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聯盟之血色帝國 第十章 來自祖安的邀請函

作者 ︰ 冷藏的奶油

()漆黑礦道里,礦車滿載著礦石駛過過發出「 嗒 嗒」聲響,本就不甚明亮煤油燈也跟著搖晃起來,德萊厄斯影子黑暗中微微搖晃著。他嘗試著用他右手抬起一塊不重岩石,漢薩也看到了,卻沒有阻止他,只是不由得停下了自己手中工作,默默地為他祈禱了起來。可那岩石只是稍稍離開了地面,德萊厄斯只覺整個背上傳來一陣疼痛,繼而右手一陣酸軟,全身力氣猛地瀉了出去。那塊岩石「砰」落回了地面。

德萊厄斯嘆了一口氣換過左手,輕巧將那塊岩石搬到一旁,拾起鐵鎬,繼續埋頭挖了起來。漢薩也嘆了一口氣,低頭撿起兩塊閃亮符文礦石,扔進背後籮筐里,不再理他。哈里斯一面陰沉,他們旁邊繞老繞去,一眾奴隸好像听到了一陣陣劇烈磨牙聲,似乎比礦道中叮當作響金石聲還要強上幾分。他是不可能無緣無故懲罰一個奴隸或者處死一個奴隸,畢竟每一個奴隸都是賈德「私人財產」,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監工,要是他真平白無故處死了漢薩還有德萊厄斯,怕不得立馬月兌了這身衣服,自己挖礦去了。是以,他心中雖然恨牙癢癢,也不敢有什麼太出格舉動。

「吃飯了!吃飯了!」礦道入口處銅梆子「當當當」響了起來。一眾奴隸興奮扔下手中工具,涌向礦道口,吃飯和睡覺也就是他們唯一能夠休憩時間了。

德萊厄斯並不著急,他只是停下手來,看了看烏黑手掌,苦笑一聲,緩緩向礦道口走去。

吃飯地方就礦道門口,搭起了一個長棚,奴隸們月兌了鞋襪,躺倒了一片,肆意舒展著自己疲憊身體,長棚各種氣味混雜一起,叫人難以忍受。那些搬運食物工人們將兩個大木桶隨手一放,掩著口鼻急匆匆逃了。

德萊厄斯依舊面無表情,尋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漢薩已抱著些吃食走了過來,他特意為德萊厄斯多取了一些。一眾奴隸看見,也並沒有說他,仗義每多屠狗輩,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漢薩一眾奴隸里本就甚有聲望,此番德萊厄斯救了漢薩,一眾奴隸對德萊厄斯一些偏見早已沒了,反而對他頗為照顧。知道他手上有傷,很多奴隸還主動幫他做些活計。

食物依舊是酸水還有黑麥面包,那酸水是做r酪黃油留下肥料,聞其來有股淡淡女乃香,可吃下去……德萊厄斯扮下一塊硬邦邦黑麥面包,酸水里沾上一沾,吃口中如同嚼著發酸泔水浸泡著砂礫,難以下咽。可這可不是挑剔時候,他也從來不是一個挑剔人,嘴里嚼著難以下咽食物,口鼻中一陣陣燻人臭味,四周都是骯髒灰塵與泥土。可是德萊厄斯忽然覺得,這里不知要比外面世界干淨了多少倍。

「喂!你看到了嗎?」

「啊?那個莫非是?」

「是祖安,祖安!來自祖安邀請函……」

不遠處一群奴隸那里忽然傳來一陣sa動,那驚恐聲浪迅速傳播開來,正休憩奴隸猛地坐起身來,一臉驚慌失措與惶恐不安。

「什麼事?」德萊厄斯皺了皺眉,問道。

漢薩一坐到凳子上,喃喃說道「來自祖安邀請函……」

「什麼意思?」

漢薩默默地環視了驚慌失措奴隸們一周,嘆了一口,解釋道「看到那輛剛剛進入礦山馬車了嗎?」德萊厄斯眺望一陣,只見一輛寬大馬車正緩緩駛向賈德居住方向,那馬車通體綠色,既像是生機勃勃花草,卻像催人性命毒液。馬車上高高樹立著一個醒目旗幟,一瓶魔法藥劑繡旗幟中心,德萊厄斯點了點頭,道「看到了,那不是醫生旗幟嗎?一個醫生,大家為何如此害怕?」

漢薩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可怕東西,聲音顫抖著「對,那是一個醫生。卻不是救人醫生,而是殺人醫生!」

「殺人醫生?」德萊厄斯奇道。

「沒錯!」漢薩痛苦閉上了眼「我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身份,也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只知道他來自祖安,以賈德帝國男爵身份對他也是唯唯諾諾。他每年都會來這礦山一次,遞交「邀請函」,然後帶走幾個奴隸,所以我們稱他為來自祖安邀請函……」

漢薩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可……這也是死亡邀請函!這幾年來,陸陸續續已經去了數百人,可沒有一個活著回來!就去年,有一個人回來了,回來時候他已是不成人形,渾身都是奇怪傷口,他斷斷續續說著,什麼實驗,怪物之類詞語。直到第二天早晨我們再去看時,床上是一個徹頭徹尾怪物,已經停止了呼吸……」

「這……」德萊厄斯也驚住了「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漢薩苦笑一聲,道「我們一群奴隸,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能有什麼辦法。我們唯一能做,不過是期待別被他選中,接到這張邀請函吧……」

一股沉重氣氛彌漫奴隸之間,大家都沒有了吃飯說笑興致,紛紛低頭吃完自己飯自去干活去了。

又過了兩天,那輛馬車依舊停礦場門口,而那傳說中「邀請函」依舊半點消息都沒有。一眾奴隸不由暗自僥幸,還道莫非這次他並不是來索要奴隸,只是有其他事情?也同樣是吃飯時間,眾人都小聲議論著,討論著種種可能。

「莫不是今年他已經找夠了?」

「嗯嗯,肯定是這樣,我听說,他可不止一個奴隸主那討要努力呢。或許今年他其他奴隸主那討要夠了,不再從我們這里選人了呢?」

「對對,沒錯,要真是這樣可就好了!」

可就下一刻,他們所有幻想都就此破滅了。

那銅梆子又「當當當」被敲響了起來,「所有人去廣場集合!所有人去廣場集合!」。此時不是吃飯時間,如果不是重大事情,通常是不過召集所有奴隸,此時這表示休息時間到了銅梆自響起,就像一聲聲催命警鐘,一眾奴隸心也頓時涼了一大截。

德萊厄斯來到廣場上時,奴隸基本都已聚齊了。可全都畏畏縮縮站後面,誰也不願走上前去,就好像站前面就是去送死一般。

哈里斯此時正和一群護衛點頭哈腰跟賈德後面,從另一個方向匆匆趕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賈德大發雷霆「這蒙多越來越過分了!他竟然要二十個人!整整二十個人啊!那就是十個金幣,我天吶整整十個金幣!哎喲,哎喲……可心疼死我了……」

哈里斯也是一臉悲憤,附和道「主人說是啊,過分是他還說用完給您還回來!他什麼時候還過一個完整人回來了!真是太過分了!他竟然因為主人你寬宏,和善,大方還有慷慨就屢次敲詐勒索主人您!真是太過分了!」

賈德這時可沒心情理會他馬屁,每每想到要白白損失二十個奴隸,他小心肝就隱隱作痛「哼哼,他敢敲詐我?要不是因為帝國死命令,看我不把他趕出去……哎呦,心痛……」

哈里斯連忙拍著賈德背,連聲安慰了起來。

此時已經到達了廣場,看著一群密密麻麻奴隸,賈德就像看著一堆白花花金幣。一想起馬上就要將這堆金幣白送給蒙多,他小心髒又是一陣劇烈抽搐,連帶著他全身肥肉也是微微顫抖著。可是沒法呀,該做還是該做,他顫抖這拿出一份名單,就好像割了他兩斤肉一樣,微微顫顫遞給了哈里斯。

與他主人不同,哈里斯接過那份名單,頓時大喜過望,只差沒有笑出聲來了。想想又覺不妥,連忙斂起笑容,做一幅悲憤莫名,搖頭嘆氣狀。然後轉過身去面向一眾奴隸,高聲說道「下面念到名字人出列!瑪莎……尤金……莫特麗……」被念到名字奴隸頓時一臉死灰,有開口高呼救命,有轉身就逃,有直接被嚇暈過去,但都無一例外被護衛和監工拖了出來,雙手一綁,口中塞上一塊麻布拉到台前,只像是一群待宰豬羊。

「好了,下面是後一個人。」哈里斯念道這里停頓了一下,不可抑制露出了一絲笑容。一眾奴隸聞言,莫不齊齊默念了起來「不是我,不是我……」

「漢薩!」頓時,所有奴隸都驚呆了,一起轉過身來靜靜看著漢薩。漢薩人緣極好,誰有困難莫不幫上一把,而且又身強力壯,一個人能干兩個人活,隱隱是奴隸中領袖一般角色。往年,挑選去奴隸大多是些年老體衰不能干活奴隸,誰也未曾想到今年漢薩竟也會這名單之中。

漢薩聞言,頓時臉色一白,身體也搖晃了起來。德萊厄斯就他旁邊,見他站立不穩。猛地伸手扶住了他,漢薩沉默了片刻,繼而苦笑起來,對著德萊厄斯說道「罷了罷了,都是命,都是命啊!德萊,我身世我從來沒有對誰說過,今天我這一去……多半,是回不來了。我便告訴你吧,我本是帝國沖鋒營一名軍官,生于帝國一個小貴族家族,一日我突然接到了命令,一條叫我帶著全營一萬民帝**前去送死命令。我,抗命了……然後……我被關押了起來,有一天,我突然被帶到了戰場上。還是我一萬個兄弟,只不過我不再是指揮官,也再也無能為力……他們就讓我眼睜睜看著我一萬個兄弟,一個一個死了我面前……」他抓著德萊厄斯肩頭手那樣用力,幾乎要嵌進德萊厄斯肉里去,德萊厄斯沒有說話,依舊默默地听著。

「這還不算玩,這還不算完!同樣隕落戰場上,還有我們家族整整三百條性命!我妻子,我兒子……就那麼一個個死我面前。然後,我被廢去了符文魔法……被送到這里,成為一個奴隸。」

他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德萊,記住這個名字!肖•克卡奧!如今他已是帝國總督,而我,一個廢人奴隸,一個將死之人。這血海深仇,我是無能為力了……德萊,你還年輕,如果有一日,你能有那般實力,那般能力,請你,幫我報仇吧!拜托你了……」說罷,他拍了拍德萊厄斯肩膀,頭也不回朝著前方走去。一眾奴隸只是默默讓開了道路,誰也沒有說話,誰也不敢說話,他們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要替他去送死嗎

忽然,人群中傳出一聲高聲呼喊「等一下!」可不正是德萊厄斯!他接下來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我替他去!」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沉默寡言少年,他們前幾日還罵作白眼狼少年,此時會做出這般抉擇。所有奴隸都羞愧低下頭去,特別是那些被漢薩幫助過奴隸,那臉紅好像要滴出血來。可,依舊沒人說話,替別人去死,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般勇氣。

德萊厄斯越眾而出,朝著前方走去,當走過呆愣漢薩身旁時,他淡淡道「你自己仇,你自己去報吧。」然後他腳步不停,已是站到了哈里斯與賈德跟前。

他似乎不是去送死,而是去郊游,面對賈德,淡淡問道「不可以嗎?」賈德打量了一下他,想起是那個右手殘廢少年,用一個殘廢換一個身強力壯漢薩,這筆買賣似乎還挺劃算。但這可不是他能做主,他不由得回頭,向停後面馬上就要起程馬車望去。

只听聞馬車中傳來一陣哈哈大笑聲,一個雄渾聲音響起「有意思,有意思。沒想到還有人自願成為我試驗品!」繼而,馬車一陣搖晃,走下來了一個高大男子,他皮膚白皙,依稀透露著一絲異樣潮紅。他仔細打量了德萊厄斯幾眼,滿意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水晶瓶,隨手扔給了德萊厄斯,似笑非笑說道「你把這個喝下去,我就允許你代替他。」

卻見那水晶瓶中是一瓶碧綠色液體,竟像是活物一般,緩緩蠕動著,散發著不詳氣息。

「不要喝,讓我去!」漢薩焦急大喊了起來。

可是德萊厄斯依舊面無表情,毫無猶豫,旋開瓶蓋,一仰頭,將那碧綠液體一口喝了下去。那是怎樣滋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說得出來,能說得出來人,恐怕都不這個世上了。

德萊厄斯只覺得像億萬只爬蟲沿著他喉嚨爬進他身體,疼痛,蘇癢,麻木,舒服,一時間身體所有感觀都好似被放大了無數倍,所有感覺一起涌了上來。這世間有千百種酷刑,可德萊厄斯只覺得沒有一種酷刑能形容他現感覺。酷刑,也無非是極端痛苦,而極端痛苦也會叫人麻木,這是人身體一種自我保護,痛苦到極致時,人就會麻木,就會暈倒。可德萊厄斯此時就連享受那一點麻木權力也沒有了,他時而舒爽,像是浸泡溫暖熱水里,像是享受了世間美味食物,可口美酒,甚至還有種種旖旎滿足。時而如同刀斧加身,如同萬蟲噬體,如同噬心毒藥,如同火炙冰敷。這才是世間大痛苦,前一刻置身天堂,下一秒打落地獄。

不知過了多久,德萊厄斯只覺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那諸般感覺才緩緩消散,他躺地上,只有所有人一臉驚恐看著他,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樣痛苦,才能讓一個人變成這般模樣。就連哈里斯,連賈德,此刻也笑不出來,只是遠遠退到一邊,一臉恐懼看著他,看著一旁粲然大笑著蒙多醫生。

「可以了嗎?」德萊厄斯趴地上,卻沒有辦法站起身來,渾身冷汗裹挾著泥土與砂礫,他吐出聲音也是細若蚊吟,可依舊那麼淡淡不帶一絲感情。

「不錯,不錯。想不到今天能遇到這麼好材料。」蒙多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將德萊厄斯拎了起來,放到自己馬車上。「你真是一塊神器材料,我特別允許你和我同坐一輛馬車,讓我們早點開始愉實驗吧!」說罷,也不理會目瞪口呆賈德。將其余十九奴隸連成一串,栓馬車後面,也不管有兩個奴隸已被嚇得暈了過去,馬鞭一揮,拖著那些奴隸,遠遠去了。

賈德這才打了一個寒戰,情醒了過來,嘴里喃喃說著「這蒙多果然不能惹啊……好可怕……」哈里斯也發自內心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只有漢薩猛地朝他們離去方向跪了下去,連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磕破,鮮血混雜著他眼淚一滴滴落到了地上。

一眾奴隸也不約而同朝那個方向行了一禮,只為那個勇敢無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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