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從誰開始,發出了那樣一聲震動空氣低笑,王夢生和李觀花忍俊不禁地偏過頭去,連蘭若素眼底也浮現出幾許微妙神色,目光驚奇地玉止戈身上來回打量。(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白松卻已然連鼻子都要氣歪了,他是白天行獨子,一貫備受寵愛,長到這個年紀還從來沒有人讓他這麼下不來台過,他本意只是借由玉止戈針對姜子虛,而少年這話輕飄飄一出口,這個素來眼高于頂、心眼比針鼻兒還小富二代卻是連他一起恨上了。
白松陰著一張臉冷笑道︰「你說什麼?操你娘有本事再說一遍!」
「不要說我娘你操不操得動」少年人抬起頭,煙灰色眼珠淡漠剔透,「我也從沒有興趣把廢話說第二遍!」
話音未落,玉止戈便張口一吐,一道紫芒破空而去,眾人虹膜中留下一抹驚艷殘影,須臾間便逼至白松跟前。白松面露驚恐,尖叫著往後倒去,身上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層宛若琉璃靈氣罩壁護住他周身,那紫芒包裹之物倒飛而回,被玉止戈牢牢捏指間,這時大家才看得清楚,那是一枚刻有許多玄奇紋路、不足手掌長錐形法器。
「你找死!」白松不妨之下竟被一個毛孩子逼得出了洋相,掃了一眼桌上,尤其是瞧見微微露出厭惡之色扁童心,一雙眼立時赤紅陰鷙起來,雙手一揚,一枚金黃玉符紙飄揚空中,倏然化作一個持戈金甲巨人踏空而來!
三階符玉!想不到白天行竟這麼偏愛這個獨子,私下里連這樣大殺器也給了他!若不是今日玉止戈誤打誤撞逼他用了出來,幾月後門派大比之上只怕想到這里,場幾個修士對視一眼,心中都暗自有了算計,不再急著制止這二人斗法。
「真是投了個好胎。」玉止戈微微搖了搖頭,雙手輕輕相擊一塊兒。
「嗡——」
「嗡——」
「嗡——」
玉止戈素色手腕上兩枚燭龍環相撞一塊兒,發出蒙蒙青光,雅間內空氣是以他為中心劇烈震蕩起來,呼呼風聲不知從何處刮來,少年清越嗓音驀然響起︰「鐘山之神,尊我敕令,呼氣為冬!」
寸寸堅冰忽而自那金甲巨人腿部延伸而起,白松氣急敗壞地拼命催動靈氣,那金甲巨人仰天發出一聲龐然怒吼,竟是單手擲出了那柄金色重戈!
「鐘山之神,尊我敕令,吸氣為夏!」
面對瞳孔中越來越大金色巨戈,玉止戈神情漠然,體內長生真氣如潮汐般洶涌暴烈,全數灌注進手上一雙燭龍環之內。
然而他不知道這一幕看眾人眼中是何等使人震驚,一個模樣稚女敕少年此刻穩穩坐姜子虛懷里,兩只手臂伸展,宛若擁抱那柄飛來金戈,而那柄金戈他面前三尺之處被無形之物生生擋住,繼而一寸一寸地化作灼熱蒸汽、蹤跡全消。無論是那有著一雙煙水晶般眼楮少年,還是那個眉目溫婉沉靜青年,神態都是這樣寧靜漠然,就好像眼前上演,並不是一場生死攸關斗法,只是一出偶然、不值一提鬧劇。
三階符玉一向稀罕珍貴,若是交給修為足夠人來使用,威力不亞于多了一尊法力高絕丹心境後期修士,只要符玉靈力沒有耗光,那麼這尊修士就是無敵並且永不知疲倦和傷痛。
白松顯然還沒有達到那樣修為,兩次攻擊被破,他一下遭到了極重反噬,口中「哇」地吐出一口血,臉色蒼白地倒了椅子上。無人催動金甲巨人重化作玉符摔落桌面上,發出一道清脆響聲。
玉止戈毫不客氣地拈起了那枚三階符玉,這符玉經過方才一戰,也不過是顏色稍微黯淡了一些,表面畫著朱砂仍然光芒熠熠。玉止戈異常滿足地把這枚符玉塞進儲物袋里,這樣好東西,他可不會大方到都眼皮子底下了還給別人拿走。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一戰,竟是白松慘敗。一時場面十分寂靜,只有白松大口穿著粗氣聲音清晰可聞,蘭若素摩挲著手指,眼神見微妙,這位來小師弟,手段實是過于漂亮強勢了一些。
扁童心面上卻露出些許復雜之色,要說觀戰之中震驚莫過于她了,這燭龍環還是她白日里為了賣好特地送給玉止戈,那時也將功效說得清楚明白,不過是一件品質高些護身法寶。如今這才過了多久,玉止戈竟是拿著這對古寶干淨利落地解決了白松手上三階符玉!
傻子也看出來了,那對燭龍環絕非凡品,而是一件上好攻伐利器,若非玉止戈修為還太弱,只怕威勢為驚人!
扁童心一時也不知該怎麼想才好,她有些後悔、又有些懊惱,只覺得是被這少年無意地狠狠臉上扇了個巴掌。
「你媽——我不服!有本事——唔唔唔!」王夢生眼疾手地捂住了白松嘴巴,這廝剛剛喘過一口氣來便要罵人,王夢生雖然並不待見他,第五峰卻與第三峰走得相近,此刻也只得一邊心中咒罵一邊出來替他打圓場。
「小師弟不愧是掌門青眼。小小年紀便有這樣修為手段,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王夢生沖玉止戈笑道,話頭一轉,「只是今日這事兒傳出去卻實是影響不好,天下人少不得要取笑我們赤元門內互生罅隙。師兄這兒便厚個顏,替白師弟向小師弟陪個不是,萬望小師弟見諒。」
生和氣李觀花也笑道︰「王師兄說不錯。第三峰精于煉器,白師弟之前得罪了小師弟,稍後師兄一定要他挑幾件上品法器給小師弟賠罪。」
玉止戈手中隨意地把玩著那枚紫光瑩然打神錐,懶洋洋道︰「王師兄、李師兄既然這樣說了,我便也不能不理。只消白師兄口頭給我陪個不是也就得了,至于法器之流,自有大師兄和姜師兄回頭為我準備,不必勞煩第三峰眾位師兄。」
王夢生暗中瞪了白松一眼,方放開手。
白松雖高傲,卻也不是個蠢貨,玉止戈話里威脅之意他也听得明白,要說三代弟子里唯一能讓他發 也只有這個大師兄秦非蓮了,心里雖恨得咬牙切齒,當下卻也只能放低姿態不甘不願地低聲道︰「對不起。」
玉止戈手指扣了扣桌面,淡淡道︰「我耳朵不太好,師兄能大聲點嗎?」
「對不起」白松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他,手指死死掐住掌心。
玉止戈直視著他雙眼,一臉漠然︰「听不見。」
「操——對不起!!!」白松忽然吼道,手心里血紅飛濺,以修士體質,此刻竟是被他恨地掐破了皮。
玉止戈忽而展顏溫溫一笑,他笑起來極好看,如同一整個銀裝素裹冬天室內褪去了堅硬,冰雪消融,無比清麗︰「既然一句也是說,兩句也是說,你方才對我師兄也十分不敬,自然也該向他道個歉,嗯?」
王夢生和李觀花已經微微皺起眉來,他們這會兒也明白了,這個來小師弟絕不是個易與角色,他這是逼白松發瘋。
可是白松發了瘋,又對他有什麼好處?
玉止戈心里是怎麼想恐怕沒有人知道,姜子虛臉上笑容卻顯出了一些驚奇、一些溫暖,這使得他干淨好看臉龐為真實溫潤,就像有一層淡淡玉光閃動︰「師弟」
白松咬破了嘴唇,鮮血順著他嘴角流下,顯得異常猙獰,他忽然平靜下來,用一種極為可怕陰鷙眼光掃了這對師兄弟一眼,道︰「你要記住!你給我記住!姜子虛,對不起!」
姜子虛好脾氣地笑笑︰「師弟頑劣,師兄不必如此。」
白松卻再不顧其他,一把拉開包廂大門,甩袖而去。
待他身影完全消失門後,玉止戈方悶哼一聲,嘴角緩緩流下一道血痕。以他修為,如今能催動一只燭龍環已經是頂天了,其中還有長生真氣和自己冰靈根先天優勢。那金戈飛來之時,他強行催動另一只燭龍環,內腑已然受了反噬之傷,只是他比白松能忍得多,這口血到現才吐了出來。
姜子虛用修長手指抹去了他唇角那一縷紅色,潔白指尖就像落了一朵細小艷麗梅花,他聲音很輕很柔,仿佛那朵梅花上積雪,帶著隱隱冷香︰「師弟不可再勉強自己,你這心意,師兄領受了。」
玉止戈板著臉推開那只手,冷冷道︰「與你何干,我只是想打他臉。」
姜子虛微微一曬,聳了聳肩不再說話。百度搜或,,蘭若素見席上雅間內已恢復初氣氛,叫來八仙樓小廝換上另一桌豐盛酒席,也與身邊淳于芍和扁童心親熱地說起話來,只是目光放那一對看上去相處十分親昵和諧師兄弟身上,顯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