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可是得罪了什麼人而讓仇家找上門來了?」
「剛才下樓之時我也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可是想來想去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才是令人傷腦筋的
「如此,我們還是靜觀其變順其自然吧,或許是唐兄你神經過敏,想得太多了吧
「我也希望是這樣,可事實上並非如此。♀你看,左側前兩桌那邊有人開始不滿意我們說悄悄話了,呆會兒要是動起手來,東方兄弟能否應付?」
「灑灑水,小菜一碟沒問題!」
「那就好好招待我們的客人吧!」
話音剛落,左側前方已經涌上四五個人,呈包抄態勢分別站立在唐先河與東方一笑四周,一付森然欲搏人的樣子。
唐先河淡然一笑,說道︰「諸位英雄這是為何?莫不是怕我二人不付酒菜之錢渾水模魚不成?」
領頭那個生得虎體狼腰之須眉男子沉喝一聲,朗聲說道︰「換是別人,就幾個下酒菜之錢我王大虎還真不看在眼里,可是現在是你,就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在下也只是個凡人,何須王英雄親自動問,實在是受寵若驚!」
「若是一般的江湖貨色,我才懶得理那門檻兒之外的事呢!可是現在是你這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窮凶極惡之徒,那可就不同,反而是我的榮幸了!江弼,你跑不掉了,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江弼?好熟悉的名字!他在哪兒?是你嗎?是他嗎?」唐先河臨危不懼,鎮定自若。
「江弼?唐先河就是江弼?我苦苦追查了他這麼久,難道他真的是江弼?」東方一笑不禁用驚疑的眼光看著唐先河,企圖從他眼里尋找答案。♀
王大虎勃然大怒,說道︰「江弼,你少在這里狡辯!我們已經跟蹤你好久了,之前之所以留你一條性命不出手抓你,就是為了今天讓你主動送上門來,斷你後路,有來無回!哈哈,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你已經跑不掉了,也無須再做無謂的抵抗,你喝了那麼多酒,應該感覺得到身體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了?」
「王大虎,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在酒里下毒!你他媽的真不是個東西!東方兄弟,對不住了,這一回果真是連累你了!」
「王大虎,他不是江弼,他是唐先河,你們弄錯人了,快快給我們解藥!」東方一笑很難接受唐先河就是江弼的「事實」。
「你這個臭小子給人家騙了還為人家說好話,真是是非不辨,曲直不分,說不定哪一天自己丟了腦袋了還要感謝人家的大慈大悲呢!」
在酒力與藥力的作用下,東方一笑頭腦有點發昏發脹的感覺,漸漸地意識便變得朦朧起來,繼而便趴在桌面上失去了知覺。
「東方兄弟,你醒醒!」
「別叫了,他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醒過來的。咦,你怎麼沒事?」
「哈哈,因為我是江弼,江弼是不會被迷倒的!」
王大虎見唐先河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倒不由得緊張起來,出于條件反射,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三步,遂而亮出家伙,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是混世魔王秦政手下江弼?」
「怎麼,我不像嗎?哈哈,江弼就在這里,快來捉我以好邀功領賞呀!」
「江弼,汝少狂妄!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你若識趣,就不要抱有任何僥幸的心理企圖在我們的天羅地網之中再次逃月兌,如若不然,定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唉喲,我好怕喲!王大虎,別以為吹牛不要本就拉開喉嚨亂叫囂,你也不看看今天坐在你面前的爺們是誰!你說你們跟蹤江弼很久了,你倒給我說說自從江弼在華山失蹤之後他都跑到什麼地方避難去了。♀你若是說對了,江弼不作反抗給你帶走;你若是說錯,立馬給老子滾蛋走人!就你那兩件破玩意也想在江弼面前耀武揚威,嚇唬誰呀?嚇唬你八代祖宗也嚇唬不了江弼一人!」
王大虎只氣得咬牙切齒,卻也不敢冒然出手充當炮子灰死得冤枉,只在一邊忍氣吞聲地說道︰「江弼,你听著︰你自從華山開溜之後便沉寂了一段時間,爾後突然在蜀中亂墳崗策劃殺死冷月樓屬下楊義虎等人,接著移向四川臥龍崗,期間在‘賓客如歸’客棧被仙霞居士虞人杰、‘霹靂神劍’史不凡道長、‘玉羅剎’申艷蓉、華山派杜玉賢以及娥眉派的朱浩紅、蘇杭水亦奇之女水倚秀六人發現蹤跡,你為了除去後患,又以小人之行徑暗算傷人,虎口月兌險……」
「繼續
「臥龍一別,你又馬不停蹄地奔向滇國大理,途中,曾與京城鏢局辛銳杰之女辛瑜交手打斗,爾後又莫名其妙地參與營救造反賊父黃巢之子黃少龍,隨後不知所蹤……」
「夠了。看來你們為了追捕江弼,確實是花了不少工夫,實在是難得呀!在此,我謹代表江弼對你們的默默付出表示由衷的感謝!」
「江弼,你又在耍什麼滑頭?是不是全都被我王大虎不幸言中,心里很不是滋味,現在又琢磨著反悔了?」
「你剛才說的很多事我都直接或間接地參與了,但也有一部分我根本不知情,所以恕不遠送,請吧!」
「江弼,你要是個爺們,就不要說話不算數,否則動起手來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多謝提醒!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如果沒有,就乖乖地滾蛋吧!」
對于這樣的「賴皮狗」,王大虎顯然是不能夠接受的,但見他大喊一聲,劍眉一揚,長刀一揮,立馬飛躍而起,一式「刀劈華山」當頭罩下。那氣勢,當真不可小視。
唐先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因念及東方一笑的安危,他順勢將東方一笑連人帶桌移到身後,爾後信手一揮,飛射出三兩個圍棋形狀的東西,以電花火石之勢擊向王大虎持刀的手關節上。
王大虎眼看就要將唐先河劈成兩半,卻誰想突然間手關節被一不明物什擊中,手筋一麻,力卸刀落,堪堪劈了個空!王大虎大吃一驚,也顧不上狼狽模樣,慌忙拾起從手中月兌落的長刀,然後沉喝一聲,一鼓作氣,又是一刀劈下,以雪前恥!
唐先河見他也只是有勇無謀之輩,冷冷一笑,見長刀劈來,不退反進,硬是從鋒芒間穿梭而過,右手不由分說就往王大虎周身重穴點去。
王大虎只覺身上一麻,劈出去的刀還沒來得及收回來,便整個人似木雕泥塑般動彈不得了。王大虎鐵青著臉驚慌失措地張望著唐先河,內心害怕到極點。到現在他才明白,「槍打出頭鳥」就是這麼一個可憐下場!
在場之人無不被唐先河精湛之神技所折服,哪還敢上前挑釁鬧事?看著被唐先河玩弄于拳掌之中的王大虎,眾人面面相覷,竟再沒一人主動請纓,連連後退,只氣得王大虎瞪眼鼓腮,憤憤不平!
「你們這幫混蛋,江弼就在面前,還不合力將他拿下,更待何時!」
人群中有人站出來喊話︰「王大俠,我們可沒您功夫好,像您這樣的高手也敵不過人家的一招半式,我們就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了。您多多珍重,告辭!」說完,果真鞋底沫油一溜煙也似跑得無影無蹤了。
所謂「人貴有自知之明」,其他人見這情形,自忖好漢不吃眼前虧,也都跟著一一跑掉了。于是偌大的客棧里,除了掌櫃和小二躲在一個角落里嚇得腳軟尿流之外,剩下的便只有三個人︰唐先河、王大虎還有昏迷不醒的東方一笑。
唐先河哈哈大笑,說道︰「王大虎,你看你這些豬朋狗友患難兄弟,根本就經不起考驗,風兒一吹,屁兒一響,立馬就使他們原形畢露,昭然若揭。你要想靠這些人助你一臂之力拿下江弼,那只能是一個結果︰白日做夢!怎麼樣,還想來捉我嗎?」
「你使詐,我不服!快快將我解開穴道,我要與你公平對決!」
「公平對決?王大虎,你以為這是擂台比賽比武論英雄的時候嗎?生死之戰,有可能立下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劍的規舉嗎?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怎麼這麼不開竅?這世道,真正的贏家,沒有身份幫派之分,沒有權貴低下之別,不管黑貓白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也就是真正可以站起來說話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笑到最後!你要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倒下的就是你自己,沒人可以代替!」
「你少拿這些邪門歪道來蒙我,我才不吃你這套!」
「信不信由你,言至此,拿著你的長刀快快走人,江弼不殺無知之人!」說完,唐先河信手一揮,解除王大虎身上被點制的重穴。
王大虎重獲自由之身,吃驚地看著似乎並無惡意的唐先河,說道︰「江弼,今日我王大虎欠你一個人情,日後定當加倍奉還!但你畢竟是混世魔王秦政手下,你的雙手沾滿血腥,曾經令多少無辜百姓平白遭受滅頂之災,這筆帳,你是一輩子也賴不掉的!所以,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你,你等著!」言畢,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唐先河看著王大虎逐漸遠去的背影,有些感嘆,有些無奈,更多的則是對師父江弼把濁世江湖、人情世故分析得如此透徹明了而由衷佩服。
「師父,您說得對,徒兒終于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您放心,徒兒一定會恪守諾言,盡最大能力為您洗冤昭雪重見青天!此願未了,則永不以真人面目示人!」
華燈初上,客棧一客房里,唐先河倚窗伏思靜立著,那閃動的眼楮,似乎被方剛升起的一輪新月所吸引,只呆呆地在那里張望;床上,昏迷已久的東方一笑靜靜地躺著,睡得很安祥,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間醒了過來,睜著明亮而大大的眼楮,看著房間里的世界,只在一旁不斷猜疑︰我怎麼會在這里?我有沒有被人侵犯?唐兄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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