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逍遙宮里並不像平時那麼安靜,宮女們一個個神情都很緊張,臉上隱約都浮現了一層擔憂!
大家心有余悸,就擔心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自己!
「靈兒昨晚死了……」有人小心說道,雖然她們不是伺候北宮的,可是逍遙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只要宮里生什麼事情,大家都會很快就知道。♀
「不會吧,她才來宮里幾個月呢……」
「幸好我們不是南宮的人!」有人感嘆道,話中也暗藏玄機!
「噓,別說了……」有人提醒一聲,雖然是在北宮做事,可心里也是怕怕的。
大家心里都清楚,靈兒的死不是一個意外,她才來逍遙宮不到三個月,沒有和任何人結怨,也沒有見過他們的尊主,理應不會被尊主拿去試毒,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無形中得罪了某些人,而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大家想來想去,心里都很清楚,只是她們不敢說出來而已!
另一邊,在桃花塢中,這里雖然也是屬于逍遙宮的地方,可這里與其他四宮不一樣,是司徒峰精心挑選出來的,往日也是他的住處,相比別的地方,這里堪稱世外桃源,而且是真正的世外‘桃’園!
瞧瞧,這漫天飄飛的花瓣像級了一場花雨,香氣陣陣撲鼻,即使坐在屋里都能聞到!
琉璃今兒個倒是很安靜,一身紅衣坐在窗口看出,遠遠看去,那畫面簡直動人心魄!
司徒峰最近可是天天來這里,就算在這里坐著喝杯茶,他都覺得特別的舒心!
這不,他從藥齋出來以後就直接來了這里,還沒有進屋呢,就看見如此唯美的畫面,不覺得,他的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听洛溪說,你今天吃的很少,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司徒峰關心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種移不開的感覺。
他恍然覺得,自己身穿紅衣,而她也穿著紅裙,就像一對新人一樣!
「我平時就吃的不多!」琉璃淡淡道,眼簾也沒有抬一下!
司徒峰瞧她冷若冰霜的模樣,倒也不生氣,誰讓他就是喜歡她的冷傲無雙呢?
「你在看什麼書?」司徒峰又轉移話題問道,想著多和她說說話,興許彼此間的關系就會變得融洽了。
琉璃索性合上了書卷,側過螓瞧著他說道,「你平日里就沒有事干嗎?成天往我這里跑干什麼?」
司徒峰微笑著回道,「本尊擔心你一個人在這會悶壞了,故來陪你說說話!」
琉璃隨手將書放在了案頭上,興致淡淡的看著他說,「既然怕我悶,那就讓我出去!」
司徒峰答道,「本尊也沒有不許你出去啊,只要不離開逍遙宮就成!」
琉璃听他這麼說,細長的眉頭還挑了一下,直接就從他的身邊走了出去。
司徒峰也跟了上去,討好道,「本尊先帶你四下走走,熟悉一下環境!」
琉璃沒有回應他,而司徒峰也就當她默許了。
其實他想著,也許帶她走走,讓她看看這里的環境,要是她喜歡上了,興許就不會想著離開了。
「逍遙宮分為四宮,東宮是本尊煉藥的地方,其他三宮則是侍女的住處。」司徒峰介紹起來,還抬手指向西南方向,說,「那里是九天池,里面有一個溫泉,你若是喜歡,可以去那里泡泡!再往西就是木星橋,你想賞湖的話,本尊也可以陪你!」
一路上,司徒峰熱情的介紹著逍遙宮的格局,而琉璃卻是一言不,只是隨意的走著看著!
「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司徒峰又詢問起來,兩人已經來了望星樓,這里是逍遙宮最東邊的位置。
琉璃停下了腳步幽幽道,「不用了,我想回去了!」
司徒峰又趕緊說道,「那本尊送你回去!」
琉璃搖了搖螓,拒絕了他的好意,「我已經認識路了,自己可以回去!」說完又道,「你如果有時間,還請你快點研制出我身上的解藥,我是不可能永遠呆在這里的!」
司徒峰的心里頓時涼了半截,他還以為她會改變注意,可眼下,她卻一本正經的把他的希望給弄滅了!
雖然司徒峰也知道,像她這樣的女子是不會心輕易答應留下的,可也不用如此直截了當吧!
「你就這麼想離開?」司徒峰明知故問,神情也變了變。
琉璃看了一眼四下,目光最後落在他的身上,說,「這里雖然很美,可是卻不適合我!剛才一路走來,所有女子的心聲你應該也听到了,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司徒峰沒有隨即開口,只是看著她,當他臉上沒有任何笑意的時候,嚴肅的表情會衍生出一種陰冷的氣場,好像暴風雨即將來襲!
「以你的才能和本事,那些女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你又何必自尋煩惱?」司徒峰說道,根本不覺得那些女人會威脅到她。
可琉璃卻不這麼認為,當初身在朝廷,她雖然擁有讀心本事,可是到頭來,還不是落到如斯田地?何況,她無心與那些女人爭風吃醋,干嘛無端端的被卷入女人的游戲里呢?
她道,「我沒有興趣和她們糾纏不休!也許你覺得,每天听著她們心中的傾慕之聲會很有趣,也很享受她們為了你斗得死去活來!可我不同,這些聲音對我來說很刺耳!」
司徒峰暗了暗眼,徹底沉默了!
琉璃又道,「司徒峰,我很謝謝你救了我,可是,這不代表你就可以將我軟禁在這里!」
「你若是離開這里,必死無疑!」司徒峰說道!
琉璃知道自己的情況,但是,她已經想好了,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這里!
「人總會一死!我寧願死在對手的手里,也好過在這里苟且偷生!」琉璃硬氣回道,昨晚她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反正橫豎都是死,她絕對不會讓他以為抓住了她的軟肋,從而擺布她的人生!
「你不怕死?」司徒峰反問一聲,黠光中夾雜了一絲冷意!
琉璃一本正經的說,「如果我怕死,我就不會站在這里!」還說,「司徒峰,人心難測,即使我們能听到人心哪有如何?你是無法操控它的,不要以為自己已經穩操勝券,有些事,是不在控制範圍的!」
琉璃說完,又和他對視幾秒,看他是沒有話要說了,這才轉身離開!
而司徒峰是徹底的被她打擊到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也沒有一個女人一而再的拒絕他的好意!
以前,他只要一個眼神,那些女人就像蝴蝶一樣全都來到他的身邊,可是現在…。這個女人卻嫌棄他,剛才更是嗤笑他!
夜風流!好個夜風流!
司徒峰在心里嘀咕著,這口氣是咽不下去了!
這邊是熱情遇上了冰山,頓時歇了火,而皇城那里是火燒半年天,沒有變小,只有變大!
玉梓一項好脾氣,可是這會兒,他也有些不坐不住了!
「都是一群廢物!找這麼久居然什麼消息都沒有!」玉梓看著杜啟罵道,低冷的聲線都能在地上砸出幾個冰窟窿來。
杜啟也是神色沉重,鮮少看見他大動肝火,心里雖然緊張,可也覺得委屈。他覺得,主子動用所有的人力去找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豈不是很匪夷所思嗎?如果有消息,那才奇了怪呢!
玉梓听到了他的心聲,鳳目眯了眯,心里更加的惱火!
「王爺,雖然暫時還沒有南駿王的消息,可屬下已經打听到,逍遙宮的尊主已經回宮了!」杜啟回稟道,好在還有一個好消息。
「馬上派人去請他!」玉梓吩咐道,自從琉璃出事以後,他就在找這個人!
「是王爺!」杜啟領命,隨後就退下了。
不得不說,這性情溫和的王爺起火來,那氣場可不是開玩笑的!
等到杜啟一走,玉梓就嘆了一口氣,心情難以形容!
如今掐指一算,都已經過去大半月了,他要找的人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這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堅持下去!
……
北國
已經回來多時的北城決和北城修得知夜風流遇害的消息時,都覺得太突然了。還以為當日他能從天牢里安然無恙的出來,定是躲不過了這一劫,日後在月國的也是前程似錦,會再創輝煌,可沒想到,轉眼不過半月,他和心月復就這樣被人暗殺,還連個尸體都沒有找到,真是應了那句話——世事難料啊!
北國太子府
北城決和北城修在屋里煮酒談天下,說起夜風流的時候,兩人難免要唏噓一下!
「沒想到夜風流的下場竟會如此慘淡?」北城決啟聲道,還想著他在月國會有一翻大作為,沒想到啊,少年得志以後卻死無全尸!
北城修說道,「他傷了晉王,就是得罪了西太後,被除掉只是早晚的事,只不過,這次月帝居然沒什麼反應,此事倒是有些意外了!」
北城決也這麼覺得,其實天底下的人都知道,這次夜風流被偷襲,和沈如月月兌不了干系,可是月國的朝廷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傳聞月帝對西太後一直敬畏三分,如今這事一出,他也沒有什麼行動,看來月帝還真的怕了西太後!」北城決啟聲道,暗想這許是夜風流的命,躲得過一時,卻躲不過一世!
「是啊,所以夜風流就成了犧牲品,夜家的輝煌也不復存在了!」北城決又道,如今回想起自己在听雨樓和夜風流喝酒的畫面,就好像是昨天才生的事一樣,一幕一幕,都顯得特別的清晰!
「不過話又說回來,夜風流一死,對我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以他的作戰本事,一旦月國和北國交戰,勝負可是難料啊!」北城修幽幽道,他對夜風流的印象就只有匆匆一面,兩人也沒有任何交集,所以他的死了,他的感觸並不是特別的大!
而北城決卻與他的感觸不同,即使他和夜風流也算不上朋友,可當日在听雨樓的一翻交談,他的心神竟然有了一絲蕩漾。他覺得,男子如此絕色已經少見,關鍵對方還一身正氣!
「是啊,月國沒有了他,可說是被斷去一臂!」北城決幽幽道,心中感慨萬千。他端起了面前的金樽,喝了一口,視線還落在了窗外,外面的世界銀裝素裹,看上去是那麼的干淨和純粹,可是在這個亂世中,哪里又會有一方真正的淨土呢?
北城修見他如此,視線也跟著落在了外面……
如今,在外人眼里,夜風流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即使人們再說起來了,也只會是滿腔的惋惜而已!
夜府
人走茶涼,想必說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自從夜風流死後,府上就冷清多了,有關夜家的插足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不管是財力還是勢力,都大不如從前,府上丫鬟和家丁走了大半,當初的成就和輝煌真的一去不復返!
今日,夜皓天和夜子容被放了出來,雖然私運海鹽的事與他們父子無關,但此事是生在他們的茶莊里,官府多多少少也是要追究責任的,所以人是回來了,卻每人被罰了八千兩!
「老爺、子容,你們終于回來了……嗚嗚……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蘇月看他們父子平安回來,心里激動的都哭了!
「娘,你別哭,我和爹不是沒事嗎?」夜子容安慰道,這次夜風流的意外讓他頗有感觸,再加上夜府的變故,他好像一夜之間也懂事了不少!
蘇月哭著點了點頭,自從他們父子被抓了去,她的心就沒有安穩過,現在看他們回來了,她的心也算落地了。
「是啊,娘不哭,娘應該高興才對……」蘇月說道,沒有什麼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夜皓天一下子老了不少,喪子之痛對他的打擊很大,一夜間,他的鬢角全白了!
「爹呢?」夜皓天面無表情的問了一聲,自從夜風流死後,他的臉上可就看不見笑容了。
「公公還在房里休息。」蘇月回道,想到老爺子時,她也只能嘆息一聲。
現在蘇月也著實懊悔,回想當初夜風流還活著的時候,她總是在暗里地咒他不得好死,還巴不得他每次打仗的時候有去無回,如今好了,她算是如願以償了,可她的心里卻真真不好受!
夜皓天說,「我去看看他!」遂邁開了腳步,一個人往夜明風的院子走去了。
等到他一走,夜子容又看著蘇月說,「娘,我先回房睡一會,午飯就不用叫我了!」
「好好好,你先去休息吧。」蘇月心疼兒子,知道這幾天他在大牢里受苦了!
可就在夜子容打算回房的時候,一道女聲從西邊傳了過來!
「相公……」女子喚了一聲,手里還端著一盅補品!
夜子容看是她,眉心立即擰了一下,同樣的,蘇月的臉色也變了變!
「相公,我給你炖了一盅燕窩,你趁熱喝了吧。」女子說道,長相平平,也談不上有什麼氣質,而她就是當日夜子容在街上調戲的女子,叫楊梅!
「你自己喝吧!」夜子容回道,說完就扭頭走了。
楊梅也是心疼他,想著他這幾天被關在牢里,一定吃得不好。
「相公,你嘗嘗吧,我炖了很久了。」楊梅喊道,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可現在他們畢竟都是夫妻了。
「你聾了是不是?他都說不喝了,你還站在這里干什麼?還不走開?」蘇月終于啟聲了,可一開口一頓訓斥。眼前對這個媳婦,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歡,還認為她就是個不詳的人,兒子遇上她,都沒拿她怎麼樣呢,居然就要娶她,這娶就娶吧,可剛把她娶進門,他們的頂梁柱就沒了,你說說,什麼事攤上了她就成噩夢了,她要不是掃把星是什麼?!
「哦…。」楊梅只能低應了一聲,眼簾微垂著,心里也是怕極了這個婆婆。
蘇月看見她的這張臉就來氣,等到夜子容一走開,她就指著楊梅罵起來,「怎麼?你還委屈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們夜家就是娶了你這個掃把星才倒霉的,你看看你,成天到尾的哭喪著臉,我們是虐待你了,還是沒有給你吃的了?你說!你說啊!」蘇月一邊罵,還一邊掐她!
「娘、娘,我不敢了……」楊梅被她掐的生疼,一邊哭繞起來,一邊躲著,可手里端著東西,身體一不穩,托盤上的炖盅就掉在了地上!
——砰一聲,炖盅摔了個四分五裂,里面的燕窩也濺了一地!
見狀,蘇月就更火了,厲聲罵道,「你存心的是不是?你個賤人,你反了你!」話聲還沒有落地,又是一耳光甩了過來,「今天休想吃飯,把這里給我掃干淨了!」
「…。」楊梅捂著被打的臉小聲抽泣,也不敢頂嘴,只能將所有的委屈全都咽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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