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只剩九玄和花陰兩個人,她長長舒了口氣。房內不比剛才那間奢華,反而有些清雅。兩張床榻隔得不甚遠,花陰直接躺在其中一張背對外面睡下,似乎已經是睡著了。
不知腦子里哪根弦搭錯了,白日里看見的那幅又鑽回腦子里,回憶起花陰那嬌媚的身姿,真不知若是自己晚來些,是不是他和月娘便也會是重黎那副模樣,是不是就能看到月兌去外衫的花陰了……善哉善哉,阿彌托福。你說說,身為醫師,卻連人體穴位都不熟悉,豈不是罪過。你說說,自己這般好學,如何忍耐得了?你說說……
她扶著他的床榻,好奇地探過腦袋,認真地打量起那精致嫵媚的睡顏。凝脂般光滑的肌膚,模起來手感一定很好,這唇,嗯,咕咚。
然後,他睜了眼。
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手臂被人一扯,帶著整個人都仰在對方的床上,他一手抓著自己的手腕,一手捂住自己正要尖叫的嘴巴,傾身壓下來,如墨如瀑的長發垂在一側,唇角微微上揚,狹長的鳳目帶著嘲笑,淡淡地開了口︰「你在干嘛?」
九玄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好,才恍然發現自己被人捂著嘴,就算想說也說不出來。他一笑,笑得她一陣眩暈,緩緩松了手上的力道,指尖卻極具誘惑地輕輕自她頸邊滑向耳環,很癢。他幽幽道︰「莫不是……想與我快活?」說完還極具暗示性地向她胸前瞟去。
九玄承認,她是個雛兒,所以才不知該如何應對——雖然她根本沒意識到,作為黃花大閨女,這種時候正常的表現應該是抗拒一番,寧死不從。
見九玄久久沒有動靜,花陰說︰「不逗你了,快睡吧。我對你這種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沒興趣的
「哦……謝、謝謝你啊九玄語無倫次,訥訥地月兌下小鞋,解了外衣鑽進被窩。「旺財……此時你的法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吧……」九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不著,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樣問。把錦被蓋到自己的鼻尖之上,暖暖的,只留一雙眼楮好奇地看著花陰的背影。「可是,你為什麼不逃啊?尤其花子俊不在的時候,以你的修為,明明可以搶走女媧石的……」
「逃?」花陰的聲音慵懶而充滿戲謔,「你以為,我若想逃,你能困得住我?呵呵……你……」花陰突然轉過身來看向九玄,烏黑的長發散落在大紅的衣衫上,襯得他更加妖冶鬼魅。他用他藍色的眸子對上她的,嚇得她趕緊把露出的那小半截腦袋也縮進被中。「呵呵,」他笑,「我逃的那天,也要把你身上的另一件好東西一起帶走
我身上的另一件好東西……他說的,莫非是伏羲琴?
「看你怕的,阿穿小寶貝兒,哈哈哈,我又不會吃了你。喂,喂?」
九玄已經開始小聲啜泣。
「你……你們女人怎麼就會哭鼻子?我錯了,姑女乃女乃,我錯了行嗎
「不行!我煩你!你離我遠點!嗚嗚……」
「……」
後來花陰講起,當初為何會先隨重黎進入少昊。原來,花子俊感應到女媧石的靠近,所以讓重黎來接他們。只是這位重黎公子是有名的登徒子一名,這點從他剛才的所作所為也看得出來了。當時三人一同闖入結界進入扶桑之境,昏迷不醒,登徒子重黎看見了貌美如花的羽璃,于是色心又起……好在花陰還清醒,以為這個登徒子就是一個單純的登徒子,便起身抵抗,二人便一同卷入扶桑樹下的入口中了。
可歌可泣……如此一來,還要好好替羽璃向花陰.道謝了。算了算了,好在也沒怎麼太費勁地找他……此事正想就此作罷,不想花陰卻開了口︰「這煙花之地,你一個不算男人的人,如何來了?」
「啥?!什麼不算男人……」
「呵呵,小點聲花陰媚笑的臉靠的很近,慢條斯理地說︰「跟你的花哥哥,可也風流快活過了?」
「你!」九玄氣的臉通紅,咬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花陰哈哈大笑著,坐起身來,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閃爍的燭火映在他的紅衣上,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溫暖感覺。
一覺醒來,陽光已經刺眼。
花子俊已經起來很久了,還是那個月娘服侍眾人在雅間用早膳。只有粥和小菜,很是清單,九玄模模肚子,還是勉強吃著。
「……突然想起來,我似乎把一件事給忘了九玄沒精打采地喝著粥,事不關己地念叨著。
「什麼事花子俊似乎並不吃這早飯,已經拿了**經在看了。
「羽璃還在客棧等著我回去換班……算起來,已經等了大概……嗯,兩三天了吧
「……」
「再回去的時候,羽璃會殺了我的九玄啃了一口饅頭,又揉了揉眼楮。
「哦。那就過幾日再回去花子俊說著把**經翻了一頁。
看來,是該教訓教訓他了。
詩情谷絕對是男人的天堂,這里似乎永遠都是一派歡歌笑語其樂融融的場景,這里也永遠是各地各路各種身份的人都會聚集的聖地。自然,這樣的地方,更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九玄以「怕生所以只能召熟悉的妓」為借口,直接搶了重黎的嫣紅,相攜著在整個詩情谷晃蕩,想借機采來些八卦新聞。可嫣紅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這女人似乎只想著引九玄往一旁的廂房里進,所以使出渾身解數,路過的好多男人都看得性起,想跟九玄換女伴,可九玄就是不為所動。由此,嫣紅更加看得出九玄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而一般與眾不同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終于九玄意識到嫣紅其實已經給自己拖了後腿,于是抓到了重黎和花陰,然後非常大度地把嫣紅還給重黎,改為攜著花陰繼續采風。可听來听去,周圍除了罵家里的老婆是母老虎,就是非常無恥地八卦著帝俊**中的秘聞,偶爾有幾句政治相關的,也不過是東海近年來的水患。
「當年祝融與共工大戰旗開得勝,自此祝融就更無敵了。當年本老爺也是祝融手下一員猛將!呵,要是沒有老子,祝融怎麼會勝得那樣容易?」
「哇哦,你好厲害好威風哦……不知晚上,是否也會這麼厲害這麼威風?……」
「你想試試嗎?」
「討厭!……」
聲音漸遠,二人是朝著假山的方向去了,不用猜都知道要去干嘛。迎面走來的一對,又突然傳來這樣的對話︰「給我講講嘛,那帝江後來哪去了?不是死了嗎?都葬在扶余山了……」「哼,那幫人什麼都不知道,全天下都是這麼以為的。哈哈!」「那公子竟然知道這麼多,還不快給碧春講講……好嘛,求求公子了……」「好好,當年帝江其實並沒有死,而是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具體他藏哪去了也沒個準頭,直到五百年前……」
九玄停住腳步,身邊的花陰也停住看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九玄感覺花陰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空洞,微微蹙眉,似乎正在想著什麼事情。可她,此時沒有心思去猜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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