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定早就估算過行城內的兵力,除了御林軍一千以外,就只有守衛四門的士兵、維護日常治安的衙役和大臣家中的侍衛了,全部加起來也不過才兩三千左右,而不久前石翊報上來的人數和她估算的差不多,一共才三千還包括了獄卒。♀
三千對兩萬,有一半還是雜牌兵,根本就沒上過戰場也沒經過什麼正規訓練,在這種絕對性壓到的壓力下北山定卻並沒有慌亂,從她的臉上和動作上甚至看不出一點著急。
「你怎麼來了?」北山定批完最後一本積壓的奏折一抬頭就看到正走進來的水佳玲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來看看你」水佳玲是少主夫人的事已經傳遍整個侯府,所以侍衛沒有攔,所以她從兩老的鳳凰宮走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古梅,也听到了即將兵臨城下之事,所以來看看她怎麼樣。
「我很好啊,沒什麼不好,對了,師傅他老人家身體怎麼樣?在他病危的時候我都沒能去看他,還真是不孝之至」北山定早就下了封口令不準此事傳入父母及水佳玲耳中,沒想到水佳玲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只得扶著水佳玲坐下試著轉移注她的意力。
「師傅暫時安康,他沒怪你」水佳玲知道北山定說的是她的師傅,想到師傅她覺得也該回去了,可現在這個時候顯然不是離開的時機,想到這立馬明白了北山定的用意,「別轉移話題」,臉一沉聲音更清冷。
北山定一看見水佳玲變了臉立馬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蠢的事,她一心只想著將水佳玲保護起來,不讓她受傷,不讓她難過,也不讓她知道,可卻忘了這是不是她想要的,也忘了水佳玲並非一般女子。
「既然你不說,那我只有即刻離開」水佳玲看北山定陷入沉思半天沒說話的意思有些微怒,說著就抽回自己的手起身準備離開,沒有半點猶豫。
「別走,我說,我都說」終于回過神的北山定看見水佳玲要走很是著急,伸手一拉就將她拉了過來,而且不知道是她有意還是無意,一把竟將水佳玲拉到了她懷里。♀
「放我下去!」水佳玲沒想到北山定會這麼用力,一個不妨直接落在北山定的懷里,本就有點的微怒一下子飆升幾個點,直接用了警告的語氣。
「佳玲,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就讓我這樣抱抱你吧」北山定雙手緊緊的抱著水佳玲頭埋在她的脖頸處並沒有松開的意思,只是手上的力道小了很多,若水佳玲掙扎不用兩次就能下去。
可水佳玲並沒這樣做,反而抬手回抱了北山定,因為在她看到北山定的無助和听到她的哀求時一切的怒火都已煙消雲散,她很少生氣的,因為太過在乎所以她今天生氣了,也因為太過在乎,她氣消了。
感受到水佳玲的回應北山定頓時大喜過望,兩人一抱就抱了很久,北山定甚至還想時間要是永遠能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可時間並不會停留,更不會為某個人而停留。
「啟稟少主,文武百官求見」所以兩人溫馨沒多久就有人在外面打擾了,其實小東子還是很機靈的,不然要是他人這會就不是在外面通報而是直接莽撞的進來了。
文武百官除去被鋪的張氏黨羽和今早被殺的,只余下半數不到,這會求見準沒什麼好事,可他們都來了不見也不行,「讓他們到乾元殿外候著」。
「大事要緊,快去吧」水佳玲早已神態自若的坐在另一個椅子上,「我已知曉你不用再說,若到緊要關頭可來找我」看到北山定要說什麼水佳玲立馬打斷,因為她不說她也明白她要說什麼。
「佳玲,有你真好」北山定說完在水佳玲額頭上香了一個,沒有一絲其他想法,緊緊是因為想這樣做而已,「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等我」。
和北山定想的一樣這些大臣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眼看朝廷一下子空出這麼多空缺自然有不少大臣眼紅,好在並不是所有的大臣,否則北山定登位後做的第一件就是將大臣來一次全體大換血。
門閥世家出身的官員大多都想著自己的利益,所以繞半天還是說了他們的目的,說文雅點是為她北山定招攬人才,說白點就是想讓他們家族內部人員上位頂替張氏黨羽。
「如今張氏叛軍即將兵臨城下,卿等以為,東海存亡重要?還是你們的子弟當官重要?又或者,你們的命不重要?」北山定看到跪在下面的世家門閥就生氣,半點沒給面子,看到少主震怒整個大殿瞬間靜了下來。
「少主請息怒,臣願與東海、主公和少主共存亡,請出戰張氏叛賊」老將軍大司馬劉起站在武官隊列最前面一直沒說話,這時卻跨出一步說了讓眾大臣都汗顏的話。
「大司馬戎馬一生,劉府更是幾代忠良,別說本少主不準就是父侯此時在這也不會準,還請大司馬回府頤養天年為上」北山定說的十分懇切,半點沒有剛剛生氣的樣子。
「少主既然不準,那老臣只有現行一步了」大司馬劉起說著行了個君臣之禮,在眾人還沒來得及明白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朝著身邊的大柱子就要撞上去,還好北山定手疾眼快離他也不是很遠才沒釀成悲劇。
「準奏,東海就托付給老將軍了,老將軍萬萬不可再如此」北山定知道,若她不準劉起一定還會再自殺,既然這樣那她也只能準奏了,否則一代英雄豈不枉死在這大殿之上。
「謝少主,老臣一定死守」得償所願的劉起連連磕頭,「老臣還有一事啟奏,今天當著少主和眾位大人的面,我宣布與劉章斷絕祖孫關系,從此以後劉章再不是我劉府之人,死後亦不得入劉家墳地」。
劉章一直跟隨張寒左右,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加上這幾天他都沒來上朝,不用說都能猜到他是在禁軍營里準備謀反的事,而且北山定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劉章就是張氏叛軍的正印先鋒官,這會估計離城門應該已不遠了。
「準奏」劉章北山定並不一定要除,可既然這是老將軍的心願那她也只能暫時答應。
「謝少主成全」劉起行禮便回府做準備去了,劉家幾代忠良絕不能讓劉章給毀了,所以劉起必須這樣做,也一定要這樣做,這也正是北山定會答應的原因,她雖是現代人,但也明白名節對于忠臣的重要性。
「臣等亦願與主公、少主共存亡,請少主成全」北山定的兩位太傅彭沖和安文見老將軍劉起一走立馬出列道,今天不怎麼上朝的都來了,終于讓北山定找到了一點點安慰。
自己的太傅自然是最大的助力,北山定也知道他們的忠臣,可兩位太傅畢竟都是文臣,而且還是年紀都不小的文臣,她怎麼能答應讓他們也去冒這個險,可又怕劉起的事再次重演,北山定只得給他們派了個比較安全的差事。
兩位太傅領了命令也立即回府準備去了,看著下面剩余的大臣半天都不出聲北山定很是鄙視,即貪生怕死又貪圖名利,還真是魚與熊掌都想要,「唇亡齒寒的道理,不用本少主多說,想必在站的各位也都明白」。
「臣等亦願與主公、少主共存亡」這次大臣們的聲音都很整齊,唯一的缺點就是底氣不足,因為他們心里並不是這樣想的,卻要表現的很忠心一樣。
北山定雖然談不上閱人無數,但畢竟比這些老古董見識的多,又豈會不知他們的想法,既然他們都不想去,那她也不讓他們去豈不是太不會當主子,最後北山定每個人都分派了任務,能上戰場的上戰場,能做後勤的做後勤。
和北山定猜測的一樣,就在她給大臣們分派任務的時候,劉章帶領的先鋒部隊已經抵達南門外,石翊看到劉章一點也不奇怪,在禁衛軍的時候她沒少被劉章找茬,如今終于有出口惡氣的機會了,即刻讓人拿來兵器就帶著幾百人出了城迎戰。
「石翊,識時務者為俊杰,你區區幾百人怎能與我幾千大軍抗衡?還是快快投降的好,說不定小爺一高興,能讓你給小爺我提提鞋,哈哈哈…」軍士見狀也跟著笑,劉章看了看石翊身後的幾百人再看了看自己的幾千人很是得意。
「劉章小兒,人上人你不做,非得去做狗中狗,真是食君之祿忠狗之事之輩,連給本將軍提鞋都不夠資格」石翊沒笑手下的士兵和副將卻笑的格外大聲,石翊出了城門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停在了劉章的對面,與其旗鼓相對。
「石翊休要得意,看小爺拿你祭旗,看招」劉章畢竟年輕氣盛,也沒上過戰場,那里知道戰場的瞬息萬變,只認為人數多才能大勝仗。
「賊將休得猖狂」石翊韁繩一拉踏雪前腿一抬嘶叫兩聲就朝劉章快速奔去,石翊一手拿韁繩一手提著亮銀槍,直朝劉章心髒刺去,本是攻擊的劉章見狀立馬專為防御。
隨著兩位主將的開戰,兩軍的戰鼓也激烈的響起來,聲音之大城內都能听到,身著銀白色鎧甲的石翊和身著黑色鎧甲的劉章一來一往就戰了幾個回合,劉章越來越吃力,石翊卻越來越精神,就在石翊準備最後一擊的時候劉起出現了。
「老臣參見大公子,請大公子暫且休息,老臣前去挑戰敵將」劉起一听到鼓聲就立馬趕到了城門,果然看到了劉章,看到有空隙連忙上前向石翊行禮道。
看著與劉章對視不到幾秒就戰在一起的劉起石翊心里暗暗佩服,她本以為劉起是來為劉章求情的,如今看來卻是她錯怪了劉起,讓鼓手退下,親自為劉起擊起鼓來。
劉起果然不愧是戎馬一生的老將軍,雖然力氣和精神不如劉章,但經驗遠勝劉章,沒幾個回合劉章就被擊倒在馬下,其余敵軍見狀連忙上前營救,看了看奔過來的幾位敵軍,又看了看劉章,劉起一狠心、一閉眼,劉章的頭就滾到了邊上。
同樣听聞鼓聲趕過來的北山定一到就看到了這一幕,沒想到她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劉家幾代忠良,現在就只剩下劉章一個後代,所以她想留下劉章的性命,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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