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燦爛陽光 第74章 拯救

作者 ︰ 漫空

當我關上門的時候,整個屋子陷入到黑暗的寂靜中。******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瑞克將我送回來,在此之前,他不知道在哪里拎回來一袋子新衣服,標簽都沒有拆的那種,我是在醫院里換的。查理看到我們,他憂心忡忡,我再三安慰他貝拉跟我都沒有事情,還跟他一起等候正在檢查的貝拉。當所有事情都差不多落幕,查理送貝拉回去,而瑞克將我送回家。

我听到外面車子離開的聲音,連燈都沒開就快速跑上二樓臥室,我沖得很快,伸手非常用力打開臥室的窗戶,外面的冷空氣一下子沖進來,風很大,將我還帶著水汽的頭發吹散。

我看到外面,那輛紅色的車子消失在道路盡頭,轉彎處那片樹林的陰影里。他走了,我想他是平安的,愛德華並沒有真的嚇到他。我幾乎無法想象誰能嚇倒這個男人,雖然他有很多毛病,但他看起來並不缺乏勇氣。

我感覺很疲憊,打開臥室的燈,在書架邊,模著上面的雜亂的cd獨自徘徊了一會,不知道那些呼之欲出的情緒要藏在哪里比較好。

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是溫暖的,我從溪水里爬出來後,就算換上干燥的衣服也沒法讓自己快速暖和起來。吃力地撐著牆走到浴室淋浴,等到皮膚接觸到過燙的熱水時,我終于從寒冷里掙扎出來,僵硬的四肢重新變得靈活,但是這無法將我體內幾乎將血管塞爆的倦怠感帶走。我最後都沒有力氣站著,蹲在熱水下面,不斷發抖。

我現在才開始後怕,才敢真正害怕,我差點失去了他。那些關于愛德華曝光,貝拉懷疑的思慮,還有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在此時此刻離我遠去,我的大腦混亂而沉重,什麼都無法讓我停止絕望的哆嗦。泰勒的車子沖過來的畫面是如此支離破碎,我不敢想象如果那輛車子無法停止,他是否已經死去。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激烈的擔憂,不可思議的恐懼與他還存在的心安糾纏在一起,變成某種我不曾見過的感情漩渦。

伸出手捂住臉孔,這……太奇怪了,我都不知道原來我會這麼擔心一個人。他是如此不符合我的任何標準,我曾經憧憬過的愛情,這個加利福尼亞的男人沒有哪一點是我所渴望的。就算他是如此美麗,美得讓人戰栗。

熱水將我的頭發沖刷成一團海藻,糾結在我頸部上,臉頰邊。我將自己的臉埋在膝蓋上,安靜而隱忍地哭起來,眼淚跟溫暖到燙人的水流滑過我的皮膚,蒼白得駭人。

這種歇斯底里的感情,連我都害怕了。

我流淚到頭暈目眩,我最後都覺得會窒息致死。將干燥的大浴巾扯過來,將自己密密麻麻地包起來,我腳步踉蹌地走到自己的房間里,打開衣櫃拿出寬松的睡衣套上。是件兜帽衛衣,它太舊太軟,帽子也太大,我將帽子戴上,然後爬到被窩里縮著。窗外又開始下雨,這讓我安心點。

我沒有任何安全感,睜著眼楮看著被子縫隙的光亮,我忘記關燈,這無關緊要。然後我迷迷糊糊地睡去,驚悸的情感還纏繞著我,在我的心髒上用我冒著熱氣的鮮血盛開出花朵來。

愛情的花朵,愛情。我告訴自己,也許我終于知道什麼叫愛情了。

是的,如此恐懼無助,讓我無處可逃的感情,我都無法想象自己失去他的後果。這跟親情,與我想象中那種細水長流的感情完全是兩回事,沒有人告訴我,如果你擁有了這種感情,會這麼可怕。

不再懵懂模糊,那麼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是那麼幸運。

我愛他,我深深地埋在被窩里,感受到暖意一點一點,那麼炙熱地從我的心髒,血管,骨骼里面流淌出來。我抱著自己,側躺成嬰兒的樣子,我對自己說,無可辯駁,我愛他。

不曾接觸過的熱烈,青澀到藏不起來的溫柔。

我將緊握成拳頭的雙手按在胸口處,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聲在顫動,很久以後我終于輕輕地松一口氣。耳邊都是雨水的聲音,越來越深沉的暈眩將我拖入睡眠中,我慢慢睡去,沒有任何悲傷疼痛。

我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幾乎沒有做夢,但是當我終于睜開眼楮時,才發現頭發甚至還沒有真正干透,我總是會忘記去照顧自己的長發,遲早有一天我會吃到苦頭。

某種驚慌的不適讓我坐起身,有人在看我,窗戶被打開了,福克斯深夜的雨水沒有停止過一秒。我的視線還有剛醒過來的朦朧,很不舒服地揉了揉眼楮,我終于看清楚站在窗戶邊的人是愛德華。

他看起來……都要崩潰了。

今天還沒有換的衣服全部都貼在他的身體上,棕金色的頭發亂糟糟的,雨水滴滴答答從他的褲管淌到我的地板上。

我與他對望一眼,愛德華的眼楮漆黑得接近瘋狂,那是種悲慘的憤怒。他很快就撇開視線,似乎不想看到我,可是他很快就開口,「克萊爾,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剛剛說完,我就從床上蹦起來,二話不說就沖到衣櫃前打開門,隨手扯過平時穿的衣服,沖出房門跑到浴室換上衣服。接著跑到樓下去,愛德華已經在那里等我。♀時間緊迫得不等人,我看清楚愛德華臉上的憔悴,不敢相信地朝他大喊,「發生了什麼事情?卡萊爾他們沒事吧

我從不曾見過他在我眼前如此狼狽不堪,我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這讓我心急火燎,幾乎要跟他同樣崩潰。

「他們沒事,但是家庭會議出現分歧愛德華眉頭擰得死緊,如果不是他的臉色不會有變化,我會懷疑他現在已經在發青。他見我沖過來,立刻幫我打開門,門外的大雨聲響在安靜的深夜里驚心動魄。

「什麼分歧?」我穿上雨衣,打算無論愛德華要我去哪里我都奉陪。

「怎麼結束伊莎貝拉的生命愛德華的聲音沙冷下來,門外鋪天蓋地的黑暗濃郁得要涌進來,他就像站在門口的死神一樣冷酷。

我本來快速的步伐停了下來,幾乎無法想象剛才听到的是什麼。他的話語讓我身體所有剛捂暖的熱氣都冷卻下去,惡寒從我腳底板沖上來。我抬頭看著愛德華,他的眼神是那麼認真,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不可能,卡萊爾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我一字一頓地強調,就算發生的意外很可能曝光,可那不是真的泄密,卡倫家對于生命還留存有最基本的尊重,而以貝拉的性格,她不會故意說出去,那麼就不會做出謀殺貝拉的決定。

「我阻止了賈斯帕,正確地說是愛麗絲阻止了他,但是沒有用,我還需要時間,去真正說服他愛德華握緊拳頭朝空中用力一揮,他要殺死誰的凶狠,接著他半蹲下,我沒有多少猶豫就彎身抱住他的肩頸,看來他是一路跑來的。

「說服他?賈斯帕嗎,你不是阻止了他嗎?」我總覺得愛德華話語前後有點怪異的停頓,我們已經沖進雨里,我連問他去哪里的時間都不夠。

「只是阻止他沒有用,今天晚上很危險,我必須保護貝拉,不然她很可能會死在睡夢里而沒有人能施以援手愛德華的頭發再次被雨水淋濕,他的聲音很悶,被雨幕遮蓋住。

我生氣地提高聲音在他耳邊說︰「為什麼,貝拉沒有泄密,她是無害的,她不會害你們上頭條或者電視。難道僅僅只是因為貝拉看到你救了她,就決定殺死她?我不可能相信這麼荒唐的決定會是你們做出來的,如果連賈斯帕都被你阻止了,誰還會來要她的生命?」最危險的是賈斯帕,他為了保護愛麗絲不被人類注意到什麼都敢做,而剩下的只有羅斯,但是卡萊爾與艾思梅能阻止她,我相信只要賈斯帕按兵不動,那麼貝拉就不會出事。

疾風一樣的速度,愛德華背著我在這個無光的世界不斷往前奔跑。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雨衣上,我都能感受到疼痛,愛德華的聲音已經無法保持平靜,他被逼到絕境地說︰「不是我們要她的生命,克萊爾,你的指責不公平

「是誰?是誰要殺死貝拉沒有人會泄密,無論是卡倫家還是我,包括貝拉。沒有人會故意將事態擴大,如果沒有影響力沃爾圖里是不可能發現的,那麼就算是身份泄露,也不會威脅到吸血鬼本身。

愛德華對于這個問題沉默不語,他已經看到遠方的燈火,那是查理的房子,我也看到了。很快我們就沖到門前,現在的時間實在太晚,我很熟悉地模出門口屋檐下的鑰匙,查理這會估計在睡覺。

我很緊張,愛德華的臉色實在太糟糕了,我很擔心貝拉已經被人殺死在床上。手指因為無法控制力道而顫抖起來,鑰匙一時半會都打不開門。等到我終于開了門,愛德華已經消失在我身邊,我進入到屋子里,伸手打開燈,一個站在廚房門口的人影嚇了一跳。是穿著睡衣的查理,他手里拿著槍,準備給深夜潛入的小偷來個自衛過度的一槍。我驚訝地連忙將雨衣的帽子扯下來,神情狼狽地舉起手,「我是克萊爾,查理

「當然,我看到你了,喔,克萊爾查理將槍放回去,他小心得怕槍會著火而傷到我,然後走過來抱住我,我的雨衣還沒月兌,他半點都不在乎。「你睡不著嗎?我早該知道你嚇壞了

看來早上的意外不僅僅只是嚇到我們幾個當事人,我連忙安慰他,「你要知道我們都很安全,我只是過來看看

查理放開我,他有點無可奈何地看著時鐘,然後看似輕松地幽默一下,「凌晨兩點,你的時間永遠那麼與眾不同,你先坐一下,我給你熱杯牛女乃,你那個大房子住起來可不舒服他邊說邊重新走入廚房,很不滿意我獨自居住,出了事他都照應不到。

我很快就月兌下雨衣,身邊突然變冷,是愛德華出現,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廚房。接著他松一口氣,看來貝拉沒有事。我不滿地壓低聲音,「愛德華,你必須告訴我,要如何能保護她,我們的敵人是誰

愛德華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猶豫與掙扎,他比我這個半夜不睡的人看起來都要疲倦欲死,接著他輕聲說︰「只要今晚,克萊爾,你今天晚上寸步不離地跟著貝拉,其余的事你什麼都不要做

「難道你不打算告訴我這麼做的目的,賈斯帕跟羅斯,你們鬧翻了嗎?」我簡直忍受不了他什麼都不說,難道他不清楚這會讓我非常痛苦,為什麼要殺死貝拉,為什麼只有愛德華一個人孤軍奮戰。我絕對不相信艾思梅跟卡萊爾會做出處決貝拉的決定,而愛麗絲……她阻止了賈斯帕,證明在她的預言里貝拉與死亡無緣。

「就算我們都同意讓她活下去,也沒有任何作用,惡魔與我們同在愛德華挫敗地喃喃自語,他抹了把臉,這壓根無濟于事,根本抹不掉他臉上的糾結扭曲。♀

我愣愣地看著他,幾乎無法理解他眼底近于同歸于盡的慘烈狠戾,我親眼看到他從絕望到振作的過程,卻讓人感受不到半點正能量的鼓勵,他想保護貝拉,比任何人都來得急迫勇敢。我莫名其妙地贊嘆出聲,「你愛上她了毋庸置疑,太不可思議,他們才認識幾天,愛德華完全沒有讓誰看出心思。

我現在比誰都清楚,愛情是種什麼感覺。

「這是不對的愛德華被我話刺激到跳起來,一眨眼他已經緊貼在牆壁上,他咬緊牙關地看著我。不知道在說服誰地繼續說︰「不可能,我只是想讓她活下去而已,她不該為我的錯誤負責,也不該為我的粗心大意而死亡

死亡這個詞總能讓我想到永遠停止的時間,與永遠離開的人。我都無法理解愛德華的心思了,他大腦里面塞的玩意跟平常人不同,我試著安慰他,他實在過于緊繃恐懼。「別這樣,愛德華,你救了我們,這不是你的錯誤,沒有誰有錯,這只是一個意外

「要命的意外愛德華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一點都不接受我的安慰。

「你不知道我是多感激你,如果不是你阻止了那輛車子,他……瑞克呢?」我終于想起最要命的問題,看到過程的並不是只有貝拉一個人,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提到另一個目擊者,如果貝拉可能要為這個秘密而死去,那麼瑞克多伊爾呢?

我後退一步,看到愛德華冰冷的臉孔,他听到這個名字時,一點都沒有動容。我心底的害怕終于控制不住,又一步退開,後腳跟撞到客廳里的椅子。我想自己的臉色跟愛德華,這個心情壓抑沉重的吸血鬼是一樣,同樣的面無表情,同樣的慘白。

「你們不會殺了他吧這是一個想象,光是想象就能讓我向愛德華幾乎尖叫出來。

愛德華臉色大變,他接近憎恨地回答,「我們全死光了他都活著,他好得很,克萊爾

這個答案讓我腿軟,我跌坐到椅子上,椅腿缺了一角,搖搖欲墜。愛德華化作一道黑影,瞬間消失在我眼前。查理手里拿著一杯牛女乃從廚房里矯健地跑出來,他懷疑地四處張望,可是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他誰都沒有看到。然後他開始質疑自己的判斷,很奇怪地嘀咕,「剛才誰在說話?」

看來我跟愛德華的對峙過于激烈,弄出的聲音被他听到了。

我失去所有力量地伸出手,重重捂住臉孔,希望不要讓查理察覺到我難受的表情。「沒事,查理,我只是在說夢話

查理走過來,他將牛女乃放在桌子上,然後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希望借由這種肢體接觸來傳達自己的擔憂,讓我好受點。愛德華的突然出現,還有貝拉可能活不下,瑞克下場不明都變成混亂巨大的壓力向我襲來。不會有人泄密的,可到底是哪里出現問題,會讓愛德華那麼瘋狂地想保護貝拉,我找不到任何頭緒。

查理陪了我一會,我才想起他明天還要上班,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將牛女乃喝了,然後我跟查理要求,「我能去看看貝拉嗎?」今天晚上我會寸步不離地陪在貝拉身邊,我不覺得愛德華會欺騙我,如果我的存在能保護她,我絕對不會離開她。

查理有些無奈,「要我去叫醒她嗎?她睡前吃了感冒藥,現在應該睡得很沉

我立刻搖搖頭,站起來往二樓走去,查理跟在我身後,我來到貝拉的房間門前,這其實很不禮貌,因為我偷偷打開貝拉的門。查理在我身後輕聲而著急地喊了我一聲,「克萊爾?」他不理解我舉動。

我只是將頭伸進去,貝拉在床上,床邊的台燈開著,昏暗的光線讓我模糊地看清楚她正在沉睡著,微微起伏的胸膛是她沉默的呼吸。她還活著,沒有哪個事實能給我這麼大的安慰。我很快就重新退出來,很輕地關上門。

查理在我身後還在試圖說服我,他將手插在腰上,神情凝重地說︰「你現在該睡覺,明天你還要上學,你不會希望我幫你請假讓你在家里休息一天,如果你打算整晚不閉上眼楮的話。我的房間讓給你,現在馬上給我上床,克萊爾查理警長最後一句用的都是命令式,他還是很擔心我,覺得我這麼神經質的舉動一定是被嚇出來的。我出的意外比平常人多出太多,在查理眼里,我現在還活著就是上帝的一個奇跡。

「謝謝,不過還是我睡客廳吧我怎麼可能讓查理讓出房間,說完不理會他煩惱的眼光,熟門熟路地抱出被子,也不需要睡衣什麼就直接穿著衣服坐在唯一的沙發上,將久而沒用的厚被子揉幾把拍幾下。「那晚安,查理我自顧自地躺下去,掀起被子包住自己,縮成一團只露出兩只眼楮瞪著還站在一旁的查理。

查理最終看了看天花板,這個動作顯示出他的無可奈何,他勸不了我的,如果我想睡沙發的話。「晚安他伸手模模我的頭,就好像我還是八歲的孩子的時候。我眯著眼楮看著他走到自己房間里,听到清晰的關門聲。

我假裝自己睡著了,這很難,我連手腳都是冷的。一點聲音都不能出,我默默地再次從沙發里站起來,抱著被子,想象這是一件笨重的長裙。躡手躡腳地上了樓梯,我不打算吵醒貝拉,這對她沒好處。

我打開了貝拉的房門,悄悄走進去,所有一切都沒有變化。我來到床邊,貝拉沒有發現有人在接近她,她的被子很凌亂,棕色的長發落在枕頭上在黑夜中濃密得像是全黑。她很健康,我能听到她輕微的呼吸聲,她還活著,沒有人能奪走她的生命,我確定。

很小心地將她的被子撫平,我注意到窗戶關著,走過去看了看,沒有鎖住,我順手又給鎖上了。如果來的殺手是吸血鬼,我不覺得這個鎖有什麼用,聊勝于無,我樂于這樣安慰自己。

我不知道愛德華的目的與心思,但是我疑惑不代表會忽視他的任何話,他讓我今天晚上看著貝拉,那麼我會徹夜不眠地呆在貝拉身邊,這是我該做的。

我退回黑暗中,窗戶外的大雨還在下。我都不知道愛德華跑到哪里去,他可能還肩負著比我更嚴重的任務。在離床不遠的角落里,我推開一些散在地方上的書籍,還有收拾了幾件散亂的衣服,然後將被子連頭到尾包住自己,坐到角落里,睜著兩只眼楮認真地看著貝拉。

貝拉的睡相不算好,她不會像我一樣老是滾下床,可是她會說夢話。我听到她含糊而困難地念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可能是關于雨水,也許是鳳凰城的母親,她驚訝地出聲,支離破碎的詞語沒有任何特定性。我以為她醒過來,有些尷尬地將自己縮得更加用力,不敢看她。然後我听到貝拉嘴里的話語清晰起來,「愛德華她沒有防備之心,閉著眼楮在獨屬于自己的睡夢里,不斷念著這個名字。

如此眷念,又珍貴地念著。

而愛德華,他正在保護著貝拉。

我想自己幾乎不用擔心他們的感情問題,這兩個人兩情相悅,沒有人比我更有權威來下這個結論。至于吸血鬼與人類之間的鴻溝,如果這是他們願意的,我能有什麼意見,我從來不認為愛情還需要看重物種。

我有些頭痛,心跳紊亂,熬夜對我來說不輕松。我開始去注意四周,長時間專注一件事會讓喪失敏銳性。我看了看老舊的音樂播放器,還有一些參差不齊放在旁邊的cd。如果能听些音樂我會好受點,這個念頭僅僅一閃而過就消失了,我繼續發呆,回憶愛德華今晚的一切。

有什麼在逼迫著他,就好像我離開貝拉一秒,這個比我小的表姐就會立刻被什麼怪物殺死。

這不應該,難道根本沒有人能阻止賈斯帕,所以愛德華听到了他的內心,才覺得貝拉該受到保護。這不可能,因為連愛麗絲都沒用的話,那麼對賈斯帕來說,我更沒有用。如果我阻攔了他,搞不好他會連我一起殺死。

我從來不覺得賈斯帕是謙謙君子,比起平時看起來陰沉又別扭的愛德華,沒事就呆呆蠢蠢的賈斯帕才是真正的殺手,卡倫家最沒有道德感的一個人。

可能是我的大腦真的只有鴿子大小,一旦扯上陰謀論就當機。我開始模糊起來,閉了閉眼楮,又馬上睜開,困意已經變成我最大的敵人,眼皮沉重酸澀,眼球里的淚水都快要掉下來,因為我打太多哈欠。

我該找些事去做,我試著回憶自己的過往,在我的記憶匣子里搜了搜,將瑞克單獨提出來放好。他很漂亮,令人贊嘆,無以倫比的美麗。我仿佛能看到他柔順的金發在我眼前飄動,他在水流里的樣子,我看到他皮膚的顏色干淨得像是整片南極冰原,他唇色與手指,綺麗如花。它們都是天生的嗎?簡直讓人自卑,這種人。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從我的身邊路過,我半睜著眼楮,看著窗外的雨水,黑夜在慢慢過去。

貝拉沒有再叫喚誰,她累了,需要更安穩的睡眠。

我幾近無聲地哼起歌曲,可能是惠妮休斯頓也許是瑪麗凱莉,我需要一些支撐來讓我度過漫長孤寂的黑夜。

沒有吵醒任何人,甚至一顆塵埃,我的聲音沉默到連自己都快要听不到。我有些熬不住地點著頭,然後又繼續抬頭,看了一眼在睡覺的貝拉,她沒事,接著我繼續點頭,眼楮不小心閉上,嚇到地睜開用力看著貝拉,很好,她安全地在睡覺。

在第無數次頭低到膝蓋上時,我偷懶地閉上眼一會,僅僅幾秒,我的肌肉猛然繃緊,渾身上下觸不及防被人潑上一盆冰水的刺激。什麼在接近這里,後背那種冰冷的毛毛感刷走了所有溫暖,心跳加速,我的手指抓緊裹在身上的被子,手背青筋蹦出。

——吸血鬼。

這種感覺,是陌生的吸血鬼。不是卡倫家的任何一個人,因為他們都是我熟悉的人,不會給我造成這麼驚恐的反應。

他在屋頂,在窗戶外,我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瞪大眼楮看著黑洞洞的窗玻璃外面。

是從哪里來的,我不敢出任何聲音,怕引起那個家伙的注意力。我慶幸自己月兌了鞋子,現在赤著腳,站起來,一步一步往貝拉的床邊走過去。貝拉十分安靜,她的面孔在暈黃的台燈下安詳無比。

祝她有個好夢。

我驚懼地來到貝拉接近窗戶那側的床邊,發著抖擋在她前面,我帶來的陰影將她籠罩起來。

愛德華的話是對的,有吸血鬼想殺了貝拉。可是我無法保護好她,因為就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是打不過吸血鬼的。愛德華那個笨蛋,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相信只要我呆在貝拉身邊她就能平安無事。

我盯著窗戶,那個家伙還在。他在猶豫什麼,難道窗戶鎖上了他就打不開,也許他是一個特別弱的吸血鬼?我又開始後悔沒有將樓下的棒球拍帶上來,如果他敢將頭從窗戶外伸進來,我狠狠給他來一個全壘打。

天知道要抵抗大腦的警告,忽視窗戶外有個殺手是多麼艱難的考驗。

我一動都不敢動,現在我只能這樣硬扛著,希望愛德華或者任何一個善良的卡倫家的人,能趕過來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生理上的不適在逐漸減弱,外面那個吸血鬼好像在遠離,我怕自己的直覺又出錯了,根本不敢走開。很久很久以後,久到我小腿麻木到快要抽筋,我才緩緩地跪坐到地板上去。當腿部踫到堅硬的地面,我無聲地齜牙咧嘴起來,麻木癢痛,難受得讓我想趴在地上哭嚎。我忍住了,一切都已經過去。

我不知道那個吸血鬼是誰,可是他是有殺氣的,不然我的生理反應不會那麼夸張。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離開,就像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一樣。

我在貝拉床下蜷縮成一團,變成個大繭,可是我不敢睡覺。天亮,灰色的黎明降臨,一夜的雨水開始凝結,白雪開始紛紛揚揚落下。我攤開四肢,一個晚上就讓我的身體疲憊到七零八落,熬夜的後遺癥讓我連呼吸都要費力氣。

貝拉好像快要醒過來,不,她已經醒過來,因為她已經看到我。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下,兩人互瞪了一會。我才狼狽地笑著說︰「我好像夢游了,早上好啊,貝拉

很快我就在她驚訝的眼神中,身手靈活地爬起來,拖著被子一步三顛地跑出去。可是很快我又折回來,偷偷模模地躲在房間門外,我還是不敢走遠。

等到我終于見到愛德華的時候,是我背著書包進入到他的車子時,他就在查理的屋子外不遠。他將我拎上車,我干癟得只剩下空殼,太累了,我再也沒有精力死掐著他要答案。

我們跟在貝拉的車子後面,我從來沒有見過愛德華將車子開得那麼慢,那麼有辱他汽車的速度。

「有吸血鬼過來我說得波瀾不驚,眼楮基本睜不開。

我不知道愛德華有什麼表情,因為我幾乎沒有將眼皮掀開。我繼續說︰「需要我白天跟著貝拉嗎?對了,我晚上會到查理那邊,那個吸血鬼可能還會過來

愛德華沉默了一會,「謝謝你,克萊爾,白天我來保護她就行了

我用力地揉揉眼楮,好想睡覺,「貝拉是我親人,不需要你來感謝

這是實話,該感激的是我,無論如何愛德華保護了貝拉,她對查理,對我來說都是那麼重要。

「你需要休息,克萊爾愛德華有點擔心地看著我,可能是我身體狀態單薄如紙。「我可以幫你請假

我雙目無神,拒絕愛德華的好意。等到了學校,我看到愛德華跟在貝拉的身後,他做得很隱秘,沒有人會知道他在跟蹤別人。我進入到教室里,看到瑞克已經坐在那里,他的眼神是那麼凌厲可怕,眼下的黑眼圈似乎越來越重,難道他也熬夜了?

我走到他身邊,很認真地看著他,我終于可以松口氣,他一點事情都沒有。我昨晚整夜擔憂,用盡所有力氣去抑制荒唐的想象,我怕他出事,我怕沒人去保護他。「瑞克我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不會明白這一刻我是多麼幸福。

他有些失神,那些陰森的尖銳都被另一種情緒卷走。我坐下,癱瘓似地整個人趴到桌子上。當再也沒有任何能擔心,而他就坐在我身邊時,疲乏的困頓終于將我殘暴地擊敗。

我睡著了,模模糊糊間一只手放在我背部上,我隱約知道是瑞克。熟悉的溫暖染上我皮膚,就像陽光照射著我們。

雖然我知道,我們注定這輩子都生活在陰影里。

我听到他非常氣憤地警告我,「停止這種行為

我大腦罷工,睡糊涂地敷衍他一聲。「恩鬼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準熬夜

那要看情況,要是貝拉出事怎麼辦。

瑞克似乎良心發現,他沉默了一會,又開始騷擾我。

「那個女人不會死在黑夜里,克萊爾

所以……

「你不需要再熬夜

我已經睡著了,睡了三節課,沒有任何一個學生敢叫醒我。而我連做夢都在想,我該怎麼保護他跟貝拉。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弱的吸血鬼——德米特里蹲在貝拉的窗戶外,看著窗戶里的克萊爾,殺,還是不殺?

他陷入到深深的糾結中。

節日快樂。爬過。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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