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爵門嫡女 62第62章︰

作者 ︰ 玉箏

「咱先從這第一樁開始說,雨霜,你上前回話。」

雨霜渾身一激靈,迫不得已跪行幾步,停在了于大爺前面,並不敢抬頭。

「徐姨娘,雨霜,你是認識的罷?」

「是,只是听夫人說,雨霜五年前離府成親去了,只不知如何梳著姑娘頭。」徐姨娘小心翼翼地說完,便在雨霜的掩護下,悄悄往于昭軒身邊挪了挪,柔弱無骨的手緊緊的抓緊了于昭軒放在身側的手。于昭軒本是自顧不暇,沒有心思管徐姨娘,只呆呆地跪著,察覺到手上的壓力,才向徐姨娘看去。

徐姨娘因緊張出了不少汗,眼見于昭軒緩過神看向她,她朝著他露了一個虛弱的微笑,像是安慰,于昭軒心疼不已,反手捉住了徐姨娘。

「說吧,將珊丫頭的事從頭到尾給我說來。」

「是。」雨霜咬咬牙,說︰「五年前,是徐姨娘讓奴婢每天夜里往大女乃女乃床上撒雞血……」

雨霜話沒說完,就見徐姨娘激動的面紅耳赤,一副被冤枉的模樣,大聲說︰「你胡說!空口白牙冤枉我!想當初,我借了你三百兩銀子,你隔天便跟姐姐自請離府了!還說什麼嫁人,分明就是你賴賬!」

雨霜轉了身,恨恨地看著徐姨娘,說︰「我沒有胡說!你是給我三百兩銀子,可我出了府才知道,我哥哥在外欠的三百兩銀子的賭債,是欠的徐昌明的!可恨我爹將銀子還于他,他卻獅子大開口,索要二百兩銀子的利錢,我爹沒那麼多銀子,徐昌明那個天殺的,便剁了我哥哥兩只手!」

「不可能!」

徐姨娘震驚的看著滿是怨恨的雨霜,心底微顫,面上卻是震驚不已。而這震驚,真不是裝的。這麼些年,她一直以為,她弟弟是找人辦的這件事,而且她也沒讓耍千之人難為雨霜她哥哥。她怎麼也想不到竟是徐昌明親自出手!如此,她施給雨霜的恩惠,可不是白施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老夫人,奴婢自知叛主該死。可當初,徐姨娘說,她只是想嚇唬大女乃女乃,讓大女乃女乃不自在,她還說,大女乃女乃與她都生了女娃,可滿月禮、抓周,三小姐的辦的都不如四小姐的氣派。奴婢真的不知,她竟敢串通仙姑給四小姐批命……大女乃女乃本就不喜四小姐,後來更是不管四小姐的死活……奴婢實在害怕,便編造了女圭女圭親,讓爹爹接了奴婢出府。也是出了府奴婢才知道,竟是這賤人指示她弟弟,誘拐奴婢哥哥賭博,奴婢托人捎出府三百兩六十兩銀子,竟不夠填。奴婢日日看著哥哥圓鼓鼓的手腕,奴婢恨啊!可又不敢入府。奴婢今天就沒準備活著回去,只望老夫人懲處了這賤人……」

「老夫人冤枉啊,那個時候蘊兒還不足三歲,我從蘊兒出生,就不曾出過府門,帶著蘊兒整日呆在府里,怎會勾結仙姑,這分明是雨霜因她哥哥的事,蓄意陷害與我!」徐姨娘哭哭啼啼地說。

「‘仙姑’,不如你來說說,只是據府上的丫鬟說,你連珊丫頭的生辰八字都沒問,卻是根據什麼算出來,珊丫頭是惡鬼轉生的?」

這仙姑四十來歲,整日游蕩在各個姑子院,靠接‘私活’為生,但因名聲太差,甚少能在一個地方呆足一年。她接私活的對象,也不過是那些京郊不入流的府邸,陷害陷害姨娘庶女什麼的,若是名聲大的府,她是不敢沾惹的。當初朱婆子是以趙府的名義付了她銀子,可最後進的竟是于爵府,她只想早些了事,如何還記得算命需要生辰八字。

「爵夫人,這這……我只是拿了這婆子的銀子,按照這婆子說的做而已,請老夫人饒命……」仙姑膽子甚小,听到老太太發問,直接就說了實話。

「朱婆子?」老太太的聲音越發冷了。

朱婆子苦笑了聲,說︰「老夫人,老奴全招了,只望老夫人救一救我可憐的女兒。」

那嬌媚婦人見朱婆子提起她,頓時淚流滿面,搶先開口說︰「爵夫人,娘她是為了婢妾才做下這糊涂事。徐昌明拿婢妾性命威脅娘,娘沒辦法才……婢妾願一命抵一命,反正回了徐府,婢妾也沒活路了。爵夫人慈悲,求您饒了娘這一次……」言罷就往門框上撞去,朱婆子來不及抓她,就听踫得一聲,這婦人的額頭就流出了血,暈死過去。

徐姨娘心里暗叫不好,這珠兒一死,還拿什麼牽制朱婆子。

果然,朱婆子狀似瘋癲,緊緊的抱著暈死的珠兒︰「我苦命的珠兒啊……」

她惡狠狠地看著徐姨娘︰「賤人,若是珠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老夫人,我都招了,是這個賤人讓我找來仙姑,也是這個賤人讓我散布五少爺天煞孤命的。珠兒她簽的是徐府的死契,老奴若是不按照她說的辦,她就要讓徐昌明處死珠兒。老奴,老奴也是逼不得已啊……」

徐姨娘害怕的靠著于昭軒,簌簌發抖,強自辯解︰「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二房……」

「你住嘴!」于爵爺見她又扯上二房,不耐的吩咐,︰「拖出去,拖出去,給我打!」兩個一直守在門外婆子,听到吩咐,立即上前來,將徐姨娘拖了出去。

老太太看了看氣急敗壞的于爵爺,沒有出口阻攔。

「大爺,大爺,妾身冤枉啊,妾身真是冤枉的。」徐姨娘知道,離了于昭軒,她命就交代在這里了,是以拼了命地拽著于昭軒的胳膊,誓死不松開。

「你……我對你不夠好嗎?」于昭軒心痛地看著徐姨娘。

兩個婆子知道這徐姨娘活不到明天了,也不客氣,上手就將徐姨娘捉著于大爺的手指頭給掰斷了,‘  ’的聲音伴著徐姨娘的哀嚎響在于大爺耳邊,于大爺卻只僵著身子沒有任何反應,因為這一堆的人證,都是指向了徐姨娘,由不得她不信。

徐姨娘見于大爺這神色,便知他已是信了,一時竟有些無措。她任由兩個婆子將她拖到了門口,才掙扎起來。不行,她不能死,她死了,她的女兒、兒子還有誰會護著。如今她不過行錯一步,便要陪上身家性命嗎?她不甘心!

徐姨娘緊緊地巴著門框,求饒道︰「賤妾知道錯了,賤妾也是一時糊涂,老夫人,饒命啊。大爺、大爺,你看在我為你養育了兩個孩子,還拿掉了一個的份上,便饒了賤妾這一次吧,賤妾、賤妾再也不敢了。」

徐姨娘神**狽,血已經干了,將一張俏臉分成三瓣,哪還有嬌媚可言,她也沒了原本的嬌儂軟語,聲音淒厲難忍。

于昭軒跪在地上,閉了眼,不敢開口求情,他現在胸口還疼地很,他真的想不到,徐姨娘竟是如此的狠。

徐姨娘被拖到院子里,一開始還不住的求饒,可是一棍子一棍子的,都打在傷口上,她哪里受過這種苦,徐姨娘受不住,求饒便變成了詛咒,反正是活不成了。

她狀似瘋癲地看著老太太,聲音甚是陰冷︰「老虔婆,你只需晚回來一年!只要再有一年的時間,于珊那賤人就是死的,于安那小子就是弱的!楊氏那賤婦就是病的!那爵位就是我兒子的!榮華就是我女兒的!你個老不死的……」

棍棒夾雜著徐姨娘淒厲的聲音響在院子里,于昭軒再也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徐姨娘面前,拽著她的頭發,逼迫她將頭抬起,啪啪就是兩巴掌,翻臉怒斥徐姨娘︰「誰準許你對母親如此無禮!」

這于昭軒雖然處事荒唐,卻也算孝子。于昭軒出生的時候,于府還沒有分家,他兩個庶伯又都是不安好心的。于昭軒養在老太太眼前,又是老太太第一個孩子,老太太費盡心機護著他,便是一點委屈,老太太也會給他找回來。

徐姨娘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猙獰地說︰「如今我不過是行錯一步,滿盤皆輸罷了!我便是有禮,就能活命嗎?你說!」

「你……」

兩個婆子見于昭軒上前與徐姨娘說話,不自覺的住了手。

滿院子只有徐姨娘陰狠的聲音聲音︰「我只恨沒有早些下手要了于珊小賤人的命!否則蘊兒就是長房唯一的女兒,何愁說不到好的親事!至于于華,哼,若是你當家,豈會讓于華那個莽撞的小子襲爵?唯有于安,誰曉得他什麼品行,我不想再養虎為患,有一個于珊就夠了,那我只有趁早出手!卻不想太過急躁,讓那老虔婆發現了馬腳!」

她見于昭軒難以置信的神色,嗤笑一聲,話里難掩譏諷︰「你敢說,若是你掌權,會讓于華那莽撞小子襲爵?」

于昭軒羞愧難堪,瞬間松了力,因為他確實想過,由喜文的于簡襲爵要比喜武的于華襲爵更好些。

徐姨娘卻不放過他,他狠狠地咬住了于昭軒的手,神色猙獰,模模糊糊的說︰「恨只恨梅兒竟沒有將我有孕的消息傳出去,若是傳出去,你們哪個敢這麼對我!到時候,便是讓你扶正我,也不是不可能!不扶正我,哪家的好姑娘還願意嫁給你!」

「便是傳出去,又能怎樣!我于府,豈會被你一個賤妾威脅,便是拼上于府的名聲,讓老大一輩子無正室也不是不可以!」老太太站在門口,迎著夕陽,也不管于昭軒正被徐姨娘撕咬著,很是自然的說。

「哼,說的比唱的好听!那你一開始怎麼不敢打掉我的孩子!」

老太太不置可否,只看著于昭軒,問道︰「老大,你可還有話說?」

「如此賤婦,亂棍打死罷了!」于昭軒甩開徐姨娘的腦袋,看看了差點被咬掉的肉,憤恨地說。

徐姨娘也不覺意外,只是慘笑了一聲,這一場賭博,她輸的徹底!只是沒想到,要處死她的話,竟是先從于昭軒口里說出來。

在眾人沒有察覺的時候,于蘊從蘭苑的偏房跑了出去。于蘊跟著于倩于靜送完女客、湊完熱鬧就要回蘭苑。恰好半路見本該去休息的老太太氣勢洶洶的往蘭苑的方向來了,便先行藏了起來。她知道她娘干了大忌諱的事,壞了于府的規矩,她一向狐假虎威的,這個時候便不敢露面,直到听到要亂棍打死徐姨娘才著了急。她從側面的小門跑出去,便玩命的往簡院跑去。

于簡正在簡院發呆。

徐姨娘有孕的消息傳到正廳的時候,他便心上覺得不妙,但見于昭軒的欣喜模樣,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可是于珊跑出來一陣‘闢謠’,他就知道,他姨娘的孩子留不住了,但他並不曾往蘭苑湊,是因為他心底也覺得徐姨娘是該受些懲罰的。從楊氏剛去,他每次到蘭苑就能看到徐姨娘與于蘊對舞,他就覺得自己姨娘欠敲打了。只是子不言母過,他也不能深勸,否則他姨娘又會以為他看不起她了。

于簡與于華同隨陳先生學習。陳先生雖然不曾重嫡輕庶,但是言語間總也透露幾分庶子庶女是為嫡子嫡女服務的。開始幾年他甚是不以為意,但是書讀的多了,便也知道許多府邸的沒落,就是因為嫡庶不分留下的禍端。就連前朝的滅亡,也是因為前朝皇上將皇位傳給了無所事事的庶子,才埋下了隱患。

他對于華還是不服氣的,最起碼于華在文學上的水平不及他。可是,于華身上的氣度也不是他能比的過的。

正胡思亂想的功夫,于蘊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剛進來就哭哭啼啼的喊救命。

「簡哥哥,你快想想法子救救姨娘,姨娘要被打死了。」

「什麼?怎麼會?」于簡愣神的跌坐在座位上。

「是真的,姨娘散布于珊那個小賤人和于安那個死小子的流言的事情,被祖母發現了……」

于簡驚得站起身,僅僅的抓著于蘊的胳膊,厲聲問︰「姨娘不是跟我保證,這事與她無關的嘛?」

想當初于簡初初听到于安的流言,也曾懷疑是徐姨娘搞得鬼,除了徐姨娘,誰還會做這些出力不討好的事。可是他趕到蘭苑相問的時候,徐姨娘當即矢口否認。他還因為誤會徐姨娘而自責不已。眼下看來,不是他誤會了徐姨娘,是徐姨娘欺瞞了他。

「我也不知道,我不清楚……」

于簡一邊拉著她往蘭苑跑,一邊喝問︰「你為何遣個丫頭來與我報信,你也好先替姨娘周旋周旋!」

「我……我害怕……姨娘渾身是血……」于蘊訥訥的說。

于簡听得這話,猛地放開攥著于蘊的手,轉過頭陰狠的看著于蘊︰「你不是一直很能耐嘛,從不肯听我的話,現下你知道怕了!你雖面上不與四妹妹為難,可你以為你私下傳的那些壞話就沒人知道?姨娘偏疼與你,你竟因害怕拋下姨娘,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妹妹!」

「哇……你怎麼這麼說我,到底我是你親妹妹還是那個小賤人是你的親妹妹?」

于簡听于蘊還稱呼于珊小賤人,他伸出手就想打于蘊,可看她滿臉的眼淚,終究不忍心,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撇下于蘊就往蘭苑跑。

于簡趕到蘭苑的時候,徐姨娘只剩一口氣,棍刑還在施著。于簡想都沒想就趴在了徐姨娘身上。

于爵爺眼見著于簡撲在徐姨娘身上,偏婆子們沒收住手,狠狠的就打在了于簡的背上。于爵爺連忙阻止婆子,說︰「住手!莫要傷了二少爺。」

說著親自起身,將于簡拉了起來,很是火大的問︰「你這是做什麼!」

于簡卻沒有站起身,而是繼續跪在地上,請求道︰「還請祖父看在我與三妹妹的份上,饒了姨娘一命。」

「你可知你姨娘干了哪些好事?」

于簡求情的話一滯,接著求情道︰「孫兒也是剛知道不久,孫兒願以身代罰!」

「簡哥,你起來,為了這麼個毒婦,不值得。」于爵爺還沒開口,卻是受了徐姨娘一陣奚落的于大爺忍不住駁回了于簡的求情。

于簡卻不起身,堅持跪在徐姨娘的身邊。

于爵爺神色甚是復雜的看著于簡。于華與于簡年紀只差四個月,兩個孫子他是一道教養的,雖說他更喜歡習武的于華,但對于簡也是很滿意的,雖是庶出的,卻比于昭軒還要聰慧上道。他曾一度認為是老天爺補償他子輩不顯,才賜了他出眾的孫子輩,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簡哥,我只問你一句,你姨娘為了讓你承爵,編造安哥天煞孤星的卦言,這件事,你可知道?」于爵爺沒開口,老太太卻緊盯著于簡追問道。

于簡跪直了身子,就這麼看著老太太,答道︰「祖母,孫兒發誓,此事孫兒確實不知。」

「你既如此說,我便信你。只是,你姨娘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送到庵堂去吧!」

「謝祖母……」于簡也知道老太太能饒了徐姨娘的性命,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

于蘊腳程趕不上于簡,她趕到苑外,只听得老太太最終的處置,可她雖然顯得有些茫然無措,但臉上悲傷卻沒有幾分。

而蘭苑所有的丫鬟婆子,無論知情與否,無一幸免。這下子,于府的下人才真是怕了,這是第一次,老太太毫不憐惜的處死整個院子的人,至于理由,卻是徐姨娘詆毀于珊、于安!

唯有幾個施罰的婆子知道,滿苑皆亡,不是因為流言,而是因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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