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入骨肉。
皇甫琦緊握著插在她左肩處的玄黑鐵箭,鳳眸迸射出冷芒穿過呆滯的汪致良直達那畫舫之外迅速離去的一抹身影。他之前隱隱感覺到會有人對汪蕊舒不利,隨意才收斂自己,在暗處觀察每一個人,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射出這一箭的人竟然是那個撫琴的女子。
劇烈的疼痛從左肩蔓延到全身,像千萬螞蟻一般瘋狂啃食而盡,喉口一緊,皇甫琦隨即吐出一口紫黑的毒血,眼前的視野漸漸有些模糊,听覺被掠奪而去,他只能依稀的看到汪蕊舒模糊臉容上的驚慌失措。
下一秒,她的意識便被扯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該死的!」湛眉咒罵一聲,接住了皇甫琦倒下的身體。她用食指沾了皇甫琦唇角的黑紫血液,在口中嘗了嘗,臉色一沉,隨即用手點了皇甫琦身上數處大穴,才有些放心。
但她的眸光依舊凝重,一邊的汪蕊舒一直哭一直哭,擾的她心里煩躁之際,見到衛洛詢問的目光,她開了口︰「箭上有喪魂散,中毒者頃刻斃命,但是我封住了她的穴道,還能夠保她一日的命
「我知道喪魂散的解藥配制方法……」
衛洛剛開口,還未說完,汪蕊舒便急不可耐的開口打斷了,哭腔的聲音響起︰「既然知道,你快配置解藥給他啊。一定,一定要他活過來眼淚簌簌而下,汪蕊舒一張俏臉被淚水斑駁了。
「先冷靜听我說有些不滿被打斷,衛洛頓了頓,目光變得沉重了︰「但是我現在身上沒有配置喪魂散解藥的藥材。那些藥材都不是這個季節所有的,所以,要找到很難,而且,亓溪也等不了那麼久
「都怪我,都怪我。要是不帶你們出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害的溪哥哥為了保護我,而受傷。我真是該死!」汪蕊舒哭喊著,已經不顧形象的自責起來了。
湛眉實在听得煩了,伸手點住汪蕊舒的啞穴,眸光一轉瞥向了汪致良,聲音泛冷︰「汪家主,現在可滿意了。你的主人要害死你的女兒,身為敵對立場的我家公子,卻拼死救了她。真是有夠可笑的
汪蕊舒雖然不能說話了,看向汪致良的那淚眼朦朧的眼楮,還是充滿了抗拒。他是她的父親,她沒有權利去恨他厭惡他,卻有權利做自己的選擇。汪蕊舒退後幾步,向著湛眉他們身邊靠了靠,明顯是打算要和汪致良立場敵對。
面對女兒的指責,汪致良眸底掠過幾分落寞,隨即神情變的堅定了,他躬身,還似最初的恭敬樣子,毫無情緒的聲音響起︰「請衛公子三人跟汪某走一趟
汪蕊舒不敢相信,都到這種地步了,她的爹爹依舊還心心念念所謂的任務嗎?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真的不喜歡這樣冷心冷清的爹爹啊。
湛眉和衛洛的臉色也變了變,目光怒視汪致良,不語。
見此,汪致良不得不補充道︰「請衛公子三人隨汪某走一趟,汪家主宅中各種珍貴藥材應有盡有。衛公子可隨意用之
湛眉眼楮一亮,找到了希望,現下這種情況她和衛洛勢單力薄,要帶著昏迷的皇甫琦還有拖後腿的汪蕊舒強行突圍,無異于在自尋死路了。況且,皇甫琦現在身重喪魂散,不能有很大的顛簸,否則會加速藥效的發作……
所以眼下之計,怕是唯有束手就擒了吧。
但是衛洛心里雖然為皇甫琦有救而高興,但應有的警惕還是必不可少,他不動聲色的冷聲質問︰「汪家主,你讓我們怎麼能相信你的話之前表面上恭敬有禮的請,卻演變成刀劍相向。
汪致良此人,他衛洛可不敢再輕信了。
汪致良語塞了,衛洛卻依舊步步緊逼︰「而且,就算你肯為亓溪留一條活路,你身後的那人呢?他也會是同你一樣的想法嗎?」
「亓溪公子救了小女一命,汪某就算再不濟,也不至于不知曉知恩圖報的道理汪致良絮絮說著,某中掠過幾分歉疚︰「如若主子想要亓溪公子的命,汪某必定拼盡全力,護住亓溪公子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感人至深,但是衛洛卻還是不滿意,他唇角勾起一抹諷笑︰「是拼盡全力護住,而不是拼死護住嗎?」
汪致良臉色一滯,確實如若雲重霄一定要亓溪的命,覺悟寰轉余地,他汪致良也變不會浪費力氣多強求了,為了一個亓溪,丟了自己的命,毀了汪家,實在不值得。
正在汪致良絞盡腦汁要怎樣才能說服衛洛之時,湛眉卻率先松了口。
「衛洛,答應他,答應他跟他走一趟好不好?亓溪她需要靜養,他不能就這麼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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