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野歐石楠 第一百五十七章、依靠

作者 ︰ 若離若隱

黃輝等到許楠天出現在小區門口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濃重的酒味,直直的往黃輝鼻子里鑽。第幾次了,黃輝不記得了。自從他在這個小區里面站崗,許楠天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黃輝嘗試過阻攔,卻愈加的被許楠天厭棄。無奈,黃輝能做的,就是每日在小區門口觀望著,直到確認許楠天安全的回到了公寓。

同樣的醉酒、同樣的迷迷糊糊,只是這一回,許楠天破天荒的歪歪扭扭的踱到了黃輝面前,一下子倒在了黃輝的身上。

黃輝吃了一驚,手中的警棒不自知的掉落在地。反應過來的黃輝連忙扶住許楠天,避免許楠天摔倒在地。

許楠天身邊,充溢著刺鼻的酒精味。黃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個女人,喝那麼多酒干嘛?黃輝又是心疼又是無能為力,扶著許楠天向她的住處走去。

雖是如此,黃輝仍是隱隱有些興奮,因為這是許楠天對一次主動靠近他,就算現在的她可能神志不清,這也是值得他高興的。畢竟潛意識里,她是願意靠近他的不是嗎?

許楠天幾乎是掛在黃輝的身上,弄得黃輝不太敢動。沒有辦法,黃輝直接橫抱起了許楠天,邁開步子走向公寓。

也許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許楠天的神情痛苦而已猙獰,一雙手死死的抓住黃輝的衣領,不願松開。

「楠天,鑰匙在哪?」黃輝柔聲問道。

許楠天哪里能听到黃輝的話?隨意的翻動身體,並不搭理黃輝。黃輝做了好多遍自己的思想工作,這才鼓起勇氣,打算從許楠天懷中的包里找鑰匙。大概是首次這麼貼近許楠天,黃輝的心不禁砰砰直跳。

深吸一口氣,黃輝放下許楠天。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輕輕的扯許楠天套在胳膊上的包。還好,一切都很順利。黃輝在包的隔層里發現了門鑰匙。天知道,黃輝的心髒跳的有多快。

做賊是這樣的感覺嗎?黃輝有種想要擦擦汗的沖動。模模額頭才發現冰涼一片,哪來的什麼汗水。他這是怎麼了?難得和許楠天單獨相處,他反而有些不太適應了。

艱難的一邊扶著許楠天,一邊打開公寓的門,黃輝完成了將許楠天安置到床上的任務。

一個人的體重怎麼可以這樣輕呢?一個女人的臉色為什麼可以蒼白成這樣?黃輝近距離的觀察許楠天的面頰,心像是被狠狠的刺傷了一樣,生疼生疼。他的許姐姐。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個強勢的女子,風風火火、樂觀大氣。可是現在呢?是要將她身上所有的那些閃光點都抹去嗎?

王冶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情願模去自己的稜角,寧願成為那個男人的附庸品……就算是被厭惡的附庸品,你也無所謂是嗎?

楠天。我這個甘做你的備胎的男人,你為何就是看不見呢?黃輝嘆了口氣,眼里的落寞擴散到那張比幾年前英俊良多的臉上,足以另一個花季少女怦然心動。可惜,許楠天不是花季少女。黃輝也不是她心中的良人。

黃輝輕輕的拂過許楠天的面頰,感受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溫度,他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里。真的太瘦了,失去了昂揚的青春笑臉,變成了哀嘆感傷情愛的女人……他不喜歡他心中的那個許姐姐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好想讓許姐姐像以前那樣,損他、逗他,把他當哥們那樣處處刁難他……

黃輝不恨王冶,縱然心里郁結不快,但是他並不想把那些過錯都歸結到王冶身上。♀都是他不夠優秀,不能讓他的楠天喜歡上他……他不能讓他的楠天信任他。戀上他,就像她對王冶那樣……

黃輝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許濕潤,慌忙胡亂的涂抹幾把,打算快速的離開這里。

忽然間,他那只停留在許楠天面頰上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了。黃輝吃了一驚,驚詫的盯著許楠天那只抓住他的手。

睡著了應該,都醉成那樣了……黃輝苦笑著,輕柔的掰開許楠天的手。只是,不管他怎麼掰,許楠天的手始終緊緊的扣著他的手腕。黃輝不忍心加大力道,沉思了會兒便決定坐在床邊的地上,等許楠天什麼時候松開了他再離開。

折騰到現在已是凌晨三點左右,黃輝伸了個懶腰,眼皮越來越重……真困,每天夜晚的等待,讓黃輝異常的疲憊,就這樣沉沉的睡著了。

等到黃輝驚醒時,驚奇的發現自己躺在了柔軟的床上。想起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黃輝迅速的坐起身,四處的觀望。天哪,他竟然睡著許楠天的家里!如果沒有記錯,他不是應該趴在床邊嗎?

對了,楠天呢?黃輝赤腳走在地上,走出了臥室。一進入客廳,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巨幅的女嬰照片,天真燦爛的笑顏和許楠天大學時代頗為相似。

那就是她和王冶的女兒嗎?黃輝停住腳步,仔細的打量起來。真是個可愛的女孩……黃輝不禁笑了起來,仿佛看見的是許楠天開心的笑顏一樣……

就在黃輝欣賞著王子琪的笑臉時,許楠天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好看嗎?我的女兒,是不是像一個小天使?哦,不對,她就是一個天使。」許楠天端著兩杯牛女乃,走到了黃輝的身邊,將其中的一杯遞到了黃輝的手中。

黃輝接過牛女乃,疑惑的看著許楠天。許楠天平靜的和他說話的樣子,他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過了。

「我女兒,王子琪,多麼可愛的小女孩啊……可是,她大概快要忘記她還有我這樣一個媽媽了吧。」許楠天低迷的聲音讓黃輝淪陷在其中,為許楠天的哀思而難過。

「你的女兒,我還沒有見到我,照片里笑的真甜,肯定是一個找人喜歡的女孩。」黃輝自然的抿了一口牛女乃,女乃香味在唇齒之間游蕩,好似讓他的勞累一掃而空。許楠天願意和他說話了,這對黃輝來說,就是莫大的鼓舞。

腦殘的愛上了一個人,整個人也就變得腦殘了。黃輝曾今無數次的嘲諷過自己,終是被自己的「腦殘」給打敗了,不然,他也就不會選擇在這個小區里當一個保安了不是嗎?

「她今年兩歲了,時間過的真快。」許楠天頓了頓,接著說,「你離開這里吧,這兒不該是你待的地方,你的時間,用在我身上干什麼?」

「我情願待在這里!雖然只是個保安,卻也是一個能夠陪伴在你身邊的保安!」黃輝情急之下喊了出來。

許楠天淡然的望了望黃輝,指著王子琪的相片說︰「那是我的女兒,你懂嗎?我的女兒。我是個有丈夫有女兒的女人,何必跟著我呢?」

「丈夫?他算是你的丈夫嗎?楠天,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一定會比他做的要好一千倍、一萬倍!」黃輝激動的表達自己的決心,驚得許楠天險些沒有拿穩手中的牛女乃。

許楠天搖搖頭說︰「一輩子嗎?你會用你的一輩子去換不知道會不會成真的東西嗎?小胖,別這樣,你這樣做只會增加我的負罪感罷了。」

許楠天的話,黃輝一句都听不進去,唯一听進去的只有「小胖」這兩個字。多麼親切的稱呼了,恍惚在很久之前,許楠天夜市這麼叫他的,這讓他有沖著許楠天叫一聲許姐姐的沖動。

「我這輩子,大概全部屬于我的丈夫和女兒了,對于的我沒有力氣去想。」許楠天放下手中的牛女乃,坐在了沙發上。

丈夫、女兒……那樣的丈夫,為什麼你就如此的迷上了他呢?如果他是王冶,估計會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可惜他不是。

「你的女兒呢?我能見見她嗎?」黃輝試圖緩和氣氛,笑著問,「和你長得好像。」

許楠天尷尬的低下頭,不自覺的挫折雙手。

「子琪她……現在不方便見你。」

「她怎麼了?」黃輝見到許楠天臉上神色異常,擔憂的問道。

許楠天搖搖頭不說話,淚水卻一滴接一滴的流了下來。

黃輝見許楠天忽然哭了起來,慌張的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從茶幾上抽了幾張紙巾便要幫許楠天擦眼淚。

「楠天,怎麼了?是我做錯了什麼嗎?對不起……我……」

許楠天抽噎了一會兒,漸漸的收起眼淚,強裝鎮定的說︰「我沒事,沒什麼事。」

「告訴我好嗎?楠天,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也許我可以幫你分擔點,相信我行嗎?」黃輝勸說著許楠天,可是許楠天遲遲不願意開口。

黃輝頹然的坐在許楠天對面的沙發上,許楠天的舉動讓他察覺到了總是被自己可以忽略的,他與許楠天之間的差距。他以為他們至少算是朋友,可是許楠天卻始終把他當作陌生人。

「楠天,我們還是朋友嗎?就當作朋友間的關心都不可以嗎?」黃輝沉聲說道。

依舊是沉默。

似乎是被打擊到了,黃輝起身,估模著快到了上班時間,便整理好衣物離開了許楠天的家。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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