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外面的太陽越沉越西,北山定的內心就越焦急,如果石翊真的能抓住水長並人贓俱獲,那到沒什麼,而且一切都好辦,因為這樣一來,她就不用擔心如何跟水佳玲交代了。
雖然北山定才是初到東洲不久,但她也不怕得罪地方權貴,可若一切皆非石頭所說那樣,那她就真的惹了大麻煩了,別說水長哪里說不過去,就是水佳玲哪里她也不好交代,就算水佳玲袒護她,岳父又豈會善罷甘休。
因為據知道不少齊王之事的管家所說,這個水長雖然只是水家的分支,但卻從小和她岳父交好,因此曾在平城當了很多年的高官,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幾年前他被貶到了東洲當代理州牧。
雖然州牧是地方霸主,但終究離權利中心和齊王太遠,所以說是被貶一點也不為過,左思右想,還是沒想什麼好辦法,左等右等,也還是沒等到想要的消息。
眼看太陽就要西沉,北山定開始心神不定的在書房中來來回回的走動,眼看著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便立馬叫來管家讓他前去打探一番,管家剛走,水佳玲派來叫她去吃飯的太監就來了,只得前往。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出乎北山定的意料,而且案子到現在都還沒個準消息,北山定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也沒什麼心思吃飯,步子沉緩的來到大廳門外竟然還停了下來,讓跟在她後面的太監宮女都很疑惑。
平常只要是去見公主,他們這位駙馬的步子一定很歡快,就連臉色也一定是很高興,可今天卻極其反常,步子不但慢而且還很沉,最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駙馬會停在門外。
不是北山定不想進去,而是她有些不敢進去,一來怕抓錯水長,讓水佳玲自責難過;二來她現在的心情真的很糟糕,若不適當改變真的很不適合進去;所以才在門外徘徊。
「駙馬,公主讓你進來」曉月听了水佳玲的話還有些半信半疑,沒想到一出門果然看到了停止不前的北山定,當即十分疑惑北山定為什麼會停在門外。
既然水佳玲已經知道自己在外面,還讓曉月來請,北山定也不敢再在外面逗留,調整下情緒就大步的走了進去,水佳玲問起石翊便說石翊有事可能要點才能回來。♀
「定心情很不好?!」閱歷不淺的水佳玲又豈能看不出北山定的異樣,從北山定在門外停留,她就意識到有事發生,北山定進來後無論是吃飯還是說話也都有些反常,看到對面的北山定半天沒動筷,水佳玲終是停下筷字子問了出來。
水佳玲從未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叫過北山定,但叫出來卻很自熱而然,讓眾人一驚的同時也覺得早該如此了,其實之前她就已經在房里這樣叫過很多次了,沒辦法,北山定賴起來的時候也是很能賴的。
可惜一直對此很期待的北山定現在卻沒了那個心情,她剛剛進來後就一直在想別表露出來別表露出來,結果還是被水佳玲看出來了,本就沒打算要隱瞞,只是事情尚未有確切的定論,所以之前才沒說出來。
現在既然是水佳玲問出來了,那她如論如何也不能不說,所以思量一番後決定和盤托出,可就在北山定要說的時候,管家也急匆匆的剛好趕到門外求見,水佳玲知道管家無大事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的,當即讓他進來。
「給公主、駙馬請安」只要北山定和水佳玲都在場,眾人都會這麼稱呼,而公主的家臣更是一直都這樣稱呼,從未改變,包括楊明他們。
「免禮,何事?」水佳玲說話多了些冷淡,遠沒有剛剛對北山定來的柔和,這是眾人早就知道的,也是北山定剛剛知道不久,心里超開心超自豪的事。
「謝公主駙馬」管家立馬謝禮起身,在詢問似的看了北山定幾眼得到確切的答復之後才答道,「石翊大人已將凶手拘捕在案,人贓俱獲,不久即可到達府邸,請駙馬定奪」,說到這里管家也很開心,一直困擾大家的事現在總算有了大轉機。
「甚好,立刻讓三位捕頭去各街巷宣布本官今晚要夜審人口失蹤案,務必要讓受害者家屬前來旁听,去吧」听了管家的話北山定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安全的掉了下來。♀
「諾,小的告退」管家行了禮立馬就高興的去辦了,好在三位捕頭現在正在府衙外休息不難找。
「馬仁,讓石頭做好上堂的準備,並負責保護他的安全;周子、于柱,立刻前往府衙外接應,溫忠到後和他說明,由你們三人負責審案現場的秩序和安全」北山定不想到時候出什麼差錯,所以現在能做的準備一個都不落下。
安頓好石頭之後馬仁就一直在北山定左右,得到命令立馬欣然前往。好在今天北山定有先見之明留下了石翊的兩個侍衛,否則這現場護衛的事她還真不知道該派給誰。
水佳玲一直在邊上看著,並沒有說話,但也听出看出了個大概,知道案子已破心里自然很高興,可更讓她高興的卻是北山定的表現和氣勢,那種瞬間自信滿滿指點江山的氣勢,讓她看到了不一樣的北山定,很喜歡,很讓她心動。
「佳玲,你也和我一起去前院吧,這樣你剛剛的問也題就有答案了,而且這是我第一次審案,我很想你能在我身邊,不求功,不求過,只求你在我身邊」北山定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水佳玲,黝黑的眸子里全是波光,好像水佳玲不去她就會當場哭出來似的。
以前在行城平定府中習文習武的時候北山定很努力很認真,但目的卻只是為了強大不再被欺負和父母的夸贊,沒有開心不開心也沒有積極不積極,現在不一樣,現在她成了家,有了自己的愛人。
所以無論北山定現在做什麼,成不成功,她都很有干勁,很積極,因為她想讓水佳玲和她分享一切,也想水佳玲的視線和焦點能夠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從最初的談話到現在,北山定說的話一直都很對水佳玲的那個點,水佳玲外冷內熱自然不善表達感情,也不會刻意去說,所以北山定的直白和熱情就剛好補上了她的那塊空白。
兩人換好衣服之後就去了外府,公主服穿在水佳玲的身上不但高貴冷艷,還極其莊重大方,讓酷愛御姐的北山定一路都移不開眼,也忘了剛剛穿官服時的各種不爽和嫌棄,顏色不好看,樣式也難看,反正各種難看,但畢竟是官服,該有的威嚴一點也不會少。
剛走到大堂後面的房間,就踫到迎面而來的石翊,兩人當即交談了一番,得知石翊一切都已經準備便決定升堂,偷偷看了一眼,外面的三班衙役和三個捕頭都已經拿著專用板子站好。
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北山定還是有些緊張的,好在邊上的水佳玲適時的握住了她的手,讓她立刻平靜下來,當初上殿、見齊王等等大場面都見過,這種場面自然不在話下。
得到消息的百姓早就把府衙門口里里外外圍了一層一層又一層,好在有溫忠他們維護秩序,所以並沒有亂,只是喧嘩之聲,咒罵之聲不絕于耳,讓身在大堂後面的北山定和水佳玲都听了個一清二楚。
可隨著水佳玲和北山定的出場,喧鬧的菜市場就立馬變成了安靜的教室,讓人不得不對權勢稱奇,讓人拿來椅子並扶著水佳玲坐下之後,北山定才開始升堂,讓看著的眾人無不羨慕公主找到這樣的好駙馬。
「將人犯水長帶上來」驚堂木一拍,北山定還真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可想到水長的身份又忍不住看了看水佳玲,見到對方並沒有什麼變化才放下心來。
一听到犯人是水長,水佳玲十分吃驚,心里更是如江水般翻騰不止,可北山定現在在審案,堂上堂下都有這麼多人看著,她只能不行于色暗暗鎮定下來。
「堂下犯人見到本官為何不跪?」看到水長一副你奈何不了我的樣子北山定心里忍著的火就蹭蹭蹭的冒上來,何況拍驚堂木還真有點會上癮,所以當即來了個下馬威。
一直安逸慣的水長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再加上北山定怒目圓睜的樣子,差點嚇得跪了下去,可看到水佳玲之後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佷女啊!你可不能眼看著堂叔被你夫婿欺負啊!」說完竟然還故作悲傷起來。
「他好歹也是我們的長輩,現在又是員外,你看能不能…」水佳玲看到半老的堂叔想起了小時候他對自己的好,也想起了在外學醫的時候他也幫過自己,終是不忍,向北山定開了口。
水佳玲說的也合情合理,何況現在水佳玲並不知道她堂叔的惡行會求情也很正常,北山定不在計較,當即傳石頭上堂,看到石頭的那一瞬間,水長突然驚恐不已,連手都有些發抖。
石頭當堂將之前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听的水佳玲是又愧又羞,堂外的百姓和受害者家屬也都情緒十分激動,咒罵聲遠比之前的大而激,有甚者差點就擠進來要打水長,嚇得水長半天回不過神。
眼看情勢就要無法掌控,北山定連忙用了幾分力連拍了三次驚堂木,大堂果然頓時安靜下來,為了防止下次也這樣,立馬下了嚴令,如此案子才能繼續審下去。
「水長,你還不跪下認罪」北山定一聲大喝嚇的出神半天的水長終于回了神。
「不認!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哼!」水長想到自己都已經讓人處理好後事,只要死不認賬,水佳玲也在場,亮北山定也奈何不了他。
「放肆,來人,教教他怎麼跪!」對待這頑劣不堪之輩,北山定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何況如她所料水佳玲這次並沒有再听水長的話替他求情。
「水佳玲,你忘了你小時候我拿糖給你吃帶你出去玩了嗎?你忘了你學醫的時候差點進步了城,是誰給你開的城門了嗎?水佳玲………」硬生生被人壓著跪下的水長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面對堂叔的職責,水佳玲並沒有生氣,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可曉月和楊明王正他們何時見過有人如此對自己主子,怒火中燒得差點要沖上去打水長,卻被水佳玲及時的攔了下來。
「放肆,公主名諱豈是你能叫的!」听到他一聲聲說水佳玲的不是,北山定只覺得像有刀在刺自己的心,痛的厲害,可現在她不但是水佳玲的愛人,更是地方父母官,所以她要用法來制服水長,而不是武力,「你不認識他,可認識你的人卻不只是他」。
讓人將其他受害者一一帶上來,所說之詞指證之人皆和石頭一樣都是水長所為,為了保護女子的自尊北山定並沒有讓女子上堂,而是讓那些男子上堂指證,可面對這幾個人的指證,水長卻還是拒不認罪。
看到水長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北山定決定不再拖延,立馬讓人將一干物證都帶到了堂上,還讓人將石翊也傳上了堂。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你們的評論,我覺得堅持是有意義的,寫作也是有意義的,很高興!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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