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爵門嫡女 48第48章︰替罪羊

作者 ︰ 玉箏

幾個主子、半主子听了這話都有些色變,當然尤以徐姨娘為甚。

朱婆子此刻才真正懊惱不已。徐姨娘說,天煞孤星是凡是親人都克的命格。她雖然覺得有些狠了,但是為了讓于安失寵于老太太,只有這種命格最易引起忌諱。

可是她忘了,眼下已經不是楊氏掌家的時候了,楊氏因為難產,對于珊不喜,半點沒有為女兒出頭的念頭,最後拿著難產當借口,理所當然的將所有的過錯推到于珊身上;老太太與楊氏截然不同,老太太本就不信這些莫須有的東西,只認那是她的嫡孫,她怎會容忍這些賤命之人侮辱她的心頭寶。

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她背後的徐姨娘是堅決不能供出來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掰不倒徐姨娘,讓她將消息傳出去,那她在徐府的女兒……不對,不是萬一掰不倒,是決計掰不倒,徐姨娘有兒有女還有寵,就算身份低些,也不是她一個奴才能斗的過的。

「老夫人,真的沒人指使,奴才就是听了卦言,回府後跟幾個姐妹閑談而已。奴才實在不知,府上竟將閑話牽扯到五少爺……」

「哦?你竟然沒有明說這兩個命不好的是五少爺?如此說來,竟是這些個丫鬟胡說八道了!來人,把這些奴才拖出去,每人賞十棍子。」老太太也不理睬朱婆子,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老夫人饒命呀。」

「老夫人,奴婢冤枉啊,是朱媽媽說,五少爺天煞孤星的,奴婢冤枉。」

幾個主子何曾見過如此大規模處罰的局面,都覺得心里乍涼乍涼的,臉色慘白。老夫人四年不在府上,他們都快忘了,老夫人出身將府,最不怕的就是血腥。

「老夫人……」朱婆子此刻已是淚流滿面,想替他們求饒,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其實,這些個丫鬟婆子本就是要領罰的,輕重不說,有在府上非議主子的膽,就該有受到處罰的覺悟。只是老太太巧妙地利用了她們同病相憐的心思,將這些個丫鬟婆子的受罰歸咎于朱婆子不肯說實話。

「老夫人,五少爺天煞孤星,這話確實是老奴說的,但是老奴對天起誓,老奴所說句句屬實,萬不敢有半句欺瞞,卦言確實是這般說的,還望您明察,莫要傷及無辜。」滿院子的哭鬧聲,襯得朱婆子的話支離破碎,可她到底是承認了這流言的源頭是她。

老太太也不叫外面停下,只是惱怒,到了這個地步,朱婆子還不撒口,她瞪視著朱婆子,大聲問︰「無辜?照你個狗奴才的意思,小少爺是罪魁禍首,而你們只是實話實說,所以你們都是無辜之人?」

「老奴不敢。只是,望老夫人為了府上的安寧,三思而行。」朱婆子言辭甚是懇切的勸言。

「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老太太見她越說越過分,只差沒明著請求她為了闔府上下的安寧,處死于安了。而其他二房三房的人竟都有些觸動,老太太很是惱怒的將茶杯摔碎在眾人面前,怒喝︰「一個個的,收起你們的齷齪心思!」

趙氏、李氏見老太太著實發火了,也不敢為自己分辨,忙跪在地上,齊聲說︰「請母親息怒。」

幾個姨娘也忙跪在地上,只是並不敢開口勸說。

徐姨娘低垂著頭,硬生生的擰了一把腿才忍住沒有當場笑出來。今日這事甭管最後的處置是什麼,于安這輩子差不多毀了。就算老太太強勢的壓制過去又怎樣,流言就是流言,尤其朱婆子還自始至終都沒有改口。就算朱婆子最終免不了一死,那她也會被傳成是為了于府上上下下的安危,被惱羞成怒的老太太滅了口。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火,再開口,語氣已顯平靜︰「朱婆子,你竟然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就成全你!你口口聲聲說,安哥是不祥之人,為禍于府,憑的也不過是算卦的幾句卦言!如此,咱們這事便從頭論起!」

老太太揮了揮手,冬梅極有眼色地去院外‘請’來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

老頭五十上下,五官齊整,胡子修理的尤為仔細,穿著一身整潔的淡藍色長袍,肩上掛了個掛兜,手上拿著一個招牌,上書︰百卦百靈。打眼一看,確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滋味在其中。只是,‘仙人’的眼楮不能細究,仔細看去,怎麼看都覺得十分猥瑣。

他目不斜視的在冬梅的引領下到了靜安堂內,倨傲地問︰「請本仙來有何要事?可要卜卦?看我的招牌,百卦百靈,不靈不要錢的。」老頭談及錢的時候,猥瑣的細長眼閃亮閃亮的,而且,這人只要一開口,就縷自己的一朵小胡子,明明好生滑稽,他卻非要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老太太不以為意,江湖上怪人有的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老太太眼看著朱婆子的臉變得慘白,冷笑一聲,向著老頭問道︰「卻不知,大仙如何稱呼?」

「人送外號,胡半仙。我不喜歡這個封號,你可叫我胡仙。」老頭搖頭晃腦地答道。

「那還請胡仙認一下,堂下所跪之人,你可認識?」

老頭拿手縷縷胡須,看也不看朱婆子,似笑非笑地問︰「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老太太心情正煩躁,哪有時間與他打什麼啞謎,直言道︰「這婆子說十天前找你卜過卦,只最後卻得大仙奉送了個卦言,說我府上有兩個不祥之人,一個惡鬼轉生,一個天煞孤命……」

老頭頓時滿臉精光,眼楮瞪得大大的,只顧著命格了,話沒听全,他將手從他的小胡子上拿下來,訕訕地搓著諂媚道︰「誰給批的?本仙卜卦大半輩子了,富貴命格見過不少,克父克母克夫克妻也批過不少,可卻從沒批到過這兩種命格,如果這兩命格屬實,嘿嘿,不知小老兒可有幸見一見有這兩個命格之人?」

老夫人冷笑道︰「不就是你給批的嗎?」

老頭一愣,頓時將腰桿挺直了,怒道︰「胡說!不曾見到人,本仙如何肯下卦言!本仙又不是草芥人命之人,這算出的命可是一輩子的事,本仙怎會如此疏忽?!你個老婦人,可不要冤枉人!」

老太太看了看跳腳的‘大仙’,指了指朱婆子道︰「不是我說的,是她說的。」

老頭這才看了看朱婆子,恰好朱婆子抬頭偷窺老頭,被老頭看了個正著,老頭圍著朱婆子轉了一圈說︰「這人我認識。說來她也夠摳門的,本仙卜卦,一卦二兩銀子,多一文不要,少一文不行。這婆子,只塞給本仙二十文錢,本仙如何肯卜,不要說旁人,就是她的命本仙都沒有給卜,只是奉送了她四個字而已!」

「哪四個字?是惡鬼轉生還是天煞孤星?」

「本仙從不曾批到過這種兩種命格!」說完老頭就抬頭看這自己的招牌,拍了拍掛兜,倨傲的站著。

老太太卻也上道,給冬梅使了個眼色,冬梅很快從內室取出一塊銀子,遞到老頭面前。

老頭看到銀子,也不客氣,接過來拿手掂量了掂量,然後很是肉疼的從掛兜里掏出一小塊,很舍不得的擦了擦,也不遞給冬梅,直接扔到了老太太側面的桌子上。這一小塊銀子形狀很不規則,稜角卻磨得甚是光滑,在桌子上咕嚕嚕轉了幾個圈才定下。

「你這老婦人,本仙卜卦一卦二兩銀子,這婆子已經付了二十文,你給的太多了,這是找你的。」老頭說著,眼楮卻不看老太太,只一直盯著桌子上的那點銀子,甚至不自覺的走近了幾步。直到銀子停在了桌心,老頭將手背在身後,掐指一算,神色猛地一凝,懷疑的看著老太太,然後在眾人還沒有察覺的時候,又恢復了猥瑣貪財的表情。

「我跟她說過︰好自為之。」

說完不管別人怎麼看,自顧自的舉著招牌離開了,臉色稍顯蒼白。

老太太也不介意老頭的不知禮,冷冷地說︰「朱婆子,看來,你是沒听活神仙的話了?」

朱婆子本就隨著老頭越說臉色越白,听到老太太的聲音,渾身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朱婆子在接到指示之後,曾借出府的機會去西大街踩過點。最終選了這老頭,是因為他雖然卦言靈、威望高,但他居無定所,出現地點不確定。她回府後跟幾個婆子說起來是找胡半仙卜的卦,幾個婆子都甚是信服,還說,京城也就他能卜出奇卦,她還曾慶幸找對了人。當初她塞給他二十文錢,老頭卻堅決不肯給她卜卦,也不肯將錢還于她,非要她補足二兩銀子。她出于對利用老頭名聲的愧疚,也就沒再堅持要回她的二十文錢。她怎麼也想不到,老太太如此輕易的就找到了人,還將人帶進了府。

朱婆子默默不語,只是搖頭。

「說,究竟是誰讓你在府里散布謠言?!」老太太趁著朱婆子神色恍惚,厲聲問道。

「徐……」朱婆子猛然回過神來,改口道︰「沒有人,是我鬼迷心竅……」

老太太失望的看著朱婆子,率先站起身往院子走去,邊走邊吩咐道︰「拖出去。」

院子里,不曾涉及到此事件的丫鬟婆子都在外圍站著,中間十幾個受完十棍的丫鬟婆子歪七豎八的趴在地上。

朱婆子被拉扯到院內,就見粗壯婆子手下的板子血跡斑斑。

「打,打到她招了為止!」

朱婆子已經四十多歲了,不怕死卻怕痛,畢竟是夫早喪,唯一的女兒又不在跟前,一生孤苦,她痛的怕了。

「老夫人,求您給個恩典,給奴才一個痛快……」

老太太甩開朱婆子拉扯的手,說︰「只要你說是誰指使你的,我就給你個痛快!」

朱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卻不肯松口指認任何人。

老太太也不耽擱,給了那些婆子一個眼色,那些婆子便上前駕著朱婆子放到了木凳上,不間歇的打了起來。

趙氏愣愣地看著。這是自己的陪嫁婆子,沒有請示自己,就擅自摻和長房的事,雖是死不足惜,可到底是有主僕情誼在,她心里十分的不舒坦。想到這,她陰狠地看著許姨娘,以為是許姨娘用她陷害自己,畢竟她們兩個心里都清楚,朱婆子是她的人。

許姨娘更是于心不忍,兩人共事將近二十年,從還在趙府兩人就不是母女勝似母女,只是到了于府,她提了姨娘之後,怕趙氏多想,她主動疏遠了朱婆子,兩人間倒是多了主僕的情分。她怎麼也想不到趙氏竟為了一等爵位,不顧這麼些年的主僕情分。福哥是唯一的二房男丁,怕是主母看她也很不順眼吧,如此一箭雙雕下來……

許姨娘慢慢踱到老太太腳下,跪在地上說︰「老夫人,此事是我主使,還望老夫人留朱媽媽一命。」

朱婆子艱難的抬頭,吸了一口氣,咿咿呀呀地說著︰「不是不是,是是……」只是她口里的徐姨娘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老太太慢悠悠地轉身,看都不看跪著的許姨娘,而是盯著徐姨娘許久,久到徐姨娘都懷疑老太太知道此事是她搞得鬼了,正冷汗直流的功夫,老太太回轉了視線,看著許姨娘問︰「為什麼?」

許姨娘不知如何作答,為什麼?因為朱婆子背後是趙氏?因為趙氏難為自己?因為兒子不在身邊,自己沒事找事?可是為什麼是陷害長房而不是找大小姐二小姐的麻煩呢?

許姨娘不知該如何作答,正兩廂為難之間,卻听見趙氏沉痛地問她︰「為什麼?」

許姨娘張了張嘴,卻怎麼也說不出話。她想問,不是你要我出來頂包的嗎?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但你何必裝的像是不知情一樣?

朱婆子艱難的從木凳上滾下來,爬到許姨娘身邊,緊緊拽著她的衣角,很小聲的開口︰「徐姨娘……」

許姨娘卻以為是在喊她,拉過朱婆子的手,勸解道︰「朱媽媽,是我讓你受苦了。」

老太太卻不管她們主僕情深,很是惱火的又問了一聲︰「為什麼?!」

許姨娘絞盡腦汁,也不知道什麼理由能蒙混過關。她性子懦弱,不會算計,只要守著兒子,她心里就踏實。是了,她現在是失了兒子的人呀,但要怎麼牽扯到長房那里呢?許姨娘組織了一下,答道︰「是因為福哥。年前四小姐出事後,福哥就被記在了二女乃女乃名下。奴婢沒什麼大志向,只想守著福哥過日子,可為什麼連這點念想都被剝奪了?」許姨娘說著說著,悲從中來,倒真是開始哭了。

許姨娘顏色一般,加上又是大丫鬟出身,平時也是規規矩矩的,所以哭起來也只是顯得悲傷,不像徐姨娘哭得梨花帶雨,嬌羞柔媚。老太太見她哭,倒也說不上反感,只是接著問︰「那與安哥什麼關系?」

許姨娘哭聲一滯,與五少爺什麼關系?許姨娘朝趙氏望去,希望趙氏幫忙圓謊。趙氏看著她此刻求助的表情,若此事真的是她干的,她怎麼有臉求自己?她這才意識到,兩人之間應該是有什麼誤會。

「母親,此事怕有什麼誤會……」趙氏艱難的開口辯解。

許姨娘卻一根筋到底了,自認為機智地補充道︰「是出了四小姐的事之後,福哥才被帶走的,肯定是有人在二女乃女乃面前攛掇,反正肯定是因為四小姐的事!」

許姨娘想了想,又說道︰「何況,除夕夜宴上,奴婢還因為四小姐被禁了半年足,奴婢不甘心。四小姐和五少爺一母同胞,陷害五少爺定能讓四小姐不舒坦。」

老太太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是如此蹩腳的理由呀!壞了她一盤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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