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件事以後,戴曉萌一直忐忑和煎熬著。♀
她無法接受一個不純潔的自己,甚至開始厭惡自己的身體,對周圍的每一張面孔都很討嫌,整個人看起來也似乎懶懶的、弱弱的。
特別是那個月的例假沒有如期來,更加讓她感到恐懼起來。
記得十二歲月經初潮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惶恐不安,納悶自己為什麼突然血流不止,她甚至以為自己要死了,比她大三歲的表姐以自己非常淺薄的婦科常識通俗易懂地跟她解釋說,女孩長成女人以後,每個月都會來例假,如果哪個月不定期來了,就說明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
戴曉萌覺這才是她的滅頂之災!
那幾天,她甚至想到了死,可是每當她試著用冰涼的刀片放在自己雪白的手腕上的時候,她又沒有勇氣真割下去。
最先發現戴曉萌不對勁是她的同寢室的閨蜜魏歡,直接過去把她從被窩里拎了出來,「你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怎麼的?有病看醫生啊,這麼半死不活的給誰看?」
戴曉萌眼楮掙了掙,眼淚不自覺地躺下來,心說她現在這滋味兒,還不如得了絕癥好受呢。♀
戴曉萌從一開始就是個文靜內斂的姑娘,可她這楚楚可憐的樣兒,還是嚇到魏歡了,「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江舟那個壞小子欺負你了?」她也就是隨口一問,就一語中的,當然她說的「欺負」,跟戴曉萌心里想的「欺負」不一樣。
戴曉萌突然就嚎啕大哭,「魏歡,我完了,我這輩子都完了,嗚嗚嗚……」
魏歡坐到戴曉萌的床邊兒上,輕輕理了理她凌亂的頭發,當她不小心踫觸到她的臉時,戴曉萌本能地顫抖一下,向後躲她。
「怎麼了?有話慢慢說!」她不敢踫她一手指頭了。
戴曉萌不說話,她不是不想說,而是比任何時候都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和她一起擔當這一切,可是,如何啟齒呢?她眼窩里蓄滿了淚水,干脆背過臉去。
「戴曉萌!」魏歡要是潑辣的急性子,使勁將她的頭搬正,「我告訴你戴曉萌,你不給我裝林黛玉,忒沒勁!遇上了什麼坎兒,咱邁過去不就行了,就算真邁不過去,又能怎樣,不是還有姐們兒賠著你嗎?」
「我、我可能懷孕了!」
魏歡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這個坎兒還真不是那麼容易邁過去的!
一個在校女生未婚懷孕,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姑娘,豈不就等于滅頂之災了?要是給她家里知道了,還不打斷她的腿?
她真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她好受點兒。
「是江舟那個王八犢子的?」魏歡咬牙切齒地問,她早就看著那小子不是好貨!
戴曉萌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他知道嗎?怎麼說?」
戴曉萌還是沉默。
「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啊,小姐?」
戴曉萌見她真急了,才支支吾吾地說,「他不知道,我們分手了!」她現在確實什麼主意都沒有,但是,有一點她十分確定,絕不跟這個自己的男人再有任何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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