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染 127愛情就像錦衣夜行

作者 ︰ 琉璃秀

()周秀敏美滋滋的「暑假去哪里玩呢」最後還是落了空︰朱砂跟廖教授去上海開會了,為期一周,然後去北京,歸期未定。鄭女士的一位收藏家朋友購入了一窖唐官窖碎片,周秀敏和實驗室的研究生師兄理所當然的被派去做苦力了,還美其名曰「實踐出真知」,周秀敏右手帶著個白手套,左手拎著個畫本,坐小板凳畫了一上午,手僵得都抬不起來了,那腰啊,又酸又累,初時起身時都站不直,幾天下來,腰都快折了。這還不算,鄭女士還要求他們按照碎片的樣式造出十個完整仿制品,不可以粗制濫造,要幾可亂真,她回來要檢查。差點沒把周秀敏和那位師兄逼瘋,考古還要先充當造假專家,太tm的苦逼了!幸好放假,不然光是跟美院生搶窖爐就夠她們受的了。那段時間,周秀敏就像出綃的利刃,渾身都冒著殺氣,要是那個預約了窖爐的學生膽敢提醒她使用時間到了,就等著她用殺氣騰騰的眼神將你碎尸萬段吧弄死吧,後來人家都怕了她,寧願到那個不中用的小窖擠擠,也不敢去騷擾她了,那個大窖無端變成她跟那個研究生師兄的專用。有學生不服氣,跟負責的老師理論,老師打馬虎眼︰呵呵。呵完繼續不管——管不了啊,鄭教授的學生跟她老師一樣霸道霸氣,怎麼管?這鄭教授以後可是要當副校長的人,她可不想得罪人!

所以周秀敏橫行美院,讓美院的人敢怒不敢言,深切的讓那位研究生師兄有一種「跟著學妹有肉吃」的感覺。那段時間,周秀敏的手滿是泥巴,指甲縫里的泥垢泥污洗也洗不淨。周秀敏抽空回家一趟,金刀大馬的坐姿和狂野的吃相把她媽驚了,跟她哥說秀敏怎麼變得這麼粗魯?周秀敏默默淚奔,跟朱砂嗚咽︰睡覺的時間都沒,哪還顧得慢吞細嚼?

最可恨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慢條斯理優雅淡定地帶著她的童養媳——周秀敏就是這樣認為女圭女圭的——回家探親、度假去了。真讓人恨的牙齒癢,他們「專用」的那個大窖的拉坯機墩上堆了一團人狀泥巴,周秀敏和研究生師兄把它當成了鄭女士,怨恨起來就上前揉幾把、用美工刀捅兩刀,泄完怨氣繼續苦哈哈的干活去。

周秀敏還不算苦逼的,最苦逼的是那位研究生師兄,女朋友因為他沒時間陪她,跟他吹了了。周秀敏心下平衡了,暗想︰還好我沒讀金融,還好我也讀考古,不然這麼勞燕分飛的,我也得跟朱砂吹!

朱砂跟廖教授在北京參加秦王墓挖掘的研討會。報告遞上去,上面很重視,馬上派出了專家隊伍去考察,結果證實確有其事,隨之的,挖掘工作也提上了日期。廖教授自然是想讓自己的愛徒也參與,但朱砂卻對挖掘存在疑慮,她親身進入過那個墓,知道里面的危險和雄偉,比之疑冢又不知勝了多少倍,現在的科學水平能不能挖得動還是個問題,只是上面決定的事,她這樣的小人物自然無權置喙,再且,秦王墓真身已經被盜墓賊現,置之不理任其埋在地下也是危險。朱砂對教授的提議有些猶豫,秦王墓對她來說不再是機會,她想專心把精力放在學業上,她想集中精神研究「者鑒部落」的文字和傳記,她也想知道「絕妙之地」到底在哪里。她跟周秀敏商量,周秀敏說︰你想做什麼就做啊,按照自己心意來。廖教授要做什麼文書工作,你讓他找我,我給她弄!

朱砂再問了一下鄭女士意見——鄭女士算她大半個導師。鄭女士說︰沒錯,挖掘的流程你熟悉,墓你也進過去,秦王墓對你而言的確不算機會了。秦王墓不是那麼好挖,開始的一兩年不見得有什麼效果,這樣吧,等到挖到重點了,你讓老廖頭帶你進隊,這樣就兩不相誤了!

周秀敏對她老師深感佩服︰真奸詐啊!既免去你前期無聊瑣碎的工作,又能見識秦王墓里的珍品,真是一舉兩得!不再捏窖爐那坨人形「鄭女士」,也不讓研究生捏了,理由是︰她對朱砂好,我也得對「她」好一點。听得那不明就里的研究生目瞪口呆,直覺周秀敏瘋了。

周秀敏知道,也就廖教授德高望重才有那個權力,別人還真不行,她也真心感激鄭女士這麼替朱砂考慮,讓朱砂做自己喜歡的事,屆時履歷表上又能添上光輝燦爛的一筆。話說回來,為什麼她對朱砂比對自己好這麼多?難道果然是因為自己是「撿回來」的?摔!

一個暑假就這樣苦哈哈的過去了。周秀敏完成了作業——雖然鄭女士向來挑剔刻薄,對周秀敏的繪畫和造假工藝卻是十分贊賞,難得的表揚了幾句,讓周秀敏覺得自己這個暑假的付出總算沒白費——又是開學始伊,她以為接下來好歹會輕松點,結果不是,理由很簡單︰廖教授讓朱砂替他去給二年級上課了。他請假的理由很荒唐︰小朱同學完全可以勝任嘛!更荒唐的是,學校居然同意了!同意了啊!周秀敏听聞心都涼了,真想吼兩句︰別這麼任性好嗎?

可教授們就是這麼任性,周秀敏跟朱砂抱怨︰我們都沒時間一起了,到時候吹了怎麼辦?勝任個屁,你也勝任他的工資,怎麼不見他把工資給你!本質上,廖教授跟鄭教授一個樣,都是資本主義剝削者。

朱砂沒听後面的吐槽,就光緊張「吹了」,「秀敏,就算沒時間在一起,你你也別跟我分手好不好我我不想跟你分手。」

周秀敏被氣樂了,「誰說要分手了,你耳朵听的什麼啊?你想分,我還不肯咧。你要分手,給我十億‘分手費’,你有沒有?」

朱砂搖頭。周秀敏說那就是了。想你都別想。你就做你喜歡做的事,乖乖的等我賺錢用你。朱砂就問︰「你的股票又漲了?」周秀敏哈哈的大笑,那支股票原本早打算扔了的,結果那段時間太忙,忘記了,想起的時候以為死透了,結果它卻瘋一般的由原本以為最高的35躥到了42,小賺了一筆,真正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在周秀敏還沒感嘆完朱砂的「悲劇」,大概是鄭女士見她「太空閑」了,竟然把她扔去了做歷史班一年級的班導——

歷史班啊歷史班!

周秀敏咬牙︰我是學考古的!

鄭女士輕描淡寫︰考古歷史系出一源。

周秀敏抓狂︰我才大三。(*西華大一般留校畢業生當新生的班導。)

鄭女士無懈可擊︰嗯,你就先提前練習一下!

周秀敏瘋了,她又不是江學長,她又不想留校任教,練什麼習?而且,給人鞍前馬後當保姆,她可沒興趣,還不如手酸腰痛的畫碎片。

可是鄭女士是什麼人,那是說一不二的霸道主兒,周秀敏再不情願也不敢違逆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那些歷史班的新生看見這麼個美貌學姐,哈喇子都流了,有幾個自詡風流的男生都躍躍欲試想攀折這朵花了,氣得周秀敏想吼一聲︰

去死吧,賤人!忍了好久才忍下來,一口氣常常憋得快爆炸!

周秀敏說︰真是紅塵煉心啊!

然後她偶爾還要幫廖教授做一些文書類工作,因此她也很忙,比朱砂好不了多少。周秀敏跟朱砂感概︰學者的世界真可怕,成為學者的過程真艱辛!說得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把朱砂逗笑了。

周秀敏問︰「做老師的感覺怎樣?」

朱砂想了想︰「還行,不過我更喜歡單純的研究學習。」

周秀敏取笑她,「不行啊,朱老師,只取不施可不行!」

朱砂被笑得臉紅,也反駁,「周班導,心里叫學生去死也不好。」

周秀敏︰好歹我沒說出來,夠給面子的了!

周秀敏又故作漫不經心的問︰「你給那些學生上課,有沒有瞧中你想追求你的?」

朱砂茫然︰「不知道啊。」

周秀敏放心了,「很好,繼續保持這種傻樣!」

這期間,最教人意外的是女圭女圭,她在鄭女士公寓的小區租了個小鋪面,開了一間保健室,專營針灸和藥療。從保健室到鄭女士家,來回不過五分鐘,十分方便。鄭女士物盡其用︰胖子弄的執照——胖子爸是大官,一句話吩咐下去,工商局主動送執照上門,連跑一趟都免了。頂好用!江遠樓找了他一個做施工的親戚幫忙裝修,設計是鄭女士叫人幫弄的,女圭女圭?女圭女圭啥也不用做,就等開業當她的醫師。

女圭女圭對麻煩「江先生」和「周先生」十分不好意思,開業時送了他們vip卡,江遠樓抱著「能讓章小姐服務什麼都值了」的猥瑣男想法毅然躺在了針灸台上,被扎得渾身舒坦,回頭跟胖子贊不絕口,胖子也心癢癢去試了試,果然!兩學長大肆吹捧,周秀敏認為他們有拍鄭女士狗腿的嫌疑,把兩位學長冤枉死了。江遠樓生氣的押著周秀敏去試了一次,周秀敏回頭就押著朱砂去了。

小區的人見開了這麼一間小鋪子,來往的又是年輕人——主要是那段時間,店鋪的名氣還沒做起,名聲還沒做開,來的都是听信他們學長(江遠樓和胖子)吹捧的學生,然後學生又傳學生——暗地里議論里面是不是做什麼色_情買賣,還有人想舉報咧,後來小區的人按捺不住好奇,有人去試了試,結果,名聲就這樣傳開了,生意很紅火。江遠樓他們就算去,也回不到去到以前去到就能享受服務的好日子了,得等。

然後,就連「遲鈍」如朱砂、胖子者,也感覺到鄭女士好像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了,只是到底哪里不一樣呢,又說不上仔細,就是有一種好甜蜜的感覺。有一回,就連清高廖教授也忍不住疑惑的問︰「小鄭怎麼啦?春風滿面的樣子?」

周秀敏說不知道。心里默默的說︰戀愛了唄!

周秀敏跟朱砂說︰愛情就像錦衣夜行,外人不一定能看見那份華美,但是自己是知道的,于是驕傲得像孔雀,于是別人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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