說一說?」
鳳淇笑道︰「八字還沒一撇,說什麼?更何況王上這種人,你去說反而適得其反,不是麼?」
再者,鳳淇也不想做這個正後,只不過把武宸的後宮交給別人,鳳淇又不放心,心里確實有些矛盾,害怕再出一個姜妃想要加害武宸,但是要自己去爭取正後這個位置,心里又怪怪的。
鳳淇又呷了口茶,這才說道︰「先不要說這件事兒了,王上想要從各地挑選美人以充後宮,我現在是沒什麼心力,你幫我照應著,找姿色美艷的,背景干淨的,出身可以不論,越是寒門越好。」
「娘娘?」凝芳有些驚訝,說道︰「王上又是要立後,又是要挑選美人,還把這件事交給娘娘處理,這……這恐怕要不好了罷!可是娘娘現在還懷著身孕,王上這是……這是……」
凝芳哪知道挑選美人的事情完全是鳳淇的意思,鳳淇也沒有要多解釋,說道︰「你去做就是。」
「是……」
立後風波很快就傳遍了後宮,瑢妃登時大喜,這幾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像武王真的要立自己為後了一樣,成天去別的宮里頭串門,其他妃嬪也巴結著她,唯獨瑢妃想要讓鄒尹過來坐坐,說說話的時候,鄒尹卻沒有來。
武宸听說了只是一笑,也沒有阻止瑢妃的意思,對鄒尹的態度也不置可否。
武湛捧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放著一堆卷軸,慢慢的從外面走進來,說道︰「王上,您吩咐淇妃娘娘挑選美人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這些事畫像……」
武湛說這,武宸突然面無表情的抬起了頭,看了武湛一眼,武湛心里叫苦,但仍然硬著頭皮說道︰「請王上過目,如果王上首肯,拿這些人很快就會充入掖庭。」
武宸只是伸手敲了一下桌案,示意武湛放在桌上,武湛趕緊將托盤放在桌上,然後戰戰兢兢的拿起一個,將卷軸打開。
武宸都沒有放下手里的筆,只是偶爾抬頭看一眼,態度不明的笑道︰「淇妃還真是下苦工,這些女子的姿色都不錯,全都充入掖庭,先送到淇湘殿做詹事,侍奉淇妃。」
武湛听罷了,抬頭偷偷看了一眼武宸,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武王到底什麼意思,歷來君王的嬪妃都是由正後來選,只不過有些時候是君王看中了誰,正後也不敢說什麼惹得大家不開心罷了。
女子充入掖庭之後,要先做正後詹事,伺候正後,之後才能被挑選受到武王臨幸,如果武國還沒有正後,武宸卻讓這些女子去做淇妃的詹事,伺候淇妃,這意圖很明顯了。
武湛趕緊點頭,說道︰「老奴這就去辦……王上,有沒有要特殊照顧著的?」
武宸抬起眼皮瞭了武湛一眼,鳳淇可謂是用心良苦,這些女子的姿色都是一等一的,只不過出身要不然是貧寒,要不然是卑賤,根本不值一提,造不成威脅,哪里有誰是要特殊照顧的。
武湛被盯得發毛,最終見武王搖了搖頭,這才松了口氣,戰戰兢兢的又捧著這些卷軸走了。
很快武湛又進來,說道︰「王上,明日行苑狩獵的事情已經準備好了,孝祿侯和多位大臣也已經準備妥當。王上去行苑數日……要不要帶上哪位娘娘?」
武宸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孤是去和孝祿侯狩獵,又不是去玩樂……況且,淇妃現在身子多有不便,御醫說臨產也就這個月了。」
武湛趕緊跪在地上,說道︰「恭喜王上。」
武宸說道︰「孤去行苑這些天,你就留下來罷,機靈點兒,伺候好淇妃,如果有一點兒閃失,唯你是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