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和尚真是食古不化,年紀稍微大一點就開始胡言亂語口不擇言了,哪還有點得道高僧的樣子?不與你說了!你們先是壞了我的好事,現在又以莫須有的罪名無端指責我,你們這些老家伙真是無藥可救了!」說完,陳三郎就要憤然離去。♀
元正一把攔住他,說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今個兒你不把你的陰謀詭計交待清楚,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陳三郎仰天大笑,說道︰「笑話!光天化日之下我看你們這些老家伙能奈我如何?快快讓開,少爺我可沒空與爾等折騰!」
「小子,我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再作無謂的抗爭,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操你女乃女乃個熊!都跑到我家門口來欺負我了,居然還讓我當縮頭烏龜!我呸!」一頓,陳三郎忽然朝天大叫︰「唐先河,你這龜孫子給我出來!看你惹的好事全賴在我頭上,你這混蛋忘八帳的東西,你家主人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你又鑽哪個洞里逍遙享樂去了?快出來!」
酒樓上的石螺听得聲音,連忙飛跑下來站在陳三郎面前,氣喘吁吁地說道︰「公子,咋回事了?」
「你小子還好意思問我咋回事!說,唐先河跑哪里去了?他不是與你在一起的嗎?」
「公子,我本與唐兄弟在對面的酒樓等你,卻誰知突然間來了一伙窮凶極惡之徒,不由分說就要取唐兄弟性命,要不是唐兄弟反應得快,早就成了人家的刀下游魂了
「我不是來听你說故事,我是問你唐先河到底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可能失蹤了吧?又或許是給我們搬救兵來了吧?」
「沒用的東西!要我花錢養你們作什麼?關鍵時候還不是一個個藏頭遮面不敢出來,真是氣死我也!」
「陳公子消消氣,唐某來也!」聲起聲落間,活月兌月兌閃出一個人來,這個人卻不是耍弄老叫化元正他們的唐先河,而是一個與眾人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你是誰?」元正對敢在自己說大話的人不得不多個心眼。
那人說道︰「元幫主,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是替人傳話的。有一位姓唐的公子要我來告訴元幫主、焚心大師、逸真師太和武當的鳴蟬、寂心二子,請你們不要為難陳公子,所有的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之前的玩笑開大了,也請你們多多包涵
「哼!唐先河這個兔崽子跑哪里去了?快快滾出來給老子磕頭道歉!」
「元幫主不要生氣,唐公子說他有要事在身,已經離開這風光如畫的滇國大理了,至于具體去處,那就不得而知了。陳公子,唐公子還要我轉告你,說你大病初愈,不宜操勞過度,身體還需調養三個月,期間風花雪月之事盡量不要涉足,身體要緊,克制一下,不在乎這點時間。另外,懇請陳公子收留石螺在身邊予以重用,他的能力更在何管家之上。言至此,就此別過,告辭!」
眾人听了這番話,面面相覷,良久,終悻悻然各自離去。
鬧劇,這僅僅只是一出鬧劇嗎?離開「翠香樓」之後,元正腦子里一直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唐先河為什麼要捉弄于我?為什麼又有意無意地向我們透露有關江弼的消息?為什麼在答案沒有解開之前又突然離去?這個兔崽子到底想干嘛?」
團團的疑問似重重之鎖纏繞在心門,這是環環相扣的死結,當所有問題都糾結在一起的時候,偶然與必然之間的聯系便在瞬間發生微妙的變化,它似乎在冥冥中牽引著人的思維走向一個布滿奇陣的迷宮,而走出困境之秘訣就是開鎖之鑰匙。
「選擇放棄還是繼續追尋解開謎團呢?」迷茫中,元正再一次反問自己。
唐先河就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只丟下所有關心與關注他的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其實唐先河並沒有走遠,他只是選擇自己的方式活著,他知道,有些東西只有做足了才夠味,所以他還會在適當的時候跳出來騷擾一下這些個活潑可愛的老頑童,給生活調調味,這樣日子才過得像個人樣。
初秋的天氣,白天干爽而晚上變得清涼起來,尤其是在貴州遵義婁山地區的夜郎,更是如此。自從傍晚時分意外地發現一個老熟人在這里出現,東方一笑整個人兒便像吃了興奮劑一般情緒激動難以平靜。
「老冤家,你終于現身了,你可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找你找得有多苦!上次被你僥幸月兌逃,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輕易從我眼皮底下開溜離去。唐先河,你跑不掉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一坊名為「樂悠悠」的客棧里,喬裝打扮好的東方一笑以游客的身份走了進來。她剛擇了個雅座坐下,便看見唐先河獨自一人慢條斯理地從樓上走了下來,而令她吃驚的是,唐先河似乎對她情有獨鐘,格外垂青,居然一眼就看上了她,並且目不斜視地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東方一笑不免有些緊張起來,心中直打咕嚕︰「怎麼辦?難道他認出了自己還是另有企圖?」
正想著,唐先河已然笑盈盈地來到面前。
東方一笑見狀站了起來,警惕地看著唐先河,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唐先河立馬上前不由分說握住她的縴縴素手,笑哈哈地說道︰「兄弟,你可來了,真是想死你了!」說完,一把抱住東方一笑,興奮不已。
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東方一笑猛可里被唐先河抱了個滿懷,這心中是又驚又喜,可又不願被他輕易地佔得便宜,是以掙扎地說道︰「兄弟,你這是干嘛?快放開我!」
唐先河依舊緊抱不放,小聲地說道︰「兄弟不要介意。這里殺機四伏,暗藏危機,故而借兄弟貴體一用,排憂解難。冒犯之處,海涵為盼!」
「你先把我放開!」
「你听明白我的話了嗎?听明白了,我就放開
「明白了!」
唐先河松開東方一笑,說道︰「兄弟,快快請坐!今日難得你我聚會夜郎,且讓我們放開胸懷,喝個痛快!」
東方一笑從唐先河懷中開月兌出來,那心情是又滿足又有些遺憾,唐先河霍熱的體溫讓她心潮翻滾激情澎湃,再撩眼看看唐先河注視著自己的目光,不由得螓首一低,俏臉一紅,兩朵桃花現出來。
唐先河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個微妙變化,只管大聲喚來小二,上酒上菜,喜氣連連。
東方一笑借機掃視了一下散坐在四方各個角落里的食客,果然從他們神情迥異的表情中探出個端底,料想唐先河方才所言並無夸大之詞,在潛伏的危機中,寄生死于鋒芒之間的她倒顯得比較淡定,何況有唐先河在身邊,她更有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于是決定配合唐先河好好地將戲演下去,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東方一笑在緊張而刺激的氛圍中偷偷竊喜。
唐先河將酒滿上,舉杯而低聲問道︰「在下唐先河,未知兄弟怎樣稱呼?」
「原來是唐兄,久仰久仰!在下東方傲雪,蜀漢人氏
「原來是東方兄弟,適才緩兵之計,權宜之策,實乃情不得已!請恕在下動作過于魯莽,不懂禮儀,自當罰酒三杯以賠不是!」
「唐兄此言差矣。有酒大家一起喝方能盡興,豈能自個兒獨自貪杯,讓人喉癢教人眼嫉呢?」
「哈哈,東方兄弟快人快語,果然是豪爽之人,痛快!痛快!難得兄弟豪氣干雲對人心脾,若不嫌棄,不如今宵就借這良辰美酒你我結為兄弟,不知東方兄弟意下如何?」
「我們不是已經結為兄弟了嗎?」
「我是說真的,難道東方兄弟不明白我的一片赤誠之心嗎?」
「我也是說真的
「這麼說東方兄弟是同意了?真是太好了!所謂‘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難得東方兄弟不嫌棄,實教人感激涕零溫暖人心!今晚若不與兄弟喝個痛快,就枉為做人了!來,干杯!」
「干杯!」
唐先河說道︰「東方兄弟,你獨自一人孤身前來夜郎古鎮,所為何事?若不見外,不妨說來听听
東方一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家呆久了,覺得無聊煩燥,所以出來闖蕩一下,長長見識。在此與唐兄相遇實屬偶然,也是萬幸,唐兄若不嫌棄,今後小弟便跟著你一起闖江湖樹威名,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有東方兄弟在我身邊,我也就不用孤單寂寞了,只是這樣要你跟我無端受罪,太委屈你了,倒讓我心里過意不去
「唐兄這是哪里的話!我與你雖不是患難兄弟,但既然已經稱兄道弟了,便要做到生死與共推心置月復,這樣才能讓你我的兄弟情誼與青山常在,似綠水常流,永不枯竭。你說是不是?」
「東方兄弟,難得你看得起在下,沒有視為路人,實在是感激不盡!你我原本只是區區陌路人,若非剛才的‘情不得已’,或許我們永遠都不知道對方姓什名誰,更談不上交往相處了。為了你這份豪邁與灑月兌,兄弟我敬你一杯!」
「唐兄客氣了!你可知什麼叫緣份?你我今日的相識相知便叫緣份。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識仙。’上天刻意安排一次機會讓你我在這里相識並成為兄弟朋友,這本身便是一段奇緣。是奇緣,就應當倍加珍惜,加以保護,唐兄以為否?」
「高論,高論!兄弟我雙手加雙腳贊成!哈哈……」
「對了,唐兄可知這些都是什麼人?為何對你是一付虎視眈眈的樣子?」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他們認錯人了吧?但願是我的主觀判斷出現了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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