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的「我們」是指自己、江遠樓、胖子和周秀敏,並不包括鄭女士。請使用訪問本站。所以得知鄭女士要親自參加時,朱砂最先表現出了強烈的反對,胖子也不同意。朱砂反對的理由很簡單,章小姐在這里人生地不熟,教授就是她的唯一,教授得留下陪她,
鄭女士對她的理由冷漠地反駁,「她不需要人陪,」
朱砂氣憤了,這種氣憤是很明顯的,眼珠子都瞪圓了,活像難以置信她居然說出這句話似的——
別人難以理解這種氣憤,周秀敏可以,以前光是隨口說說「覃侍」的事,她就能表現得像要跟你吵架,何況活生生的這麼一尊,要不是這個人是她的教授,要換了別人,保不準得跟你拼命。周秀敏認為她有一種英雄式的保護弱者的心理,有很多時候,她頗不以為然,甚至認為是無聊的、無謂的,但朱砂就是這樣,這就是朱砂,你取笑也好,嘲弄也罷,跟她說做人應該獨善其身,社會是很黑暗的等等道理也沒用,她永遠只會根據自己心里「正義」的度尺行事——好吧,周秀敏現在不討厭她這種性格了,有時候甚至生出那麼一點點敬仰、佩服!
當然,現在這種時候,為這種事情,是沒有的。
「她怎麼就不需要啦?她出門都帶著幾個保鏢呢?那又不是裝飾著玩的,她需要得很!」朱砂的聲音很大,一副「我要據理力爭」的模樣,鄭女士翻著白眼︰「請顧名思義一下‘保鏢’!」
「‘保鏢’顧名思義就是保護她的人啊,她要是疼暈了誰保護她?誰抱她回床?她要是爬不起來怎麼辦?」
「你」鄭女士幾乎語窒,她很無奈,「我會送她到我阿姨那里,她是醫生,可以照顧她。」
朱砂忽然低了聲,「可是你考慮過她心情嗎?她只認識你啊!要醫生,章家還少嗎?」
鄭女士啞口無言了。好吧,這是她疏忽,人是她拐過來的,她本就不安,再把她忽然扔到陌生人那想象那種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鄭女士有些猶豫,可是又不能帶一起去
這時候胖子開口了。胖子反對的原因跟朱砂完全不一樣。胖子反對的理由出于更深層處的考慮︰假設他們被捉了,情況會變得如何?他們四個年輕男女,可以偽裝成情侶出游,「遇到了古墓,又是學考古的,出于好奇而進行探究」這個理由似乎無可厚非,縱然月兌不了身,外頭還有個想辦法的人,如果多了一個教授身份的,不公不私,十分不好交代,要有心人理由這件事,那鄭教授的名聲可沒法說了——當然,這一切只是假設,他相信他們運氣總不至于如此糟糕,但設想好最壞情況也沒錯!
鄭女士內心感嘆一句︰真不愧是官家子弟,想得真是太多了!
胖子搖頭,「教授,有備無患總歸沒錯。如果我們都被捉了,就算拿出了手搖鼓又有什麼用?我們只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這折騰來折騰去,時間都用完了,你在外頭,總歸是可以先想辦法把東西弄到手救人。」
江遠樓雖然認為胖子未免悲觀和過于多慮,但不無道理,而且
這時候周秀敏插了一句話︰「教授,那個地方入口好像是需要四個人啟動機關的,如果機關啟動後入口就關上呢?留一個在外面等?」
好吧,他要說的話別人都說完了,江遠樓認命地總結似的說道︰「教授,你就留下,總得有個分工合作!」
鄭女士︰
鄭女士無言半晌,問朱砂︰「那個蛇皮手搖鼓拿出來了要怎麼用?」
「割下來,少量配方劑煎服。」
「長期短期?」
朱砂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一個手搖鼓能多大」然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變了臉,正式道︰「沒多大也是要慢慢熬的!」
鄭女士︰「」跟周秀敏學學撒謊的技術行嗎?無力。「行了,我知道了。我留在這里看著這個小東西!」她本就不是唧唧歪歪的人,雖然不願意學生只身犯險而自己翹手一旁,但他們反對,她也不是非得跟去證明自己多麼為人師表就是了——獅子扔幼獅,總還得還有個「扔」,她硬下心︰就當時……最危險的測試吧!
「那好,就這樣吧,我等你們回來。自己保重!」
「教授,我們一定會回來的,你要照顧好章小姐。」朱砂認真的囑咐,鄭女士無力地看著她,想翻白眼,又變成了無可奈何的低笑,「好!」得,成保姆了!
朱砂他們是決定絕對要出發後第二天下午的飛機,所有人都是簡裝出行,除了簡單的換洗衣服、應手工具,每人——當然,周秀敏的東西是跟朱砂的裝一起的——的行李袋里,還有一套購于本城最好運動裝備商店的鯊魚牌全身裹式泳衣,這種泳衣采用最新防水材料制造,輕盈透氣,防水性十分好,伸縮起來更是「有一種叫人穿上了如沒穿一樣舒適方便的感覺」(售貨員的說詞),因此十分昂貴,比他們機票還要貴上一倍多不止,但因為是鄭女士的信用卡,江遠樓同志刷起來特別的豪爽,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以至于商店所有售貨員看他們的眼神們明明白白的寫著︰我的媽喲,這才是高富帥啊!江遠樓跟胖子是這樣耳語的︰「有一種報復性的快感!」
他們從周城轉機桂林,坐夜班車清曉到達一個叫來鳳的小縣城,然後馬不停蹄地坐早班車趕到臨安,中途轉了兩趟車。到達懷安時,剛好是艷霞滿天,他們一路顛簸,困頓交加,加上夜晚進山也不安全,就胡亂找了個小旅館,隨便塞飽了肚子就早早睡下了。他們是打算四點鐘出發的,按照虎子的說法,趕到那座山附近,就差不多清晨了,剛好可以上山。四點出發的時間,他們卻二點多就起來了,他們正在忙乎刷牙洗臉這種事情,店主就來敲門了——原來這是他們昨晚的交代。店主見他們起來起來了,就叫人送來他們作為交代的另一件事——朱砂他們額外多給了五百塊錢,讓店主人幫忙買幾個大鍋回來熬藥,那店主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女人,怕不吉利,起初不答應,後來見了錢,想著只是熬藥,他們第二天馬上離開了,這才爽快地答應了。送來的是兩盆漆黑漆黑的藥湯和兩個小火盆,藥湯熬了七八個小時,一大桶水,熬成了小半臉盆左右的分量,濃黑濃黑的,看著十分可怕,聞著倒是不難聞——也不十分好聞就是了!江遠樓和胖子先按照朱砂說的,將這些藥湯小心的倒滿了一個小密封罐,然後將藥湯放到火盆上保持熱度,然後各自拿了一把干淨的小刷子,月兌剩下了小褲褲,把這些藥湯就著小刷子的刷毛刷到自己身上,背部的話,就互相幫忙——兩個大男人,月兌了個差不多精光,拿著刷子刷對方背脊,這情形是十分可笑的,然而兩人也顧不得笑話對方了,只趕緊的,刷了一遍又一遍,刷了個多小時,眼看這這小半盆湯藥都快刷沒了,趕緊刷完最後一遍,然後套上了鯊魚套裝,再穿上了束口衣服——這時候,周秀敏和朱砂來扣他們房門了,四人帶上裝備,出發。結算等事,自有虎子處理。虎子租了個電動三輪,把四人「噗噗」的拉到了某個荒野,四人也不知道那是何地,四周黑烏烏的,也看不甚清楚,虎子說前面無法開車了,只能走路,于是一路好走,果然天光前,到了一座山腳下,那山清曉薄霧中看不清樣子,只給人一種極深極遠不知綿延幾千里的感覺,虎子說了一句「就是這里了」就領著眾人上山了。虎子他是不下墓地的,把人到到入口就算任務完成。他初時見到周秀敏時還大吃一驚︰怎麼老大才撿回一條命,她們家老四就他還悄悄的給周敬青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周秀敏要下墓的事,問要不要勸她回去?不過周敬青讓他別管,他也就沒說話了。他內心並不是很看好這四個看起來就很「軟腳雞」的男女,尤其是老大的妹妹和那個臉白得要命的,平底還好說,可這上山最是累人的,保不準走沒幾十米就得喊累,特意走慢了些好方便她們跟上,結果自己走到腿軟了,人家連氣也沒多喘口,才不得不服了︰「專業」的果然就是不一樣!他們下午四點多時候,到達適合扎營休息的小樹林前,虎子希望在此扎營,朱砂他們堅持繼續趕路,虎子堅持不肯,于是雙方爭執起來——
江遠樓耐心給他講道理︰「墓里有光線嗎?」
虎子搖頭,那里除了開始時候有渾濁的光,里面基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那就是了,白天黑夜對我們沒有意義。我們趕時間。」
虎子大叫,「對我有啊!你們下了地,我就得自己一個人山里過夜啊!」他坦白︰「我自己一個人怕!」
周秀敏想了一會,「那我們繼續趕路,明天早上再下墓。這樣你不用一個人,我們也能抓緊時間。」
「不行,林子里有很多毒蟲,在里面過夜太危險。」
「我們帶了驅蟲粉,不會有事的。」
好說歹說,才說服了虎子繼續帶路。她們在天完全黑透前穿越了樹林,匆匆忙忙的在一條背風斜坡扎營,五人了輪流守夜,第二天天色微亮就繼續趕路,在曙光現出第一線希望時,虎子說︰「到了!」
朱砂他們看到了一條荒廢的小路,小路長滿了藤蔓野草,藤蔓野草沒膝,糾結成一團,上面還殘留著上次周敬青他們來砍伐、踐踏的痕跡,路之所以還能稱之為「路」,並且是「荒廢了的」,完全是因為在野草藤蔓腳下,偶爾會展露出一些已經看不出顏色的磚塊,一塊連著一塊,然後又悄無聲色的淹沒在厚重的塵土里,顯然,這是人為加工過的「路」,在千百年前,是奢華的鋪上了方正的磚塊的。路的兩旁是一些歪歪扭扭的老松樹,都不知道歷經多少年了,老松樹又生出許許多多的小松樹,密密麻麻的連成一片,有些地方幾乎寸步難行,虎子帶著他們機警的在這片密林里左穿右插,行走了約莫半小時,又回到了那條消失在松樹林盤根錯節樹根里的「人工路」,在這里,人工的痕跡更明顯了,甚至挺長的一段路,都能看到灰蒙蒙的試塊,在路的盡頭,是一塊頗類似泰山迎客松的老松樹,老松樹的一半被雷劈了,樹干上海帶著焦黑的顏色,另一半卻青翠蒼蒼,在這片蒼蒼的樹影下,立著一塊碑文,碑文的字大半已經被時間和雨水沖刷得一干二淨,留下只言片語,也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寫些什麼,在石碑再過二三十米,有一堵兩米多高的石牆,石牆已經崩塌了大半,只剩下右側半米長地方依然高高聳立著,供人依稀回憶以往的璀璨榮光,倒塌的石牆,大多被藤蘿漫繞著,幾乎難分難解出原來的痕跡,繞過石牆,是一個黑黝黝的入口,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有巨大的花崗岩造就的台階,呈螺旋狀的向下延伸,虎子說周敬青花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才整理出來的路——
他們一路向下,走了一百一十一道台階——江遠樓和朱砂是心里默數的,都有些詫異,為什麼是一百一十一個台階?不多不少?不是一百一十二一百一十三或者其他?——終于到達了一個遮雨棚似的低矮「廳室」,這間低矮的「廳室」鋪著畫著精美圖案的墓磚——有些已經迷糊不清,有些還隱約可見,更有些偏暗、往里角落的,鮮艷如初,在這些或者清楚或模糊的圖案中,她們都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在東北兩個向里的角落,分別盤了兩枝呈環形的纏花枝,而首尾交纏的花枝中間是空的,恰恰站一人的空位,這些花枝圖案,夾雜在各式各樣圖案里,本身顏色也不是特別鮮艷,是以並不十分顯眼,但朱砂她們得到過提示,是由一個四人同時啟動的機關進入墓穴的,而那些花枝有在東北兩個角落——顯然西南兩個角落的花枝已經在歲月中被磨滅了——所以一下子注意到了,四人環視一周,發現四周即頂部並無壁畫,只地上鋪陳的磚塊有圖畫,這建墓還留個入口,不是墓主十二分自信里面陷阱機關能困住所有人——顯然不是的,虎子和周敬青不是逃出來了?盡管中了毒——就是個活生生的陷阱,引誘人進入的陷阱——她們內心都有些疑惑不安,卻又顧不得那麼多,胖子問︰「同志們,這里開始?」
朱砂點了點頭,縱然從包里掏出一罐透明罐子,撕開底部的封條,放到了背包的側袋,虎子瞧著稀奇,正想問個為什麼,卻忽地見周秀敏放罐子的地方,掉下了細細的藍色粉末,瞬時明白了,心說這些小家伙想得倒仔細,還來個記號,到時候,沿著這些記號,總是能走出來的——或許!走不出,做個預防,心理上也是好的!
「這里嗎?」周秀敏指著其中一朵纏花枝問虎子,虎子點點頭,「站在這上面,你們會掉到下面一個小坑,坑下面有個走道,你們往前,見著一面牆壁千萬要小心,我們便是在類似的牆上著了道,想必那也是設置了機關的,反正進去到里面,什麼都要小心。」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點頭。站到東南西北的纏花枝上,一開始沒動靜,後來站西南方向的朱砂和周秀敏移動了好幾次,站正了位置——還是沒動靜,虎子在一旁做著手勢,「你們用力……跳!」
四人用力跳起來踏下去,折騰了好幾回,「廳室」有動靜了,中間五六塊磚大小的地方向下慢慢的沉下去,一個僅可容一人進出的洞口露了出來,眾人心想,這設計倒是妥當,要是有人無意中來到這地方,沒四個人,也不是那麼湊巧就站對了地方,也不會有人發現什麼。從洞口往下看,高度不過一兩米,此刻有些光亮透入,隱約可瞧見,是跟上面「廳室」差不多的地方,視線所限,也瞧不得太清楚,她們知道下面是沒有機關的,而且,洞口會在「重量」離開纏花枝後不到小半刻鐘變回自動合上,所以也沒爭論誰下的問題,江遠樓靠得更近,便踴躍先第一個下去了。
虎子說,「那你們小心。」
眾人說好,江遠樓便第一個跳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修修改改,希望不那麼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