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把安富推進安正杰的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安正杰,一動也不動,很安穩的昏睡著。
掛在病床邊緣的針水,一滴滴,緩緩滴著。
安富看著受傷的兒子,心里萬分不是滋味,在他年少時,受過很多的苦難。
那種窮困潦倒的日子,每每想起就是一陣心酸,為了解月兌這一切,他努力攀爬,才有今天的輝煌。
可是天不如人願,幾十年來的辛苦付諸一旦,全部成了打水漂。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想到這里,雙手狠狠的緊握,栓緊。
在他的世界里,不能沒有錢跟權,失去了這兩樣,活著會更加痛苦。
安富咬緊牙齦,瞟了一眼昏睡的安正杰,蹙緊眉頭,微微嘆了口氣。
他眼里流露出些許的歉意,心里呢喃︰「孩子,原諒爸爸。
夏天的陽光很是毒辣,下午的斜陽,金燦燦照射進醫院住院部陽台,有些許刺眼。
住院部陽台上,三三兩兩的病人,不緩不慢小散著步,懶懶散散的曬著陽光浴。
安正杰昏睡了一天一夜,慢慢的睜開眼楮,看著窗外的斜陽,有些刺眼,剛睜開的眼楮,又很疲勞的緩緩閉上。
頭暈腦脹的他連續掙扎了好一會,才完全清醒,身上各處都火辣辣的疼著。
目視著這白花花的牆壁,身上的醫院病服,才煥然想起自己是怎麼進來醫院的。
他模模發疼的腦袋,愣愣的坐起來,值班的護士看到他醒啦,一個雀躍歡呼跑去叫醫生。
貌似安正杰是她情人一樣,那高興的小樣,簡直無法直視。
安正杰的主治醫生,白衣飄飄的飄進病房,左看右看,上翻下翻。
白大袍問︰「有覺得那里不舒服嗎?
安正杰搖搖頭,慘白的臉沒有些許顏色,愣在那里沒有言語,無心回答醫生的問話。
因為他的心早已經破碎,就在李芯對他說分手的那刻起,那顆心早已經死了。
雲姨推著安富進來,看到兒子清醒,心里無限激動,眼淚把他眼眶打濕。
他激動的想撲過去安正杰身邊,可是他忘記了自己腦中風,已經癱瘓,想站起來,倒是很淒慘的摔倒在地上。
安富這舉動嚇壞不少人,病房里的護士,醫生一陣虛驚,急忙轉過頭,向安富走去。
面對大家的嘩然,安正杰無動于衷,不會關心老爸的安危。
他就像失去靈魂的植物人,眼楮眨都不眨一下,繼續盯著天花板看。
醫生把安富扶上輪椅,轉身繼續為安正杰檢查身體,只是對于安正杰的沉默,有點無耐。
醫生瞄瞄安正杰,轉身對著安富笑笑︰「病人沒什麼大礙,在留院幾天看看情況,沒什麼事就可以回家啦。
听醫生這麼說,安富懸在心口的石頭,終于卸了一大半。
他眠眠嘴,淺淺笑道:「醫生謝謝你。
「不用謝,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好吧,你們聊吧,我還要去看下一位病人。」
「好,慢走」
送走了醫生,安富轉過頭看看雲姨︰「去把粥拿過來吧?
「嗯,好的。」
安富看著安正杰,眼神有點心虛,故意裝作深沉,問︰「孩子啊,你好點了沒?有覺得那里痛嗎?
安正杰白如霜的雙唇微微開啟,但是沒有說話,眼眶紅潤,他搖搖頭。
他身上的皮膚再痛,也不夠心里的痛更讓人難受,此刻,他的心正在滴血。
安富從他眼里看出了絲絲悲傷,他心里也好難受,只是事情已經發生,是不可以回頭的。
他連嘆了幾口氣,慢慢撫模著安正杰的後背。
對于父親的溫柔舉動,安正杰作為男人,不顧一別人異樣的眼光,抱著他老爸斷斷續續哽咽起來。
安富故作不知,繼續問著︰「孩子,你從來都沒有這樣過,是因為那個女孩嗎?
安正杰不語,除了哭還是苦,一個大男人就像娘們一樣,死死拽住安富手臂。
安富繼續問︰「你不說爸也知道,我們家現在破產,什麼都沒啦,誰還會跟著我們過苦日子呢?哎,現在的女孩子就是現實」。
「你發生這麼大的事也不見她來看一下,哎,我還听雲姨說,她不指一次跟男人摟摟抱抱。」
「之前我還以為她是不錯的女孩,哎,看來我看錯人啦,我都懷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她那麼不知檢點。」
听老爸這些話語,再想起李芯所說的話,安正杰心里好恨,好恨。
自認他對李芯不薄,就是想不痛為什麼她要那樣對自己,每次想起她說的話。
心里就像千萬只螞蟻在撕咬著自己,安正杰緩緩坐起來,擦干眼淚鼻水。
「啪」的一下,捂著發疼的那顆心,縮卷著身軀,睡在病床上。
雲姨盛好了瘦肉粥,看到從小帶到大的孩子這樣失落,經不住傷悲,老淚縱橫。
安富看了雲姨一眼,生怕她心軟,把不該說的都說出來。
他說︰「肖雲,這些日子辛苦你啦,你歇歇吧,把粥給我吧。
雲姨慌忙抹干眼角的眼淚,笑笑︰「富哥,我不累,不累。
安富看了一眼肖雲,給她放了狠狠的眼色,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肖雲眨巴一下眼楮,眠緊雙唇點點頭,轉身把粥端給安正杰。
她為了得到安富的心,足足等了他三十多年,為了達成安富的願望,她願意為安富做任何事。
雖然這些是違背良心的事,為了愛,她甘願受良心的譴責,就算死後打入十八層地獄,她也不怕。
肖雲把粥端到安正杰病床前,溫和笑笑︰「正杰,起來吃點東西吧。
安正杰充耳不聞,繼續閉著眼楮,一動也不動,縮卷著身軀,躺在那里,就像木乃伊般僵硬。
「孩子,听話,起來吃點東西,不然身體會跨的。」肖雲再好心相謙,安正杰依舊無動于衷。
安富看著兒子,神情冷冽,對著肖雲淡淡開口︰」算啦,他不吃就隨他吧,他心情不好,讓他靜靜也好。肖雲有些難過的點點頭,眼淚很不爭氣的再次掉下來,她再也受不了,隨手擱下粥,踱步小跑出去,哭著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