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烈烈 第二章小國政治

作者 ︰ 閑居客

()烈烈寒風凜冽,大漠古道上,得勝回師的劉昶所部正朝著輪台烏壘城大漢西域都護府進發。(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天上微微飄著些許雪花,空氣中透著清涼,劉昶騎乘「疾風「,絳紅色披風中沾染點點雪花,雉毛盔閃亮,身後親兵劉字大旗招展,好一副少年英雄相。

左邊是英姿颯爽的陳霞,裘袍罩身,腰懸長劍,只是兩眼望著劉昶溫柔似水。

右首是嬌柔迷人的達娜,鄯善女王風情萬種,皮裘也掩不住她傾國傾城之姿容。

兩張美麗絕綸的俏臉,都洋溢著歡樂,是啊,與愛郎同行,哪怕艱山苦水,也是幸福歷程。

一千五百經歷戰火煆煉的得勝之師威武昂揚,數千馬蹄紛飛,氣勢逼人,丘銳,王雷整訓軍務,統帶各部,尚算嚴肅,而王正,李石,余三這些張揚之人卻策馬揚鞭,極盡發泄。劉昶也不阻止,必竟苦戰半載,今日放松也不過。

無數大車,駱駝在奴隸的駕馭下,載著如山的戰利品,在寒風中前行,軍士們臉上洋溢喜悅,是啊,數月苦戰,終于大勝而回,獲得軍功,賞賜無數,風光而歸。

劉昶望著前行的軍隊,卻略有愁容,他得到情報,匈奴王子在嶺西諸國大有收獲,糧草,金帛,奴隸,士卒均滿載而回,特別是新得數千戰士,大大加強了匈奴實力,正因為如此,他才冒險擅自對疏勒進行處置,霸田,駐軍,為得就是獲得一處絕佳前進基地,隨時可經蔥嶺從側翼對康居都賴水畔的匈奴本部打擊。

不過,這樣做的風險也很大,不經都護府上報朝廷同意,擅自處置藩國,超出了職權範圍,若遭密告,以致御史彈劾,那極可能獲罪免職。

此事雖已密報陳副校尉,也已獲其暗中支持,但西域畢竟還有個大都護甘延壽,不知其意圖如何。

此次繳獲頗多,只望用財帛曲線奏報了。

大軍己入溫宿國境,隨行而歸的溫宿五百軍在都尉溫海的帶領下,早己前站通報,溫宿國主在大道處,離溫宿城三十里相迎,劉昶剿平教亂的赫赫武功加善後處置的嚴酷手段,早己隨「修羅將軍「之名傳遍西域,諸國在凶名下莫不膽寒。

溫宿國主,—名五十開外的塞種男子正率領文武大臣,戍守軍卒千人夾道相迎,臉上堆滿肉麻的諂笑,一見劉字大旗出現,忙揮手示意,小步快跑上前迎侯,頓時鼓樂齊鳴,極是熱鬧。

劉昶和達娜,陳霞等人也不敢托大,遠遠下馬迎上前。

溫宿國主老遠就呵呵大笑,夸張的歡迎動作頗具喜感,肥胖滾圓的身軀好似肉球般疾速翻滾而來,也不知他怎麼能做到如此迅速,陳霞看了都快忍悛不住了,達娜雖然也是強忍笑意,但好歹是受過宮廷禮儀教育的,強自忍住,擺出微笑姿態。

見陳霞要狂笑的樣子,趕忙拉了幾下,好歹把陳霞管住了。

溫宿國主這時己至面前,拉著劉昶的手熱情的喊道:「這就是大漢的劉將軍,掃平禍亂西域邪教作亂的大英雄,還有英雄的大漢勇士們,小王代表溫宿百姓感謝大漢,感謝將軍,請將軍務必接受溫宿國的款待,聊表我國感激,景仰之情。還有美麗的鄯善女王達娜陛下光臨敝國,不勝榮幸。這一定是陳副校尉之妹,陳霞小姐吧,果然將門虎女,大漢巾幗。「

一通吹捧奉承說得所有人都心情愉悅,心想這溫宿國主倒真會說話。

劉昶心頭一樂,暗道:這老頭倒也是個妙人兒,三言兩語猶如自來熟般。

也臉含笑意,熱情洋溢答道:「大漢是西域各國宗主,匡扶大道,削滅宵小乃是份內之事,國主方才謬贊了,小將實不敢當,近日風雪漸起,士卒勞頓,卻要叨勞貴國,暫時休整數日了。「

「何來叨勞,恭迎王師,乃我國大喜之事,將軍,請隨小王進城,酒宴已設,只請貴客入席,請。「胖老頭很是正色的說道,配上他那張紅鼻頭,蝦米眼的圓臉,實在是滑稽。

在熱情的溫宿國主帶路下,隊伍在歡迎樂鼓中朝著溫宿城進發。

一路上,溫宿國主介紹著溫宿國情,地理,他指著茫茫草原對劉昶道:「將軍,敝國是西域小國,人口不過萬,兵卒二千而已,民多以放牧為生,不擅經商,乃是窮困之國,不比疏勒,龜茲富庶,但對大漢忠心卻無二意。您看,這茫茫草原,天山雪水潤之,養育了樂觀勇敢的溫宿人,我們能歌善舞,熱愛生活,等下請將軍欣賞溫宿歡迎貴客的歌舞。「

一路介紹說話,很快就到了溫宿城,這是一座比之莎車城更為簡陋的上城,勉強能稱之為城,說實話,比之中原的大村落都有不如。

城中校場搭起上百簡易屋棚,燃起許多火堆,烤羊的香氣四溢,淳樸的牧民將大袋的馬女乃酒獻上,見漢國貴客駕到,喜慶歡迎的樂曲奏起,熱情的歌舞跳起。

這熱鬧奔放的場景也渲染到了一路風塵的將士,這一晚,將士們醉了。

輪台烏壘城,大漢西域都護府,甘延壽駐所燈火搖曳,燈光照映出兩條人影,年約三十幾許的大漢西域最高官員,騎都尉甘延壽正盯著一份密件出神,片刻,他突然對面前人沉聲道:「馮將軍還有何話示下?「

那人躬身答道:「馮將軍己上奏天子,天子密旨示下,令馮將軍遣羽林郎衛輪台密查,若確實,則秘密召其入長安問話,馮將軍令平轉告將軍,茲事體大,劉昶又新立大功,若有出入,駐軍恐嘩然,所以令將軍再細查確定,平也會配合。「答話人赫然正是陳湯家將陳平,燈光下,臉上猙獰的刀疤更顯可怖。

「知道了,其人乃是陳副校尉提拔,不可妄動,甘某心中有數,你也下去,不可漏了風聲。「甘延壽言道。

「諾,平領命。「陳平答後躬身退下離去。

甘延壽獨自沉思,半晌冒了回道:「吳王之後,宗室之人,有趣。「

陳湯府宅,接到劉昶勝報後陳湯連日心情大爽,劉昶言其一系列處置讓自問膽大的陳湯也不禁叱舌,殺俘,奪田,掠財,手段狠辣,不過頗合陳湯心意,犯大漢者,當受雷霆之怒。

陳湯又思道:只不過這擦的事還是得做,這劉子明倒也有趣,知曉財帛動人心,用金銀堵住悠悠眾口,嘿嘿,十萬金,這次收獲不小啊。

溫宿國,歡迎晚會己結束,胖國主溫德借送劉昶入館舍安歇之機對其道:劉將軍,小王有話不知是否該講。「

劉昶微微一笑道:「國主盡管道來,但有昶可助綿力者,必思相助。「

溫德大喜過望,道:「實不相瞞,敝國窮困,每歲上繳都護府之年貢負擔實重,今冬又遇白災,明年春繳難齊,望將軍上達都護,減免溫宿春貢,我國上下感激不盡。「

劉昶听罷不禁叱異,從未听說過藩國向都護府繳納年貢一說,看這溫宿國主也不似說謊,自己情況未明,也不宜評論,但瞧對方神色,以溫宿實情,為籠絡藩國,劉昶想了想道:「國主,軍國大事,昶職餃低微,恐難左右,不過,溫宿乃大漢藩屬,又忠心不二,這樣吧,國主,昶有提議,昶拔軍糧三千石予貴國渡荒,貴國提供三百精壯入我大軍,我予每人十金安家,國主可有意否?「

老溫德一听,心道:這修羅將軍真不是善茬,我要求助,他要回報,完全不做虧本事,罷了,溫宿國若能與其交好,在這西域之地也就穩如泰山了。

思罷,忙推笑道:「將軍提議正合我意,我國男兒能隨將軍建功立業,實是榮幸,以後,將軍的事即是溫宿的事,我溫宿唯將軍馬首是瞻。「

劉昶一听樂了,暗道:這國主搞了半天是打這個主意啊!也好,這對自己也有益處。

思忖片刻答道:「溫國主言重了,今後旦有何事為難,昶可勉力相助。「

兩人一陣哈哈大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日後,風雪稍停,新添三百溫宿騎兵的隊伍重又上路,經歷溫宿插曲,劉昶對下一站的龜茲會如何充滿猜測,看來,西域數十小國為了生存,也在縱橫碑闔,自己現在也成了爭奪與依附的目標,也好,最大限度掌握小國力量,對大漢西域方略有利而無害,更可聚積力量,加大對諸強國的威懾。

現在,劉昶牢牢控制疏勒,莎車基本听命,于闐,鄯善加上溫宿,已經擁有了不小的勢力,加上修羅將軍威名,在這西域,己是高山般的存在。

又經十數日跋涉,大軍已至龜茲邊界,居然只有一名使者帶數十名從人帶些牛羊,糧草迎候。

見到大軍,使者策馬上前恭候,下馬施禮道:「龜茲國在都尉呼郅奉我王之命恭迎漢國劉將軍,謹獻微薄勞軍。「

劉昶手下大怒,暴噪如王正者己喝罵出聲,言龜茲無禮,大軍過境,競無地主之禮,枉稱大漢臣屬。

達娜也是慍怒,龜茲如此輕慢,無禮之極,鄯善在西域也不弱于龜茲,其如此傲慢,難道不通外交之禮?

劉昶倒未發怒,心忖此必有因,以龜茲之勢,尚應無膽做此,但如此不給臉,也要讓其吃些苦頭。

微微笑道:「有勞都尉了,我軍勞頓,需借地駐扎休整幾日,勞軍之物收下,謝過爾王。「

言罷也不理會這呼郅,喚王雷,丘銳,傳令大軍直趨龜茲。

弄得這呼郅一頭霧水,直覺告訴他,壞了,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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