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仕玄只是點了點頭,也沒有理會楚安,徑直走了進去。♀
書房里一片寂靜,楚王面無表情地端坐在書案之後,卓易,楚 ,蕭起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沒有人說話,空氣似乎是在凝固著,讓人一踏進去,就覺得壓抑。
「王爺,二公子回來了。」楚安湊近了些,俯來,小心翼翼地低聲對楚王說道。
「跪下。」楚安的話音剛落下,楚王便沖著風仕玄大吼道。
這一聲大吼,嚇得屋子里所有的人心里一哆嗦,風仕玄也不例外,他站定身子,呆愣在了那里,不是有意的違背命令,而是他的頭腦,幾乎是不清醒的。
「本王讓你跪下。」又是一聲大吼,隨著吼聲,楚王拍案而起。
風仕玄見楚王發了這麼大的火,也不反抗,撩起衣服,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甚至不敢抬頭,眼楮死死地盯著地面,好像能把這地面看穿一般。
又是片刻的寂靜,誰都不敢說話,只等待楚王開口。
「楚安,把家法拿來。
「為了救公主,這逆子竟然將霍新的供詞給了霍榮澤,難道你不知道這是能夠讓蜀王和我們站在一起的籌碼?你是不是愛上公主了?是不是?」楚王氣急敗壞地大吼著,質問著,聲音在本就不大的書房中回蕩,震得人的耳朵嗡嗡直響。
「二公子,這都是真的?」卓易疑惑地看著風仕玄,是一種極其陌生的眼神,連卓易也不敢相信,一向出事成熟沉穩的風仕玄竟然做出了這般沒有理智的事情。
風仕玄沒有否認,當然,否認也無益,「沒錯,是真的,我是將蜀王和霍榮澤往來的書信連同霍新的供詞都交給了霍榮澤,因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若依被傷害。」風仕玄異常的平靜,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在怎樣的跳動著,若依的轉身離開加上眼前被自己搞得一塌糊涂的亂局,後悔,自責,悲痛甚至是憤怒,諸多的感情交叉著,吞噬著風仕玄此刻的內心,嫉妒不清醒的內心。
「唉!二公子,你……」卓易本想責怪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他知道,此時,不是火上澆油的時候。
風仕玄苦笑了一下,只是這笑是極其勉強的,「卓先生,別再為我求情了,這次,是我的錯,我甘願受罰。」
「甘願受罰?好,今日本王若是不教訓你,怕是日後整個王府上下的命都要丟在你的手里了。」楚王依舊是憤怒著,「卓先生,您就不要為這逆子求情了。」
卓易無奈,見楚王心意已決,也只好站起身來,退在一旁。
此時,楚安已經慢悠悠地從門外走了進來,雙手捧著一根藤木制的棍子,近三尺長,整個棍身都被漆成黑色,看上去便覺得肅穆威嚴。
見了楚安拿著家法從外面進來,書房里所有的人都為風仕玄緊緊地捏了一把汗。
楚安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風仕玄,腳步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拿來。」楚王有些不耐煩,向前緊走了幾步,一把奪過楚安手中的棍子,揮起棍子對著風仕玄的後背便要打下去。
「不要,王爺不要呀!」一旁的蕭起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一幕,一把抓了楚王的胳膊,極力地哀求道,「王爺,二公子是千金之軀,禁不住這家法的,王爺若是要罰,便罰微臣好了,是微臣沒有及時勸諫才鑄成今日之錯。臣願代公子受過。」說著,蕭起跪在楚王的腳下。
風仕玄本已緊繃的神經因著蕭起的這一聲哀求又放松了許多,他抬起頭來,看著蕭起一臉焦急的樣子,忽然覺得心里似乎有一絲光亮,是呀!即便是沒有了一切,有兄弟如此,此生也算是無憾了。
「蕭起,你起來,本王知道你關心仕玄,但是,他必須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蕭起,父王說得沒錯,我自己犯下的錯誤,與你無關。」風仕玄依舊是一臉的平靜,對楚王手中的藤木家法似乎沒有一點的畏懼。
「啪!」風仕玄的話音剛落下,這一棍子,楚王終于還是打下來了,而且,是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風仕玄的後背上。
藤木質軟,極有韌性,再加上楚王的憤怒,這一下,幾乎是使盡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落在風仕玄的背上,自然是疼痛難忍的。
風仕玄只覺得後背一陣劇痛,身子不听話地向前傾了一下,他咬著自己的嘴唇,努力地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或許,這本就該是自己應該承受的。
這第一棍的痛楚還沒有散去,第二棍已經重重地落了下來,「本王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你這個逆子。」屋子里除了楚王憤怒的叫罵聲和棍子打擊在後背的聲音,幾乎連呼吸聲都听不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里在揪心地為風仕玄疼著。
楚王將自己所有的憤怒,都化作了手上的力度,一下比一下更重。風仕玄的汗水已經浸濕了額頭,他依舊不肯求饒,甚至不肯讓自己叫出聲來,他知道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這樣的劇痛,似乎可以讓他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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