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帝恰巧看見衣不蔽體的東音嫆縮成一團,淚水縱橫失聲痛哭著,而旁邊,南國太子正盤膝打坐,衣衫有些凌亂,臂上流下來的血印染了衣服,流到手中,血紅一片。
東帝再怎麼老眼昏花,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東音嫆雖不受寵,但畢竟是自己所親生,受了此等侮辱,心中當下憤怒難當,正欲發難南宿臻。不料,南宿臻忽然睜開了雙眼,眼中的光芒凌厲如刀,朝他的方向劍一般扎過來。
他緩緩站起身來,整好衣衫,冷哼一聲︰「好一個禮儀邦交的東國!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毒害本宮!待本宮回國,定要向父皇稟明,東帝好自為之!」
說罷,留下驚疑不定的東帝,南宿臻拂袖憤憤而去。
東音嫆坐于地上抱作一團哭泣著,衣衫早已被扯破,突如其來的遭遇令她痛不欲生,她只埋臉無聲哭著,不敢抬頭看任何人,更覺無顏面對蘇允。
她只覺整個天地間仿佛快要崩塌了。
蘇允順著月光看去,東音嫆雪白的右臂上,那顆象征貞潔的一點嫣紅已經消失,面對這令人難以接受的情況,他面色慘白,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他痴心愛戀的女子,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
他想著,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岔子?
他明明已經周全地計劃好這一場局,只要東惜若成了南宿臻的人,和親在所難免。
蘇允不由想到途中借口離開的蕭重月,有些懷疑又不敢確定,難道是不巧被蕭重月撞見,救下東惜若,而嫆兒卻成了替罪羔羊?
想著,他心中又怒又自責,也顧不得東帝在場,情不自禁地上去,月兌下外套覆在東音嫆的身上。
「嫆兒?」他輕輕喚了一聲,卻見她依舊不語,只顧哭泣。心下難受不已,便一把抱住她,當場想落下淚來,「嫆兒,對不起……」
東帝一時不敢確定事實真相如何,未免被其他人瞧見東音嫆眼下不堪的情況,自此落下口舌,只吩咐身邊的張公公讓人抬嫆公主回宜陽殿好生看守。
臨走時,他看了一眼同樣痛不欲生的蘇允,嘆道︰「隨朕一塊兒來吧
隱匿在樹上的兩人待人走遠,蕭重月才攬著東惜若落地。
東惜若欠身謝道︰「此次多謝攝政王相救
「你我同一條船上的人,何須客氣蕭重月淡淡地說道,「我也該連夜回北國了,我將暗玉留下護公主安全。若有要事,可密信給福來客棧的掌櫃,在下在北國坐等公主的消息
他微微作揖︰「公主,告辭
東惜若點頭︰「後會有期
雖早就知曉蘇允藏匿于儒雅溫潤之下的狠心,為了東音嫆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樣深沉的愛真真令人驚嘆,只可惜,這一腔滿心痴戀竟是付錯了人,既可笑又可悲。
感嘆了片刻,為免惹人生疑,待四下無人,東惜若擇路匆匆而回-
宜陽殿里,燭海飄搖,一室的沉香搖搖曳曳,狀如雲煙。
東帝命人秘密請來太醫為東音嫆看診,太醫會診半晌,凝重了神色搖頭嘆息。
「嫆公主如何?」東帝蹙眉詢問。
太醫跪地回稟︰「陛下,嫆公主體內被過了極烈的媚性之毒,行房又過激,恐怕以後再也無法孕育子嗣
聞言,蘇允一個趔趄,腳下沒穩住,生生撞向了身後的桌角,腰上傳來的疼痛仿佛不覺,他只愣愣地看著床上一聲不吭只望著床頂的東音嫆,頓時悔恨難當。
「媚性之毒?」東帝緊緊蹙眉,當下變了臉色,這才明白了南宿臻所說。南國太子在東國宮中被人下了媚毒,那東國豈不是難辭其咎?而令他感到懼怕的是,南宿臻為人狠辣,行事鐵血,睚眥必報的性格眾人所知,他若回到南國上奏南帝,南帝好戰,東國安寧豈不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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