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念深凝了他一眼,隨即瞥過頭,固執的伸手拿過救治工具上的另一把小刀。
頃刻間,她的右手腕被滑了一刀,血緩緩而流。她一直怕疼的緊,又害怕見到鮮血,此刻的她雙眉緊鎖得厲害。
「你?」白瀟然抬起眼角,微微一怔。
蘇傾念道,「這一兩年,我食了世間許多珍貴藥材,血並不如常人,少有血腥之氣,隱帶藥味,你可視做藥汁。」
白瀟然長眸微眯,隱帶怒氣︰「蘇傾念,你是笨蛋嗎!」
說話間欲去給她止血,蘇傾念下意識的身子一側,將手腕湊近白紫琳唇邊,滴滴血順著白紫琳的唇流入口中。♀
「昨夜我一時糊涂,沒有思量到藥物相克,若再配制解藥我怕又出什麼岔子,以血為藥是救她的最快最好的辦法。」蘇傾念緩緩說道,對于白瀟然的怒意視而不見。
白瀟然抿唇未語,雙目一瞬不瞬盯著蘇傾念那毫無血色的臉愈發透明,心緒微有混亂。
好一會,他抓過蘇傾念的右腕,出聲制止,「夠了。♀」
蘇傾念一怔,靜靜的盯著面前正給她細致止血包扎傷口的人,眼眸微微亮了幾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她很是想念他對她的呵護。如曾經,如現在這一刻……
冰涼的淚水無聲地打在白瀟然手背上,竟是灼得讓人心悸。
白瀟然面色淡然,然而那包扎的雙手遲笨了些許傾泄了他起伏的情緒。
他站起身,淡淡說道,「你先回清幽院好生休息。」
蘇傾念呆呆立著淚流不止,「我明明對你已經絕望,為何又讓我心生希望,剛剛不應該的,你不該的……」
從昨日動用玉靈珠那一刻開始,她知道現在的她怕是難再安然余生了。于是她有了離去的想法。
兩人既是無緣廝守,何必何必再擾他煩擾?畢竟如今的他已然接受白紫昕逝世的事實。
她想過剩余的時間回蘇月好好陪在蘇傾陽的身邊,陪在這世間僅有的家人身邊。
他真不該的,有了希望那麼她再難提步離開。
有了希望,她會更加眷戀有他的地方。
「……你不該的……你不該的……」聲音愈發低弱,蘇傾念視線愈發模糊,最終眼前只余一片黑色。
白瀟然接過她欲跌落的身子,攸地面色微變。他從不知道一個人的身體可以如此冰冷,涼得他心怵。
「雲桑。」白瀟然抱著她,將她放置在內間一張軟榻上,朝外低沉喚了一聲,聲音已不若往昔平靜。
雲桑推門而進,守在屋外的人亦是听出了不平常,也隨著一起走進內間。
白瀟然眸子掃向昏迷中的蘇傾念,啟唇緩聲吩咐,「給她瞧瞧。」
雲桑微一頷首。
「不可以。」一道清脆急切的聲音阻止了正欲給蘇傾念診脈的雲桑。
眾人齊齊看向雪夢。
雪夢暗自吐了一口氣,神色一整,道「公主昨夜一宿未睡,只是乏了,並無大礙。」
眾人看向她神色復雜,白瀟然長眉一擰,冷聲道,「她並非因困頓昏迷那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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