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野歐石楠 第一百二十五章、葬禮

作者 ︰ 若離若隱

井維維老老實實的交代了發生的事情,電話另一頭的趙凱不由得沉默了。♀葉安能和井老師有一場不錯的婚禮,這是趙凱喜聞樂見的,畢竟井老師和葉安的婚事有他這個隱藏的助推力。

如今,被井鴻博的死一攪和,似乎那即將到來的婚期便遙遙無期了。還好,他們已經領了證,只是沒有婚禮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終究是一種殘缺。

趙凱原本準備好了去祝福他們新婚了,現在看來,一切都不太可能了。

另一邊,又是一番熱烈的景象。被拘禁了一周左右的周萋萋面色憔悴,仿佛在短短的數日里老了很多。

「放我出去!」周萋萋瘋狂的敲打著大門,嘶啞的叫喊聲听的門外的李嘉既是氣憤不已,同時又無比的心痛。那是她捧在手心里的愛女,誰知竟然為了一個不成器的男人變成現在這樣……

李嘉命守在門外的壯漢打開門,自己快速的進入室內,趁周萋萋還未反應過來,門又重新關上了。

「萋萋,你還要為那個男人傷心多久?周氏還要靠你,這個家容不得你繼續消沉下去!」李嘉的話擲地有聲,可是縱然如此,也改變不了周萋萋對井銘的那份執念。

周萋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扣緊李嘉的手腕,哀求道︰「媽,求求你放我出去,明天他就要和葉安結婚了!我不能失去銘……不能!我一定要阻止他們,一定要去!」

萋萋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李嘉狐疑的掃過房間李的各個角落,沉聲問道︰「你听誰說的?怎麼會有這種事呢?就算你和他的婚事吹了,他也該考慮考慮別人會怎麼唾棄他!」

「不可能是假的,這是……」周萋萋剛想要證明什麼,忽然想起來若是被自己的媽媽知道了,以後還有誰敢傳遞消息給她?

「是什麼?誰說的?」

「我就是要出去!媽,你要是阻攔我,我就馬上死在這里!」周萋萋迅速改口,目光堅定的盯著李嘉。仿佛只要李嘉一拒絕她的要求。她便會真的死在李嘉的面前。

李嘉不可置信的望著面前這個陌生的女兒,有一種自己操心那麼多年的心都白費了的心酸感以及憤怒感。

「他們明天不會辦婚禮,而是辦葬禮。」李嘉肯定的說。

「你騙我,你就是想讓銘離開我!」周萋萋猛烈的搖著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李嘉,好似站在對面的不是她的媽媽而是有深仇大恨的仇人。

李嘉的心再一次被周萋萋的話語刺痛,是不是她養了這麼大的女人算是徹底白養了?

「許媽,報紙!」李嘉沖著縮在一旁,照料周萋萋日常起居的佣人喊道,命令許媽拿來報紙。

許是許媽畏畏縮縮的久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顫顫巍巍的怯懦感。小姐的房里沒有報紙,那夫人的意思是?讓她出去拿嗎?

許媽不敢直視李嘉的眼楮。佝僂著腰卑微的輕輕的敲響大門。得到李嘉的首肯,兩個壯漢這才放許媽出去。

「你連媽都不信了,萋萋,是不是你的心里就只有井銘?媽說過不會讓他們過的好,這都不夠嗎?既然你不相信明天不會有他們的婚禮,那就看報紙吧,報紙你總該信了吧。」李嘉略帶感傷的語調使得周萋萋的情緒緩和了下來。♀然而,她的眸子卻直直的望著門口,顯現出對走出這個大門的濃濃的渴望。

「夫人,您要的報紙。」許媽恭敬的雙手遞上報紙,頭埋在兩只手臂之間,膝蓋微微的彎曲。

李嘉有些嫌惡的用兩根手指夾著報紙,揮揮手示意許媽退下。

「自己看吧,在你沒有想清楚之前,別想走出這個地方!」李嘉將報紙塞到周萋萋的懷里。淡淡的說,「對胡醫生態度好一點,請他來要可是花了不少代價。」

李嘉不再看周萋萋的頹廢樣子,斷然的離開了周萋萋被「囚禁」的這個房間。自然,李嘉前腳剛走,大門便再次被牢牢的鎖住了。徒留下抓著報紙呆愣的周萋萋,以及蹲在牆角的許媽。

按理來說,李嘉是絕對不會聘用像許媽這樣膽小怕事的人。但許媽不同,許媽是跟在周萋萋身邊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從年輕時熬到現今的模樣,周萋萋保留著對許媽一份獨特的依賴,因而李嘉才容忍下許媽這樣的有辱「周氏門風」的一號人存在。

許媽,算是周氏古老一代的印記,說是古老,事實上也才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只是許媽看起來比較老罷了,差不多算是古老了。至于具體多少歲,還真沒有人清楚。

從警察局回到家的井銘整個人處于神游的狀態,遲遲無法從他看到的事實中回過神。慘白的臉,浮腫的軀體,倘若不是無名指上那個久久不願摘下來的結婚戒指,恐怕井銘也不能確定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井鴻博。

「銘,你累了,休息一會兒吧。」葉安接過井銘手中的文件,扶井銘坐到了沙發上。井銘糟糕的臉色讓葉安確定,井鴻博是真的不在了,而他們的婚禮也注定舉辦不了。就算她不在意外人的看法,井銘也一定會在意。

井維維在和趙凱通完電話後便被葉安哄著睡著了,因為她知道井銘需要安慰,需要陪伴,需要安靜。

「喝杯溫水吧。」葉安坐到井銘的身邊,將溫水遞到井銘的唇邊。

井銘的唇輕輕的接觸了下溫水,便不再有任何的動作。葉安放下水杯,握緊了井銘沒有絲毫暖意的雙手。

「銘,你還有我和維維,我們都在。伯父他,也會希望你過的幸福。」

「我的幸福?他根本就不在意……可是他連死都是死為了那個恨他的女人身上!」井銘的眼中散發著怨氣,仿若深深的痛恨已經死去了的井鴻博,他的父親。

醉酒?還不是為了有了新歡的陳霏芸嗎?井鴻博,你干得真棒!死都要影響他的婚禮!井銘有種不顧世俗禮法仍在明日和葉安舉行婚禮的沖動,但理智明確的要求他,他不能那麼做,否則,他會被罵的很難听……那個中年警察只是個開始。

「銘,不管怎麼說,他是你的爸爸。」葉安說出這句話時,莫名的有點心慌。因為她用來勸說井銘的話,自己從來沒有認同過。

「是啊,他是我爸……現在我連爸也沒有了,那個女人是不是偷樂著呢?她這一輩子最恨的兩個男人死了一個。」井銘的笑容中很是淒涼,少年時的不幸歷歷在目,讓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苦悶。

葉安抱緊井銘,給予井銘無聲的支持,以前是井銘這樣抱著她,現在,換她抱著他了。

「他怎麼能就那就死了?如果他以前知道他會泡在湖里,他肯定會覺得丟人……那麼喜歡學生掌聲的教授,呵呵。」井銘平靜的陳述著。指尖停留在沙發上,他竟覺得異常冰冷。井鴻博以前就喜歡坐在這兒,以後,再也不會了……

「爸,對不起,沒能讓你覺得夠面子。」井銘收回自己的手,兩手交握的胸前,隔開了自己和葉安的身體。

葉安察覺到井銘的動作,配合的松開井銘。

「銘,我們的婚禮你不要操心,給伯父辦葬禮吧。」

井銘吃驚的望著葉安,葉安的通情達理讓他感到了絲舒心。

「葉安,謝謝你……你放心,等爸的後事辦完後,我一定補給你一個婚禮!」井銘信誓旦旦的說,「還有維維的花童,我會會做到!」

「這些事以後再說吧,你也累了,吃點東西就睡吧。」葉安本能的躲避這個問題,對于葉安來說,她並不奢望井銘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在葬禮結束後就舉行他們的婚禮。

井銘點點頭,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

片刻過後,井銘解月兌般的躺在床上,身體虛月兌進入睡眠,而思緒卻活躍的不停跳動。

井銘恍惚間才發覺到,那個喜歡教導他的學習,督促他讀完博士,去大學當教室,甚至逼迫他和周萋萋結婚的那個父親已經不在了。他,再也見不到坐在家里沙發上的那個井鴻博,不管那個井鴻博是在喝茶,還是在和他下棋,亦或是怒氣沖沖的訓斥他……

爸,你怎麼就那麼離開了呢?維維那麼可愛,葉安是個好妻子……還有你的兒子雖然沒有什麼才能,但已經學會了為家庭工作……

夜,愈發的濃郁了,月亮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在床上,讓井銘更加無法入眠。同樣不能入睡的,還有井銘身邊的葉安。

不知是被井銘翻來覆去的聲音影響,還是被這一日發生的一系列突發事情影響,葉安毫無睡意。葉安不敢隨意動彈,而是保持著同一個睡姿以免讓井銘發現她也失眠了。

同床共枕的兩個人第一次同時失眠了。

不知道為何,今夜的月光似乎特別的明亮,仿佛要將床上兩個失眠的人包裹其中……

黑暗,光芒,在深夜里交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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