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連東風也有了,剩下的,就是怎麼下墓把東西取回來救人。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但——這個「但」無論在那個文法中,都表示才是至關重要的,無論前面說得天花亂墜,一旦說到這個「但」,意思就要翻一番,不說天翻地覆,起碼也是晴天雨天的區別。鄭女士現在就是晴天雨天的區別,晴天是秦王墓有下落了,能救人的手搖鼓有下落了,,雨天是連周敬青這樣的老手都差點在那丟命,回來也是幾經曲折才堪堪的把命從閻王爺手里要回來,她自認學問不錯,手段也是有的,可是縱然天大學問,在那種危險地方也使不上勁、翻不出天,何況她的學問跟廖教授不一樣,人家好歹是那方面的權威專家,她擅長的、研究的,卻不是那方面,手段?手段能隨便就把毒解了嗎?她那幾個學生,縱然是天資聰穎,在同輩中皎皎如月,也不過經驗杠杠的周敬青,那樣的老手也栽了,這幾個小家伙下去,豈不是等于白送命?這幾個學生,遠的如江遠樓周岳不說,剩余兩個,可是她和其他教授費盡了心血栽培的,就說朱砂,她自己盡心盡力不說,其他教授都是上了心的努力,尤其是老廖頭,自己親自「開小灶」授課不說,還請其他專家教授給她上課,她敢說,朱砂學的東西比起其同學,至少多了四到五倍,這樣的好苗子,她能、她敢隨便將她們擱那墓嗎?
不能,她不敢!
問題就來了,這就好像那部被稱頌了無數次但其實實在不怎麼好看的片子《拯救大兵》︰用四五個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拯救一個人的生命,這到底值不值?難道他的生命就更有價值?其他人注定就是炮灰?不!她肯定她的任何一個學生尤其是這樣優秀的學生,絕不可能是炮灰!那憑什麼就得為救一個不相干的人要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她甚至不能百分百肯定,那個手搖鼓就在里面,還存在著,如果是百分百,她還能咬牙狠心一拼,可是連確定也不能確定,她如何自處?又將她的學生如何自處?可是有這麼一個誘惑、這麼一個希望擺在眼前,她又無法見死不救——
鄭女士的內心翻江倒海,前所未有地激烈,人是弄來了——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失策,在還沒有決定好下一步就先把人弄來了,盡管她並沒有肯定的說就一定能救她,可她仍然失策了,她當時暈乎乎的想把她人弄來才能決定好下一步卻是錯了,她們應該先決定好下一步才決定是否把人弄出來才對,她們有了救人的東西,章家就不見得真會棄她于不顧,她們甚至可以拿著救人的東西跟章家談談條件,她們當時都被秦王劍、秦王墓的下落弄得開心昏了頭,造成她判斷失誤——盡管也不可以說是完全失誤,因為這里面有些想法是對的——當然,其他人沒反對也是一個原因,可這完全是因為她霸權久了,別人不敢反對——可接下來救不救,卻成了難題,她自是想救的,可權衡局勢也是她必須做的。若是她能狠下心不理,也沒人能說她什麼,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定會救、能救,她想當然也是知道的——可是想到女圭女圭從機場走出來看到自己那歡喜表情——明是知道不一定能救的,她仍然毫不猶豫地跑出來並且那麼歡喜見到她的表情——鄭女士又心軟了。就是這般復雜心情,所以在她到達後,她並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所有人,而是反復的思慮著,做著各種謀劃就算設想,然而感覺都是行不通的,先不說朱砂周秀敏她們並不是經驗豐富的人——有周敬青例子在——縱是經驗豐富又能如何——還是周敬青例子——里面機關重重、陷阱密布不說,就是那些知或者未知的危險至極的毒——這可是現代高科技醫學水平也不一定能解的東西,這「不一定」還是「十有**不能」那種不一定——又該怎麼辦?自見到女圭女圭後,她開始仔細、認真的考慮下一步,才意識到自己處境的為難,很為難。她少有的出現了彷徨無措的情緒,這種情緒里夾雜了那麼一些懊悔,懊惱後悔自己的魯莽沖動——仿佛關于她,總是帶了過多的不必要的情緒,這些不必要的情緒,甚至影響了她向來精確的判斷,所以她看向女圭女圭的眼神總是多了那麼一絲絲的探索深究,為什麼我會這樣對待她?所以女圭女圭總是不知所措然後懷疑她是不是嫌棄自己奇怪的身份、血統,然後暗自難過傷心,所以才想給她自己所有的財寶希望能討她歡喜不要嫌棄自己,帶了一些卑微的、懇求的小心情——盡管這是出走前就想好的。盡管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人情世故,卻是懂的——所以鄭女士又心軟了,這麼可憐可愛的一個娃,如何能見死不救?
她一直在掙扎、深思。是以听聞朱砂急切的要求出發的聲音,她並沒有即時回答,沉默半晌,也只是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
「教授」朱砂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她,仿佛不明白她為何還在遲疑。
「待我再想想。」鄭女士知道她心急救人,可她是她的老師,她是她的學生,她不能輕易讓他們玩命,縱是去,也得想個萬全之策——縱然沒有完全,也得安全些。
朱砂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最後輕輕的道︰「教授,我們時間不多。你盡快考慮清楚。我也去提前做些準備。」
鄭女士微微頷首,「嗯。」
朱砂看她一眼,又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女圭女圭所在的房間,跟鄭女士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鄭女士敲了敲門示意走了進去。女圭女圭已經穿好了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扭頭看著窗外,表情怔怔的,看見鄭女士進來,便微微地笑了起來,叫了聲,「教授」
她自幼生長在黑暗中,耳目比起一般人不知道靈敏多少,剛她們在門外的對話,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是不知道手搖鼓的事的,更不知道她們要去極危險的地方取出來救她,只道她們的「出發」是去什麼地方考古或是其他趕急的事,鄭女士因為她在想延遲時間,而朱砂提醒她時間不多,得趕緊「出發」,斷沒想到是為了自己去很危險的地方而鄭女士因為安全問題要「再想想」,所以她想了想,輕聲道︰「教授,謝謝你。你去忙你的吧,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鄭女士對她的說話本想一笑置之,思緒卻忽地又轉了個方向︰「你如何照顧好自己?你會做飯嗎?」
女圭女圭搖頭,她從小有人細心照顧,哪里需要干這種事?
「會做家務嗎?」
再搖頭。
「會賺錢嗎?」
再再搖頭,賺錢?她所知道的,都是「利益」來計算,錢是一個很迷糊的概念。
「你看,你不會做飯不會做家務不會賺錢,病痛了,甚至不能站起來,你連基本的自立能力都沒有,如何照顧自己?」
女圭女圭本來就慘白慘白的臉,已經無法更慘白了,她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刺痛,這種刺痛痛得她心髒都抽搐起來,她難受得不得了,卻是深知哭在這里,是懦弱的表現,是以屈辱的低下了頭,幻想總是美好的,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
鄭女士鞭子打擊夠人了,又拋下甜絲絲的糖,「所以,在你能自立以前,不要說什麼麻煩我的說話,讓我好好照顧你,你是我‘拐’出來的,我有義務照顧好你!」
女圭女圭快要流出來的眼淚「咻」的一收,震驚的、不知所措的、後悔的看著她——她剛才竟然懷疑自己跑出來的決定、懷疑別人的好意,女圭女圭後悔得想捶自己鄭女士是最見不得人可憐兮兮的,讓人忍不住暴虐因子發作,手底下卻溫柔的抹上了那涌出了少許淚珠的眼底,輕聲道︰「別胡思亂想,乖乖的留在這里,其余事情,我自會想辦法解決。知道?」
女圭女圭不知道,可是她還是乖巧的點了下頭,又想起她說過「好孩子要多說話」,又應了聲︰「嗯!」
鄭女士見著她那副可愛模樣,不由得低低的笑了起來,這麼可愛一個娃,若是就這樣死了,怪可惜!
可是可愛歸可愛,于實際是無補的,安撫了女圭女圭,鄭女士就去找跟廖教授商量了。她把自己的疑慮坦白的向老教授說出,想問問他意見——上次聚餐,她本就想問問他意思的,結果扯到秦王劍、覃侍,話題就歪了,她暈乎乎的也就忘了。
廖景興的冷靜出乎她意料,他修長、蒼老卻十分干淨的手無聲的在桌子上做著拍子,顯然是在思考她說的那些話,她就看著他的手指輕輕的上落,良久,老教授開口,「你顧慮得不無道理,然而人卻是不可不救的,‘覃侍’也是好好的一條生命」在鄭女士惡狠狠的目光下,老教授力挽狂瀾的將無生命的「古董」改成了有機生命體︰一條生命——
鄭女士︰這老頭!
「那個叫虎子的不是平安無事的出來了?」他意有所指,「我們考古的,不只講究學問、手段、技術,還要有運氣,有時候,運氣甚至超越任何的學問手段技術。她們四個,或者學問手段技術欠缺了些——那是因為她們年輕——可卻不是沒有運數的人!就說周秀敏,別人中了毒,不是傷殘難好,就是喪了命,她卻若無其事還越來越好,這就是運氣!獅子為了訓練幼獅,還將它們扔下懸崖,我做不到這種手段,讓她們下個危險點的墓穴,還是舍得的——這點,你卻是太過心腸柔軟!」
鄭女士白了他一眼,什麼心腸柔軟,這老頭說得真婉轉,直接說她「婦人之仁」不就行了,還心腸柔軟——老家伙說話那麼客氣,必有所圖謀!果然,老教授說完話鋒一轉,「你考慮到下墓的事,也就是說——那個來了?」眼楮閃閃發光、閃閃發光、閃閃發光
鄭女士惡寒了一下,一個漂亮小女圭女圭這樣看著她是一種享受,一個老頭子很惡心耶!「又不是動物園的猴子,謝絕圍觀、參觀,謝謝!」她沒好氣地沒讓廖老教授把要見「覃侍」的說話說出口,老教授一臉「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的氣憤表情看她,然後低聲懇求︰「小鄭,咱也就普通見見!」
鄭女士挑眉,「哦?」拉長了聲音,「難不成還有‘特別’見見?」
老教授模模鼻子,「這倒不是,我就是想見見。」
「再說!你說了這麼一大堆,意思到底是個怎麼想法?去,定時不去?」看見老頭眼楮又閃光,她果斷打斷,「不包括你。別想了。」
廖老教授︰
「那毒是危險,小心些總是能解決,我以前派小朱同學學習藥理藥性,這時候應該也可派些用場,倒是那奇門遁甲之術我倒是有個朋友研究這些歪門之道,只是實在不宜讓太多人知道,他又是個嘴巴沒張攔的」老教授沉吟︰「你非要我說個去不去,我想你心思定然與我一樣是去的,就是這許許多多的問題不知道如何解決,倒不如我們叫齊他們,看他們意思。年輕人,也許別有想法。」
鄭女士別無他法,便按了廖教授所說,把江遠樓他們召集了過來。學校太顯眼,便約了到市中心一間茶樓。廖老教授也去了。鄭女士打電話時,朱砂正輾轉市中心各大藥房、藥鋪,買了許許多多的藥材,是以他竟是最後一個到的。她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到了好一會,正說著話,見她揪了一大袋子東西進來,還隱隱約約的藥味,江遠樓先問了出來,「小朱啊,買了什麼東西?」
「藥材!」
「生病了?」江遠樓一愣,看她臉色,好好的啊,且這個時候生病了可不妙。
「給你們用的!」
「去!」胖子唾棄了,「師兄我、身強棒棒的!」還做了個健美先生必做的拗臂秀肌肉的經典pose。
周秀敏是最知道她本事的,白了胖子一口,「行了,少秀。听她說說嘛!」
胖子一愣,然後郁悶了,沒看到周秀敏的動嘴巴之前,他還以為是鄭女士開口說話了,這濃濃的「鄭式」威嚴是怎麼回事?終于得到鄭教授親傳的「奧義」了嗎?噢!
朱砂坐下,因為天熱又奔波,臉上是紅撲撲的,煞是迷人,周秀敏遞了一張紙巾給她擦汗,說謝謝,跟兩位教授師兄打過招呼才開口說明買藥材的目的,「我們要盡快去取手搖鼓出來,章小姐的毒已經很嚴重了,估計不會超過一星期就會滲帶內髒,那時候,再想救,也很困難了。可是那墓十分危險,所以我想提前做些準備——」
鄭女士點點頭,「作用?」
廖老教授驕傲又得意地看著自己得意弟子,心里充滿驕傲︰果然自己眼光就是好啊!
鄭女士焉不知他心思,可此刻也無意吐槽了。
「虎子先生既然能平安歸來,也就是說它是需要觸發機關的,並不是無處不在,我們小心些,再加上預防,肯定會穩妥些,所以我想了些辦法——我認為應該是有用的!」她把自己的想法簡單的說了出來,廖教授也幫口︰「小朱同學跟過一個著名藥理學教授學習這方面的知識,這點大家還是可以相信她的。」卻不知道這里面並沒有人懷疑,周秀敏、胖子不說,那可是親身經歷的,鄭女士和江遠樓縱沒有親身經歷,也是親眼所見,鄭女士感受更深刻些,她親眼目睹過朱砂在將軍冢如何臨危不懼的救了周岳——在所有人都驚呆了的情況下。這種臨危不懼的氣度,教她拍了多少次心口︰這麼好的學生咋就叫人搶走了?!還有青陽寶地
所以對她說的話,縱然沒有廖老教授幫口,眾人也是選擇毫不猶豫相信的。
唯一的是,周秀敏被「虎子先生」這個稱呼給雷了一下。
于是,鄭女士把所有的難題攤開在所有人面前︰毒藥、陷阱,機關,死亡的可能——鄭女士看著眼前年輕俊俏的面孔,難得的出現了感概︰「我把所有問題都給你們說清楚,這是十分危險的事,按理說,我不應該把選擇權交給你們,然而我已經無能為力,所以我只能隨你們自己選擇——你們自己選擇,去或者留!這不是開玩笑的事,不需要逞無謂的勇氣。」
眾人對忘一眼,由朱砂代表眾人開口,「教授,我們去。我們不怕!」
「我知道你們年輕,膽子大,有勇氣,但是我提醒你,你們的選擇,也許是對的,也可能是錯的,甚至有一個更殘忍的事實,里面不一定還有我們需要的東西,你們能經得起這種殘酷的打擊嗎?」鄭女士隱約猜到會是這個答案,她們都不是膽小懦弱之人,而且,除了周秀敏,都有著極強烈的正義之心,而周秀敏,向來是隨朱砂的——
這點,她卻不知道自己只猜對了一半,周秀敏是隨朱砂沒錯,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對女圭女圭懷有類似責任的情感——盡管這對她是少見的可笑的,可似乎的確是那樣。撇開藥方交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說,女圭女圭的確是因為要救她哥哥才變得更糟糕——盡管她遲早是要「糟糕」,可時間卻是大大的不同。而且,這里面還有更復雜一些的情緒︰她跟朱砂是同一類人,不過救人的對象不同而已,她救的是她哥哥,朱砂救的是她,當日親眼目睹的女圭女圭割開自己的手腕把血滴到藥碗的情形她記得清清楚楚,有時候,她那張蒼白的臉就變成了朱砂,朱砂應當也是這般的對待她,為了救她,把自己的手腕割開了一道又一道口子,還要忍受她的責難辱罵——她想起來就心痛——所以,能有機會做些什麼來減輕這種內疚感、罪惡感,她是十分樂意的——好心挽救了女圭女圭,就能彌補些自己的過失似的感覺!
「不試過,總是不知道的。」江遠樓堅毅地說,「教授,我們明白你心意,我們不是小孩子,我們會對自己的思想行為和決定負責——教授,我們去,就算不是為了救人,有這麼一個機會擺在眼前,我們也不會放過的!」
「教授,就這樣決定吧!」胖子總結似的說,又看向朱砂,「我們要做什麼準備?」
鄭女士看了一眼廖教授,獅子扔幼獅嗎?老教授微微頷首。鄭女士閉上眼楮,仿佛看到她幾個學生在黑暗的墓地里模索,她有些無奈︰「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有同志說周敬青那樣的老手都失手,鄭女士卻輕易同意他們去等于白白送死,斷沒有這樣的道理,十分有道理,是以作了些修改,可能還有很多不妥的地方,請大家不吝賜教。謝謝~
不知不覺就十二點半,然後又一點多了,十分可怕!
橘子皮這兩天沉迷一本小說,所以沒更新,不好意思。我喜歡一樣事物,總是廢寢忘食,對寫小說,卻從來沒這種想法,這大概是因為我並不十分喜好的緣故吧~╮(╯▽╰)╭╮(╯▽╰)╭
作者有話要說︰套句固同志的說話︰今天開始繼續攜手一世(14)吧~~\\(^o^)/~
此章乃勤奮的證明~喲喲~(注︰也可以把「帥」改成「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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