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走了進來,向大家見過禮,這才飄飄地走到夜夫人的身邊坐下了,一抬明眸,看著一臉悲摧的于桃問︰「我听人說,于桃妹妹去探望大哥哥了,想于桃姑娘一定是對大哥哥有了那麼一點子的心思吧
雖然她這話是笑著說的,可那雙狐媚的眼楮盯著于桃,象是要把她一口吞下去。♀
于桃那慘白的臉這時可是紅了,一面是夜夫人在無禮的笑罵,一面又是這個曲蓮的嘲笑,她何其來的受到這樣的羞辱,雖然她不是有錢有勢人家的小姐,可也不能這樣的對待啊。
「怎麼,于桃,你是要去看茨實的嗎?你不是去找我的嗎?我以為你是去找我的,我才出去迎你的!這回可是誤會了,我還以為你是為的作坊上的事情,急急忙忙的去找我的呢。這事情鬧的,我這不是壞了你們的好事了嗎二少爺故作驚訝的看著就要爆發了的于桃說。
夜鳳眠看著他那一臉的痞子氣,讓人真是恨的慌,可他這一翻話,卻又讓人的心里暖暖的,夜鳳眠的心里不得不感激他。現在,就算于桃真的是去了茨實那里,這回有他作證,也讓那些閑來無事搬弄是非的人閉嘴了。
于桃一時間不知道這個二少爺在說什麼,他明明看到她是從茨實的屋子跑出來的,怎麼會說以為是去找他的。我們那邊住的都是老爺們,你去哪里找我,人家會說閑話的,我這才攔著你鬧了一會兒的。再說了,小叔子跟嫂子鬧著玩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還真生氣了
一個小叔子跟嫂子鬧著玩,弄得于桃的臉早就紅了,她一扭身逃也似的跑了。
二少爺還在後面叫她呢,他可是抱怨的話說起來沒完沒了了,象是他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夜鳳眠見于桃跑開了,心里好不難過,她是投奔自己來的,卻讓她受了這樣的委屈,也一抬腳,跟著她跑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是各懷心事,曲蓮坐在那里,臉色更是一抹的慘白。只有石昌璞看著夜鳳眠追她去了,嘴角露出了微笑。
現在石昌璞下定決心要促成夜鳳眠和于桃這一對,硬是拉著他們兩個去飛霞酒樓喝酒,只說是要為于桃壓驚。
他們直喝到月掛枝頭,酒已經半酣,石昌璞這才借著酒勁,勸夜鳳眠快點將親事定下來,也算是對先生的一個交待。
夜鳳眠苦笑了,她要真的是個男兒,還用這位師兄說嗎,什麼問題都不會有了,可是現在,她是對著自己想嫁的人不能嫁,想讓自己娶的人又不能娶。
她手里擎著酒杯看看于桃,又看看石昌璞,一陣陣的心痛,一陣陣的無奈︰「師兄,這件事情還是推一推再說吧,現在我們兩個人都有孝在身,現在提這件事情還為時尚早
「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于桃可是不小了,你不能耽誤了人家啊石昌璞還真是急啊,于桃一個人這樣的漂零下去也不是個事情啊。
于桃的臉本就因為喝了酒就紅了,現在更是紅了,她看著夜鳳眠,見她面露難色,知道現在夜家是不會輕易答應她們的親事的,心里不由得悲傷,眼里泛起了淚光,以箸擊杯,啟動朱唇,唱道︰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邱處。
一曲元好問的《模魚兒-雁邱詞》讓她唱的悲悲切切,聞者無不落淚。曲罷于桃已經是飛身而去了,只留下那回音縈繞在夜鳳眠的心頭,讓她不知何去何從。
石昌璞將酒杯一放說了句︰「賢弟,你好自為之吧他也飛身而去了。
這回這里只留下夜鳳眠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端著酒杯看著那一汪清清的酒水,兩眼漸漸的蒙朧了。
「少爺,少爺……」一個柔和的聲音響在夜鳳眠的耳畔,她不知這是何人,在如此失意的時候,竟然會來安慰自己,忙一抬眼,只見店家正點頭哈腰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少爺,您是不是把帳先付了?」那店家一臉的和藹,兩只眼楮里卻是一片貪婪。
「再拿壺酒來夜鳳眠扔給他一塊銀子,讓店家去取酒。
酒入愁腸會愁更愁,夜鳳眠沒有在酒樓上喝個痛快,上次被石昌璞帶走的事情讓她不敢再放縱自己,她提著壺酒回來,可遠遠的就見麥兒從家門前匆匆的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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