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大殿正中是一個約兩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著金漆雕龍寶座,背後是雕龍圍屏,方台兩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龍金柱,每根大柱上盤繞著一條矯健的金龍,御書房內所有的擺設無不彰顯其主人的身份尊貴到何種程度。
此時,在寶座之上安坐著一位年約四旬,模樣清冷尊貴,身穿一身明黃色錦絲龍袍的男子,此時,他正專注的批閱著手里的奏折。
「回稟皇上,李昭回來了,正在殿外後者。」秦武帝身邊最信任的公公遲福恭敬的步入大殿。
听到這個名字,深埋在成堆奏折面前的秦武帝終于抬起了頭,清冷的瞬子里閃過一抹暗光「傳!」
聲音渾厚、帶著一股天生的威儀!
「是!」遲福拱身退下,不過一會兒,一位身穿玄色絲錦長袍的男子闊步走了進來,他年約二十多歲,面色肅穆冰冷,隱約間帶著一股濃郁的殺氣,此時他走上前幾步朝著秦武帝跪拜下去「微臣李昭見過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身吧!」秦武帝並未抬眼,淡淡的開口。
「謝主隆恩!」李昭拱手行禮,隨即站立起來。
秦武帝抬起頭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隨即朝著一旁的遲福掃了一眼,後者心領神會,朝著殿內伺候的宮婢招了招手,一眾人朝著秦武帝福身後魚貫退出,走時還不忘將大門關閉。
御書房內瞬間變得寧靜下來,室內的光線也暗了許多,這時秦武帝方才淡淡開口。
「事情辦的如何?」
低垂著頭的李昭眼神暗了暗「微臣無能,派出去的人無一生還。」
秦武帝眼神明顯閃過一抹冷光,握著奏折的手動了動並未說話,大殿內只有兩人,一站一坐!
過了良久,秦武帝面色終于恢復了平靜「不怪你,是朕嘀咕了他的能力,被眼前的一些事情所蒙蔽了,他這些年隱藏的實在是好。」
「回稟皇上,微臣覺得小王爺這些年在京城內給人的感覺絕對不是真正的他,從這次派去的殺手看來,他的能力深不可測,而且,他背後也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暗中保護。」李昭想起那十二個銀面黑衣人,他們的身手皆比他派出的「風」字備殺手武功要高出許多。
秦武帝冷笑一聲「這是自然,他既然能在朕的面前偽裝了十年之久,難道在這十年里他不能暗地里組建自己的勢力麼?」
「這次好不容易才探查到他出城的消息,微臣卻未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實在有愧皇恩,還請皇上責罰」李昭面露愧色的低垂著頭,想起十年前的那場大火,若不是皇上及時派人趕到,他早已經隨著府中三百多人一起葬送在那場火海里了。所以,面前這位天下最為尊貴的男子不止是他主子,更是他的恩人。
秦武帝面色雖然比剛才冷了幾分,卻並未看出有任何的不滿「那個女孩呢?有沒有受傷?」
李昭心里微微一頓「回稟皇上,她似乎中了箭傷,微臣並不知她如今的情況。」
秦武帝的面色猛地暗了下去,他有些責備的瞪著李昭「當時朕的旨意難道你沒有听清楚麼?夏子恆犯了錯朕還未曾找他算賬,你又犯了和他同樣的錯誤,你可知罪?」他聲音清淡,卻能從這話語間听出深深的怒意。
李昭撲通一聲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微臣知罪,可當時情況緊急,眼看著」風「組的殺手全軍覆沒,微臣一時心急再加上微臣現小王爺對那丫頭似乎很是特別,為了能成功射殺他,微臣才同時射出了兩只箭,看他究竟是救自己還是救那女孩!」
「哦?」秦武帝一掃剛才的陰霾,似乎頗為有興致的問道「那結果呢?」
李昭抬眼看了秦武帝一眼,見他並未流露出不滿,方才繼續說道「結果小王爺救了那女孩,可那女孩又轉身替他擋了一箭!」
秦武帝嘴角微微一動,似笑非笑「好一個情比金堅、至死不渝!」
他清冷的瞬子一閃,臉上還帶著一抹笑意「好了,這件事暫且擱置,既然他活著回來了,這次暗殺算是失敗了,不過他只要在京城一日,早晚有一天會死在朕的手里。」
「是!皇上九五之尊、降龍轉世,他不過一個藩王世子又怎能和您相比。」
想起欽天監佔卜的卦象,秦武帝眼神里放射出幽冷的光,天狼破、天下亂、帝星隕落,群王紛起?哼!鳳尾星已在他手,他還有什麼懼怕的,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王侯一一徹底鏟除,永絕後患!
「皇上——皇上——」遲福腳步踉蹌的跑進了大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秦武帝眉頭皺緊,面色不悅的看向突然闖入的遲福「何事如此驚慌?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听到皇上微怒的聲音,遲福急忙抬頭顫著聲音回道「回稟皇上,碧清池——碧清池里撈出了十幾個人頭!」
「什麼?」這次連秦武帝都震驚的站了起來「你在給朕說一遍?」
「是皇上,剛才老奴在門外守著,是翁昭儀宮里的小丫頭跑來喊老奴過去,說碧清池那里出了事情,上面漂浮著紅色的液體,德貴妃和翁昭儀均是在碧清亭內觀賞荷花,見到水池中泛起血色,就命人前去水里打撈,結果——結果撈出了十幾個泡的脹的人頭!」
秦武帝慢慢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坐回了位置上,膽敢在皇宮內丟下十幾個人頭的人實在太少,想到此,他看向一旁的李昭一眼「你和遲福過去辨認一番,可是派出去的那些人,看完後立刻回來稟報給朕!」
「是!」李昭也帶著滿月復的疑問,轉身看向遲福「遲福公公請前面帶路吧!」
「好——好好好——李統領跟雜家來。」
後宮境地他御前侍衛不易走動,所以,遲福站起身走在前面,他方才抬腳緊跟著走了出去。
大約過去小半個時辰,李昭方才返回了御書房,而秦武帝並未坐在位置上,而是站起身,背對著大殿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上!」李昭輕喚了一聲。
「如何?」秦武帝轉過身來,看向李昭,瞬子里的暗黑越的深不見底。
「回稟皇上,碧清池里的十七個人頭均是這次出動的」風「組暗衛。」
秦武帝听後不怒反笑,而這一抹笑意卻只是在眼楮表面停留,嘴角的笑意更是涼薄。
「朕這好佷兒真可謂天下第一人,膽子夠大,脾氣夠倔,性子夠很的,今日送給了朕一份大禮,看來是在向朕宣戰呢。」
「皇上,慕容鈺這般行為已經表明,他知道這次暗殺的人是皇上您派去的,雖他明理未曾反擊,可這十幾個人頭就是最好的警告!」
「好一個警告!」秦武帝聲音突然抬高「朕到是要看看他究竟有大多的本領!」
李昭並未吭聲,靜默一會兒,秦武帝坐回了位置上「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情暗自吩咐人處理了,切莫透露任何風聲。」
「是,微臣這就下去吩咐。」李昭拱手退了出去,殿內瞬間安靜下來,秦武帝坐在位置上,面色深深被埋在黑影里,看不出真實的情緒,可緊握的拳頭卻說明了,此時的他十分憤怒,不過身為天子,早已經將喜怒哀樂收縮與內,片刻後,他抬起頭來,神情依舊華貴雍容「這天下只能是朕的,即便是逆天而行!」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夏清歌緩緩睜開眼楮,朝著四周掃了一眼,現這里似乎有些熟悉,卻並非自己的房間。
「你醒了!」一道溫潤的聲音打斷了夏清歌的思緒,循聲望去,但見慕容鈺就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此時見她醒來,眼神里似乎帶著欣喜的神色。
「這是哪里?」聲音沙啞干澀,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方才平復了喉嚨的瘙癢。
「先別說話,喝杯水。」慕容鈺端起一杯茶水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極其輕柔的將她攙扶起來,盡量不觸踫那已經愈合了的傷口。
等夏清歌將自己整個身子都靠在慕容鈺的懷里時,聞到了熟悉的淡淡梅花清香,她似乎方才漸漸恢復了意識,慕容鈺將茶水遞到她的嘴邊,她輕啟朱唇,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從口中一路劃過喉嚨,整個身子感覺舒服了一些。
「身子還疼嗎?」慕容鈺低頭關心的看著她。
夏清歌搖了搖頭,這些傷對她來說還不至于說出口「我怎麼會在你的房間里?」
她巡視了一圈,方才記起,這里是慕容鈺的房間,所以她才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
「你那日所中的箭上涂抹著劇毒,所以我只能將你帶來青竹閣醫治。」慕容鈺輕聲開口解釋,看出她臉上的擔心繼續說道「你放心好了,在進入京城後,我已經吩咐了景天去修國公府帶了話,就說你在回京的路上偶遇我遭人埋伏,所以舍身救了我一命,不想自己卻身中劇毒,還好我認識一位醫術精湛的大夫,于是將你送到了我的府上進行醫治。」
夏清歌扯了扯嘴角,抬眼朝著面前即便憔悴,卻仍舊不是風雅的男人看去「你還真是謊話連篇,這樣算不算所為的英雄救美?」
慕容鈺清潤的笑了笑,笑聲柔軟溫和「不,是美女救英雄,性別搞混了。」
「我沒說錯,在這天下女子心中,你自然是美人。」夏清歌糾正道。
「能和我扯話了,看來是好了。」慕容鈺低笑一聲「你在躺下休息一會兒,我讓無雙、巧蘭過來為你換一身衣物,你兩日未曾進食,我在吩咐秦嬤嬤為你準備一些暖胃的湯藥。」
夏清歌有些吃驚「我昏睡了兩日?」這麼說明日就是太後娘娘的朝鳳宴了?
「嗯,收起你的想法,明日的朝鳳宴你是絕對不能去的,如今你傷口剛剛愈合,若不小心扯動了傷口,又要挨上一頓痛了。」
夏清歌心里嘆息一聲,這家伙是人嗎?她怎麼每次心里想些什麼他都能猜到?
覺得有些好笑,夏清歌抬眼仔細的審視的看向慕容鈺,見他面色清瘦,眼神通紅,面容也十分蒼白憔悴,心里微微一動「你這幾天都未曾休息過麼?為何臉色這麼差勁?」
慕容鈺抿唇不語,片刻後,他方才看向她「你當時——你當時為何舍身替我擋下那一箭?」
夏清歌瞬間啞住,她該如何回答?到現在她似乎都不太明白自己當時怎麼會有這樣的沖動,是看到他為了救她而放棄了躲避射向自己的箭?亦或者是因為這一次本來就是她帶來的災難,換做是景天、景銘、景泓、或者是巧蘭、無雙、這里面的任何一人,她都會舍身去救的吧!
見她沉默不語,慕容鈺繼續說道「你可知當時我見到你倒在我的懷里,我心里的感覺如何?」
夏清歌不語,靜靜的听著,而心里似乎有些慌亂,她的內心深處一直在本能的排斥著周圍一切人對她的好,這里面自然包括慕容鈺,即便她知曉,有的時候這個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是特殊的,可她仍舊殘存著一份理性,不斷在心里對自己進行催眠,她不屬于這個世界,更不會有任何人是屬于她的!
所以,她不能有愛,更不能去愛!
慕容鈺看透了她的心思,嘴角露出一絲淒笑,不再多說「你躺下休息吧,我出去喚巧蘭、無雙過來。」
夏清歌點點頭,慕容鈺將她平躺著放在床上,站起身不再多看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片刻後,巧蘭、無雙端著一身干淨的衣物走了進來,無雙手里端著一個銅盆,率先走上前來「小姐,奴婢為您淨淨身吧。」
「嗯。府里情況如何?」夏清歌收起了紛亂的思緒,轉過頭來看向二人。
巧蘭、無雙的面容上似乎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收了起來,心里哀嘆,這件事情若現在告訴小姐,怕她身體還未養好,就會立刻殺回府中。
「府里一切都好,這兩日都是小王爺在旁伺候著,奴婢二人無事就會回府中看看,小姐不必擔心。」
可能是心里藏著事情,也或者是身體虛弱的原因,夏清歌並未現巧蘭、無雙二人的異色,巧蘭面色憔悴卻強自打好精神走了上前「好了小姐,您就好好靜養著,什麼都不必去想了,若真有什麼事情奴婢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夏清歌不再言語,無雙巧蘭二人將她身上的衣服換下,淨身後為她穿上新的衣服,方才將屋內收拾了一番,拿著她身上換下的衣物走了出去。
慕容鈺進來時,夏清歌雙目微睜,知曉是他進來了,卻並未看他,而是靜靜的盯著床頂的紗幔呆。
「喝一些烏雞湯吧。」他將一碗雞湯放在旁邊的茶幾上,方才坐在床邊將她扶起來。
夏清歌很是听話的認他攙扶起來,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他溫軟的懷里,慕容鈺似乎也有心事,並未像往日那般和她斗嘴,端起旁邊的碗碟,舀起一湯匙吹了吹遞到她的嘴邊「喝吧,這里面參雜著十幾種補血養胃的草藥,對你身體早日康復很有用」
夏清歌看著近在眼前的湯匙,微微張開嘴,慕容鈺便將湯匙里的雞湯喂到了她的嘴里。
「好苦!」夏清歌撇開臉緊了緊眉頭「怎麼這麼苦,你都往雞湯里摻了什麼?」
慕容鈺見她這般模樣,小臉都快擰到一起了,不由好笑「身上中箭時都未曾听到你一聲抱怨,怎麼喝一碗苦藥就這般模樣?來,把雞湯喝完了,你才能好的快一些。」
夏清歌將自己的臉撇的更遠了一些「我不想喝,你喝了吧。」
慕容鈺面色微頓,隨即苦笑「我又沒受傷,喝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來,听話,喝了它。」
「不要,我不喝。」夏清歌將自己的臉埋的更低了一些,她對于喝中藥是最為頭疼的了,而今日慕容鈺端來的雞湯里,明顯參雜著她最討厭喝的干草,這個味道讓她作嘔。
慕容鈺眼神微微一閃,挑眉道「你真的不喝?」
夏清歌埋著的頭極力的搖了搖「堅決不喝。」
慕容鈺不再說話,端起藥碗大口喝下,夏清歌愕然的看著他,正在此時,他放下手里的藥碗,挑起夏清歌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隨著他口里的藥汁一滴不剩強迫的喂到了夏清歌的口里。
「咳咳——慕容鈺,你這個——咳咳——。」夏清歌沒有任何防備,大口的喝下了從他嘴中傳遞的雞湯,猛地嗆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慕容鈺溫潤的瞬子里含著一抹清亮的笑「正好和你配對!」
夏清歌翻了一個白眼,懶得在和他斗嘴,看來他的心情是好了「你現在立刻離開我的房間,我看到你那滿臉胡渣的樣子就煩,趕緊回去洗一洗睡覺去!」
「死鴨子嘴硬是不是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慕容鈺一掃剛才的陰霾,臉上滿是笑意。
「趕緊走!」她試圖推開他,卻忘記了此時她還有傷在身,猛地扯動了傷口,小臉擰了擰,咬了咬嘴唇硬是沒喚出聲來,深深吸了一口涼氣方才慢慢緩過勁來。
「好了,我去沐浴更衣,你先躺下來休息。」說著話,他將夏清歌輕柔的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後,方才起身走了出去。
而躺在床上的夏清歌卻一直未曾閉眼休息,可能是睡的時間太長了,而且,她心里還有太多的事情未曾弄明白。
那日,第一批殺手她很清楚必然和二叔月兌不了干系,可第二批殺手卻明顯是沖著慕容鈺去的,這里面究竟有什麼聯系?
還有明日的朝鳳宴,她必須要想辦法去才可以,這次的機會她等了很久,絕對不能錯失。
當慕容鈺沐浴後又折回了屋子,看到夏清歌一直睜著眼便朝著床邊走去「怎麼還沒睡?」
夏清歌看向他「睡的時間太長了,現在不困。」
此時慕容鈺絲松散的用一支白玉簪子隨意挽起,身上換下了剛才那件月白色長衫,又重新換上了一件,帶著青竹暗紋的白衫,風姿特秀、明月爭輝、俊美的總是讓人難以去忽視他的存在。
慕容鈺見她一直看向自己,劍眉微挑,月兌掉鞋子躺在了她的身邊。
「你——你做什麼?」夏清歌不自覺的拉緊了被子,朝著里面躲了躲,對于慕容鈺此時的行為產生了防備,腦子里也出現了不該出現的畫面。
「如今天色已黑自然是睡覺了。」慕容鈺說的理所應當,夏清歌卻滿是愕然,也顧不得自己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嗔怒的看著他「你和我一起睡?」
「嗯,你佔了我的床,難道讓我打地鋪麼?我可是從你受傷一直未曾休息過,你真的忍心?」
看著慕容鈺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夏清歌不自覺的噎了一下,這男人可真會裝可憐「難道你就沒有其它房間麼?」平南王府這麼大,他若連一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鬼才相信。
慕容鈺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沒有,除了我的房間以外,我在其它房間都睡不著。」
「那——那我去其它房間好了。」這畢竟是他的房間,她離開總行了吧!直覺告訴她,這家伙的話不能信!
慕容鈺很是為難的嘆息一聲「你的傷口還未好全,現在不易走動。你放心,你如今受傷了,我能對你做什麼?而且你也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問我吧?」
夏清歌不語,她確實對于那日出現兩撥殺手的事情頗為好奇,而如今,怕只有慕容鈺最為清楚。
「好,讓你躺下來,不過要離我遠一些。」她不自覺的朝牆壁靠去,而慕容鈺依舊極其規矩的躺在床沿邊上。
慕容鈺輕輕眨了眨眼楮,帶著責備的眼神看她「我都這麼靠外面了,你又何必往里面縮呢?牆壁涼氣重,你還是靠過來一點吧。」
看著他那純淨的瞬子,夏清歌極其有定力的搖了搖頭,有些咬牙切齒的道「此時我正熱著呢。」
慕容鈺笑意更深了,搖了搖頭,側轉著身子,和她面對著面,一張大床,兩人各佔一邊。
「你給我說說,咱們回來的路上遇到的第二波殺手究竟是誰派來的?」其實不問慕容鈺,夏清歌心里也已經隱約間有了答案,能夠調動如此高手,而且,目的就是要了慕容鈺的性命,這天下間最為有可能的就是身居皇宮的秦武帝了吧!
慕容鈺見她瞬子里閃著了然,知曉她定然是猜到了,輕聲回道「如你所想的那個人!」
「真的是他?他也太心狠了吧!怎麼說你也是他的親佷子啊?」心里想是一回事,在听到慕容鈺確定的答復後,她還是微微有些驚訝,都說天家無情,從秦武帝和慕容鈺之間,就能深深的體會到。
慕容鈺眼神極其淡然,似乎對于自己的皇伯父想要取他的性命一點都不曾難過,嘴角含著一抹極淺的笑意「在皇宮里,不要說我是他的佷子,即便是他的親生兒子,若阻礙了他的道路,他一樣照殺不誤,在權利和親情之間若真的要做一個抉擇,很多男人是會選擇前者而慢慢淡化後者,就像皇上一樣,他失去一個兒子,還有一眾兒子在等著接替他的位置,而萬代千秋、江山霸業卻只有一個,那至高無上的寶座也只有一人,權衡之下,人的良心就會慢慢被權利吞噬到冷情的地步。」
夏清歌不再言語,對于慕容鈺這番話很有感觸和領悟,她畢竟有著前世的記憶,所以,對于後幾年面秦武帝的一些作為,她還是知曉一二的,在他的心里只怕除了權利就再無其它了吧。
微微嘆息,聲音極其輕柔「自古帝王多薄情,孤家寡人、孤獨終老,也是他們該有的報應。」夏清歌帶著一絲感嘆的分析了一句。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他此時眼楮微眯,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流光,微微閃耀,絕世的面容淡淡,在屋內燭光的搖曳照射下,顯得那般清雅出塵。
「我很想知曉你和皇上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夏清歌問出了她一直都很想問的事情,但是她知曉,這件事情對于慕容鈺來說一定不是美好的記憶,若不是這次殺手事件,也許她一直都會選擇沉默下去。
慕容鈺睫毛微微輕顫,眼簾輕輕抬起看向夏清歌「也許有些事情是該告訴你的,即便我不想讓你進入這個旋窩里,可我知曉,瞞著你一日,卻瞞不了你一生,你終有一日會知道此事!」
夏清歌心里微微一震,她沒成想自己問出的話似乎還牽扯著很大的內幕!
「在十二年前,欽天監的一位煉丹道士夜觀天象,現天空上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旗下的二十八星宿紛紛錯亂、暗淡無光,而四大神獸乃是天之四靈,以正四方,王者制宮闕殿閣均是以此為法,所以,自古也有天之四靈守帝王命脈的說法,若天限異像,畢生貪狼,所以不出二十年,天下必將大亂!」慕容鈺淡淡的說著,似乎像是在闡述一件事情而已,絲毫未曾引起他什麼情緒。
夏清歌仔細的听著,她雖不知這天像和慕容鈺還有她有什麼關聯,但她知曉,慕容鈺既然是從這件事情開始說起就必然是有很大的關系。
慕容鈺頓了一下,抬眼看向夏清歌,見她十分認真的在听著,他眼簾輕輕掃過她蓋著的被子「我很冷怎麼辦呢?」
夏清歌頓了一下,方才明白他突然轉移話題的目的「你下去在拿一床被子來不就是了?」
「可是我這里沒有多余的被子。」慕容鈺很是為難的看著她,而瞬子里的柔光似乎更閃亮了一些。
「慕容鈺,你這平南王府究竟是有多窮?」她扯了扯嘴角,很是無語的看向他。
「不窮,只是我不但認床還認被子,所以,這間屋子里就只有這一床被子。」
夏清歌本想一腳將他踹下去,讓他繼續在她眼前裝二大爺,可一想到他為了救治自己,這些天一直衣不解帶的在她身邊守著,心里始終是狠不下心來。
思索了一會兒,隨後將自己身上蓋著的被子扯過去一些,帶著微微怒意的眼楮含著警告「被子給你,不過楚河漢界不可以隨便跨越。」
慕容鈺抿唇輕笑,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方才點了點頭保證道︰「好!」
「繼續說下去!」夏清歌催促道,她有預感,今日慕容鈺這燙熟了的鴨子嘴似乎打算開縫了,也許他今日給自己說的話會極其重要。
「嗯!」慕容鈺輕聲應了一聲繼續道「當年那老道看到天上的異色著實嚇了一大跳,但他又不敢及時上奏皇上,畢竟這關乎的事情太大,他擔心更多的是,只怕這件事情若說不好,惹怒了聖顏必然會招來殺身之禍,為了自己和族人的身家性命,後來他將此時暫時壓了下來,接下來的幾日,他每到夜晚都仔細去觀察二十八星宿的變化,卻並未在看到同那日一樣的情景,他當時松了一口氣,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卻不想,就在他打算在守最後一晚時,卻現,在帝星周邊多出了一顆十分閃耀的星星,而此星將帝星的光華全部掩蓋。」
他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後來更加奇異的現象出現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一致拋開了帝星,紛紛圍繞著這個新出現的芒星,這四大神獸里的朱雀星和白虎星更是爭相抗衡來爭奪這顆未知的星芒,看到如此怪異的現象後,老道昂天長嘆,這新出現的芒星竟是千年不出的一個隱匿星——鳳尾星,于是老道在不敢知情不報,立刻上奏了皇上,皇上知曉此事時果真是龍顏大怒,當時他剛登位不久,眾人皆知他是踩在自己手足兄弟的鮮血中登入這天下最尊貴的位置上,又怎能允許別人奪了他的江山。」
「那鳳尾星是什麼?」夏清歌一直沉默,等慕容鈺說出了鳳尾星時,便好奇的開口問道。
慕容鈺頓了一下,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伸手極其溫柔的將她額前的一縷絲勾到耳後,這才繼續說道「鳳尾星是一種比天狼星更凶殺的星相,代表著這天下必然會出現一位天生命中帶煞,命格極其強硬的女子會出現,而此女出,江山必亂!」
夏清歌在听到他說煞星時,心口猛地跳動了一下,她記得那位冥神也曾說過她天生帶煞,難道?
她不敢在繼續想下去,老天爺不會和她開這麼國際性的大玩笑吧。
「你所說的這些,我怎麼還是未曾明白這和皇上勢必要取你的性命有什麼關系。」
慕容鈺清冷一笑,這笑容里帶著一絲極其清淡的諷刺,可這個笑容能出現在他的臉上,就證明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是極深的。
「當年這老道觀測出朱雀星和白虎星乃是兄弟相殘之兆,而這里面的朱雀星卻是出自皇家,但並非皇上之子嗣,他的這番言論自然引起了皇上的重視,所以,皇上才想方設法的將我弄到京城內,試圖以我的性命要挾我的父王。」
慕容鈺的話讓夏清歌終于知曉這里面真正的原由何在,這要從二十年前的一場八王奪嫡說起,當年這件事情可謂是眾所周知的秘密,當今天子當時乃是賢妃所出的二皇子慕容琰,而賢妃共育有兩子,一位就是二皇子慕容琰,一位是八皇子慕容錦,而當時的賢妃就是如今的孝慈皇太後,听說當年八王奪嫡時,朝中多半重臣是偏向于皇後所出的大皇子慕容珩,眼看大皇子即將榮登大寶,大權在握,卻不想在八皇子帶兵趕制京城後,生了極其逆轉性的局面,大皇子被二皇子所殺,那一日連帶著其它皇子一並處死在皇宮的那次叛亂當中,如今的史書並不敢記下這一筆血債,太史令們只是輕描淡寫的描繪了幾筆,大概意思是說大皇子和其它一眾皇子均是在皇宮內亂中不幸喪生。
可還是有人將這件事情記入了野史當中,不過卻很少在市面上見到這種書籍,二皇子慕容琰登基之後就親封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八皇子為平南王,駐守嘉峪關,這八皇子也就是慕容鈺的父王。
這麼推敲下來,那老道所說的朱雀出自皇家,但卻並不是皇上的兒子,那只有三人附合這個條件,便是平南王和他的兩個兒子了。
難怪皇上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殺了慕容鈺,原不知竟然牽扯了這麼深的根源,動搖龍脈,帝星不保,確實對秦武帝這種殺伐狠訣的皇帝來說就如一顆定時炸彈一般,讓他寢食難安!
「那鳳尾星如何?找到此人了麼?」夏清歌說出這句話時,似乎帶著一抹輕顫。
慕容鈺眨了眨眼楮,似乎有些困意襲來,夏清歌見他如此,臉上帶著一抹討好「慕容鈺,你既然說了這麼多,不如將你知曉的都告訴我吧。這麼憋著是要憋出病來的。」
慕容鈺拗不過她此時可憐兮兮的模樣,心里暗嘆,這丫頭已經抓住了怎麼對付他的方法了,這美人計似乎百百中。
「老道當年說,鳳尾星乃是天下七大星相之,凌駕于二十四星宿之上,但卻神出鬼沒,它若出現雖天出異色,但提前防護卻可確保慕容皇室千秋萬代。」
「防護?難道要找到那個人將其殺了方才解了這個死局?」夏清歌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如果真的是她的話,老皇帝要殺她,她就要做好先殺了他的打算,總之,自己不能吃虧。
慕容鈺見她臉上陰晴不定,忽閃不明,忍不住笑出聲來,低聲道︰「你這漫天幻想的腦袋里究竟裝著什麼?」他看到她這般可愛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長,將她的頭揉成了雞窩方才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很適合你!」
夏清歌小臉立刻陰沉下來,礙于她身上受了傷,身子不易亂動,不然如今她絕對會毫不猶豫踹出一腳將這家伙踹倒地上去。
她伸手拉扯慕容鈺的衣領,含著威脅的口氣道「別廢話,快給我說,如何才能做出防護?」
慕容鈺順著她的動作朝她這邊移了移,感覺到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慕容鈺如玉的面容上方才露出了滿意。
「唯一防護的辦法就是找到鳳尾星主,將她納入皇家,成為皇帝的女兒,這才能解了這個死局。」
「你說的鳳尾星是慕容箐悠?」夏清歌愕然,心里月復黑的評價了一番,就慕容箐悠那豬腦子,也能禍亂江山?
慕容鈺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當年那老道找到的鳳尾星就是慕容箐悠,而慕容箐悠出自鎮國公府想必你也清楚。」
「那老道憑著什麼知曉鳳尾星就是慕容箐悠呢?」知道不是自己,夏清歌懸在心口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慕容鈺眼神明顯暗淡下去「鳳尾星又稱雙子星,既有雙子臨世、破二出一的說法,而且,鳳尾星出現後的十年之內,這天下只會出現一對雙生子。」
「你——你的意思是說,慕容箐悠是雙生子?雙子臨世、破二出一,你的意思是說,實際的雙生子,只能生出一個?那——那我——」夏清歌嘴唇忍不住輕顫,心里亂作一團,她出生在十二年前,也是在鳳尾星出現的年份,怎麼會出現兩對雙生子?
慕容鈺見她陷入了混亂,他伸手擺正她的臉「今日我所說的事情關乎你我,老道的說法沒有錯,古書上也曾有過記載,鳳尾星臨世,十年之內只會出現一對雙生子,破二出一,就是你剛才所說的那般,這一對雙生子只能存活一個,因為她們天賦靈性,在娘胎里早已經歷了一場廝殺,勝利的那個才能出來。所以,在那十年里,絕對不會出現兩對雙生子,其中一對必然是假的,而你才是真的。」
夏清歌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抬起臉對上近在咫尺的瞬子,那一雙眼眸內不再如清泉一般清澈,而是一抹黑色的旋窩,深不見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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