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菊搖搖頭︰「有瓦,沒梯子。」
「我家有,我扛上。」
葉歡從院角扛起毛竹梯子,雄赳赳氣昂昂轉身就走,就像古代的士兵,扛著雲梯要去攻城拔寨一樣。蔡菊感激地一笑,跟在葉歡的後面。
蔡菊的家,住在趙二愣家後邊的一溜,在村子的最東頭。因為她男人大勇是孤兒,幾年前才搞了這塊宅基地,蓋起了房子。可能是這塊地的承受力不一致,也有可能是當時沒錢,地基挖得淺,這才兩三年,牆體已經開裂了,甚至屋頂也起了變化,瓦都被拉月兌了,才導致漏雨。
不過這四間大瓦房,看起來還是不錯的,雪白的牆面,前面帶上院子,還有點鄉村小別墅的味道。
葉歡做過一年的泥水匠,給人換瓦補漏自然不成問題。他把梯子往牆上一靠,一手提著一塊瓦就要上房。蔡菊卻喊了一聲︰「葉歡,等一下。」
「什麼事?」葉歡的一只腳搭在竹梯橫梁上問。
蔡菊鑽進自己的屋里,不大會兒又出來,手里拿著兩包紅塔山︰「辛苦你了葉歡,這兩包煙你拿著抽吧。」
鄉里鄉親的,一般有事要人幫忙,只要一開口,大家都不會拒絕。但是東家為了表示感謝,一般也會給包煙啥的。不過蔡菊一下子拿了兩包煙,還是比較高檔的紅塔山,葉歡有點受寵若驚。
「別別別,蔡菊,這都誰跟誰呀,用的著這麼客氣嗎?」葉歡一邊說,一邊往外推辭。
「拿著。」蔡菊拿煙的手繞了一個圈,把手里的煙往葉歡的口袋里塞。卻不料,她的手一繞圈,葉歡的手剛好推過來,正踫在她的胸前。
葉歡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來不敢再推讓。蔡菊似乎沒注意這個細節,一臉笑容地把煙塞進了葉歡的口袋。
「小心點啊葉歡,看看缺多少瓦,我遞給你。」葉歡爬梯子的時候,蔡菊站在地上踩著梯腳,仰頭說道。
「知道了,沒事沒事!」葉歡回頭說了一句。
可是一回頭的當兒,葉歡差點愣住了。蔡菊穿的短袖褂是低胸的,葉歡居高臨下的一回頭,目光幾乎垂直下來,把蔡菊的胸前看得一清二楚。蔡菊胸前的兩個肉球,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非常白,幾乎和玲玲的差不多白。兩個球球中間,一條深溝。
葉歡楞了一下,趕緊回頭往上爬。他不敢再看,怕自己一不小心會從梯子上摔下來。
屋頂上,葉歡一邊走一邊檢查。的確有好幾塊瓦都從中間斷開了,想必是二愣上次踩斷的。走瓦屋上有技巧,一般的瓦匠都知道,落腳踩在兩塊瓦交接的地方,就不會踩斷瓦,而且腳下防滑。二愣沒做過瓦匠的活,哪里知道這些?踩著瓦塊中間亂走,再加上他的體重,不斷瓦才怪了。
把手里兩塊瓦換了,葉歡數了數,北面的屋頂至少還差五六塊瓦。他翻過屋脊,沖著下面的蔡菊喊道︰「蔡菊,給我遞幾塊瓦上來。」
一邊說著,葉歡一邊就下了梯子。蔡菊在下面,左手拿了兩塊瓦,右手攀著梯子慢慢地迎上來。一塊瓦好幾斤,她一次只能拿兩塊。
當葉歡一低頭看到蔡菊的胸前時,差點噴鼻血!蔡菊領口上的扣子,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敞開了一顆,里面春光乍泄,一片迷人景色。她的粉紅色花邊女乃兜,在葉歡的眼下暴露無遺。而且眼光往下一掃,她的肚臍眼都看得清清楚楚。
葉歡接過瓦來,竟然忘了自己在干什麼,兩眼還在直勾勾地看著蔡菊的胸前。蔡菊愣了愣,突然一低頭,紅著臉說道︰「看夠了沒有,真討厭!」
「沒有……」葉歡急忙解釋︰「沒有,我沒有看什麼,別誤會。」說著,葉歡轉過身,猴子一樣爬上屋頂。
一邊換瓦,葉歡一邊在想,這個蔡菊一邊罵我討厭一邊卻又對我笑,難道……?莫非……?
在胡思亂想里,葉歡換好了北坡的屋瓦,轉到南坡看了看,屋瓦都是好好的。蔡菊卻不在院子里了,不知去了那里。
葉歡站在屋頂上瞅了瞅,正要下去,卻無意中發現西頭的屋脊上,有一塊脊瓦不對勁。好事做到底吧,葉歡輕輕地走了過去。
蹲下來一看,果然,那塊脊瓦也斷了。這脊瓦怎麼會斷,最近沒下冰雹啊?葉歡有些納悶,伸手把斷瓦提了起來。
脊瓦下面,本來有一層蘆席的,但是因為牆體的走動,蘆席也受到了牽連,合不嚴了。揭開脊瓦,葉歡一眼就看到了蔡菊房間里的情況。
蔡菊,正蹲在屋角的木制馬桶上,一片水聲悅耳。
農村里,解小便不作興上茅廁,都在房角的馬桶里解決。因為把小便聚集起來,是澆菜的好肥料。韭菜發黃了,澆一下,第二天就綠的發光;萵筍焉巴了,澆一下,第二天就水靈靈的了。用尿素加點水澆菜,也是一樣的效果,但是尿素需要花錢買呀。
現在的蔡菊,就蹲在馬桶上,為自家的菜園子聚集肥料。
葉歡蹲在高高的屋脊上,像一個驚動了主人的梁上君子,一聲也不敢吭,一動也不敢動。他的兩眼,卻盯著馬桶上的蔡菊一動不動。不過葉歡從這個角度,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到蔡菊在干什麼。耳朵里听著嘩嘩的水響,他恨不得把自己兩個眼珠子摳出來,丟下房里去看一看。
很快地,蔡菊完了事,撅起上下抖了抖。然後一轉身離開馬桶,半蹲著身體,用手里的衛生紙擦了擦那地方,把紙扔進馬桶里,一提褲子站了起來。
看見蔡菊走出房間,葉歡才站起身來,在屋頂上喊道︰「蔡菊,脊瓦斷了一塊,有沒有脊瓦換上?」
蔡菊走到院子里,仰頭看著葉歡站立的位置,回答說︰「脊瓦沒有,那怎麼辦呀?怪不得上次我的床上有點濕,我還以為是貓尿哩,原來是屋脊漏水。」
「不會是你自己尿床的吧,往貓身上賴?」葉歡看看四周無人,開了一個玩笑。
「去,沒個正經話。」蔡菊抬頭說道︰「你趕緊幫我想個辦法,想想村子里誰家有脊瓦,要不我去借一塊?」
「算了算了,你遞一塊塑料皮上來,我幫你擋一下就行了!」葉歡說道。
這塊脊瓦只是從中間斷了,底下托上一塊薄膜,再蓋上去一樣能使。葉歡齊了活,順著梯子爬下來。雖然活計不重,但也額頭見汗,畢竟是大熱天的。
蔡菊早已打好了一盆涼水,放在堂屋的凳子上︰「受累了葉歡,來洗把臉。」
葉歡走過去洗了臉,卻聞著毛巾說道︰「蔡菊你剛才用這毛巾洗過臉吧?」
「是啊,怎麼了?」蔡菊一愣。
「我聞到上面有你身上的香味。」葉歡嘻嘻一笑。
「我看你該找個女人了,越來越胡言亂語。」蔡菊抿嘴一笑,臉頰上出來兩個小酒窩,就像少女一樣帶著幾分羞澀。
「那你幫我介紹一個唄。」葉歡笑道。
蔡菊看了看葉歡︰「我哪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和你一樣的女人就行了。」葉歡月兌口而出。
蔡菊抿嘴一笑,又露出小女人的嬌態,白了葉歡一眼說道︰「別拿我開玩笑……,不過我姨娘家還真有一個表妹,跟我長得很像。就是小了點,才十七歲,你還要等幾年……」
「那不行啊,眼前的日子不好過嘛。要不,大勇反正也不在家,我們搭伙過日子唄。」葉歡大著膽子開了一句玩笑。
「再胡說,我就撕了你的嘴……。」蔡菊不但沒生氣,反而噗地一笑︰「趕緊回去吧,我還要去菜地澆水,不留你坐了。」
主人下了逐客令,葉歡沒辦法,懶洋洋地扛起梯子。他沒說借蔡菊影碟機看錄像的事,他想走到院門前,再來一個轉身,裝作突然想起的樣子說一聲,這樣自然一些。在自然的狀態下,蔡菊答應的可能性,會大幅提高。
可是葉歡剛剛走到院門前,就看見趙二愣拖著杜祠堂的王大嫂,兩個胖子一起跑了過來,腳步咚咚咚地,震得花田村地動山搖。
「葉歡,你醫死人了!」二愣子叫道。
王大嫂牛一樣的喘氣︰「葉、葉、葉、葉歡,……吳文娟要死了,趕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